一旦去了就得钉在那里。
到时候别说给朱大姐行针,就算想去一趟五道坊,也得请假。
最糟糕的是,在这种大典面前,没有足够的理由,不可能被准假。
就算准假了,总不能经常出去吧?试炼的成绩该怎么算呢?
“我去帮你了解一下情况,”朱捕长见他有兴趣。就笑着点头,“其实这种挑战很简单的,你再现针王桂一男的‘九凤齐鸣’就行……这不难吧?”
李永生顿时愕然,“朝阳大修堂的试炼……就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很简单。对我们来说,难于上青天,”朱捕长瞪他一眼,然后轻咳一声,“对朝阳大修堂,你要心存敬畏。但也没必要觉得它无所不能。”
李永生干笑一声,“您好像就是朝阳大修堂出来的吧?”
“错了,”朱捕长摇摇头,一脸肃穆地看着他,“我是西南刑捕本修院出来的!”
西南刑捕专修院,八大刑捕专修院之一——不是第九大,是真正的八大,而且排名前三,因为有两个本修班,出来的修生都自称是本修院。
“呃,冒犯了,”李永生讪笑着一拱手。
朱捕长冷冷地一哼,“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她只是有点心里不高兴。
不过她还是帮李永生问询了一下,这样的挑战合适不合适。
朱捕长职位一般,但是司职重要,在朝阳大修堂也有点能量,很快就得到了答复:谁若是掌握了九凤齐鸣,别说一次试炼,算两次试炼都无所谓。
哪怕挑战的是武修。
然后就是沈教谕跑来找李永生:你真的会九凤齐鸣?行不行啊你?
“我真行,”李永生点点头,“教谕你相信我就是。”
“你……先等等吧,”沈教谕想一想,还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的老教谕,半身偏瘫,九凤齐鸣应该可治,你先拿他试试手……你放心,治不好也不会差你钱。”
李永生有点愕然,“没必要吧,朱捕长瘫痪三十年的大姐,已经被我治得差不多了,还不能说明问题?”
沈教谕不满意地一哼,“你在她身上使用九凤齐鸣了?”
“这个倒是没有,她不能那样行针,”李永生笑一笑,“但是我肯定会啊,你那老教谕在我试炼挑战的时候,可以作为例子拿出来,何必花钱?”
“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要过眼才行,你是我的修生,”沈教谕一本正经地发话,“万一你实力不济,你成绩要受到影响,我脸上也不好看。”
要不说大部分教谕,是非常值得人尊重的。
李永生无奈,教谕是为自己好,那么也就只能再尝试治一人了。
老教谕姓郭,在幽州郡老家休养,但是在大修堂也有宿舍,第二天就由马车接了来。
郭老教谕年近七十了,据沈教谕说脾气很暴躁,不过他对李永生很客气,先问我这偏瘫,用得到用不到九凤齐鸣针法?
他是教谕出身,当然知道针法再好,不合用也不能乱用。
先期没必要用,李永生回答得也很干脆,用了效果不大。
“那就先用一次,给你的沈教谕看一看,”郭老教谕做出了决定,果然是老辈人,考虑的先是帮修生,哪怕用处不大。
然后他才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我这偏瘫,能否根除?”
郭教谕并不是彻底的偏瘫,只是半个身子行动不便,这也亏得他教出了无数的修生,请了很多名医来治,才有现在的效果。
“可以,”李永生这次回答得异常爽快,“不过需要诊疗一年。”
“一年?”沈教谕闻言有点不高兴,“永生,朱捕长那个瘫痪三十年的大姐,好像也就才两月,你就治得差不多了。”
“不能比,”李永生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她的体内药力雄浑,所以我才不敢用九凤齐鸣,老教谕原本也用不了一年,但是他被其他医生治坏了,有冲突……你们显然请了不少医生。”
“永生!”沈教谕气得大吼一声,“不要胡说八道,被外人听去就坏了!”
区区的一个年轻本修生,居然指摘其他名医治坏了病人,这话传出去,要有多少人指责你张扬、不敬前辈?
“小沈,别那么暴躁,”老郭教谕冷哼一声,然后冲着李永生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发话,“别理他,该说就说才是年轻人,你的教谕,已经被俗世磨平了棱角。”
李永生愕然,这俩教谕,哪个更暴躁一点?
“老教谕,”沈教谕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你这不是爱他,是害他。”
“现在中土国暮气沉沉,就是你这种市侩教谕带出来的,”郭老教谕很不客气地呵斥自己的学生,“敬老是应该的,但是那不代表不能发出自己的看法。”
“年轻人的看法,大多是错的!”沈教谕据理力争,“他们的经验不足!”
“胆子还没变得太小,居然敢跟我顶嘴,”郭老教谕笑眯眯地点点头,颤巍巍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脸一沉,“那些名医治坏我没有,我心里有数……你再顶一句嘴试试?”
沈教谕登时住口,我也是为李永生好啊——教谕心里苦,教谕不说。
接下来就是李永生行针了,在沈教谕和老教谕家人的注视下,三根银针齐鸣三次。
郭老教谕虽然看不到,还是很满意的,“哎呀,松快多了……永生,你这应该是三凤九鸣才对,不是九凤齐鸣啊。”
“老教谕,三凤九鸣,比九凤齐鸣还难呢,”李永生笑着回答,“九凤齐鸣起码要高阶制修,我修为没到,会三凤九鸣的,只要能升到高阶制修,九凤齐鸣就是等闲了。”
这是实话,三凤九鸣需要的掌控力更强,九凤齐鸣对修为的要求比较高,精神力要求也较高,所以三凤九鸣,就可以认为是九凤齐鸣了——这是桂一男亲口说的。
当然,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就不是天才,郭老教谕说的也没错。
“有点骄傲了啊,”郭教谕立刻就打击他,果然是传说中的脾气不好,“桂一男有俩弟子会三凤九鸣,学会九凤齐鸣了吗?”
那俩都死于政争了好不好?李永生不服气地回答,“我不认为自己会死于政争。”
“好了,”沈教谕看到这俩要吵起来,赶紧出声和稀泥,“咱在您家里治,还是去李永生的小院治?”
“去他那儿,毕竟他那儿还有个伤患,”郭老教谕果断发话。
“父亲,您这身子骨儿也不方便啊,”一名中年妇女发话了,“招呼不好您,夫君又该埋怨了。”
“求医就要有个求医的样子,”郭老教谕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想一想,他又骂一句,“玛德,没准当初就是因为只知道请医生上门,才有这样的结果。”
李永生听得暗暗咋舌:这老教谕,也真是够奇葩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医修挖角(三更求月票)()
郭老教谕虽然奇葩,但是在李永生的小院里,他跟朱大姐处得却是相当不错。
郭教谕不太看得起没文化的人,可是知道朱大姐的所作所为之后,也忍不住夸赞,一个人带大所有的弟弟妹妹,太了不起了,尤其是家里还出了顺天府副捕长这样的人。
他在小院只针灸了一天,李永生的任务挑战试炼就批了下来。
朝阳大修堂是国内顶尖的修院,教谕杰出修生更杰出,每年都要有那么几次任务挑战试炼,不过这次的挑战很少见——是跨了专业的挑战。
当然,大修堂的教谕都知道,武修挑战医修类别,也不算特别古怪,但是挑战的是失传的针王绝技,还是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医修总教谕王楠,带着一帮医修教谕专程赶到。
一般的本修院里,可能有医修教谕,但是除了专门的医修院,基本上听不到总教谕的称呼,但是朝阳大修堂是例外。
事实上,大典期间,医修的任务也是很重的,治安管得严了,生事的人少了,但是一旦起了大冲突,医修就派得上用场了。
很多医修都被分派了相应的责任区,应该在那里坐镇,修院的教谕也不例外。
但是王总谕听说这次挑战的内容之后,还是特意赶来,哪怕武修根本没有邀请他。
挑战试炼是在演武场边上的一间平房中,武修教谕来了七八个,医修的教谕来了也有七八个,还有院务室的室长。
李永生针灸的对象,是个签了生死约的平民,受外伤导致下半身瘫痪半年,塑骨丸可以医治,但是他买不起。
这人的病情,是典型的需要九凤齐鸣来医治——起沉疴,武修教谕里也真有懂这个的。
但是诸多医修教谕。对此颇有微词,“这个伤,没必要这么医,九凤齐鸣实在太冒险了。保守一点治疗即可。”
郭老教谕也来看热闹,闻言一呲牙,“保守医治可以……你出钱吗?”
吵闹归吵闹,当李永生开始验伤的时候,大家就安静了下来。看他如何行止。
这样的伤势,对李永生来说太简单了,不过当三根银针齐鸣的时候,医修教谕们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惊讶,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教谕王楠的眼中,更是冒出了异样的光芒。
为了保证李永生挑战的成功,沈教谕报的就是三凤九鸣针法。
这样一来,也不会给旁人“狂妄”的感觉。
李永生为了表示自己“力有不逮”,连续使用了三次“三凤九鸣”,也大致达到了真正九凤齐鸣的效果。
看到他连续行针成功。就连武修教谕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人对此手法已经相当地娴熟。
不过就算娴熟,试炼挑战的章法可不能少,武修教谕满意地点点头,“有个好开头是不错的,但是小李,接下来你还要再诊疗五名伤患,不可大意。”
李永生当然知道这章法,这样的挑战。他需要诊疗三到九名伤患,三名的话有点少了,九名又多了,六名就是个不错的数字。
可是他心里有事。除了家里的两名伤患,他更惦记着五道坊那里的事,想一想之后,他试探着发问,“教谕,我能否以治愈三人为目标?”
会九凤齐鸣针法和治愈伤患。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像眼前这位伤患就是,他被九凤齐鸣针法救治,那是最难的拦路虎被攻破了,像汤剂调理之类的,还是不能免的。
“三人嘛,”武修教谕斜睥一眼呆若木鸡的众多医修教谕,心里有点为难,若不是有这帮家伙围观,这个请求倒也可以通融。
你说你们医修不看着自己的修生,跑到我们武修的地盘来做什么?
一个头发花白的医修教谕眼睛一亮,“你还开得了方子?”
“多稀罕呐,”郭教谕洪亮的声音响起,“小李的方子很不错,我吃得就挺好,要我说,三人就三人吧,全须全尾的,传出去也好听。”
“郭老教谕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王总教谕发话了,他眼神闪烁着,“九人是必须的,三凤九鸣针法难得地重现,我们医修教谕,都要带着修生来观摩的。”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不远的沈教谕,轻描淡写地发问,“小沈,我们旁观没有问题吧?”
沈教谕闻言,也有点为难。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试炼中相互观摩,是再正常不过了,为了保证此次的任务挑战评判公平,还有专门的一名医修教谕被请来了——就是没想到,一来来了这么多人。
当然,九凤齐鸣的手法是秘密,他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拒绝。
不过,若光是看就能看会,九凤齐鸣又怎么可能失传了?
他犹豫一下,看向李永生,“永生,王总谕想旁观,你方便考虑一下吗?”
“没问题,”李永生呲牙一笑,然后点点头,“不过九名病人,委实多了点。”
“十二个人,算你两次试炼,”王楠大手一摆,笑眯眯地发话,“不过我们希望,能用留影石记录一下,可以吗?”
李永生这次想了想,才不情愿地点头,“可以,不过每天我最多行针两个时辰!”
“啊?”王楠愕然地看着他,“你答应得这么痛快?”
所谓留影石留影,不过是试探,他真想坚持话,悄悄留影也是可以的。
武修教谕或者会反对,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能直接告到院长那里——必须要留影。
“这有什么?”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医术就是用来救人的,你们能看得会,我绝不阻拦,留影什么的,当然更无所谓了。”
“是吗?”王总教谕狐疑地看他一眼,“大话说得不错,每天只行针两个时辰……呵呵。”
“你这么针对我,有意思吗?”李永生很无奈地回答,“王总谕,我是有别的事儿呢。”
“好样的,”王总谕伸出个大拇指来,笑眯眯地发话,“转到医修来吧,我保证你研修博修连读,结业就留院任教,如何?”
这画风转变太快吧?李永生呆呆地看着他,差点问一句,是不是还要配住房和马车?
“我艹,你别太不要脸行不行?”郭老教谕看不下了,他大声嚷嚷了起来,“武修好不容易有个博学苗子,你医修何德何能敢抢走?你也不说一说,医修要这么高的战力做什么?”
也就是他,敢直接骂医修总教谕。
“没我医修,你现在还瘫着呢,”王总谕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后才看向沈教谕,“其实医修的战力高一点,对自身是很有好处的,你把人让给我,我欠你个人情。”
堂堂的朝阳大修堂医修总教谕,许下的人情不可小觑。
“可是……”沈教谕愁眉苦脸地回答。
“不要可是,我最看重的还不是三凤九鸣,”王楠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最看重的,是他有一颗仁者之心,这才是医修最宝贵的精神……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浮躁了。”
留影石什么的,那是试探,后来他嘲弄对方只行针两时辰,也是担心这修生沉不下来心,得过且过——好的医修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对方解释说有事,他马上就信了,这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骗人的。
沈教谕很苦恼地摇摇头,“王总谕,我也很想答应您,但是真的不行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总谕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口是心非,信不信我找院长要人?你知道不知道咱大修堂的医修,已经被中南医专压得抬不起头了?”
“但他是插班生啊,”沈教谕叫了起来,“他是博本院来的插班生!”
“插班生又如何?”王总谕很随意地一摆手,然后手就停在了空中,不屑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呃?”
好半天,他才冷哼一声,“博本院?切……”
冷不丁,他眼角扫到了李永生,“切实不错,嗯,博本院实力很强,直接转院也未尝不可。”
然后他才笑眯眯地转向李永生,“小李你这脸……啧啧,得快点治啊,没准一颗复颜丸不够,我给你弄两颗?”
李永生闻言,笑了起来,“王总谕,挖墙脚不是您这样挖的,您应该主动拿出两颗复颜丸来,然后啥也别说,等着感化我就是了,这样用条件交换,诚意不足。”
王总谕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好一阵,才呲牙一笑,“你这……算是答应了?”
他这种认识并不奇怪,在朝阳大修堂的教谕嘴里,博本院也就是个“切”的评价,而且本修生转院,只能从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