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祭强并不害怕,祭家终究是曾经的隐世家族,虽然早就没落了,但是兵器上的独门秘术,还是流传了下来。
祭家的护手双钩,算是比较偏门的兵器,长度不够威力就要打折扣。
然而,祭家护手钩能杀得对手人仰马翻,那就是因为他们有底蕴——秘传的钩法!
双钩在手,他还真不怕对方的枪法,那怕无生枪是军中最凶悍的枪法——七朵枪花代表北斗七星,撞到的基本上是有死无生,所以才叫无生枪。
高阳扁微微一笑,“我就这么一杆大枪,你有其他手段,只管使出来好了。”
“你还真狂妄,就算枪帅辽西公孙家,在我祭家双钩面前,也不敢这么说,”祭强手中双钩前伸,搭了一个花十字,傲然发话,“你只管出手!”
这两人的战斗,就好看多了,乒乒乓乓打成了一片,高统领在枪术方面造诣极高,把军中的无生枪练到了最高的境界——一枪七朵花,看得一干军士们如痴如醉。
一样的枪法,别人就是能使出你使不出的味道,达到你梦寐以求的境界,这种现场展示出的差距,是最有说服力、也是最震撼人的。
而且高统领在枪术方面,还有其他的际遇,攻防转换之际,偶尔使出一招大家都看不懂的枪法,却又惊艳无比,令人不得不叹服。
而祭强的护手钩,也使得极为出色,一般人看不太懂,只能看到他眼花缭乱的刃光,以及进退奇快的、飘忽的身法。
赵统领是个识货的,看了许久之后,眉头越皱越紧,“张供奉,我看阳扁有点危险了。”
现场中,高统领还是占据了七成的攻势,大枪原本就是以攻击为主。
不过祭强的防守反击也极为出色,护手钩这兵器,虽然是以锁拿长兵器为主的,但是事实上,不管什么兵器,想要取胜,还得看攻击能力。
张供奉也看得清楚这场战斗,他神色肃穆地发话,“祭家的护手双钩,果然名不虚传,身法也极为惊人……这是跟钩法配套的身法。”
赵统领沉吟一下发话,“你觉得……高统领被他拖垮的可能性大不大?”
高阳扁的大枪,比护手双钩要耗费体力,若是不能速胜的话,容易在体力上陷入困境。
第九百七十六章 两败俱伤()
张供奉想一想,又摇摇头,苦笑一声发话,“祭家人狂妄得很,我反倒是担心,祭强不会接受拖垮高统领的结果……你看,他的进攻开始变得犀利了。”
赵统领愣了好一阵,才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隐世家族……果然是底蕴深厚啊。”
说话之间,祭强就怒吼一声,亡命一般对高阳扁发起了攻击,“压着劳资打,很爽吧?”
紧接着,他就将护手钩的凌厉攻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寸短一寸险,使用这玩意儿,除了要有精妙的招式,更得有搏命的勇气。
这一轮攻击,高阳扁防守得就有点吃力了,不过他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像几分样子,我也是说嘛,祭真人你终究是做过边军的,不该娘娘腔一般的软绵绵。”
“劳资比你想像的还硬!”祭强冷哼一声,手中的双钩,舞动得越发地急了。
十七八招之后,祭真人连砍三钩之后,头顶蓦地出现一只巨大的白色护手钩,冲着高阳扁狠狠地砍了下来,他嘴里还狞笑着,“跑吧!”
战斗双方对于对方的情况,都比较了解,他非常确定,自己这一击,高阳扁不可能完好无损地接下来,此刻选择避让,才是最正确的反应。
当然,对方就算避让,他也依旧有后手,不过他这话一说,对方只要有点血性,就不会选择避让了——军中汉子宁可死,也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去。
果不其然,高统领一咬牙一抬头,噗地向天喷出一大口精血,他头顶的大枪虚影,在瞬间就凝实了起来,青色的长枪中,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色。
这正是军中用精血透支战力的法门,这一口血喷出,就算高阳扁取得了胜利,事后也要将养些时日,才恢复得过来,甚至可能影响自家根基。
这种手段,若是用在其他场面的切磋上,有耍赖的嫌疑,也会被人看成是输不起——比如说博本院里两名修生切磋,使出这样的手段就算作弊,会被直接判输。
但是在战阵对将的时候,这是军人血勇的表现,没有人会觉得不妥,不敢这么放手一搏的,反倒是容易被人看不起。
见他如此行事,祭强长笑一声,单钩和长枪就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在空中剧烈地碰撞了起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这不是真实兵器的碰撞,但兵器显化是灵气幻化的,有若实质的灵气的撞击,也会有声音和冲击波。
高统领透支了精血,气势和力道比祭强要强一些,但是祭真人并不以为惧,也不透支精血,就跟对方硬碰硬地过招。
到了此刻,两人甚至连招式都不讲究了,就跟两只蛮牛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顶牛,比拼的是纯粹的实力,没有任何的花招和和技巧可言。
军中切磋,也确实容易沦落到这样,只是单纯的力量和修为的冲撞。
高统领一枪紧似一枪,祭真人虽然逐渐落了下风,脸色也变白了许多,却兀自嘴角含笑——他是绝不肯透支精血的,不是没这勇气,而是他要在没有透支精血的前提下,赢了对方。
铁血汉子的骄傲,一般人是不会懂的——我若透支精血赢了你,那不算本事!
两人相争,争的就是谁能扛得到最后,别看高阳扁现在狂风暴雨一般地进攻,一旦到了撑不住的时候,那就彻底没戏了。
正经是祭强还有强行碾压的机会,不过很想显然,他并不想使用。
枪和钩在空中撞击了百余下,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护手钩终于溃散了,而高阳扁幻化出的长枪击开残存的混乱灵气,从侧上方斜斜地狠狠地砸落下来。
祭强的脸上红晕一闪,显然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不过他没有任何的退避,手中双钩扬起,迎向了那柄灵气幻化的大枪。
大枪在撞击到两柄真实的护手钩之后,终于也溃散了开去,不过崩溃的巨大灵气,重重地冲击到了祭强的身上。
祭真人身上白光一闪,却是有防御符箓被激活,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
饶是如此,这巨大的灵气冲击波,还是将他整个人推得连退几步。
几乎在同时,高阳扁手上的大枪也动了,枪头带着雄浑的气势,迅猛无比地扎了过来,这一招“无坚不摧”被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仿佛空间都被他扎穿了一般。
祭强的双钩再起,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枪,然后一张嘴,“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高阳扁也喷出一口血,他收回长枪,枪尖点地,稳稳地站在那里,并不言语。
祭强将左手钩交到右手中,抬起左手,一抹嘴边的鲜血,轻笑一声,“不错,过瘾!”
高真人咬牙切齿地发话,“你身上的防御符,不是军中的货色,否则你定无幸理。”
“那没有办法,”祭强耸一耸肩膀,很轻松地回答,“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高统领胜了,”张供奉叫了起来,“不倚仗自身装备,先击溃了祭真人的兵器显化,又令祭真人先吐血。”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有胆子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不怕跟别人斗嘴,但是才目睹了两条硬汉毫无畏惧的对撞,他觉得这厮是在侮辱人。
张供奉当然不敢再说了,只能一摊双手,“我说的是实情。”
他可以尝试歪曲事实——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但是对方摆明态度要计较,他也不敢再胡说。
祭强的嘴角,又冒出了些许的鲜血,他抬手抹掉,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姓高的你说吧,咱俩谁赢谁输了。”
赵统领轻咳一声,缓缓发话,“应当算成平手,祭真人你有些托大,没有及时透支精血,这是战术上失误了……若是在战场上,死的可能是你。”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很明显,屁股歪了的人,就不要指望他们能有多公正。
“嗤,”祭强不屑地冷哼一声,又看向李永生,“李大师怎么说?”
“要我说?”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看向高阳扁,“来,高统领你说一句‘我赢了’……你若是能说出这三个字,就算你赢!”
高真人的嘴巴蠕动两下,终于是没有张开,而是缓缓地摇摇头:我不行!
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一张嘴,就又是一口鲜血,根本不可能说出三个字来,勉强说一个字还差不多。
既然自己的状况被人看清了,他也不想丢了军人的脸,所以索性认输——就算输,咱输得堂堂正正,打不过是很丢人,打不过还耍赖的话,那就更丢人了。
“哈哈,”祭真人仰天大笑,然后他脸色一变,拍一下储物袋,取出一颗药丸丢进嘴里,人则是当即坐到了地上,眼睛也闭了起来。
赵统领也发现高统领的不妥了,走上前一拍他的背部,拍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直接塞了一颗丸药进去,扶着他坐下。
坐下的时候,高统领浑身软绵绵的,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硬汉的碰撞,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事实上,对修为、肉体和意志的要求极高,两人在空中显化兵刃对撞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和意志。
别人不说,只说祭强,以他的骄傲,只要有一分的奈何,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显化出的护手钩崩溃——实实在在是撑不下去了。
护手钩崩溃的时候,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但就算是这样,他还硬撑着接了两枪,说了那么多话,那纯粹是残留的一丝意念使然。
高阳扁同样是如此,一枪扎出去无果之后,他只能靠长枪支撑着,自己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
而一旦停止打斗,他透支精血的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这个时候,祭强若是鼓足余勇,走上前给他一钩,高统领的大好人头会落地。
当然,因为事涉一千军士,高统领一直在强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显出疲态,可是窘况被人识破,一口血喷出,基本上就昏迷了。
赵统领看一看高统领的储物袋,又扭头看一看祭强的储物袋,心理哀叹一声:没错,阳扁的储物袋里,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但是人家祭真人,同样没有动储物袋的。
这一战,双方都没有动用什么道器和术法,但是这硬碰硬的对撞,假冒不得,是属于军人之间的对决,也算相当公平。
两人调息了一阵,双方都有郎中上来,简单诊治之后,将人搬了下去。
祭强胜了,胜得有点侥幸,也胜得相当不含糊,当然,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起码一个月内不能动手,完全将养好,起码需要半年。
高阳扁比他还要惨,两年能恢复过来就算不错,至于说会不会影响根基,那都是两说。
安顿好两名伤员之后,赵统领大踏步地走到了战场中间,自顾自地拿出一柄斩马刀,轻轻地擦拭着,也不看对方派什么人上来。
李永生这一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李大师,要我来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城的老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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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破碎山河(第一更)()
老海头一直是坐镇永乐大营的,就连永乐义军进入桐河,都没有动身。
不过这一场斗将约定之后,李永生就着人将老海头喊了来,因为他不太清楚张供奉的修为,生恐祭强成为斗将的短板,而且也担心斗将的时候,出现不可控制的场面。
至于说永乐大营的防守,那就只能交给郑王府那名投降的真人了,反正观风使已经给那厮下了禁制,倒也不担心他不出力。
事实上,就算那名真人有别的算盘,不想出全力,李永生依旧有后手。
但是现在看来,老海头是没必要出场了。
所以李永生摇摇头,“对付赵统领,还是我来吧。”
一边说,他一边就走上了场,抬手掣出了长刀,向前微微一指,“想怎么打,你划出道来。”
赵统领依旧在擦拭斩马刀,虽然那刀已经是锃亮无比一尘不染。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确定,想跟我赵家人单挑兵刃吗?”
赵家皇族是马上得江山,对兵刃的运用,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号称是刀枪双绝。
辽西公孙家的白马银枪威震天下,但也只是自命枪帅。
而赵家皇族的虎头枪,可是号称霸王枪的。
当然,霸王枪未必能赢得了枪帅,但是起码人家敢称王,而公孙家就只能称帅——这或者跟赵家得了天下有关,不过也从侧面证实了赵家人在枪法上,有绝对不凡的造诣。
李永生却是傲然一笑,“比拼兵刃……有何不敢?想必你也知道,在箫阳的军营,发生了什么,你自以为比得上寨墙吗?”
赵统领却是傲然一笑,“寨墙对我来说,也没有多么难破……军寨挡不住我的气运!”
李永生顿时无语——还真是这么回事,对赵家皇族来说,己方的军寨,对皇族气运的认可程度极高。
当然,这必须得是同一阵营的军寨,像襄王想去亲自攻打朝廷军寨的话,军寨不会认可他——双方都有气运,这个不假,但是这两者不是加成关系,而是在相互掠夺。
赵统领想打破箫阳军寨的话,阻力要小很多。
然而,他这话有点偷换概念,自家的狗不咬自己,其实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不过奇怪的是,李永生并没有出声驳斥,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赵统领终于抬起头来,将擦拭的布子丢到了一边,沉声发话,“那么……比拼兵刃?”
李永生冷冷一笑,“我无所谓,无非是不同的胜利方式。”
“你很狂,”赵统领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斩马刀虚虚地向前一指,“你先动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永生身子前蹿,三道刀光几乎同时斩下,直取赵统领。
这是刀速太快,形成了虚影,事实上他只有一把刀。
不过这一刀,竟然不是阳关三叠的第一刀,而是另一种刀法,唤作“梅花三弄”。
而赵统领的斩马刀一横,以异常狂野的气势,迎了上来,刀光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竟然要同时接下这三刀。
按说以双方修为的差距,他是接不下三刀的,赵统领才是初阶真人,而李永生已经是中阶巅峰,只差一步就晋阶高阶的。
更别说李某人还有一个身份,他在仙界,可是堂堂的仙君。
然而,世间事还真就有这么奇怪,李永生的三刀,竟然被对方挡住了,
李永生的身子急退,直接退出去有二十余丈,他脸上的表情也比较怪异,“还真的是……气运?”
他之所以不用阳关三叠,就是提防对方身上有气运重宝,阳关三叠这刀法有点霸道,万一气运反噬,他也要掂量一下后果,是以,他选择了相对轻灵一些的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斩下的时候,斩马刀上果然传来了气运的反击,李永生因为准备充足,并没有受伤,这么着急后退,无非是要细细感受一下这气运。
赵统领见他后退,却是毫不犹豫地笔直前冲,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马刀狠狠斩落。
“竟然还有军中的肃杀之气?”李永生又品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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