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情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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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情仙使- 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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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实闻言,讶异地看他一眼,这李大师还是什么都知道啊,都是跟谁学来的?

    不过,这也不算出乎他的意料,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有机缘在眼下,先抓住再说,我若是不出力,怎么好意思张嘴?”

    于是一行五人,迅疾地向会稽郡赶去。

    三湘、淮庆和会稽三郡,被荆王折腾得不轻,虽然现在荆王开始经营地方了,但是残破的村落、荒芜的田地,依旧随处可见。

    不过,基本上没有人为难他们五人,玄女宫的弟子刚刚大举进入会稽,赵欣欣亮一下玄女宫的敕牌,根本没任何人敢阻拦。

    事实上,他们还没有进入会稽,就有玄女宫弟子来迎了——他们听说有同门出现,肯定要前来辨识一下,而赵欣欣的字号,在玄女宫相当地响亮。

    辨识出她之后,诸位同门几乎是一路将她送到了金陵城。

    到了金陵城内,玄女宫弟子就要少很多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道宫不好行事太过,就是留了几十人在城里,其中有一名真人。

    这些人调查野祀的动向,肯定是不够的,然而,也有人愿意交好道宫,送来情报。

    赵欣欣并没有跟同门汇合,而是选了一处高档客栈住下。

    宁王府并不在城内,城中只是有一栋王府别院,占地五百亩,是王府躲避战乱的地方。

    九公主在城中住下,主要是想从三教九流之辈的口中,先得知一些消息。

    金陵城的居民几达百万,有王公豪族也有贩夫走卒,还有各种势力的探子,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在市井中就打探得到。

    九公主早就听说,金陵人多眼杂消息广,此番跟着伴侣来了,也不着急去王府了解情况。

    她要微服私访,听一听外人对宁王是怎么评价的。

    事实上,他们五个人走在一起,还真是很常见的家庭组合,张老实那样,一看就是个下人,方真人像个西席,李永生和赵欣欣肯定是少年夫妻,至于血奴——那就是家里的小孩了。

    此刻的金陵,也是阴雨绵绵,五人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也没有带什么雨具,就是一副普通人家的模样——没办法,谁让永馨喜欢淋雨呢?

    不过很多细心人,还是能从他们的举止和气势中,看出他们不是常人。

    他们在雨中慢吞吞走了两里多路,终于来到了玉带河边。

    玉带河是金陵老城的护城河,跟扬子江之间,有水闸相连,河边有集市和酒家,河上还有画舫,是城里相当热闹的地方。

    李永生不是第一次来金陵,上一次他就听别人说,玉带河边鱼龙混杂,算是城中的一个消息中心,据说就连朝安局在此都有暗线。

    雨虽然不大,但是走了两里地,大家的肩头也都被打湿了,正好来到一处茶社,赵欣欣看李永生一眼,“进去喝点茶暖和一下?”

    李永生笑一笑,他太知道自己这个伴侣的性格了,于是低声发话,“这里的茶社档次不高,茶具还是别人用过的。”

    赵欣欣看他一眼,轻声回答,“大不了我点上不喝,刺探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才要进茶社,旁边走过一个青衣小厮,笑吟吟地发话,“几位喝茶吗?请到我们沙氏茶社,这一家不干净。”

    茶社里蹭地蹿出一个半大的小子,冲着那青衣小厮,抬手一拳就打了过去,“滚!跑到门口欺负人来了?”

    那青衣小厮倒也机敏,迅疾地一闪身,让过了这一拳,嘴里大喊,“你家茶社就是不干净,都是些陈旧茶具,怠慢了客人,有损我玉带扣的名声!”

    半大小子又上前几步,不过那小厮也机警,见状拔腿就跑。

    “下次见了,一定打掉你的门牙!”半大小子怒气冲冲地大喊,“只知道祸害邻居街坊,让别人看笑话,真不知道是谁坏了玉带扣的名声!”

    一边说,他一边还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才看向方真人,一弯腰一摆手,笑嘻嘻地发话,“老爷子,屋里请。”

    他的眼力明显地差一点,竟然将方真人当成了这五人的主事。

    方真认无奈地一翻白眼,你才是老爷子……你全家都是老爷子!

    一行五人进了茶社,远处的青衣小厮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冰蚕丝长袍……这是大户人家啊,怎么会去这种小地方喝茶?”

    冰蚕丝长袍,是方真人穿着的,他一直在天机殿公干,方家虽然潦倒了,但是比一般人家,还是要强出太多。

    方真人在自家随身的衣物里,随便选了选了一套“最不起眼”的,哪曾想这长袍竟然是冰蚕丝所制,市场上价格不菲。

    冰蚕丝在北方,就已经算是高档衣料了,而且本身坚韧,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此物到了南方更是贵重,夏天穿上这样的衣物,能抵挡热气,而盛夏的金陵潮热无比,除了大户人家,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这青衣小厮,却是个眼尖的,虽然对方春天穿夏装,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只凭对方有这样的衣物,家底也不会差了。

    然后他的眼珠转一转,转身离开了。

    李永生他们进的这一家茶社,叫做“王记茶馆”,里面的摆设还真是一般,家具都是些陈旧和破损的,窗户甚至都走风漏气。

    茶馆里人倒不算太少,七八张桌子上,都坐了客人。

    赵欣欣点了一壶最好的茶,也不过才五百文,当然,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这也是天价了。

    等待上茶的时候,她四下看一看,发出一声感叹,“这玉带河的闲人,还真是不少。”

    “金陵的节奏,是比较慢的,”李永生淡淡地发话,“经济发达嘛,赚钱的路子多,不像顺天府那样,生存压力太大。”

    说话间,那半大小子就将茶端了上来,还有两碟干果。

    赵欣欣一看茶壶,眉头就是一皱,壶嘴居然有破损?“不能换个好一点的茶壶?”

    “就这样吧,”李永生笑着发话,心说你又不会去喝,何必这么挑三拣四?“这叫什么?叫古朴沧桑,看到这茶壶,仿佛见证了金陵城的变迁一般。”

    “客官这话说得好!”半大后生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嘻嘻地发话,“眼光也高……这茶具都是我王家祖上传下来的,就这个茶壶,岁数比我老爹还大!”

    旁边桌子上传来一个声音,“来玉带河喝茶,喝的当然是古都的沧桑,感受历史的变迁,只喜欢精美茶具的,那便落了下乘。”

    说话的是一名单身的茶客,身材高大头发花白,却是带着一股浓重的书生气,又有一点落拓的感觉,一眼看去,有点像咸亨酒店里的孔乙己。

第八百七十五章 混淆视听() 
赵欣欣虽然性格不错,但是被人如此一说,也忍不住淡淡地看那酒客一眼,估计心里在腹诽:我们自己说话,关你什么事?

    李永生却懒得理那厮,而是笑嘻嘻地看那小二一眼,“那沙氏茶社,历史不如你家?”

    半大小子很自豪地一挺胸脯,“他们差多了,我家这店开了七十八年,那沙氏茶社,还不到三十年。”

    “三十年……也算得上老店了,”李永生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么久的乡亲,竟然会跑到你家门口来抢客人,金陵人这么不团结?”

    中土国是注重道德的社会,店铺之间的竞争,可以使一些手段,可是直接在门口抢客人,做事就太不讲究了——甚至会让人鄙夷这一片街区的风气。

    半大小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我王家才是地地道道的金陵人,那沙家是外地人,来金陵不过两代,不懂规矩!”

    李永生又看他一眼,“不懂规矩,那就教一教他们嘛,这三十多年,你们就一直忍下来了?”

    “沙氏茶社开了不到三十年!”少年沉着脸,先纠正对方的说法,然后才悻悻地哼一声,“不过是攀上了王府的新统领,贫儿乍富,卖弄一番罢了。”

    赵欣欣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问一句,“宁王府换了统领?”

    按中土国的习俗,亲王遇刺而亡,侍卫统领也要跟着倒大霉,若是当场战死了还好说,如果没死,基本上也会选择自杀殉主。

    当然,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自杀,这就难说了——赵氏皇族为显大度,并不要求殉死,但是要知道,舆论也能杀人。

    所以宁王一死,侍卫统领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赵欣欣问话的目的,并不在这个问题上。

    半大小子的嘴巴也真快,马上就道出了经过。

    宁王的统领在刺杀中也身受重伤,现在还没死,只是被关进了宁王府的私牢中,等着伤好之后,接受各方的审讯。

    宁王府的新任统领,也没有上任,只是从纳贤馆里,挑出一名身家清白的真人,目前暂代王府统领。

    这沙氏茶社的沙家有一女,是这名真人的长媳的奶妈,真人暂代统领之后,修为虽然没有提升,但是在王府里说得上话了,而随着他进王府,他的夫人也交出了后宅的权力。

    目前掌家的,便是长子的媳妇,那么媳妇的奶妈,地位当然也就水涨船高。

    奶妈在真人家不算什么,跟宁王府更只是间接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沙家的社会地位提高不少,动不动就得意地表示,我家大姐在王府如何如何。

    沙氏茶社从开张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试图压制王记茶馆,王家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架不住沙家家族大,人丁兴旺钱财也不少。

    这二十多年来,沙家有最少四次机会,可以将王家踩在脚下,不过每一次沙家大占上风的时候,总要凭空生出一些变数,最终不得不以遗憾收场。

    沙家的产业多而杂,本来看不上这小小茶社,但是屡屡不得手,也很是令沙家面子上无光,这一次索性横下心来,要好好羞辱王家一番,争取一次解决掉。

    否则的话,沙家也做不出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来。

    赵欣欣听完之后,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不过……若是宁王降等为郡王,这个侍卫统领,也不算多要紧了吧?”

    “小女娃娃你在胡说什么!”有人一拍桌子,大喊一声。

    这一桌是三个人,一对面目普通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

    说话的,正是那干瘦老头,别看他身材瘦小,偏偏是声如洪钟。

    老头一指赵欣欣,义愤填膺地发话,“宁王一心保境安民,不想遭宵小所害,有如此大功于社稷,世子怎么可能不世袭亲王?”

    一边说,他一边冲北方拱一拱手,“圣天子在朝,须容不得你等宵小作祟……信不信我拿你见官?”

    “咦?”赵欣欣闻言也火了,“我们自家说话,关你什么事?亲王可以推恩不得世袭,这是本朝纲法,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妄自评论?”

    “哈哈,又发现一名反王探子,”瘦小的老头放声大笑,然后眼睛一瞪,狠狠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还不随我去见官?”

    “好了,”那半大的小子大喊一声,“我们这是茶社,莫谈朝廷事,懂吗?”

    瘦小老头的同桌,那名中年女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刚才统领长统领短,谈得还少?”

    半大小子待理不待理地看她一眼,轻蔑地发话,“我们谈的是街坊的事,街坊搭上了王府的统领,我们还不能提了?”

    女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这茶社是不想开了吧?”

    “外乡人,不要随便在金陵充大瓣蒜,”小二冷冷地看她一眼,“起码在金陵住个三五十年,再来教训我!”

    “嗤,”就在此刻,那看起来像孔乙己的家伙,笑出了声,“金陵城藏龙卧虎,外乡人不要听了几天广播,就觉得自己可以指点江山了。”

    李永生闻言,眉头一皱,“听广播?”

    这时他才看到,茶社的柜台上,居然摆着一台收音机,主要是这茶社老旧不堪,光线也不好,他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

    小二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广播里也是乱播,今天有人认为,该坚持朝纲,明天就有人说,宁王功在社稷……”

    原来这金陵城,竟然有六个广播电台,不过这也难怪了,这里本就是郡治,又繁华富有,其中居然有私人架设的广播电台。

    朝廷政务院和教化部曾有明文规定,不得私人架设广播电台。

    然而这世间事,上面有政策,下面就有对策。

    金陵府刑捕房设立了一个广播电台,但是捕房没钱,所以就找了一些赞助,那么,该播出些什么东西,刑捕房也不能完全做主。

    刑捕房搞这个电台,主要是捕长一家都喜欢听戏,所以捕长认为,捕房需要一个治安宣传平台,譬如说什么地方发生了新的案子,捕房又通缉了什么罪犯。

    最早赞助电台的,是秦淮河和玉带河上的一些画舫,用来宣传自家治安良好,远离疾病。

    到后来,赞助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所以这个电台除了戏曲多,有一些治安消息,也充斥着不少“金陵知名人士”对国事的分析。

    偏偏地,这个电台的收听率不低,中土国戏曲的受众真的很多,金陵尤甚,甚至比说书还受欢迎——中土的话本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总不能一遍又一遍地听。

    但是戏曲可以重复听,还可以学着唱,金陵别的不多,就是有钱有闲的人多,票友也多。

    最近这个电台,就在重复播报,宁王对金陵做出的贡献。

    电台甚至宣布,若是有中伤诋毁宁王府的人,大家将其扭送到捕房,可得赏赐。

    真有人扭送了,也真有人得赏赐了,不过大部分金陵本地人,不是太怕这个——谁还不认识两个捕房的人?

    当然,如此一来,嚼王府舌头根的,还是少了许多,偶尔说一说,也是捡那些不打紧的,并不谈论宁王是否该世袭这种敏感话题。

    见小二如此袒护,那三名客人站起身来,气冲冲地走了。

    孔乙己不屑地笑一笑,“都是裘家的手尾,真以为在广播电台播报一下,就能堵住悠悠金陵人之嘴?”

    半大小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了,你就不要起哄了,还嫌咱玉带扣事儿少?”

    赵欣欣和李永生交换一个眼神,才又出声,“奇怪了啊,在顺天府,我们都能议论一下朝政,来了金陵反倒是不行?”

    半大小子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顺天府多少大人物?咱金陵现在就一个权贵。”

    孔乙己笑着指一指他,“还不让我说,你自己也不是在使劲儿说?”

    李永生和赵欣欣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宁王遇刺之后,宁王妃在金陵的势力大涨。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宁王妃必须为自己的儿子争一争亲王待遇,郡王的母妃,跟亲王的母妃相比,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们在这里说得热闹,小女孩却是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半大小子见这小女孩儿挺可爱,少不得端了桌上的干果过去,笑眯眯地发话,“想吃不?”

    血奴一扭头,看向门外,心里真是悲愤莫名:植物叶子泡的水,植物的种子……麻痹你们人类吃的都是些什么啊?

    难道你们不知道,处、女血才是最美味的食物吗?

    它心生不忿,于是跳下椅子,向茶社外面走去。

    其他人也没以为然,中土国每家都有三五个孩子,并不像独生子女一般娇惯,这大白天的,孩子在门外玩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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