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开价,其实对我来说,八百两黄金不算什么,”赵欣欣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我是在为国效力,这种事情上,你还要如此狮子大张嘴,实在太令人寒心。”
段县令的嘴角抽动一下,九公主的气场实在太强了,而且,做为一个有羞耻心的官员,他也有点受不了对方说的话,“那么……减半好了,你看如何?”
“还是太贵,我只出一百两黄金,”赵欣欣冷冷一哼,“你若不答应,我自去千山。”
“一百两黄金……这怎么可以?”段县令苦着脸回答,“九公主,那里可不是不毛之地,若非是雷电密集,只说里面的林木和山货,也不止一百两黄金啊。”
“采下运不出去的林木,只能被烧掉吧?”赵欣欣虽然不怎么了解民间疾苦,但是大致的情况,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她轻哼一声,“最后一次机会,你卖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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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本修生圈子()
段县令最终还是同意了赵欣欣的开价。
他还想再往上抬一抬价格,但是九公主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要走人。
事实上对他来说,一百两卖掉雷谷,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赵欣欣也不是胡乱开价,她在道宫这么久,对于庙产之类的行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她买这块地,倒不是要建子孙庙,不过一般而言,很多子孙庙就是建在深山老林的,她可以借鉴一下。
既然价格谈定,地契文书就不在话下了,而九公主一行人也入住了雷谷,开始着手准备赈灾事宜。
公孙家的司修带着李家的子弟,在附近贴出了告示,说三湘郡正逢灾年,英王的九公主怜生民艰辛,特在忠义县里收留流民。
这告示一贴出去,马上就引起了轰动,收留流民……这岂不是可以吃上免费的稀饭了?
时近腊月,地里没啥农活儿了,甚至附近的乡亲们,都有意去蹭饭,这样能减少家里的负担。
不过大家一打听,才知道施粥的地方极远,竟是在雷谷。
去一趟雷谷,平地上的路不算,光山路起码要走九十里,来回就是一百八十里。
为了早晚两碗稀粥,走一百八十里山路,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不过货真价实的流民的话,还真不在乎这点路,人都快饿死了,还计较划得来划不来?
而且……施粥的是英王的九公主,是皇族啊,没准施的是比较稠的粥呢。
山路上,也竖了指路牌,不但有文字说明,还有图画——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个箭头。
不识字的黎庶见到,也不用担心迷路。
毛滨昭是第一个进入雷谷的流民,他是逃户,他所在的钦阳府,知府被赶走了,有当地的豪强,前来征召他进民壮队。
毛滨昭兄弟三人,他是老幺,老大在百粤郡立了户,老二前年在服劳役修水坝的时候,被土石砸死了,他自己是本修生结业,但是还没来得及分配,老父亲去世,他返回家里丁忧。
如果按正常情况发展,他一年的丁忧期结束之后,可以去府里报道,再行分配。
但是……钦阳府的知府被赶走了,三司六房也没了主事的人,他想再次分配,找不到人。
而地方上的豪强征用民壮,按理说怎么都征不到他,他是正规本修院结业的修生。
更别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的二哥还是因为服劳役而死,哪怕是天家下征召令,都轮不到他上。
李永生写的《拯救战兵雷锋》,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家里所有儿子都死了,仅剩的独苗,按理就不该上战场,更不该死在战场上。
当然,那个背景是卫国战争期间,大厦将倾,大家的觉悟都挺高,而且应征入伍的待遇也很好,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毛滨昭接到征召之后,就知道麻烦大了,他倒是想躲出去,但是……老妈没人管了。
他索性弃了家里的十几亩地,收拾一下细软,背着老妈逃了出来。
逃难的过程就不要说了,非常艰辛,幸亏他还有几个本修院的同窗,有人收留他一段时期,也有人接济他一些。
可是毛滨昭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一直骚扰同窗,这一日来到忠义县附近,囊中已经羞涩了,就考虑要不要找个护院的活儿来做一做——他终究是制修来的。
猛地听说九公主安置流民,他琢磨一下,我和老娘两个人,一天就是四碗稀饭,能去看一看。
事实上,他在本修院的时候,也学了如何在山里生存的技巧——中土的本修院,还是相当注意这一方面的,所以他相信,只要能保证老娘有几碗稀粥垫底,自己是绝对活得了的。
他并没有在意,忠义县的雷谷有多远,能保证老娘的吃喝就行,反正他饿不死。
甚至,因为老娘有了安顿的地方,他还走得特别快,只用了两个时辰多一点,他就背着老娘,来到了雷谷。
刚到雷谷的时候,他有点奇怪,山路上十几个汉子,拿着铁钎、大锤和铁锹等物,在修整山路,搞得他走路都不太方便。
那十几个汉子倒是和气,停下手让他路过。
雷谷的山口上,有一个小道童和两个俗家汉子,蹲在一块大石头边,见他过来,上来问一问,知道他是来求安置的流民,三人顿时欢呼了起来,“呀,第一个来了!”
我堂堂本修生,竟然是第一个被安置的流民?毛滨昭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热。
但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他也只能当做不见了。
还好,三人并没有问他身份——要不然他就更羞愧了,只是给了他两块木牌,甲子零零零一和零零零二,说木牌不能丢失,要凭借这个领取食物和其他。
还有其他?毛滨昭想一想,估计就是御寒的衣物了,马上腊月了呢。
不过这些东西他带得有,起码保证老娘的温暖没有问题,至于他自己?堂堂的本修生……怎么可能被冻死?
他带着老娘走下河滩,四下看一看,觉得这河滩不是好去处——万一来一场大水就不好了。
他看一看标牌,还有五里地,是施粥的地方,他决定再走两三里,找个合适的地方,给老娘搭个棚子,万一下雨了,有个去处。
又走三里多,他还真发现这么一块地方——一块凹进去的大石头下面。
他先将老娘放下,又拿出一个草垫放在石头上,招呼老娘坐下。
然后他抽出腰刀,砍了几根树枝,冷不丁听到一声惊雷炸响。
他抬头一看,发现周边没几朵云彩,心说这雷谷之名,还真不是虚传的。
但是这晴空里的霹雳,将他老娘吓得不轻,“三儿,不敢再拿刀砍树了。”
金属能引雷下来,这知识还是毛滨昭告诉她的。
这地方到底能不能住人啊?毛滨昭正没个理会处,就听到远处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兀那制修,莫要随处乱住,来这里。”
却是一个小道童站在半里地外,双手掐腰,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你可知道,山里不能随便举火?住宿也要听从安排。”
“我是本修生,知道山里生火的规矩,这是要搭一间草棚,”毛滨昭高声回答,“只是这雷谷里的雷,实在是……怎么住宿也要听从安排?”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一脸的愕然,他没吃过施粥,但是赈济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莫非还能有房子住不成?
“我们安置流民,可不是只管施粥,”小道童大声回答,“我们是以工代赈……”
毛滨昭很快就搞清楚了,九公主用的是什么样的赈济方式,原来这稀粥还不是白吃的。
不但如此,流民暂时居住的地方、用火、如厕、盥洗,都有指定的规矩。
惊讶过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赈济方式,其实真的不错,多劳多得,以他制修的修为,只要肯出力,赚到他和老娘的吃食,真的非常轻松。
所以他自告奋勇地表示,“我是三湘本修院结业的,给我一点重活儿吧,我老娘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咦?”正好不远处,走来了几个人,打头的年轻人出声了,“本修生,如何也成了流民?”
“见过这位大人,”毛滨昭抬手一拱,然后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问话的是李永生,他听完之后,微微颔首,“这灾情……真是可恨啊,你既然是三湘本修院的,可知博本院在这里搞的育种基地?”
“这个我当然知道,”毛滨昭很干脆地回答,“我还在里面待过三个月。”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李永生就能确定,对方确实是三湘本修院出身。
而秦天祝听得兴起,也插嘴说了几句,然后才发现,他所在的研修院里,有一名同级生,竟然是从三湘本修院考到博灵的,跟毛滨昭的关系还不错。
一眨眼,双方的距离就近了不少,要不说本修生的圈子很恐怖,都是天之骄子,相互之间还非常容易扯上关系。
秦天祝索性直接表态了,“要不你帮着管理好了,同为本修生,怎么能让你斯文扫地干粗活?”
“真不用了,”毛滨昭断然拒绝,“多谢同年好意,我就赚个肚儿圆,也不想跟皇族有什么瓜葛,是非太多。”
“你倒是想有瓜葛呢,”秦天祝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九公主是入了道宫的,在这里安置流民,也是为朝廷分忧,你还真以为她是钱多烧的?”
“是我愚昧了,”毛滨昭歉然一笑,不过他并无改正之意,“此次三湘之乱,就是源自于这些皇族,我对他们,实在生不出多少好感。”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秦天祝笑了起来,并没有生出什么不满,所谓书生意气,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秦某人当年也中二过,“那你就干力气活好了,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也可以提建议。”
“我现在就有个建议,”毛滨昭出声了,“咱这个安置场所,能不能别放在雷谷?这里的雷实在太古怪了,搞得人都不方便用铁器。”
“很快就会好了,”那个异常英俊的年轻人发话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上古练气士()
李永生之所以不计较雷谷的雷,还执意买下这块地,就是因为他发现,这雷其实有根脚。
关于这一点,赵欣欣也看出来了,要不然遇到段县令的狮子大张嘴,她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哪里还会跟对方讨价还价?
既然第一个流民到了,各种工作的安排就直接展开了。
毛滨昭的老娘,被安排在了一个雨棚下——这样的雨棚,已经搭了百顶左右,每一个雨棚,起码能容纳五六十人。
而毛滨昭的第一个活儿,是去修路,正像他来时看到了那十几个汉子做的那样。
流民即将批量到来,将山路修得好一点,不但有助于流民出入,对将来赵欣欣经营此地,也有相当的帮助。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目前的雷谷里,真的不合适动铁器。
毛滨昭看到的十几条汉子,其实是忠义县里的一些居民。
这些居民在冬天里,没什么事情做,入山采集山货,固然是个不错的路子,但是寻找山货,更像是赌博,有时候可能找到很多,但更多时候是空手而归。
毕竟是县城周边,能找到好山货的概率不高。
所以他们就来雷谷帮忙,要求也很简单——能吃饱肚子就行。
这种情况的出现,实在是太正常了,他们来这里吃饭,家里就省下了米,所出的不过是一点力气罢了。
事实上,这还是段县令和常县尉求恳之后,才帮他们争取到的。
段县令的意思是,家门口的活儿,近水楼台先得月,遇到九公主这种土豪,能为大家争取到一些好处,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而常县尉还多了一层理由:这些人不去干活的话,反倒容易生事——须知无事生非啊。
在毛滨昭也开始动手修路的时候,山外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流民来,到得夜里,已经有百许人了。
这些人本来也想四下乱住,被小道童们呵斥了,不但规定了地方,还告诉他们赈济的章程——我们这里,干活才会有饭吃。
大部分的人,都能接受这样的要求,但是还真的有人,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要求。
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到有人吃的是干米饭,还有骨头汤喝,好几个喝稀粥的就不干了,纷纷叫嚷了起来,说同是赈济,为什么区别对待?
小道童们也没几个脾气好的,就说人家白天修路了,所以吃干的,你初来乍到,有稀的吃就不错了。吃不吃?不吃就滚!
按说中土国的民风,是比较淳朴的,大家都认为,干活换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再淳朴的群体里,也有那些不好的人。
有两个三十多岁的游手,乞讨习惯了,宁可闲着晒太阳,有一顿没一顿,也不想干活。
这俩就起哄,说你们现在先给我来顿干的,不就是干活儿吗?明天我们起来就干活。
小道童们嫌麻烦,打算给他们一点干的,但是秦天祝闻言,很干脆地表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先给稀的,等明天干活儿的时候,再给干的。
这两位马上就不干了,说你们今天不给干的,明天我们也不干活,还真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大户。
不干活?那你们现在可以下山,秦天祝是真的不惯这些人毛病。
他虽然只是研修生,却是在巡荐房挂了职的,偶尔也会有些人情走动,所以言语之间,也就带了点威严,绷起脸来说话,还是很有气势。
那两名游手也算是滚刀肉,但是见他发作,还真不敢再说什么。
李永生见他如此,就笑着发话,“你现在做事,倒是有些气度章法了。”
“唉,哪里的话,”秦天祝也笑着摇头,“不怕永生你见笑,我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是族里的制修没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说话间难免就有点戾气了。”
“戾气倒也不至于,”一名公孙家的司修发话,“不过按李大师这章程,还是不能随便聘用制修,用族里介绍的制修才更保险。”
这才是赵欣欣跟秦天祝要制修的缘故,她没有做过赈济,但是赈济里的各种猫腻,她早就听得耳朵里起茧子了,所以她不想随便雇佣制修。
秦天祝介绍来的,用起来就比较方便了,好吧,这其实是她让秦家代为背书了——这些制修,我也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秦家子弟,反正出事的话,我肯定要跟你秦家要说法。
“也不知这流民,到底会来多少,”秦天祝想的是别的,他希望流民不要来得太少,要不然弄那么多制修过来,没太多的秩序需要维护,岂不是浪费?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着摇摇头,自己也真是想多了,大不了请那些制修帮忙干活,闲着也闲着不是?人家三湘本修院正经的本修生,可不是也在这里混赈济?
就在第一批流民抵达的夜里,李永生却是和赵欣欣一起,悄然来到了一个小峰头。
其时天色晴好,就算是在夜里,借着月色和星光,也能看得清楚草木。
两人在峰头上绕了一圈,赵欣欣叹口气,“唉,还真是这里了呢。”
“我……改动一下吧,”李永生出声跟她商量,“正好也可以引雷入地。”
“不用入地吧,”赵欣欣摇摇头,“本来是雷谷,没雷了算怎么回事?万一又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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