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总谕不能答应,直接喊了出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修院里能少了你住的地方?实在不行,你住我家,我一家人住到我妹妹那里。”
他的妹妹在博本院外面开了一个药房,顺便卖点兵器什么的,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关键是,谷总谕在博本院,住的是独立小院——武修总教谕呢。
“这个不合适啊,”李永生笑着摇摇头,又瞥一眼身边的两人,“这客栈里也有独立小院,我就住这里吧。”
正争执间,客栈里冲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秦天祝,他笑着跟李永生打个招呼,“永生才来啊?房间我给你订好了。”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着他,“老秦,我是要住独院的。”
“就是独院,”秦连成笑着点点头,出言调笑他,“堂堂司修了,怎么能委屈你住客房?”
“你这家伙,”李永生无奈地摇摇头,“竟然这么跟本司修说话……咦,你也中阶制修了?”
汽车人也是去年升的研修生,一年时间,居然也晋阶了。
“只许你勇猛精进,我们只能原地踏步?”秦天祝得意洋洋地反问他一句,然后冲谷随风点点头,“谷总谕,永生就交给我了,您忙去吧。”
谷随风翻一翻眼皮,“仔细招呼好了,要不然小心我让你挂科!”
秦天祝也真是有心之人,李永生住进小院才知道,原来这客栈是刚开的,干净整洁,入住的人很多,而小院更是非常抢手,秦天祝早早就订了下来。
小院不大,正房三间,左右各是两间厢房,院门口还有厨房,足以供一个七八口之家以及几名仆人居住,甚至能自己做饭。
这种档次,搁到地球上也是五星级酒店豪华商务套的级别了,考虑到私密性的话,甚至可以媲美总统套房。
张木子和杜晶晶实在不见外,根本都不跟秦天祝打招呼,直接霸占了两间正房,李永生和秦天祝也只能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一笑。
博灵郡也正值梅雨时分,李永生刚安顿下来,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没过多久,又有两人找上门来,却是胡涟望和肖仙侯。
原来三人早就商量好了,要跟李永生在这里好好聚一聚,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永生这家伙一飞冲天,在修院里已经很少能见到人了,既然难得回来一次,还不好好地喝两盅?
谈笑中,李永生才知道,原来秦天祝也是刚晋阶的中阶制修,据说是秦家倾斜了资源,打算好好地扶持一下。
他不知道的是,秦天祝受到家族的重视,跟他还有很大关系,秦天祝的大伯可是在十方丛林的,知道李永生不但跟瘸真君有关,更知道他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
别的不说,北极宫的张木子,一直跟在他身边,而他又交好了同为十方丛林的巴蜀烟霞观,现在在朱雀城,也是一号人物。
这样的人,能跟秦天祝有交集,不但是他的造化,也是秦家的造化,这层关系必须维系下去。
想维系关系,秦天祝的修为就必须得跟上去,人都是活在现实里的,双方的修为和地位差距太大的话,就算想珍惜昔日的友情,也不得不正视差距。
修为和圈子差得太多,坐在一起,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没有——一直谈昔日的同窗之情吗?
所以秦天祝就得到了一些家族资源,他本身也是相当杰出的,于是晋阶了中阶制修,一年晋一阶,这个速度也很令人震惊了。
当然,不能跟李永生相比,正常人就不跟变态比。
秦天祝此次租住小院,走的也是族里的公账,他现在是有收入的研修生,不过那点钱还不够他自己折腾的,租这样的总统套,压力是很大的。
他的现状如此,而胡涟望和肖仙侯也是心神不定,他们是担心即将到来的结业测试。
本修生能三年结业的并不多,外舍生升内舍生和内舍生升上舍生,不会卡住太多的人,但是上舍生一年期满,就要晋阶制修,这卡住了大部分人。
更多的本修生,是四年完成结业的,就连五年完成结业的本修生,也比三年结业的要多——没有六年完成结业的,五年就是极限了。
胡涟望和肖仙侯都是三年的修生,按说今年压力不用太大,但是能进本修院的,有几个是甘于平庸的?他们也想今年就结业。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但是操作难度真的很大,两人的课业并不占优,胡涟望还好,勉强算得上是中游,而肖仙侯则是下游里面的中游。
单论武修修为的话,肖仙侯略微强一点,这是他天生底子好,论勤奋他还不如胡涟望。
两人来了不久,就到了饭点,秦天祝早点好了酒菜,着人送过来。
大概是受到李永生影响,张木子现在也有点喜欢赏雨了,她在正房的屋檐下,就坐在台阶上,拿出了自己的酒,又跟送菜的小二点了两个菜,并不上桌去吃。
搁给一般人这么吃饭,叫寒酸,但是道宫中人如此做,那叫洒脱!
她不想跟那些红尘俗世中的小男孩坐在一起吃饭,就这么简单。
杜晶晶也凑了过来,学她一般坐在台阶上,点了两个菜,然后挑衅地吐出两个字,“喝点?”
屋外两人喝得正酣的时候,胡涟望开始在屋里的酒桌上抱怨,说今年的课业测试十分艰难,都已经超过往年四年级生的难度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刚刚补测过最后一门。
一般来说,三年级生的测试,要比四年级生略略简单一点,这也是鼓励优秀修生提前结业的意思,然而这只是本修院默认的,并不是规则。
秦天祝听得就笑,“可以去气运室冲阶,你就知足吧,谁规定新生科目就该易于老生的?”
这是学霸的自信,汽车人从来不觉得,那点难度算差距。
“我的心思全放在补测上了,”胡涟望颓然地表示,“对于冲阶……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李永生侧头看一眼肖仙侯,“你今年能冲阶不?”
“能冲,”小鲜肉点点头,然后干笑一声,“是那谁主动帮我的,我不好再提别人……”
合着他过测试的时候,肖田遵找人打了招呼,积累下来的两门补测顺利过关,他是堂堂的副教化长,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旁人羡慕不来,当然,若是肖仙侯实在差劲的话——比如说差到杨国筝那个程度,恐怕是肖教化长也无能为力了。
反正这世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不过肖仙侯对于自己帮不上胡老大,也是有点内疚。
值得高兴的是,他跟他父亲的关系,是有所缓和了,起码“那个人”改成了“那谁”。
如此一来,他在课业上花的精力少了,冲阶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很多。
秦天祝斜睥他一眼,“冲制修有几成把握?”
“四成……不到吧,”肖仙侯一摊双手,“我俩又没有你俩变态,明年结业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找个小气运室,先冲一下,”秦天祝淡淡地发话,“成功率会高一点。”
去年他就是这么干的,指望赚教化房的悬赏,不成想遭遇李永生这个变态,输得令他绝望,甚至都后悔不该花那笔钱。
不过因为积累得厚了,今年他轻松晋阶中阶制修,倒也是福祸相依。
“小气运室……”肖仙侯翻一下白眼,“那得花多少钱?”
“便宜一点的……估计也就五六百,”秦天祝很随意地回答,他去年找的气运室很不错,就算对方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打了一个折扣,也花了八百多块银元。
对着两个穷人,他就不炫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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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礼下于人()
肖仙侯闻言,狠狠瞪了秦天祝一眼,“我俩又不像你家这么土豪!”
“是啊,”胡涟望也跟着点点头,“五六百块银元……我不如再等一年,明年结业好了。”
秦天祝没好气地回答,“你俩可以合用一个啊,肯定会有优惠的。”
“砍一半也用不起,”肖仙侯很干脆地摇头,“就算只花两百银元,能提前一年结业……这一年时间,我连二十块银元都赚不到好不好?”
“再加上少了一年修院的费用,了不得五十块银元,”胡涟望跟着发话,“花两百,能省五十,这账怎么算也不合理。”
“我跟你们就没话!”秦天祝气呼呼地回答,他去年可是花了一大笔钱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同意这俩的说法。
所以他很明白地指出,“肖仙侯你肯定听说过,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在官府里做事,你年轻一岁,不知道会比别人多出多少机会来……这东西是能拿钱买得到的吗?唵?”
这话有道理,但是这二位齐齐摇摇头——没办法,穷啊。
秦天祝知道,肖仙侯跟李永生关系更好,于是看向他,“你帮永生张罗产业,应该也攒下了点家底,还差多少?我借给你!”
“那是永生的,回头我还要跟他交账呢,”肖仙侯摇摇头,“再说了,你要是不帮胡老大的话,我一个人还是用不起气运室啊。”
秦天祝哭笑不得地一摊双手,“拜托,我也没那么多钱,你当我能帮却不帮?”
正说得热闹,小院大门咯吱吱被人推开了,推门的是两个年轻人,身后还有一名四十岁许的中年人。
中年人跨进门槛,站在那里笑着一拱手,“冒昧前来,打扰了,请问李永生在吗……咦?”
看到两名年轻道姑坐在台阶上喝酒,他忍不住揉一揉眼睛:尼玛,这是啥意思?
李永生见状,站起身走出正厅,站在房檐下发话,“我就是,请问你是?”
“这个……”中年人看一看对方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又看一看那俩道姑,有点为难地表示,“我是郡军役房才到的王志云,敢问李朋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阶司修……还是刚到的!李永生心里盘算一下,沉声发问,“可是郡军役使当面?”
一个年轻人向前迈一步,傲然发话,“王大人是军役正使!”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规矩呢?我们两个司修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制修插嘴?
再想一想让自己吃过苦头的连鹰,他心里越发地不满了,于是面无表情地回答,“借一步说话不必了,军役使大人信不过我的朋友的话,就请回吧。”
“小齐,你怎么说话呢?”王志云冷哼一声,怒视着身边的年轻人,“自己掌嘴二十下,回去领二十军棍,禁闭三天。”
“可是……”小齐闻言,顿时愕然了,“您和副使,都是刚到的!”
他也知道,军役使今天来看望的年轻人,是了不得的人物,连鹰的倒台,更是跟此人有关,不过看到李永生年轻的面孔,他本能地生出一些嫉妒。
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鹰被带走之后,没过多久,博本郡的军役副使也因为失察的缘故,被军役部找个理由,调回京城养老了。
博灵军役房的正使和副使,都是新来不久的,他强调一下王大人是正使,这就错了吗?
王志云的脸色,越发地黑了,他冲李永生苦笑一声,“抱歉,这孩子被家长宠坏了,小李……替我掌嘴!”
另一个年轻人微微一怔,身子一闪,就来到了小齐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既脆且响。
那小齐怔住了,他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李,“你……你敢打我?”
“我在执行军令,”小李面无表情地回答,同时左眼微微挤一下:你小子配合一点!
“啪啪”声连续响起,眨眼之间,小齐就被扇了二十记耳光。
耳光扇完,他的嘴角淌血,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这还是小李手下留情了,没办法,在场这么多司修,玩猫腻也不敢玩大。
小齐也不敢多嘴了,只是极为隐秘地看李永生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
李永生却没在意这一眼,而是冷着脸看着王志云,“军役使大人在我的住处动手,这是打别人呢,还是打主人呢?”
握草!王军役使一咬牙,这李永生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他其实也知道,在对方的地盘惩戒自己人,有对主人不敬的嫌疑,不过他着急冲李永生示好,就忽视了这可有可无的禁忌,然后被对方点出了失礼之处,示好不成,反倒被说成了示威。
说白了,他还是小看了对面的年轻人,人家虽然年轻,行事却老道无比。
他只能讪笑一声,“永生,别这样,我跟曲婉儿是同窗。”
“曲婉儿?”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干笑一声。
他虽然治愈了曲胜男,跟曲老的关系也极好,但是他对曲婉儿的印象,可一直不怎么样,那女人身上,二代气息太浓,有意无意间,都是一副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做派。
不过,曲老的面子,他还是要买的,于是淡淡地发问,“你是来给曲老带话的?”
“这个倒不是,”王志云讪笑一声,他能点出曲婉儿,却绝对不敢胡乱打曲胜男的旗号,“我是有事跟阁下相商……那个小齐,是我老友之子,有点骄纵。”
“我也说嘛,军中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李永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跟我商量事情,那就不必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研修生,担当不起厚望。”
王志云早打听清楚此人的性情了,也知道此人对军方的态度。
但是当他直面此人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副年轻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桀骜。
不过,人家是真的有嚣张的本钱啊,别的不说,四个年轻人在屋里喝酒,而两个年轻貌美的道姑,还是高阶司修,居然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吃饭。
——见过不把道宫放在眼里的,没见过这么糟蹋的。
张木子和杜晶晶一看军役使的表情,就知道这厮想歪了,不过,想歪就想歪了,这关她俩什么事?她们也没兴趣解释。
她俩是跟李永生熟惯,才如此不拘小节的——好吧,其实跟道宫中人熟惯,那也是李永生的不凡之处。
王军役使想歪了,就更加恭敬了,“事关博灵郡黎庶的安危,还望阁下能一听。”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你是军役使,博灵郡黎庶的安危,是归你考虑的,跟我这个研修生无关!”
“正是因为我在考虑,所以才来找你商量!”王志云很无奈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我强调一点,这是商量,绝对不是征用。”
“嘿嘿,”李永生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你对我也算下功夫了,那进来边吃边说吧。”
正厅里碗筷都是现成的,秦天祝想将上首的位置让出去,王志云很干脆地坐到了靠门的下首,“大家不用客气,我这人不讲这个。”
相比坐在台阶上那两位,我起码是坐在椅子上的。
既然吃喝了起来,王军役使也不着急谈正事了,而是听这几个小家伙闲聊。
年轻人聊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些,他听了一阵,也开始插嘴,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必须指出的是,他这个身份,对其他三人,还是很有威慑的——秦天祝算个眼高于顶的了,但是就算他伯父亲自来,也不敢小看一郡的军役使。
王志云有意跟李永生拉近关系,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架子,而他说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