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话不是第一天讲出来的,没错,这是个老梗,但是敢这么说的人,只有真君,北极宫三宫主因为此事,诛杀过起码六个真人——其中有三个是道宫中人。
北极宫三宫主喜欢二宫主,这不是秘密,怎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还有传言说,瘸真君为了让她死心,才会在证真的时候,放弃了重塑肢体的机会。
而眼前这小姑娘的师尊,就是三宫主!
高大老者的嘴角抽动一下,很无奈地发话,“这个……我真的没笑,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是这样啊。”
老妪火了,不答应了,这尼玛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他笑一笑不行吗?你个小小司修……”
“行了行了,”高大老者赶忙哄她,“这是三宫主的弟子,无心真君笑得,咱们笑不得。”
他这话也是带刺,心里不高兴,难免带出情绪来。
张木子也知道,自己发作得有点没道理,所以冷冷一哼,“他笑得?嘿,走着瞧。”
无心真君搞出的这一幕,让大家都有点尴尬,不过真君就是这个位面最顶端的存在了,喜怒由心,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谁能计较?
真君之间开点玩笑,不是很正常吗?
只是其他人,没资格参与到这个玩笑里罢了。
很快地,英王就最先调整过来了情绪,“小李,第二策,真的不方便说一说?”
“真不方便,”李永生摇摇头,看到赵欣欣哀求的眼神,心里一软,“殿下,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先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
都要被别人虐成狗了,你跟我讨论朝代的兴衰之道,想得有点多了吧?
英王怔了一怔,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那我跟你谈……我现在的情况?你确定可以跟我讨论?”
这还击也是很凌厉的,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个吗?
李永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办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殿下是天纵奇才,但做事也未必能面面俱到,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能再考虑其他……我这话是不是有点冒昧?”
岂止是有点冒昧?你简直是冒犯了!英王也不想跟他多计较,“那行吧,回头再说第二策,永馨,帮我送一下他。”
我不跟你谈了,走人吧你!果然是亲王的范儿。
不过他称呼赵欣欣,用的还是小名,李永生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赵欣欣默默地站起身,将他和张木子送出去,走了好远之后,才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父王来此。”
李永生早就将这些事丢到了脑后,闻言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任永馨回来。”
赵欣欣的头刷地就扭了过来,看了他半天,才出声发问,“你若知道呢?”
“就算知道,我也会来啊,”李永生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等的是你,她只是过客。”
过客也值得你送灵谷吗?赵欣欣很想问这么一句,不过最终还是扬一扬眉毛,“你觉得我父王,会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天家?”
这问题……真的好让人蛋疼啊,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今上已经登基了。”
“好了,我就随便问一问,”赵欣欣虽然年纪不大,也是骄纵出来的,但终究是天家血脉,平日里的言传身教不少,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
李永生见她意兴索然,少不得说起了别的话题,“这无心真君是何处的供奉?”
“天机殿的供奉,”张木子咬牙切齿地发话,“我看他是太平日子过久了。”
李永生的眉头一扬,他也有类似的猜测,但是这种时候,天机殿的供奉,居然跟英王混在一起,实在令人有点不解——难道这就是英王的底气?
赵欣欣却是情绪好了一点,“真君是太爷爷请来的,原本是因果殿副殿主,后来沉迷于天机之道,去天机殿做了供奉。”
因果殿副殿主?那这厮的战力,想必也不弱,李永生沉吟一下,还是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他是支持英王殿下的?”
“真君号无心,”赵欣欣扬一扬眉头,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只管庇护国朝,也无意朝争,他跟父王接触,是不怕人非议……大约也仅此而已。”
他们说话的时候,无心真君又出现在了英王身边,似笑非笑地发话,“你家的九女,却是福缘不浅……不过她竟然想你去争那个位子,好奇怪。”
“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英王苦笑一声,又叹一口气,“我可不敢有其他的念头,只求我这一支,能顺顺利利传下去,不过眼下看来,也有些难度……皇侄儿有点狠啊。”
你真的不想吗?那你又何必学什么治世?无心真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若我跟今上说一声,放你一马?”
“真君你饶了我吧,”英王苦笑一声,“若是让他知道,我请得动真君求情,就算眼下过关,早晚也是个横死,不如逆来顺受。”
无心真君冷冷一哼,“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死心,那也由你。”
在他看来,真君的求情,定然是管用的,但是对于英王来说,也是一种约束,起码他真要谋夺大宝,那就相当于让真君食言,后果可想而知。
面对这样的逻辑,英王也只能苦笑,他还能做什么?
毕竟无心真君是天机殿的力量,不是他自行笼络的真君,此番人家前来,也是在玄女娘娘寿诞期间,关注玄天观,而不是看他英王的面子。
所以有些话,他是没办法说得太透彻的,要不说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无奈……
李永生跟赵欣欣,也没有共处了多长时间。
不过因为无心真君的出现,九公主明显不再跟任永馨计较——这并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她更在意的是,“我请你请不来,倒是要跟宁致远一起来?”
“我是以医生身份来的,”李永生耐心地解释,然后他才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奇怪,宁致远说英王有恙,我刚才也没看出来啊。”
“我也没听说父王有恙,”赵欣欣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你说这个宁致远,是不是在坏我父王?意思是说他伤病在身,永远都不配执掌大宝?”
李永生挠一挠头,心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他倒是有别的猜测,“也许是你父王选了自污……我发现擅长自污的人很多啊。”
张木子默默地听他俩说了半天,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我说,这红尘中的事情,有你俩说的这么复杂吗?”
赵欣欣轻笑一声,感触颇深地叹口气,“道宫就强出很多吗?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中午时分,九公主去跟英王汇合了,她对吴小女,没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
吴小女看着她离开,似乎想问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李永生距离她,已经很远了,眼下双方能相处甚得,真的很不容易,至于赵欣欣,就离她太远了。
任永馨对赵欣欣的离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还盛情邀请张木子三人,同任家人共进午餐。
表面上看,这是北极宫的准弟子,对同门的前辈表示敬意。
午餐是选了玄天观外院的一间雅舍,差不多有百平米的方圆,摆了六桌,大部分都是任家子弟。
任家的规矩比较严,上首一桌,就是任进他们陪着张木子,不过又多了一个规划司的副司长,也是刚刚升上来的,任进的堂弟。
吃饭的时候,有任家子弟上来敬酒,主要敬的是张木子,都是毕恭毕敬。
张木子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不过既然来了,也没办法。
大约吃了半个时辰,大家就散去了,本来是各自离开,但是任进的夫人听说,张木子目前在吴小女的家里落脚,就嘱咐自家的马车,将人送过去。
同行的是永馨三姐妹,很显然,任家很想维系好这一层关系。
马车行在路上,永玢兴奋地缠着李永生,要他教自己怎么服食灵谷——这一袋五两的灵谷,此刻就拴在她的腰上。
其他人并没有说话,李永生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是不想打击她的情绪,莫非你还以为,这五两灵谷真的都归你了?
别逗了,地球界孩子们的压岁钱,一般来说,都不是能完全归自己支配的!
不过此刻,没有人提醒永玢这一点。
李永生猛然兴起了促狭之心,“若是族里要代你保管这灵谷,永玢你怎么办?”
永玢顿时就呆住了,想了半天之后,委委屈屈地解下了腰间的袋子,“永生哥,还是你帮我保管好了。”
李永生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任家也是一样的嘛。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只听得任永馨轻声发话,“那永馨就得时不时去见你,服用灵谷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君无行()
对上李永生,任永馨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将这个大男孩放在眼里,原因无他,她美艳的名气,响遍整个顺天府,惊动了太多的杰出少年,所以她当初在意的,只是张木子。
然而在不经意间,李永生在她心里的份量,就变得越来越重,她甚至想不起来,这种转变是如何发生的。
也是因为帮助他的缘故,她终于提前获得了进入道宫的机会。
任永馨是冰雪聪明的,她甚至可以确定,那赵欣欣就是李永生要找的女孩儿。
搁在往常,她会开心李永生找到了要找的人,但是现在,每每想到这个,她的心里,都会漾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为什么是她?
她并不认为自己比赵欣欣差,除了家世,赵欣欣哪里比我强?那两条长腿吗?
而且就算是家世,英王这次也遭遇了很大的麻烦,能不能平安地度过这场风波,也是难说。
所以,她一听说永玢要李永生代为保管灵谷,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建议永玢现在就开始服食——灵谷这东西,当然是越早服食越好。
永玢这样的资质,没有早早服食灵谷,并不是资格不够,而是因为任家的灵谷,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族中的重要人物都不够用。
总之,任永馨默认此事,族中肯定会有微词,不过她却顾不了那许多了,因为永玢肯定不可能一个人去找李永生,她当然会陪着她来,顺便还可以跟同门前辈张木子打好交道。
李永生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但是他非常确定,若是任永馨时不时来找自己的话,赵欣欣绝对要给自己脸色看。
所以他只能干笑一声,“永玢,我可不能帮你保管,因为我在顺天府也待不了几天,大约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永玢闻言,停下解那袋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能多待一阵吗?”
“真的不行,”李永生笑一笑,索性心一横,慧剑斩情丝,“这次我来京城,是陪着赵欣欣给英王贺寿,英王寿诞是明日,过后我们就该回了。”
永玢学着大人一般叹口气,那圆圆的婴儿脸上,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李同参,不若这样吧,”任永馨冷冷地发话,“你去跟我伯父说一声,这原本就是你送永玢的见面礼,要她自行保管好了。”
这种行为,在中土国是可以理解的。
本来就是永玢的东西,李永生做为送礼者,此前不知道任家的情况,不便乱说话,现在得知这东西可能会收进族产,他可以强调一下:我的礼物是送给专人的,别人最好别动。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任永馨的语气有些僵硬,显然很不开心。
任永玢却没有注意到,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家主最注重承诺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去?”
冷不丁,张木子说话了,“来来回回的,还不够麻烦,永馨,你跟任进说一声,这灵谷不要收入族里,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不要跟小女孩抢东西。”
“好的,”任永馨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是纳闷,张大人怎么管起这种小事来了?
李永生却心知肚明,张木子为何这般急躁。
果不其然,到了细柳巷之后,吴小女热情地留客,张罗着给三女烧水弄吃的,张木子却是冲李永生使个眼色,转身走了。
两人来到一片遍布瓦砾的空地,有一棵大腿粗的丁香树,孤零零地矗立在其上。
张木子走到树下,转过身来,黑着脸发问,“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张大人,你跟我请教秘法的时候,说话可不是这口气。”
“这能一样吗?”张木子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她那口气不知不觉地就泄了,“你骗了我这么久,我不该生气吗?”
“你没问,我怎么算骗?”李永生没好气地一翻眼皮,“再说了,我也真是联系不上他……我说,无心真君,您这有完没完?”
“无心真君?”张木子紧张地左右看一看,“你不是在忽悠我吧……你真看得到他?”
周遭寂静无声,似乎是在无言地嘲笑着某人。
李永生无奈地一拍额头,冲着一个方向叹口气,“真要我将您请出来吗?”
“小子果然眼力不凡,”空中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好了,我也是有点好奇,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等了好一阵,张木子才叹口气,狐疑地看向李永生,“真的走了?”
“这谁知道?”李永生一摊手,很无奈地发话,“若是他化身走了,换成真身来,我肯定感觉不到的。”
“哎,”张木子意兴索然地叹口气,知道自己可能被一个真君盯上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跟李永生找后账了——瘸真君跟无心真君,可是分属不同体系的。
只冲无心真君那个玩笑就可以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太好。
然后张木子又反应了过来,其实计较二宫主的名帖,还真没啥必要——反正是看不到人,反正是瘸真君的气息。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那张名帖可否借我一用?”
“没搞错吧?”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真君之物,那是随便能借的吗?”
张木子脸一沉,“我是要拿回宫去,献于长者得知,你看我是拿道君之物招摇撞骗的人?”
“拿回去,再还回来怕是就难了,”李永生笑着摇摇头,“你还跟我说借?”
这是肯定的,张木子也清楚这一点,瘸真君百年未现踪迹,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若是有物证证明,瘸真君还活着,北极宫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留下这个物证。
“待真君归来之际,自会还你,”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再者,我并不能分辨真君的气息,必须得拿回宫里,请长者辨识。”
“对啊,”李永生笑着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不能辨识,所以此前才会不告诉你。”
“你总是有理,”张木子没好气地哼一声。
“总是有理不是正常吗?”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像你这没理还要指责我的行为,我可是学不来。”
张木子气得一翻眼皮,手一伸,“拿来!”
李永生摸出玉简,递了过去,“今天就走吗?”
张木子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可以着人来取!”
她匆匆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得意洋洋地发话,“昭雪真人不久之后路过,她是赶着回北极宫,参加真武帝君诞辰的,大约明早就可以到达。”
昭雪真人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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