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们也知道是谁来了,齐齐侧头,看向自家的东家。
赵欣欣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就当没听见:莫非你还指望我跟你打招呼?
我没族诛了你全族,已经是很克制了。
徐秋生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看来赵东家对我意见很大啊。”
赵欣欣抬起眼皮来,看他一眼,不屑地吐出四个字来,“凭你,也配?”
“哈哈,”徐秋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那是,我确实冒昧了。”
赵欣欣根本不理他,耷拉下来眼皮,自顾自忙碌着。
“请你们酒家那位李先生来,”徐秋生四下扫一眼,“我有话说……先备包间。”
准备包间很简单,但是身在现场的李永生,根本没去包间,而是转身离开了,“他想跟我说话,到后院来找我。”
徐秋生这顿饭,并没有吃了多长时间,倒是点了几个奢侈的菜,花了八十多块银元。
一顿饭结束,没有看到李永生,他依旧不生气,只是招呼过来小二,“结账了……李先生何在?”
“李先生自是在后院,”小二笑着回答。
“麻烦你前面带路,”徐先生一抬手,做个示意。
从酒家的后门,他带着美艳女修,直奔后院而去,酒家里不少人看到了。
李永生如此做派,也是要其他人看到,是徐秋生主动到后院来就他。
赵欣欣歪着头,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她有心跟过去看个热闹,但最终还是压住了这份好奇心。
李永生在后院里,检查他的马车,尤其是上面的防护阵法,他看得十分仔细。
小二打声招呼,“李先生,徐先生来了。”
李永生头也不抬地答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二转身走了,他继续研究马车,根本没有要跟对方说话的意思。
美艳女修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侧头看一眼徐秋生,“咱们走吧?”
徐先生也气得够呛,区区一个小制修,竟然敢跟自己如此摆架子?
有多久,自己没有受过如此侮辱了?
但是他还不能走,自从收了规费,对方一次比一次折腾得大,这一次是向佐出面了,下一次会是什么样级别的麻烦,他都不敢想象。
他等了十几息的时间,轻咳一声,勉力挤出个笑脸,“李先生,能否谈一谈?”
“别说话,”李永生一摆手,头也不抬地发话,“看不见我正忙着?”
笑脸顿时僵在了徐秋生脸上,这一刻,他是又羞又恼,真是恨不得转身就走。
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李永生检查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往屋檐下的台阶上一坐,淡淡地发话,“说吧。”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但他就是这么很随意地坐在了台阶上。
“向佐的钱,我要不回来,”徐秋生开门见山地发话,“他是白道,我是江湖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地赖子欺负一般人可以,却是不便招惹捕快。
向捕手的根基不在朱雀城,但既然是刑捕系统的,跟当地捕房说句话,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是整个系统的骄傲。
“哦,”李永生点点头,也不接话,那意思就是你继续说。
“因为不能帮贵酒家处理问题,所以贵酒家的规费,以后就免了,”徐秋生叹口气,“我们也不会唆使人前来捣乱,你看可好?”
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皱,“仅仅是免了规费?”
“向捕手的欠账,我来结,”徐秋生面无表情地发话,“窗户我也派人修,可以吗?”
“为了一块银元,你这是何苦?”李永生不屑地哼一声。
“收规费的,自有收规费的规矩,”徐秋生无奈地叹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打着九公主的旗号,就能免了规费,我何以服众?眼下有如此大事,我正好免了规费。”
果然,这位全明白,算计得也不错。
不过,李永生并不吃他这一套,是非曲直,他有自己的评判,“那你也没亲自上门来收规费,令几个喽啰来收,这是打算借着九公主,狠狠地刷一下声望吧?”
徐秋生没有听说过“刷声望”三个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理解,他苦笑一声,“我直接亲自上门的话,万一事不谐,岂不是自取灭门之祸?”
所谓的王不见王就是这个道理,双方老大见面,一旦谈不拢,再无回转余地,只能大打出手了——虽然对赵欣欣而言,徐秋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李永生不屑地笑一笑,“想刷声望,还没胆子冒险……我真的看不起你。”
徐秋生并不为这话生气,而是很坦然地回答,“我真的冒不起这个险,我个人生死无所谓,但是徐家三千六百多口人,不能毁在我手上。”
李永生连这个解释都不愿意接受,不过对方将话说到这个程度,再计较也没啥意思了。
但是他不计较,不代表他就能答应下来,此事得永馨点头才行,两人做了数千年的伴侣,他实在太明白她的性格了。
所以他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这话你跟我说没用,去跟九公主说吧。”
“九公主那里,我会解释的,”徐秋生微笑着发话,“不过李先生,也非常人啊,我得先过了你这一关才行。”
其实他一开始,还真没把李永生放在眼里,一个小制修而已,但是当他终于直面此事的时候,才打听到,此人追求赵欣欣,不是一天两天了。
敢直接追求九公主的,不是妄人蠢货,就是真的有实力。
而李永生跟妄人蠢货,实在搭不上界,他花了数千两黄金(此为谬传),身边还有北极宫的弟子,更有人说,赵欣欣被野祀袭击的时候,此人曾经斩杀了野祀的司修。
所以堂堂的徐先生,眼下才会如此低三下四。
李永生微微一笑,“我不过一个小制修,徐先生说笑了。”
“向捕手应该跟阁下是素识吧?”徐秋生轻笑一声,“这也算小制修?”
李永生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曾在水月庵的酒家,为阁下张目,”徐先生果然是消息灵通之辈,“还有人说,他曾经在阁下手下吃瘪。”
李永生这才开始正视对方,“你这情报收集能力,果然有一套。”
“李先生的出身,我并没有时间多了解,总之肯定也是我惹不起的,”徐秋生很光棍地发话,“所以,还请阁下先高抬贵手,九公主那里,我自会去分说。”
他身边的美艳女修,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显然,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制修,竟然是如此地恐怖。
她不得不感叹,朱雀城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李永生无奈地笑一笑,又摇摇头,“算,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想让我高抬贵手也很简单……我们酒家,你要多介绍人来吃酒才好。”
话已经说成这样了,只能多拉几个客户来了,想必永馨也会很开心的。
“这个肯定没问题,”徐秋生笑着点点头,九公主的产业开在他的地盘,此前借着刷声望不假,但是话说开了之后,正经就该借机攀附了。
当然,攀附之前,先要获得九公主的原谅才对。
“既然是如此,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费功夫了,”李永生一摆手,其实他一直很烦这种“有活力的组织”,眼下话虽然说开了,但是并不能影响他的喜好。
徐秋生心里也烦着呢,这才搞定一位,还有另一位等着搞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家世和定位(四更求月票)()
收规费一事,折腾了李永生和赵欣欣将近半个月。
其实,赵欣欣并没有徐秋生想像的那么难说话,他将话说明白,又表示虽然免了规费,还会派人看护这里,九公主就懒得再跟他计较了。
场面上的人物,在意的也就是一个面子。
更别说,徐秋生还答应,以后自己宴客,都会选择在“我们酒家”。
此事终于过去了,但是赵欣欣依旧不怎么开心——酒家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少了,每天就是十五六桌,好的时候能偶尔突破二十桌,不好的时候,甚至只是个位数。
不过还好,跟徐秋生揭过规费一事之后,第二天,徐家一名嫡子的婚宴,就选在了我们酒家,席开三十桌。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中土国的酒家,很少靠接婚宴挣钱的,这种事不具备推广性。
为什么呢?因为这里的黎庶,大多都是家族聚居的形式存在,结婚当然是大事,但是待客的宴席,肯定要摆在家里,这才是待客的诚意。
请客人去外面的酒家吃席,那成什么了?家里连摆酒的地方都没有,你好意思结婚吗?
徐家的嫡子大婚,摆了五百桌酒,虽然这是一个温饱型社会,但是徐家家族大,交往的人也多,五百桌酒不算什么。
至于说我们酒家这里的三十桌,基本上就是那些上了礼又懒得去的,还有某些贵人的侍卫之类,想来的话,就来酒家吃饭。
当然,我们酒家的定价相当高,菜式也上档次,肯定不辱没徐家。
酒桌上,大家甚至说起来,这个酒家的定价有点偏高了。
不过有那些明白事儿的,就说你们别唠叨了,这酒家后台很硬,就连规费都只交了一个月,以后会免了。
说起为什么免规费?那当然是因为向佐来吃白食,徐家搞不定,惭愧之下,就免了酒家的规费——惹不起向佐,真的不丢人。
当然,酒家若是后台不硬的话,就算徐家惹不起向佐,你照样还得交规费。
酒席散去之后,赵欣欣又招来了李永生,“我有意将酒家打造成一个奢华之地,为什么他们就不认账,反而觉得我价钱贵呢?”
必须指出的是,我们酒家的酒菜,确实是贵,比一般的酒家贵出一倍还有多,这是九公主在经营初期,就定下的策略。
任何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初次经营一种买卖的时候,都会选择做高端产品,这是一种铁律,也可以说是社会现象。
赵欣欣也不例外,她就是想打造一个“稍微上点档次”的酒楼,没办法,档次太低的话,有失身份。
幻想垄断“上海滩所有倒马桶生意”的,只能是许文强,绝对不会是宋子文。
九公主也不想太降低自家产业的定位,哪怕她是想借此体察民情。
她不是反思,自己的定位是不是高了,而是在考虑,我如何才能让他们认可这个品牌?
更令她苦恼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酒家的生意,一直不值得一提,也就是今天,能稍微赚一点,其他时候都是在赔钱。
“不用着急,慢慢来,”李永生笑着回答,“或者,咱们可以强调一些特色,比如说座位费什么的。”
“座位费……也算特色?”赵欣欣的脸沉了下来,“你确定不是在消遣我?”
“我哪儿敢消遣你?”李永生叫了起来,“走着看吧,我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开端。”
他还真有一语成谶的能力,当天晚上,酒家来了八拨客人,其中一拨是三男一女,人人身上都带着伤,进门就问,“听说贵酒家可以通宵?”
“通宵的话,比较难办,”小二赔着笑脸回答,“子初之后,须得买座位费。”
“座位费是如何卖的?”一名男修发问了,他是中阶司修,断臂处还在不住地冒着鲜血。
“每人一个时辰两块银元,”小二客客气气地回答。
男修还待发话,那唯一的一名女修出声了,她的额头血肉模糊,“听说入了贵酒家,旁人不能在此地惹事,是否属实?”
小二冲对方恭敬了半天,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傲然点头,“没错,就算是官府中人来了,想要带你们走,也得等你们吃完了出门再说。”
“那行,”男修点点头,“左右不过几块银元的事情,好了小二,先来四只烤羊腿,上好的酒,来十二壶!”
他们点的菜,真不值几个钱,加上酒也不过五十多银元——向佐那厮,一个人就吃了一百多。
但是很显然,这几位不差钱,差的是一个安全的环境。
他们坐下没有半个时辰,就有人在门口张头张脑,又过一阵之后,三名司修闯了进来,大喇喇地发话,“诸位,打扰了,找几个人……握草,你们还真敢留在这里?”
那四位不管不顾,慢吞吞地吃喝,只有断臂的中阶司修,侧头看一眼赵欣欣。
不待赵欣欣发话,小二已经先跳了出来,“几位,这儿是酒家,有什么恩怨,麻烦等我们客人吃完了,去外面解决。”
“滚一边去,”一名司修随手一拨拉他,“私人恩怨,别找不自在啊。”
李永生正坐在柜台边喝酒,见状就站了起来,淡淡地发话,“不要动手,这是私人产业,你也别找不自在!”
“屁的私人产业,”司修冷笑一声,“这是……徐老三的地盘吧?他见了我也得跪着。”
李永生根本不接这话茬,“敢在酒家动手,后果自负……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就动手了,你奈我何?”那厮掣出腰间长刀,抬手一刀,就斩向了那三男一女。
白光一闪,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佝偻老妪,而他的手臂,已经连着刀,掉在了地上。
此人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人斩掉了臂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们……你们竟然敢伤人?”
老妪呲牙一笑,“我们不但敢伤人,还敢杀人,不信的话,你继续动手试一试!”
三名司修相互看一看,终于还是捡起手臂,退了出去——处理及时的话,手臂接得起来。
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完了,不多时,外面又有声音传来,两个捕快走了进来,一脸的肃穆,“这里发生打架伤人的事了,谁干的?”
“滚!”赵欣欣淡淡地发话,“叫你们严捕长过来。”
“严捕长?”两名捕快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你是?”
赵欣欣根本不理他们,走官府体系的话,她跟这俩人多说一个字,那都没面子。
酒家里不缺玲珑的小二,有人就走上前发话,说得也很得体,“不管你们要抓什么人,在酒家里吃酒的,就是我们的客人,你们想抓人可以,在门外候着。”
小二自认为,自己说得不错,但是两个捕快不干了,其中一个明显喝了酒的家伙,直接掣出了腰间的短刀,“有种你再说一遍?”
不等小二发话,赵欣欣出声了,“敢在我酒家里动手的,死!”
“你不怕官府吗?”另一名捕快高声叫着。
拔刀的捕快却是更不服气,直接一刀斩向了小二,“滚开!”
白光一闪,拔刀的捕快被斩为了两截,李永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手执滴血的钢刀,冲着高叫的捕快呲牙一笑,“你再动手试一试?”
那捕快身子猛地暴退,嘴里大声喊着,“来人啊,有人杀官造反了!”
“滚!”赵欣欣打出一个白点,直奔那厮,“皇家秘药断续丹,你再胡说八道,他就死定了!”
“断续丹?”那捕快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接下了白点,然后赶紧抢上前,将那断为两截的同事抢回去,打开接下的玉瓶,倒出一颗拇指肚大小的丹丸,喂到了同事的嘴里。
“断续丹?”在场的人闻言,也是齐齐地一惊。
断续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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