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他就去交卸了任务,同时开始着手办理离校手续。
谷随风两人,住进了朝阳山庄,开始跟大修堂商谈电台事宜。
他俩有心让李永生也参加——毕竟他也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不过李永生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授权博本院全权代表他,他坚持的“永馨说书时刻”,都没兴趣再坚持下去了。
永馨都找到了,还折腾这些干啥?
不过想要离开,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他这次出的任务,要过修院的考评。
李永生去探望了杨国筝,得知他俩的任务考评一般,估计肯定要再待一年了。
事实上本修生里,三年结业的并不多,不到一半。
朝阳大修堂的修生比较强悍,也不过是堪堪到了一半——没错,朝阳的本修生虽然强悍,但是教谕同样强悍,不会刻意放水,把他们放出去,坏了大修堂的名声。
李永生看完他俩,顺便又去一趟留学生楼,打算给安贝克松松筋骨。
不过,这厮可能是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依旧是不在宿舍,据说前两天还一直在的。
安贝克最近也在做任务,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朝阳再修行一年,事实上对这些留学生来说,朝阳的本修生,就是四年才能结业。
能三年结业的,非常少,一来留学生普遍不是特别用功,其次就是,朝阳希望能加长留学时间,好让对方能更好的被感化。
在李永生看来,这意思实在不大,有点一厢情愿的感觉,真想融入中土文化的,不用你去强求,人家也在积极融入,至于心里抵触的那些人,延长一年时间,也起不到多大效果。
不过朝阳这么做,也不能说就不对,时间长一点,总比短一点强。
没找到安贝克,令李永生有点遗憾,待回了住宿的小院,他又发现一点小状况——吴妈妈最近,一直在这里住着,她可能还会住一年。
她的房子还是被拆了,不过拆迁房没给她任何的补偿,就告诉她说,原地起个四层小楼,你可以占一半。
小楼占地,大概就是两倍她房屋的面积,在这次的改造中,算是袖珍楼了,半栋楼给了她,吴妈妈还是赚了,可见工建房是真的不想得罪她。
吴小女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其中蒋看海和朱捕长在其中出了多少力,阿宾赵渤什么的,也帮忙了,她还花费了十几块银元,打点拆迁的人。
李永生心里暗笑,心说若不是有李清明那一嗓子,这些人加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就为这个小楼,吴小女的积蓄基本上被掏光了,还借了朱大姐五块银元。
而且她还得在李永生租来的院子里,借住一年,等房子盖起来。
李永生对此,当然是无所谓的,他缺的是大钱,不是这种小钱,而且他对吴妈妈的印象特别好,就说你住着吧,我也会时不时回来的。
说到钱的事儿,他就想起了千两黄金一两的灵谷,少不得又去“醉枕后海”一趟,想要找雁九——她还欠着他八百两黄金呢。
雁九不在京城,李永生也不想等,于是又找一趟宁致远,希望他能帮自己催一下债——我要回博灵郡了,能让她把黄金给我送过去吗?
宁致远也不在,他只能把话留下,遗憾地离开。
然后他就发现,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想要干脆地离开,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接下来,朱捕长就来看他,她从吴小女那里得知,他要离开了,所以备了一份程仪——五十块银元。
治好朱大姐三十年的瘫痪,五十块银元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但是朱家并不是特别有钱的,朱大姐帮吴小女盖房子,也花了六十多银元,这还是没算其他的人情。
总之,五十块银元,也相当于景钧洪教谕两年的薪水了,做为用在路上吃吃喝喝的程仪,真算得上厚重了。
事实上,送程仪的不仅仅是朱大姐,蒋看海、曲胜男、郭老教谕等人,都送来了程仪,后两者甚至极力劝他转到大修堂来。
李清明也着小九送来了程仪,他知道李永生对军役部观感不佳,所以也没亲自上门。
李永生待了整整五天,才得到了宁致远的邀请——若不是等这个邀请,他此刻已经在回博灵郡的路上了。
这一次上门,他是冠冕堂皇去的,宁公公的宅院外,还是排着七八辆马车,不过他一到门外,直接就被门子请了进去。
宁公公今天的精神不错,见了他之后,笑着聊了两句,然后又问,你就不能留在大修堂?
这几天,有无数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李永生的回答也很直接:我总不能忘本。
宁致远见他这么回答,也没了脾气,又问了两句,听说他保送了博本院的研修生,没好气地摇摇头——保送大修堂的研修生,其实也是一句话的事嘛。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也有点晚了,于是宁致远一摆手,着人捧出了千两黄金。
这些黄金里,有两百两算他的程仪,剩下的八百两,算是他帮雁九出的——接下来跟雁九讨账的事儿,就交给御马监了。
千两黄金不好随身携带,但是很显然,宁公公已经从禁卫那里听说了,李永生有储物袋。
李永生不想要那两百两黄金的程仪,实在太多了,不过宁致远很直接地表示:奥斯卡只在镇南公那里,就得了数千两黄金,怎么也得分你一份。
奥斯卡在下面胡作非为大肆敛财,肯定不可能独吞,给宁致远上供是必须的,当然,他在镇南公那里到底得了几千两黄金还是上万两,这就有水分了。
宁公公其实也是很贪财的,不过骨子里,他还是有点意气用事,而且李永生也确实出手救了他,想到未来还可能用到小李的针术,两百两黄金结个善缘,还真不算贵。
李永生的拒绝,反倒让他更来劲儿了,“你要是不收起来,以后你的事儿我都不管了!”
宁致远虽然是个弄臣,口碑也不好,但是他对李永生的做的这些,真的是够讲究。
李永生也只能愧领了,然后起身告辞,“此次是回去参加结业测试,待我闲下了,再来京城看望宁公公。”
“你要是能留在朝阳,看望我就方便多了,”宁致远没好气地一摆手,显然还是有点不高兴。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既然你执意回博灵郡,可是要小心连鹰,那小子是肚里做文章的,手黑着呢。”
“多谢宁公公提醒,”李永生深施一礼,笑着回答,“我一定加倍提防。”
其实关于连鹰的问题,可不止一个人提醒过他,他们都认为,小李你回博灵也不是很安全,真的不如留在朝阳算了。
宁致远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厮没放在心上,于是没好气地哼一声,“你要小看了他,真要有事,我可是想帮你都够不着。”
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发问,“现今的情况,连鹰若是猝死……死于意外,朝中会有什么变数吗?”
今上是亲政了,但是朝廷中的风向,越来越诡异,平静得可怕。
这样的平静之下,肯定是湍急的暗流,只看宁致远和吴文辉的遇刺,到现在都没有结论出来,就知道酝酿着何等的风暴。
“嗯?”宁致远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才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才颓然一摆手,“猝死不好,行刺已经够多了……如果你真想扳倒他,多找点问题出来,才是正经。”
凭良心说,宁公公是个好弄险的性子,也不怕使出极端的手段,但是暗杀,真的是突破底线的手段,很容易酿出更大风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
李永生微微一笑,“多谢宁公公提醒,原来是我想得简单了。”
待他离开之后,宁致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一阵之后,才笑着摇摇头,“弄死连鹰?这娃娃真是好大的口气……”
得了一千两黄金之后,李永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在第二天一大早,直接悄然离京。
这一次,他坐的是长程马车,同他一起走的,是张木子——他的行踪,不可能瞒得过她。
长程马车的速度真的不慢,在第五天的晚上,就进入了博灵郡。
不过非常糟糕的是,他换乘马车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人看到了,于是在进入博灵郡的关口,前面出现三四个人,直接将马车拦住了。
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雁九,她一身小民的打扮,气息也是制修,但是她看向李永生的目光,却是非常地不善,“我欠你的账,你为什么要转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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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善财难舍()
见到雁九这副模样,张木子第一个不爽了,“好好说话。”
她和北极宫的真人,在彰德府解救了朝安局的人,对方既然知道她,这时候摆出一副臭脸,那显然是不给她面子。
长程马车上还有别人,雁九也不敢跟张木子炸刺,只能苦笑一声,“问题是他转的这个债主……真的是坑死我了。”
“四个月了,”李永生竖起四根指头,淡淡地发话,“你说过什么时候还我钱吗?我找你也找不到,只能把债务转出去。”
“这时候跟你也说不清楚,”雁九苦笑一声,转身牵着马离开,“我会去博本院找你的。”
两天之后,李永生回到了博本院,这次他也不入修院,直接在外面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没办法,他不想回宿舍,而他的门面房,全被小鲜肉租出去和自用了,只能在外面住。
第二天,他去修院里办了手续,等待最后的结业测试。
他的测试,在十五天之后,因为他的试炼任务评分很高,博本院也认可朝阳大修堂的评判,所以没有额外的测试,他只需要在气运室晋阶制修即可。
这个时候,他已经跟曾经的同窗,拉开了距离,小鲜肉、胡涟望这些人,还在为升为上舍生而努力,跟他同时申请结业的,只有汽车人秦天祝。
待他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雁九带着三个人,也赶到了。
雁九出手很大,直接征辟了客栈一个院子,客栈老板倒是想不服气,但是见到朝安局的腰牌,根本没敢提价钱——你们随便住好了。
然后雁九就邀请李永生,跟我们住一起吧,你也不用花钱。
别逗了,李永生拒绝了,他并不喜欢随便征用别人的财货,我还有半个月才结业呢。
“我起码要住到你结业为止,”雁九很干脆地表示,“八百两黄金,我一时半会儿凑不齐,怎么也得一个月。”
李永生对此表示不解,“你的欠债,我已经转给宁公公了,你还追着我还钱干什么?”
“我不还他,我就还你,”雁九急眼了,“你转债没经过我同意,他的账我还不起……”
合着御马监去朝安局找她催账了,不过不是按正常欠账走的,而是直接以高利贷计算,到现在利滚利,已经一千二百多两黄金了。
雁九在朝安局,主要是职司情报,跟拼命敛财的黄昊不一样,她能挣点外快,却也不多。
她在外面公干,猛地接到同伴传讯,说御马监来收欠债,共计黄金一千二百多两,整个人顿时就蒙了——握草,找错人了吧?
细细了解之后,她才知道转的是李永生的债务,一时间她大怒:凭啥就把我的债转走了,还是这么高的利息?
然而同时,她更清楚,自己是惹不起御马监的——黄昊都被逼得自杀了,她算什么?
想来想去,她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得找李永生。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没有及时还钱,这是不对的,不过彰德府那边的手尾,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结的——家财发卖,总要一个过程。
她在彰德府得的黄金,也已经有上千两了,但是她有上司要打点,这个钱得优先支付,至于欠李永生的,回头慢慢还好了——我又没打算不给。
李永生去醉枕后海找她要钱,她也听说了,但是她人在外地不说,有钱还想着先支付了其他,就没上心。
等到御马监出面催债,她就真的傻眼了,虽然只是口头催债,也没有凭据,但这是一个讲信誉的社会,很多有身份的人办事,根本不用凭据——他们甚至觉得那样会显得很丢人。
再说了,御马监的钱,谁敢欠着不还?
雁九也没胆子去跟宁致远讲道理——黄昊就是前车之鉴,想来想去,还是来找李永生好了。
“你说你这人不是欠吗?”李永生听得苦笑不已,“好好跟你讨债,你不理会,现在知道追上门来还钱了?”
张木子也很鄙视她,“你这种人,就活该被御马监逼债,早干什么去了。”
雁九一脸的苦相,“我出京也是忠于朝事,莫非你们真以为朝安局是领干饷的?”
反正张木子是看不惯她,“我就不信你家里连这点钱都没有,当初先还了李永生不就完了?”
雁九气得瞪大了眼睛,“自家的钱,跟追比来的钱,能一样吗?”
她家当然还有些钱,多的不说,千两黄金是凑得出来的,不找李永生,她也还得了御马监的高利贷,但是她觉得:凭什么啊?本来就是一码归一码。
张木子听到这话,彻底懒得跟她争辩了,“所以我就说你是活该。”
道不同不相为谋,雁九也不跟她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永生,“永生,在彰德府的时候,我不但主动送人给你,还帮你解围,这人情你总得认吧?”
李永生郁闷地叹口气,“得了,你说要我怎么办吧。”
“你跟御马监说一声啊,”雁九不住地双手合十作揖,“就说这个账还是我还你好了,你跟宁御马那么惯熟。”
“这不可能,”李永生摇摇头,断然拒绝,“欠债我转走了,怎么催讨,是人家的事儿,我跟你不一样,绝对不会出尔反尔,须知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丢的。”
雁九气得直跺脚,“欠债我认,但是不能没通知,就按高利贷算吧?”
李永生其实认可这句话,可是他区区一个修生,宁御马给面子,说转走欠债就转走了,人家怎么收债,他还管得着?
正经是张木子说得对,丫纯粹是自找的,欠了钱就该早点还,弄到现在这程度,他是不可能去说情了,“你真以为我能对宁公公随便开口?还是换个条件吧。”
雁九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存了侥幸之心,希望他能过问一下——一里一外,可是差着四百多两黄金呢。
听到李永生明确拒绝,她也没辙了,只能苦苦哀求,“你打个招呼,减免一二也算。”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李永生气得哼一声,“你打算减免多少?”
他不能干预高利贷,但是高利贷的利息太高,他出个声也是可以的,毕竟他跟雁九不是仇家——当然,采纳不采纳,就在对方了,他最多建议一下。
“当然越多越好……”雁九眼珠一转,想起减免之后,她还要支付利息,也是有点心疼,“要不这样,你医术高明,我给你介绍两个有钱的伤患来,诊金分我一半,这高利贷我也认了。”
李永生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能找到这么有钱的伤患?”
“你不看我是干什么的?”雁九一拍胸脯,“论消息灵通,谁比得过我?”
这倒也是,朝安局的情报网,谁敢小看?
李永生不高兴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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