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子却是端起酒壶来,悠悠地发话,“一条羊腿,两个灵石,半条的话,给一个灵石就行了。”
“得,我不吃了行不行?”向佐也不敢再折腾了,一条羊腿两个灵石?一万条羊腿也卖不了一个灵石好不好?
“不行,”李永生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吃不吃是你的事,你必须买下来。”
向佐气得蹭地就站了起来,“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就是在欺负你啊,你才发现?”李永生微微仰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刚才欺负我们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学一学,不行吗?”
“你这就是故意为难人了,”向佐也火了,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你有羊腿,我分一半;我没灵石,你非要逼我?”
“想拼命了?”李永生笑了起来,“还算有点骨气,逻辑也不错,饶你这一次。”
你可以不饶!向佐很想这么说一句,但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坐下比较好。
接下来,李永生三人坐在那里吃喝,向佐从皮囊里摸出一块干饼,又拿出个小瓶子,将黑色的酱涂到上面,一口口地啃着。
酱的气味很古怪,像是芥末又像是臭豆腐,那干饼也坚韧异常,他经常时不时甩一下腮帮子,靠撕扯的力量,才咬下一块干饼来。
依莲娜看他的样子可怜,递了一碗水过去。
“小姑娘不错,”向佐冲她点头笑一笑,“虽然我很不喜欢胡畏族,不过,他俩要是欺负你,你去找我,我帮你收拾他们。”
“醒一醒吧,”张木子不屑地一哼,“永生要是真想收拾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你全家都得人头落地……来,有种你说个试一试?”
“是吗?”向佐斜睥李永生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真是抱歉,我至今未婚,全家就我一个人,你打算吓唬谁?”
如果可以的话,张木子真想斩下这厮的人头,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
不过她也实在有点看不惯对方的嚣张,于是冷笑一声,“四大捕手,不是还有三个吗?你想替他们招灾吗?”
向佐顿时默然,好半天之后叹口气,“好吧,算我认栽。”
“算你识相,”张木子冷冷一笑,“你要是再敢嘴硬,就等着看吧。”
“我都认栽了,”向佐低声嘀咕一句,大口撕扯着干饼,时不时地端起碗来喝一口水。
总之,这货是个混球,做事也非常不讲究,习惯了以势压人,没人的角落里,他也敢下狠手阴人,属于那种只问结果不问手段的。
但是一旦认栽,他也认得十分彻底,甚至连剩下的羊腿骨,他也抱着猛啃一气,丝毫不考虑面子的问题。
这时候,张木子早就端了一壶茶,坐到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边,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李永生却不跟他计较太多,而是拿了一壶酒坐过去,“老向,天气不好……喝点酒?”
殊不知,向佐对他的警惕心,比对上穿了道袍的张木子还高,他狠狠地咬一口羊骨头,含糊地发话,“喝酒可以……没菜啊。”
“菜还不好说?”李永生微微一笑,手往腰里一抹,就多了一件物事,“羊眼球……腌好的,生着吃最好了。”——注:是羊眼球,不是羊眼圈。
向佐将手里最后一点干饼塞进嘴里,嚼一嚼一伸脖子,咽下去之后,又喝了一口水,再次伸一下脖子,心满意足地打个嗝,然后才发话,“这是……有事儿吧?”
“嗯,有事,”李永生点点头,“你这走南闯北的,帮认个人成不?”
“认人?那没问题,”向佐一直都很提防这年轻人,但是认人真的不是什么事,也不会犯什么大错,所以他一伸手,“酒壶拿过来。”
拿过酒壶来,他咕咚咕咚猛猛地灌两口,打个哈欠,“羊眼球……烤一烤好吃。”
“行,我烤一烤,”李永生拿出羊眼球架在火上,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烤羊眼球,那是会爆的——你知道不知道羊眼球怎么吃啊?
“我知道羊眼球怎么吃,”向佐冷不丁地发话了,都是明白人,不说糊涂话,“腌过的,不容易爆,好了……你直接说,想打听谁吧。”
“有这么一个人……”李永生将白天看到的真人的模样,详细描述了一遍。
向佐大口地嚼着羊眼球,面无表情地听着,也不插话,默默地听完之后,才出声问一句,“这是玄女宫的真人,对吧?”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看上去有点怪异。
“应该是吧,”李永生点点头,他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那女人的身份。
“我知道她是谁,”向佐淡淡地发话,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地怪异了起来,“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说看,”李永生斜睥他一眼,心中怒气又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向佐冷笑一声,眼中精芒一闪,“我一直很奇怪,你们凭什么小看我?打败我……我就告诉你们那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出来的消息()
李永生实在有点不能理解,向佐为什么会如此好战——欺负人没得手,就这么难受?
不过,今天他跟那群道姑擦肩而过,令他分外地不高兴。
涉及到永馨的消息,总是难以令他控制情绪。
他看一眼张木子,黑着脸发话,“我拿下他之后,你能帮着搜魂吗?”
张木子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别的行业问题不大,但他是捕快,我不能确定,他有没有自毁的秘术。”
向佐很无语地看着这二位,“我说,给点面子行不,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弱吗?”
李永生看都不看他,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缓缓点头,“那么……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他一拍腰间的布囊,拿出一柄刀来,刀上有明显的符箓,显然不是普通的刀。
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面无表情地发话,“是你出尔反尔……不要怪我不留手。”
这家伙才说愿意回答,然后马上就失言,说什么打败丫才行——抱歉,哥们儿心情真的不好。
“慢着,”向佐大喊一声,他能感受得到,李永生有下狠手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何有如此信心,但是他真有这种感觉。
事实上,一个连制修修为都不到的人,竟然拥有储物袋,也由不得他不重视。
然后,他抬手指一指张木子,“我是想请教这位的高招。”
张木子本来还想看李永生出手,好观察到更多东西,闻听此言,不可置信地指一指自己的鼻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比他还好对付吧?”
“三招!”向佐手按刀柄,长身而起,傲然地发话,“你接得下我三招,就算我输了。”
“真是欺人太甚,”张木子站起身来,一闪身子就蹿出了门外,站在大雨中喊一声,“滚出来,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上宫!”
“怕你不成?”向佐冷笑一声,也蹿了出去。
李永生前后脚跟了出去,嘴里也是大叫着,“敢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他们三个都出去了,依莲娜一时有些愣神,我是不是该跟出去看一看呢?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算是很了解李永生了,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懂这个人。
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阳大修堂未结业的修生,竟然敢挑战向佐?
对于四大捕手,她还是相当了解的,其中的絮鹭就出现在过西疆,做为四大捕手里唯一的女性,她在西疆掀起了腥风血雨,接连斩杀了两名化修级别的马匪。
那是四个能斩杀化修的存在,李永生不但敢挑战,还是一副有信心取胜的样子?
依莲娜觉得自己出生二十一年以来,培养出来的认知,越来越有崩溃的危险了。
院子里传来两声大响,她才反应过来,双方已经开始动手了,于是忙不迭地蹿出去。
就在她蹿出去的同时,又是一声炸雷响起,距离非常近,耀眼的白光,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白光闪过之后,她才看到,向佐已经跌出了院外,左肋之下,有鲜血汩汩地冒出,却又很快地被雨水冲淡,流到了地上。
李永生也冲到了院子外,手握那柄奇怪的刀,在向佐身侧两丈左右,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向佐的身子晃了两晃,最终还是站直了,他苦笑一声,空荡荡的右臂处,缓缓地长出了一条胳膊。
他抬起新生的右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艰涩地发话,“高阶真人的雷符?你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吗?”
张木子站在那里,雨水落到她身上,却自动地滑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她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对我北极宫不敬,杀了你又如何?”
她身为三宫主的记名弟子,既然出宫在红尘行走,怎么可能没点压箱底的东西?
看得出来,只要对方敢继续挑衅,她绝对不介意继续下狠手。
向佐看了她两眼,又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李永生,轻叹一声,“好吧,我认输了。”
“你可以不认输,”李永生轻笑一声,“我挺想试一试,能不能搜了你的魂。”
“何必呢?”向佐一摊双手,然后右臂又渐渐地萎缩,他笑着发话,“我没有出右手,你们应该知道,我有两败俱伤的能力。”
“是吗?”张木子冷冷一笑,她出手的这道雷符,算是保命的底牌之一,平日里甚是珍惜,这样居然还没有拿下对方,她也有点急躁了,“那你使出来你的能力好了。”
李永生也冷哼一声,“并不完全的太乙残血再生术,你是运修,这法子并不合适你。”
“好吧,我只是想试探一下,阁下是否真的是北极宫人,”向佐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这里不三不四的道者太多了,而我此来,就是为了捉拿野祀的人。”
这个理由,就实在太强大了,野祀不但是官府要严格取缔的,更是四大宫要抹杀的。
张木子闻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再也顾不得计较以前的恩怨,“你……怎么不早说?”
向佐再次苦笑一声,颓然发话,“我都在怀疑你,怎么可能跟你明说?”
原来他自打进了屋子之后,就在怀疑他们一行人,那么接下来的诸多挑衅,倒也正常——当然,他行事原本就是这样的,算是本色演出。
接了对方两招之后,向佐已经感觉到了,这是四大宫嫡系的手段,更别说还吃了一记高阶真人的雷符,若不是他也有些保命手段,只这一击,就足以令他魂飞魄散。
接下来,三人收拾一下,重新走进屋里。
向佐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少不得就点出那个真人的名字——玄女宫化主栗娘,实打实的高阶真人。
他之所以再起争斗之心,就是因为李永生问的这个人,实在有点敏感,于是他就怀疑,此人居然问到了三都五主的头上,是野祀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是现在,他当然不这么认为了,一个张木子,就足够他喝一壶了,别看他斩杀过化修,那是设了陷阱,将对方的底牌耗尽,他才能得手。
四大捕手追杀人犯的时候,都是死死地咬住,紧追不放,将对手耗得精疲力竭,不给对方回气的机会。
对上底牌充裕且强大的张木子,不预设陷阱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取胜的把握。
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逃得走,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修生,在虎视眈眈。
虽然这修生连制修都不是,但是……好吧,只冲人家能叫出“太乙残血”四个字,那就绝对不是一般人,更别说人家还知道,这是灵修手段,而不是运修创出的秘术。
向佐大概地介绍了一下栗真人,事实上,仅仅凭化主两字,就该知道此人的难惹。
化主不是五主中最高的,不管修为、战力还是素养,都跟同阶真人差别不大,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化主的交际能力,绝对出类拔萃,眼皮子也驳杂。
这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决定的。
至于说栗真人在离开时,冷冷地扫了李永生一眼,似乎有点严厉,但是事实上,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换给其他类似修为的真人,见到有人窥伺自己,就算不加以惩戒,将人随手捉过来问一下,却是很正常的。
看到李永生沉吟起来,向佐好奇地发问,“你打听她,是想干什么?”
“今天我遇到她了,”李永生闷闷不乐地回答,“她身边还带了七八个道姑,见到我之后,她裹了人离开,我怀疑那些道姑中,有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张木子听到这里,狠狠地瞪他一眼——忽悠,你使劲儿忽悠。
“你是看上里面的道姑了吧?”向佐笑了起来,还递给他一个“我懂的”表情,“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些道姑来自何处?”
“没错,”李永生点点头,又递过去两个羊眼球,“再吃两个?”
“按说化主接触的道姑,来历可能很多,”向佐接过羊眼球,大口地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但是既然她能将人裹了走,十有八九就是化主峰之人。”
“化主峰,”张木子听得一呲牙,然后又摇摇头,“这名字起得……你确定有这个峰?”
“其实就是翠屏峰,”向佐讪讪地一笑,“栗真人便是居于此峰。”
“这还差不多,”张木子点点头,然后又斜睥对方一眼,“内六峰的消息,你都知道,果然是不凡。”
这也没有多难打听吧?向佐的眉头扬一扬,“不过栗真人最近,并不常在内六峰呆着,出来的时候比较多,而且翠屏峰上,建了化主院,似乎有久居之意。”
张木子嘿然不语,同为四大宫弟子,她对玄女宫的大致结构,还是清楚的,六峰三谷一湖,都是灵气充沛的胜地,不过一个化主,能独占一座翠屏峰,她还是有点吃惊。
李永生对此,倒不是很清楚,他沉吟一下之后发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道姑,可能是化主院的?”
“只是可能,”向佐一点都不想再次惹毛这家伙,“我只是官府的捕快,你得自己去求证。”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野祀缘由()
对李永生来说,知道了道姑们的出处,是个值得兴奋的消息,不过很快地,张木子就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内六峰这种地方,你根本就不要想进去!
玄女宫跟内六峰对应的,是外九峰,外人想进入那里,都得层层审核。
进内六峰,起码要有相当的身份加玄女宫高层的邀请。
必须指出的是,李永生这性别,也是一大障碍,男修想进入玄女宫,比女修难百倍、
李永生看一看张木子,又看一眼依莲娜,心里琢磨:要不让她俩去帮忙看看?
“外九峰还可以,内六峰我没能力,”张木子直接断然拒绝,“玄女宫我有朋友,可以请我进外九峰,这还是因为我是北极宫中人的缘故。”
然后她又看一眼依莲娜,“带她进去,倒是不难,当我的侍女好了。”
依莲娜沉吟一下,鼓起勇气回答,“但是我只能……最多再待半个月,我要回去交任务了。”
“我也需要交任务的,”李永生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回答,“先别想这些。”
那真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向佐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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