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放吴小女,放得很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不光是王茂林发话,连离帅都出声了。
但是扣下她身上的玉佩,那是毫无问题的,这不是他无事生非,而是那玉佩上面,明明白白地就是阵法——虽然他看不懂是什么阵法。
值此非常时期,他当然可以扣下一切他怀疑的东西,这是负责的态度。
但是李清明直接暴走了,“我家的客人,她带了什么,我担保了……把东西拿出来!”
“恐怕您担保不起,”潘达冷笑一声,“是我负责这一片的巡查,来历不明的……”
“我去尼玛的来历不明,”李清明纵身下车,抖手就是一道白光卷向对方,“你找死!”
潘达做梦也没想到,李疯子就为这点小事,竟敢直接对自己出手。
要说起来,这也怪离帅,直接封锁了李清明被人疗毒,马上要大好的消息。
潘达只觉得,自己是在权责范围内为难对方。
其实都算不上为难,那块玉佩真的不地道,军队扣押嫌疑物品,也不需要讲道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是想借此,将李家主事儿的人激出来,好再为同袍缓颊两句。
哪曾想,李清明居然就敢对他悍然出手?
当然,就算他料到了,曾经的化修出手,他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潘达被白光束缚住,李清明大手一挥,“绑了,带走!”
要说旁边还有几名御林军,不能干看着上司受辱,但是李清明不讲理的大名,传得实在太远了,这些御林军又负责这一片的安保工作,哪里不知道这个魔头?
只有一个小校颤巍巍地发话,“李大人,我们在执行军务啊。”
“我他么以为你们在清洗老臣呢,”李清明冷哼一声,然后一摆手,“让王茂林过来跟我要人,他不来,我就不放人。”
要不说这厮霸道呢,正在执行军务的军官,就被他直接绑回家了。
王茂林听说此事之后,也是破口大骂潘达——尼玛你干的什么事儿!
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李永生的身份,不但是政务院召见,更是提出了降头猜测,这样的人,可能是内奸吗?
说的得难听点,就算他是内奸,也轮不到你潘达来怀疑。
更别说此人身后还有李清明撑腰。
李清明下午在他家撒野,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连生气都顾不上,因为离帅说了,姓李的可能会余毒尽去。
修为下跌的李疯子,他都不敢随便招惹,何况是很可能东山再起的李疯子?
但是骂归骂,潘达是他的人,他不救还不行,军中规矩跟官场的规矩不同,上官不能因为下属犯了错误就放弃救援,军人不能放弃袍泽。
然而,王茂林也不可能上门去领人,下午家被砸,手下也被抓走,他还巴巴地上门的话,脸就丢个没尽了。
于是他找了一个跟李清明相熟的人,上门致歉,同时把玉佩也送了过去。
当然,玉佩上面的纹路,他也着人了解了一下,大致断定这是一种新的阵法,有部分功效是放大,更多的作用还看不出来。
王茂林求的人,是另一位五虎将的儿子,跟李清明的身份相差仿佛,地位虽然有点差距,但是这位的老爸,是唯一健在的五虎将了。
李清明当然会卖对方的面子,一摆手就让人将潘达放了,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小子。”
说完之后,他拽着那位走了,“刚才我在扎针呢,怠慢了啊,好久不见,咱们好好聊聊。”
李清明离开了,吴妈妈拿着玉佩,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咱们啥也没说,他们就自动送回来了?”
李永生冲她笑一笑,耐心地解释,“大人物做事就这样,不说废话,但是对方没眼力的话,求情会变成挑衅。”
吴小女点点头,犹豫一下又问,“明天我还要出去吗?”
李永生想一想,有点为难地回答,“吴妈妈辛苦一下吧,应该没问题了……要不这样,我给你算薪水好吗?”
“薪水倒不用了,”吴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就是想着这么多天了,也没帮到你什么,真是惭愧。”
“这才几天,”李永生笑着摇摇头,“反正您放心好了,应该不会有人再为难您了。”
他的话果然没错,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小女走遍了整个西城,没人再刁难她,潘达更是不见了踪影。
后来李永生才听说,王茂林拎住潘达训了整整半宿,最后勒令他休探亲假了。
治疗了十余日之后,李清明体内的毒性排出了不少,现在吐出和渗出的血都是紫色的,而且越来越淡,正在接近鲜红。
按李永生的话说就是,大部分的毒,已经重新回到了血里,才会是这种颜色,接下来休息一天,恢复一下身体,就该下一个疗程了,到时一天行两次针即可。
除了叮嘱对方注意补血,他还开出了调理的方子,然后起程回朝阳大修堂。
李清明不想让他走,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浑人,可小李不讲理起来,一点也不弱于自己,最后退而求其次,“我给你安排两个侍卫吧。”
“开什么玩笑,”李永生一摆手,断然拒绝了,“我是修生,不搞那些特殊化。”
他想起了新月国的安贝克,于老院长说得一点没错,干什么的,就要有个干什么的样子,总想带侍卫的修生,不是好王子。
“你在逗我吧?”李清明哈哈大笑,“你的院子里,还有个道宫的女子呢。”
李永生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既然你知道,那就更不该派侍卫了。”
这句话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说有道宫的人在,没必要派侍卫,另一个就是说,如非必要,你这军方的人,别跟道宫接触得太多。
“唉,那随便你吧,”李清明叹口气,“真不想让你走啊,放心好了,后天我一大早就去找你。”
李永生回到小院,也不见张木子,吴妈妈下了车之后,才有机会偷偷地跟他说一句,“小李子,我似乎……有点感应了。”
“都说了别叫我小李子,”李永生不耐烦地一摆手,不过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有点感应了,”吴妈妈小心地四下乱看,然后低声发话,“我觉得城西南隐约有什么东西,挺吸引我的……当然,只是一种感觉。”
这还真是……李永生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不会是任永馨偶尔跑到城西南了吧?”
吴小女摇摇头,“我感觉不像任永馨。”
李永生顿时激动了起来,“那现在还是在城西南吗?”
“现在感觉不到了,”吴小女愁眉苦脸地回答,“当时我有感觉的时候,很想跟过去,但是当时你在扎针,我也怕李清明知道。”
你这也小心得有点过头了,李永生颇为无语地摇摇头,不过,吴妈妈一直生活在底层,谨小慎微是她的生存之道,他也不能说什么。
“那明天出去,再在城西南找一找吧。”
第二天,李永生给郭老教谕扎针巩固之后,就带着吴小女出去了。
他俩在城西南一趟又一趟地转,都没发现目标,直到回修院的路上,吴小女猛地眉头一皱,向东方一指,“在那个方向。”
两人跳下马车,迅疾地赶了过去,前方是个菜市场,人来人往,因为走得太过匆忙,好几次差点撞到别人。
走了不到三十丈,吴妈妈猛地停下了脚步,一指前方的女人,悄声发话,“喏,就是她,那个穿白衣服的!”
你这……靠不靠谱儿啊?李永生很无语地看着她,我给你做的这个感应阵法,足以感应到一里地,就这百来米的距离,你才发现了此人,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看身材,就知道前方的女子不是任永馨,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为了防止认错人,他先暗暗地打个神识标记过去,然后绕一个大圈,假装与这女子偶然相逢一下。
女人身边还有两个女性同伴,都很年轻,不过李永生第一眼正面看到这女人,就愣在了那里:这女人……我似曾相识啊。
他迎面走过去,女人也看到了他,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狠狠地瞪他一眼。
想起来了!李永生看到这一记白眼珠,才反应过来:此女就是他第二次收拾安贝克的时候,赶去看望安贝克的女人。
当时他就觉得,这女人给他一种怪怪的感受,现在走得近了,他才确定了那种怪异的感受来自何处:这女人身上,有微弱的、永馨的气息。
怪不得吴妈妈距离这么近,才能隐约发现她,她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若是说任永馨身上的气息,像一个一百瓦的灯泡的话,她身上这点气息,也就是一支蜡烛的光亮。
因为两人此前的见面很不愉快,李永生也懒得跟这女人打招呼,直接擦身而过了,这女人还很不满意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吴妈妈跟在三女背后,笑眯眯地迎着他走过来,得意地低声发问,“怎么样,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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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高素质酒托()
“吴妈妈您辛苦了,”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先找个地方吃点吧。”
“那她?”吴小女愕然地看着那三女的背影,然后表情转化为担忧,“我感觉错了?”
“您感觉没错,”李永生笑着回答,“这个人我能找到,不过她身上的气息有点弱。”
“唉,我也这么觉得呢,”吴小女郁闷地叹口气,“她这个气息,真不如永馨啊。”
她不知道他找的人叫永馨,只是习惯地将任永馨称之为永馨。
“肯定跟我找的人有关,”李永生勉力地笑一笑。
其实,他是想先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勒个去的,永馨的气息,居然能附到胡人身上?
必须先喝两杯压压惊,永馨你转世,也不能这么开玩笑吧,先是老妇,然后……胡人?
他不知道永馨遭遇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寻找她的过程,实在是比较刺激他的心脏。
吴小女闻言很高兴,“那就是对你有帮助了?”
“没错,”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帮助非常大,谢谢你,吴妈妈。”
“谢啥,”吴小女憨厚地笑一笑,“我一个老太太,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最少十两金子,我还送您颐养天年,”李永生笑着回答,“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回了朝阳大修堂,不过随即,李永生以出去消食儿为名,走出了修院。
根据神念感应,他很轻松地找到了女人所在的方位——居然是在城东!
城东是娱乐区,不但有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区和娱乐街区,还是使馆区,中土国现在国力强盛,使馆区也很兴旺。
李永生给自己脸上涂了一层蜡粉,又换了一身衣服,总之不再是白天那个他了,就算孔总谕见到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他叫了一辆马车,直奔城东而去,一路急行到一家名叫“酔枕后海”的酒家,才停了下来。
神念显示,这女子就是在这里。
结算了车钱,他走进了酒家,发现这个酒家也不算小,分为上下两层楼,中间有演歌台,上面有歌手正在唱歌。
酒家里外族人很多,这里就毗邻使馆区,很多人出来放松,还有不少国族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那里饮酒听歌。
气氛是很热烈,但是李永生无心观赏这些,他感应一下,发现那女人在二楼上坐着。
他毫不犹豫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女人除了跟着两个女伴,还有两个男伴,正坐在一张长桌旁喝酒。
而长桌周边,还坐了四名壮汉,一看就是保护他们的人。
李永生的眉头顿时一皱,因为他从壮汉们的着装上,明显地感受到了新月国的风格。
他在距离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马上就有女性酒保过来推荐酒水。
李永生根本没心思点酒,胡乱点了一瓶,然后就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那几位看。
某人一侧头,他一眼就看清楚了,这可不就是安贝克?
安贝克似乎有意讨三名女性高兴,嘴里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还伴着强烈的肢体动作,就像一只在向雌孔雀炫耀美丽的羽毛。
李永生并不多事,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听了一阵,他大致明白了,合着那女人和同伴都是胡畏族的,目前正在跟安贝克交往,因为双方有同样的信仰,谈得很开心。
这女人叫莎古丽,是幽州艺术修院的本修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照顾。
安贝克在很用心地讨好她,她也动不动就轻笑一阵,一脸的娇艳和风情。
李永生倒是没有吃味儿,对方身上永馨的气息很弱,想必也仅仅是被波及了一下,不过既然有她的气息,还跟敌国的人勾三搭四,他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这一桌人聊天,一会儿用国语,一会儿用新月语,李永生也只能听出个大概,并不能完全听懂。
他正有点着急,猛地面前人影一闪,一个娇艳的女子来到他的桌前,款款坐了下来,笑吟吟地发话,“小哥是一个人来的?”
李永生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微微颔首,“是啊,一个人。”
娇艳女子又是微微一笑,“能请我喝一杯吗?”
在李永生的识海里,有对地球界夜店的记忆,也遭遇过酒托,当然,也有那么几次,度过了放纵的夜晚。
现在他忙于寻找仙侣,心思当然就不会放在这种庸俗脂粉身上了。
不过他想一想,还是微微颔首,“要喝什么自己点,你常来这里吗?”
女人微笑着回答,“也不怎么常来。”
一边回答,她一边就叫过酒保来,点了一杯价格中等偏上的果酒,又点了两样干果,看起来还是比较克制的——这是一个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酒托。
李永生付了账之后,漫不经心地发话,“除了喝酒,你还能做点什么呢?”
女人笑一笑,抬手指一指自己的胸前,“还有这个。”
她手指的地方,是胸前流苏上一个小小的坠饰,那是一枝红色的并蒂莲。
李永生在中土国真没有逛夜店的经历——在仙界也没有,不过有了地球界的经历,他还是很快地猜到了什么。
他曾经有一个朋友,在某地夜店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将两支烟抽出烟盒一半,放在桌上,又不小心将打火机放在了烟盒上——这算不上什么错误吧?
然后,就有一个美女走过来,笑眯眯地问他一夜多少钱?
不……不要钱,要钱多俗啊?那位很干脆地表示,然后又问一句——一夜,啥意思啊?
其实他心里已经是相当地期盼了……美女问我一夜多少钱?
不过非常悲催的是,那美女转身走向另一桌,那里坐着她的同伴——一个膀大腰圆的丑女。
她嘀咕了两句之后,丑女站起身走过来,粗声粗气地发话,“一夜五百……你要是不行,可是不给钱啊。”
他的朋友站起身就跑,连烟和打火机都没拿。
后来他的朋友才知道,合着在那个地方,将烟和打火机摆成那样,就是男人想要出卖自己……
所以李永生猜到了,这红色并蒂莲,应该意味着什么。
反正不懂就问呗,“这意思是……一夜多少钱?”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