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要赎身，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好嘞好嘞，放心吧。”老｜鸨脸上却带着恭维的笑。
“行，那好徒儿啊，为师就在二楼上，若是有什么情况，你叫我便是。”伏天仇拍了拍戚棠的肩膀，不用人带熟门熟路地就上了二楼。
戚棠挑眉，他倒是个心大的，对戚棠格外放心。
“伏小爷，请吧。”老｜鸨瞥了一眼戚棠，恭敬道。
这恐怕是满华楼最好的一间客房了，老｜鸨想从伏天仇身上挖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老｜鸨来了好几次，说是要给屋子里点点儿熏香，凝神静气；又说要拉着唱小曲儿的来唱两段，好放松心情。戚棠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些，她一概都不需要。
那老｜鸨暗地里把银牙咬的叮当响，脸上却还带着客客气气的笑容：“好，好的。”
戚棠挑眉，把那一帮子人送走，关了门，世界才清静多了。还好这隔音效果够好，没有传来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除了某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是真的可怕。
柯季抱拳：“戚公子。”
戚棠虽然暗惊这家伙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且她竟然还毫无知觉，但是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淡定：“讲。”
“主子来信。”柯季递上一封信。
戚棠接过，“以后你到外面守。”
柯季有稍微的为难，但还是答道：“是。”
戚棠拆了那信封，其中是一张传音纸，戚棠注入稍许灵力进去，冼明觉慵懒而华丽的声音传来：“伏天仇很危险。”
戚棠捏住纸许久，却只听到冼明觉这一句话。戚棠在揣测他的意思，却突然的听到那纸中传来冼明觉一声冷笑：“呵。”而后那被她捏在指尖的纸，瞬间化为齑粉。
危险？
戚棠是个多疑的人，冼明觉似乎很明确地抓住了这一点。他并不告诉戚棠伏天仇到底哪里危险，但却是要提点戚棠一句，剩下的，靠戚棠自己去发掘。
但是戚棠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冼明觉至少还没有做过对她不利的事情。他像是占据了上帝视角来看戚棠，这让戚棠有些别扭。
戚棠躺在床上，越觉得这个伏天仇不对劲儿。
伏天仇对戚棠的好，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就算是收戚棠为徒，也像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一枚洗髓丹，也轻易地许诺了出去，这人对待徒弟，也太好了吧？或许他还真是这种重情义的性格？
在那西京地摊儿上，他和那林子乐绝对有过什么，一个是天璇宗内门弟子，一个被天璇宗拒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已经埋在时间的尘埃里了，而戚棠，也没有过分关注过他们的事情，导致她现在想捋一捋这个伏天仇，却无处说起。
若说起来，伏天仇对戚棠，那是真不赖，先是买衣服，再是带着逛窑子；而后是逛石场，逛地摊儿，还去看了拍卖行，细数起来，竟隐隐像是在带个自己的孩子一样。
戚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打开了窗户通风。这不通风还好，一通风，她倒是听到了老｜鸨和一姑娘的谈话。
“你给我挣得，可太少了，你看看人家春嫣。”老｜鸨的声音传进戚棠的耳朵里。原本不欲再听，可听到春嫣这个词，戚棠还是顿住了脚步。
“人家春嫣运气多好，傍上了伏大爷，出手又阔绰，给的钱，远远都够把春嫣给赎出去了，若不是那天玑宗不让带小妾，他早就和春嫣双宿双飞了吧？”那姑娘的声音里全然是艳羡。
老｜鸨倒是低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那小姑娘历事太少：“双宿双飞？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他要是想把春嫣赎出去，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就算是养在外面，那也比，把人放在这烟花巷陌要好得多呢，那天玑宗不让带小妾，只是个借口罢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那年轻的女子带着一种执拗。“春嫣长得又不是顶尖儿的好看，还特喜欢给我们甩脸子，又不是什么年轻漂亮的人，怎么就”她的话里带着一种浓浓的妒意。
“慎言。”那老｜鸨出言打断她的话，“你的事儿我会给你解决好的，先去休息吧，春嫣你可不要妄加评论，这可是一棵摇钱树呢，你去休息吧。”
“我的事儿”那姑娘还挂记着自己的事情。
老｜鸨冷哼一声：“你这小蹄子，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那人赶忙笑着应到。
戚棠关了窗子，没有再听下去。
这个春嫣身上，倒是充满了疑点。按那姑娘所说，并不是顶尖的容貌，给起的名字，春嫣，也带着俗气，在这满华楼侬雅的地方，着实算不得什么上等的妓子。可她偏偏就得了这伏天仇的喜欢。
戚棠思量着，不应当。伏天仇是半路发家，突然有了富贵之态，带戚棠去的地方，除了那地摊儿，都是西京里出了名的销金窟，就连这满华楼也金碧辉煌着呢。用事上，当然也挑最贵的，就这么一个人，会看上那所谓的并不是太好看的春嫣？其中必有蹊跷。
戚棠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个春嫣，会不会是一个线人？伏天仇会不会早已经猜出她的身份？或者说，早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呢？在去往西京地摊儿的路上，他破开那阵法也太过轻易，而且告诉自己穷寇莫追，一切都表现的太过淡然。
戚棠越想越觉得蹊跷。伏天仇对她的态度，在埋汰之中竟然还含着宠溺讨好的味道，这太奇怪了不是吗？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就因为伏天仇想收一个弟子，就这么对待，连品行都不考察一下吗？
想至此，戚棠如何都睡不着觉，更别提静心修炼了。
夜已深，在这个上好的包间之中，安静地不像话。
明日就要返回天玑宗了，可是戚棠连那个春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伏天仇似乎对那个春嫣情有独钟，难道是房中秘术比较好？在这满华楼，若是房中术好的话，恐怕也轮不到被这伏天仇，有一大把有钱有势的人等着呢吧。
偷窥别人的秘密不太好，戚棠知道。可是这事情，却有关自己。冼明觉手段通天，想必伏天仇的事情，冼明觉应该知道一些的，他叫自己小心，莫非是已经发现了伏天仇的动机？
戚棠皱眉，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句叫她小心，还真是不能让人信服。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伏天仇真生出了害戚棠的心思，只需往云家那边一说，鸿门宴请君入瓮，她整个人就会被捉住了！
再不济，有古月真火这事情传出去，只要戚棠敢出天玑宗一步，恐怕都是万劫不复。更别说，万一牵扯出自己就是戚云之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上京，程家已经下了灯笼，各方的灯约数都熄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
程璟已经在程家修养数日了，只对外宣称是闭关。
“怎么样？”那人恍若仙人，一袭白衣如旧，可肌肤却没有往日的血色，带着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更像是画上的仙人，让人不敢大声惊扰。
一老者坐在圆凳上，正在检查银针：“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根除。”
“宿前辈，大家都说您是半仙，连您都没办法了吗？”程实立侍一旁，神情激动。
那被称作宿前辈的，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天命如此。”
“宿前辈！”程实比程璟还着急。
程璟的眼睛瞥向了程实：“程实，不得无礼。”
程实悻悻的闭了嘴。
这些日子里，程璟病倒，程家缺了根顶梁柱，程实不得不迅速地成长起来。
程璟的眸子看向那老者：“前辈，有什么法子还请您悉数告知，您宿半仙手段通天，我想这事情难不到您。”
那宿半仙摇了摇头：“我等需尊天命而行之。”
程璟用他的话反驳他：“您告诉我，寻不寻得到，看天命。”
那老者瞥了程璟一眼，“既然你都如此说了，唉，缘分一场。我本是不提倡这种方法的，毕竟这需要夺人性命，手段太过阴毒。”
“你倒是快说！”程实着急。
“你需寻一味天火认主，来炼化你体内的那个生命体。”那老者看向程璟，徐徐道。
第一百四十章进退维谷（）
“这天火得去哪儿找！这虚无缥缈的！”程实皱眉：“你这法子，说了不还等于没说！”
“程实。”程璟制止了程实继续说，“多谢前辈了。”
“一切自有定数，该如何，你好自为之吧。”那人起身，摆了摆袖子，离开了程璟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二人相顾，程实觉得闷得慌，一甩袖子：“程璟，我走了。”
出了程璟的房门，程实觉得格外的难受。
要天火，这天火上哪儿找，唯一能联想到的，也只有戚棠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都传闻戚棠在那千古第一丹王的遗迹中得了传承，其中就有天火。戚棠改头换面，不惜换了个性别，就是为保平安。
可是现在程璟却需要天火来治疗，程实真的怀疑，那个宿半仙是不是故意来挑拨矛盾的。
驯化天火，一种是取之自然，另一种是取之人身。
要把天火从其上一任主人身上剥离出来，那人必受烈火焚身之苦，浑身筋脉爆裂，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自古以来天火出世强者取之稍有不慎还有可能易主，更别说是戚棠她。
若是这事情给程家的其他人听到了，恐怕人人得之而后快。
他暗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多嘴问一句这根治之法，可若是不问，那程璟岂不是要虚弱一辈子了？
简直是世纪难题，程璟和戚棠之间选一个的话，他必定会选程璟，那是自家兄弟。可是眼睁睁看着戚棠死，他又如何能做到？
或许可以选一个不损耗的方法把天火给取出来？
程实这边想着，转身就去了藏书阁，程家的古籍藏量很多，里面肯定会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程璟坐在床上，长睫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又是戚棠，若真打算取了戚棠性命炼化体内那个家伙，恐怕他会拼死也要让自己殒身吧？说来也是嘲讽，别人都以为他是突然晕倒，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个家伙感受到护心镜的异动，竟不惜损伤自己而反扑。戚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程璟想不明白。
夜晚无月而明星高悬。
戚棠还是决定起身去探一趟伏天仇的厢房。
“柯季。”戚棠推开窗子，轻声唤道。
“属下在。”柯季抱拳。
“隐匿身形的法宝，借我用用。”戚棠可不打无准备的仗。
柯季虽然无奈，却也递给戚棠一小块白玉，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昆仑红线玉，能隐匿灵力波动，佩戴在身上即可。”柯季介绍道。
“多谢了。”黑暗中，戚棠并不太能看清那昆仑红线玉到底是何模样，她接过那玉石却冷不丁地碰上了柯季的手指，她还没什么动作，柯季就极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帮我望风。”戚棠把门开了一道小缝。
她的房间在三楼，而伏天仇的房间在二楼。还好这满华楼并不设夜间侍候的小丫鬟，倒给了戚棠可乘之机。
戚棠轻手轻脚地下了三楼，凭记忆摸索着找到了伏天仇在的房间。
他的房间内还点着灯，戚棠猫着身子，贴在那雕花木门的下方，依稀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伏大爷”那软糯地声音登时地让戚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嫣儿。”伏天仇的声音含糊不清的，面前能听得出他在唤春嫣。
虽然偷窥人家夫妻生活不太好，但是戚棠还是想要知道，这个伏天仇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越是这种造作的声音入耳，戚棠越觉得这是阴谋。
满华楼用来糊住雕花木门的，是一种带着暗纹的棉白锦布，外面看起来好看，实际上便宜，这布也很脆弱。
戚棠的指尖凝聚了一小缕古月真火，滋地细微一声把锦布给烧穿了一个小洞。朝里望去，大被中起起伏伏，不必细看都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就这么简单？戚棠皱眉。
一个小小的洞有限度，戚棠并不能瞄到全部，锦被下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的动静，戚棠又执天火把那洞烫得更大了一些，可以更清晰地瞄到其中的景象。
可是这一下，那床上的人半坐起身，厉声道：“谁？”一副要起身来查看的样子。
火光电石之间，戚棠猫着腰迅速地躲到了楼道上。
“谁呀？没有人，老伏，你也太紧张了。”开门出来的，倒是一个衣衫半掩的女子，她举着灯，在楼道里走动了两下。
看到她的面容，戚棠却突然了然，原来如此。
那人的面貌跟林子乐有八分相像，但是看起来却比她年轻许多，完全就是一个林子乐年轻时的翻版，比她少了些飞扬跋扈，多了些柔情似水，看起来倒也明艳大方。
若是没有在西京地摊儿上见过那飞扬跋扈的林子乐，戚棠或许还不明白为什么伏天仇能屈尊看上这样的女子。
一切疑虑打消，戚棠的确再没有怀疑伏天仇的立场了。可是冼明觉的话，却如同魔音绕耳，戚棠皱了皱眉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伏天仇倒是起了个大早。这反常的举动，连老｜鸨都吓了一跳。
“呦，伏大爷，您今个儿起这么早？”那老｜鸨笑道。
伏天仇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嗯，睡不着了。”他看向那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对了，你们满华楼的安保，可要加强一些了。”
老｜鸨横眉一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提醒一下。”伏天仇瞥了她一眼，“我徒儿呢？”
“那伏小爷早早地就起了，谁知道他干嘛去了。”老｜鸨揉了揉眉头。
“卡你拿去刷，等我徒儿回来了，我们就走。”伏天仇递出一张卡。
那人的眼睛迅速被点亮，她接过卡，清晨的起床气一消而散：“诶诶，好嘞！我让人去给你们二位准备早茶去！”
“嗯。”伏天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会儿，戚棠从外面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伏天仇坐在大厅里，整个大厅空落落的，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戚棠抬眉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练功。”
伏天仇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你小子，还真勤奋。”
“嗯，我的天赋不如别人。”戚棠点头。
伏天仇啧啧两声，“得了吧你，九阶灵根还说不如别人？让我们这些低阶的灵根怎么活？”他推了推面前的盘子：“随便凑合着吃些早点吧。”
虽说是随便凑合着吃点，可这满华楼的餐点也格外的精致，戚棠大早上就去练习功法，所以胃口大开，满华楼准备的精致小早点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胃口，伏天仇在一边笑，又招呼使女给戚棠加餐，师徒二人饭罢出了满华楼，又去取了定制的衣衫，就准备回天玑宗了。
天玑宗在西京的地阶之内，却并不在市区。
伏天仇那架老旧的飞艇戚棠现在看见都觉得心惊胆战，还好这次他不急着赶时间，倒是一路飞得平稳。
“单人飞艇要多少功勋点？”戚棠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伏天仇思索一二，“这个，好像是十万功勋点起步吧，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的价格还不太一样，会有很多优惠，所以为师还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