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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棠面无表情的听着，好像掌柜夸得不是她一般。
“但是不能啊，上一批东河丹王的丹药，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了，我还指着这一批给我招揽名声呢。”掌柜的声音半是无奈半是庆幸，“你给我留的信，我看了之后觉得受益良多，你说得对，司药局，也不能只凭这西河丹王一个名声来招徕顾客，司药局在原城屹立这么多年，不能轻易的被云家那一伙人给击倒。”他陈词激昂：“他们要打价格战，我们就靠质量来，封锁进货渠道，看她如何逞能！”
“我给你留下了一张传音纸，你想传些什么，就灵力注入纸中，对着它说便是了，只是这传音是有时长限制的，你”掌柜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一张空白的纸页，已经化作齑粉。
戚棠收起了那一页传音纸，她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也去配备这一些不起眼的灵器，这灵器虽小，但到底在关键时刻还能派上几分用场的。
上京。
“可有消息了？”程璟坐在主位上，他一手托着头，一手拿着书卷，余光扫过堂下单膝跪地的人。
幻跪在堂下：“大少爷英明，原城的司药局掌柜果然和一人进行了密谈。”他抬头看了一眼程璟的表情：“只是那人，长得与戚棠，并不相像，甚至连性别，都有出入。”
程璟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他的手下眼力劲儿已经差到连女扮男装都看不出来了？
“那人皮肤黢黑，肤色与戚棠差异极大，不知道戚棠使用了何种易容术，变成这般模样来瞒天过海。她化名为戚堂木；住址，属下无能，为打探清楚。”幻说话间有些迟疑，他从未想到，去查戚棠竟然会出了这么多的岔子，而这次，也自然而然地抱着领罚的心态回上京。
程璟不去看他，只是问：“理由。”他对幻的能力有信心，作为年轻暗卫之中的翘楚，他的能力再差，也不会连这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幻如获大赦，程璟愿意听他理由，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变相的减罚了：“属下在追踪戚棠的时候，总会遭遇到奇怪事件，不得不放弃追踪她，恐怕是有人在暗中保护。”
程璟的指尖轻敲桌面，幻低头，有些紧张。程璟的这个动作表面，他的心情，并不是非常好。刚才他出了那么大的纰漏都没让他心情变差，怎么这理由一说出来的，倒是让程璟不耐烦了起来。
程璟跟他考虑的，不在一个层次上。戚棠背后并没有世家，那到底是什么人在保护她呢？难道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发现了戚棠？
“去查，谁在暗中保护她。”程璟下了命令，“这次办不到的话，你就不用回来了。”
幻脊梁一直，程璟很少用这种威胁式的语气，说出此话的目的，当然也不在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因此，他也答得格外恭谨：“是，属下一定办到。”
第九十八章时近（）
“暗中保护她，若是她受到一点损伤，我拿你是问。”程璟最后交代的这一句，倒是让神经大条对恋爱一窍不通的幻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大少爷不会喜欢上那个戚棠了吧？
幻打了个寒颤，觉得不可能。大少爷几乎是断绝了七情六欲最接近神的一个存在，怎么可能会有男女之情这种庸俗的想法？那个天璇宗的云棠，大少爷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答应了，就像是在做一桩卖买一样，云棠只是一个最优解；别说是云棠，就算是个男人，恐怕大少爷也会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答应吧。
可是大少爷屡次交代他要保护戚棠，这简直是反常至极。就像是冰冷的天神突然有了其清理与一般，就连程璟的表情都像是带上了温度。
“还愣着干什么。”程璟抬头看了一眼那还维持着原来姿势一动不动的幻。
幻这才反应过来，他太过于震惊，甚至都忘了挪步了。他把头低的更低了：“属下告退。”
幻才离开不久，暗面色凝重地进来汇报事物。暗是程璟的近卫，平日里也与程璟最为亲近，程璟的那种冷酷处事的方式，直接影响到了他，暗平日里也刻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那张脸。没程璟的绝美便是了。
只是今日，幻那面无表情的脸，带上了一种焦虑的凝重：“大少爷，炼药师前辈那边回话了。”
“嗯。”程璟见他的神色，已经对他要汇报的内容猜到了几分。
“戚棠所炼制的丹药，和戚云炼制的丹药，如出一辙。”这句话隐隐的在透露一个信息，戚棠和戚云是一脉相承。而这二人都姓戚，其中的关系，当然是不可分割。
程璟的指尖敲击着桌面：“和镇那边有消息了？”
难为程璟这么一个公子哥儿还挂念着那小小和镇，可是暗却没有带来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
“属下无能。”暗颔首。
程璟有他自己的考量，有些事，也懒得与手下人解释。打枊年的那件事过后，戚族被连根拔起，甚至波及到各大城池的戚姓，无一不被斩杀，几千戚姓，无一活口，唯一逃脱这劫难的，唯有戚云一人，他去哪儿找这么个戚棠来呢？
这个戚棠，绝不是戚家的正统后人。可她的天赋，却又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她到底从那儿来？为何要改戚姓，师从戚云，又为什么，会在和镇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呢？
从影的话来说，当年和镇保育院来了一个原城的云大人，可这条线就像是断了一般，寻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十年前，到底是谁去过和镇，又带了什么人到和镇，在十年间和镇众多的人口流动中，注定是无法查到的。
“还有事？”程璟看向暗。
暗抱拳，头低得更低了：“二少爷和那清仪吵了一架，又更加努力地阅读经卷，练习功法了，今天已经突破到了初级五阶。”
程璟听他说，便联想到了前因后果：“是影来找你做的说客？”
“是。”暗直言不讳。
程璟对待程实，宽松的时候是很宽松，可一旦严苛起来，那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解决的：“不过是三天热度，他还远达不到我的要求。”
暗抱拳：“是，属下一定转告二少爷。”
“嗯，戚棠已经找到的消息，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分心。”程璟不忘再加一句。
“属下明白。”暗颔首。
时间愈加迫近宗门招生之日；已经有许多较小的门派，驻扎在了原城广场附近，进行提前的招徕；以免到正式开始时，连个弟子都收不到。
“这位少侠，风云宗来看看吗？宗师级别老祖坐镇，只要来我宗门，就能得到优良待遇，每个月下放一万金币。如果你是炼药师或者炼器师，那待遇就更加优厚，每个月会下放三万金币可供使用。在宗门之中有专门的仆从进行服侍，还更有美姬哦。”那人对戚棠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笑容，看向戚棠：“少侠当真不来看看吗？就算是不来我们宗门，看看也是好的嘛。”
戚棠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她本想提前打探一下宗门情况，可这摆出的摊位，都是一些在宗门榜上不入流的存在。至少放在戚棠这儿，她是看不上眼的。
可是戚棠看不上人家，人家似乎也对戚棠不感冒。
那前一刻还在招徕戚棠的人，见戚棠不理睬的走过去，脸色一暗，嘴里骂骂咧咧了起来：“不过是初级三阶，还长得像块矮碳！牛气什么？想去那七大宗门？做梦吧你！你这等水平，人家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他没有刻意收声，似乎是故意说给戚棠听的。
戚棠也不理会他，仿佛他骂的，不是戚棠一般。只是戚棠在心里寻思着，这初级三阶，着实有些低了，可是她却不敢继续向上突破了，一旦突破到初级四阶，她刚晋升的等阶就会被重新熔炼，变成初级二阶，那还不如这初级三阶呢；更何况，她也没有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从初级二阶再重新迈入初级四阶的行列。
绕着广场走了一圈，比起大多数宗门的冷清，倒是有几个宗门，还算是热络，戚棠默默地把这些宗门的名字记下。听哄闹的人群说，在这其中，有一个名为追月宗的宗门在众宗门之中尤为耀眼，甚至隐隐有和起到宗门相持平的意思。
戚棠不免对这宗门多关注了一二。这个追月宗的核心是由木系灵师构成的，也就是说，这个宗门最精妙的部分，是木灵力。他们宗门之中有一八阶炼药大师挂名，一年到头，倒是会讲个一二次的课与子弟听，为这一二次课，来这个宗门，似乎也不亏。
这个宗门不但炼药术发达，而且是个有名的富裕宗门，即便是七大宗门财力雄厚，这追月宗也能与其中最次的一个分庭抗礼，因为这追月宗，把持着两条灵力宝石矿脉，每年入账的数目，是以亿万计的。虽然他没有七大宗门那么雄厚的历史，但在这七大宗门之外的大小宗门之中，绝对是能排得上第一的。
那乱哄哄的人群之中，录入人员在极力地维持着秩序：“都排着队，不要挤，初级四阶以下的，就不要排队了，就算排了，也不给登记。”
戚棠这才有了些许的纠结，初级四阶连被这个宗门录入的资格都没有，那就更别说七大宗门了。她这等天赋去，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吧？可她说到底，都是一个三阶炼药师，即便，她并不准备拿出全部实力来，在这些少年之中，也的确能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她微微有些头疼，虽然在注意事项上并没有说这到哪个等阶才能报什么宗门的规定，这恐怕是这各个宗门之中，心照不宣的规矩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戚棠又到了灵器阁中挑了几样小玩意儿，便回了客栈。
她当然不是修炼，她离初级四阶，只剩下临门一脚，只要踏破那门槛，等待她的，可不是华丽丽地晋升到初级四阶，而是立马败落到初级二阶。
在这短短的几日之中，戚棠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办，她必须给掌柜留下足够的丹药，给自己留足了时间去进行宗门的选拔。在选拔过后，她倒是可以和掌柜互通有无，只是在这考核期间，肯定是不行了。
戚棠已经很少往司药局跑了，他和掌柜是通过一处挂着成衣阁招牌的门店进行会弹，而在那成衣阁之内，为戚棠配备了一间炼药房，他以在成衣阁帮忙掩人耳目，做的却是炼制丹药的事情。
这间店，竟然也是宿玳梦的产业之一，这让戚棠对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更多了几分好奇和忌惮。
“叩叩，叩叩。”几声敲门声响起，听到这个频率的敲门声，戚棠已经十分熟悉了，这是冼明觉来找她的暗号。
这次那人引戚棠去的，是一处新的地方。每次见面，就换一处民宅，好像冼明觉在原城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数不清的别院一般。
“美人，许久未见，你的肤色日渐白皙了。”冼明觉仍旧一身红衣，他负手立在院子中，正探出了身子在细看面前的那一丛牡丹花。那一大丛牡丹花，并没有拉低冼明觉的档次，反而更映衬得他妖孽而脱俗了起来。如果要评选妖孽，他也绝对是妖孽之中最清新脱俗的哪一个。
他的眼睛未扫向戚棠，好像刚才说的这话，像是格式化的恭维。
但是他的话，的确不假。戚棠的皮肤像是曝晒之后在进行自行恢复一般，已经由之前黑的像块黑巧克力变成了朱古力咖啡的颜色了。这个变化，戚棠以为只有她自己发现了，倒是没想到，冼明觉是个若如此细心的人。
“冼公子此次找戚某何事？”戚棠环胸，冼明觉几乎是个没事儿不会在她眼前晃悠的人，每次找她，都是有必要的目的的。
冼明觉直起了腰板，从牡丹丛中抬起了头来，对着戚棠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似在放电又像是在传递着危险信号：“不是说过了吗？美人你不必生分，叫我的名字，明觉便好；怎么说了两次都记不住呢？”
第九十九章你来吗？（）
“细节无须在意。”戚棠挑眉，她可没有和冼明觉有更进一步关系的打算，盟友，已经是他们关系的顶峰了，绝不会有更精进的时刻了。“你这次找我来，总不是要邀我共赏牡丹花的吧？”
“嗯，一方面的原因。”那人的眼角倒是染上了些许笑意，“这丛牡丹实在难得，它反季节生长，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培育；恐怕全天下也只有这一丛。”
“其实并不难得，只要它要求的环境达到了，在某个特定的契机，它就会如此，虽然少有，却是一个必然。”戚棠倒是对此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美人的观点，的确新颖。”冼明觉点了点头，似乎对戚棠的观点十分赞许。“美人你现在，就像是这一丛牡丹一样，逆向生长，外界因素的干扰，可是很致命的。”他似乎意有所指，“宗门招生近了，你想去哪个宗门？天璇宗我替你探过了，也不过尔尔，古树参天，却是空心儿的。”
戚棠倒是仔细地品了品他的话，空心的参天古树？是在说这天璇宗徒有其表吗？但是戚棠倒也没打算去那天璇宗，她答得随意：“这还得看，哪个宗门肯收我，毕竟初级三阶的实力，放到小宗门之中才勉强够看，更别说是七大宗门了。”
冼明觉仿佛是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一般：“哦？还有宗门不想拉拢一个未来的九阶炼药师？”
戚棠瞥了他一眼：“借你吉言了。”
冼明觉微微敛了笑意：“嗯，不过听说届时，云天和云棠都会代表天璇宗来原城，你可要小心，不要被她给发现了。”
戚棠点了点头，恐怕这才是今日前来一叙的重点。
“至于天衡宗，你有兴趣吗？”他问道，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微微的敌意和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对于盟友来说，戚棠的选择不是她一个人的选择，而是有关他们二人下一步如何动作的选择，所以她答得坦荡：“天衡宗，暂不考虑。”
冼明觉微微有些嗔怪：“你这么说，倒是不怕程实伤心。”他话音一转：“来了这么久了，那些废物也不知道为我的美人布个座椅，害我美人站了这么久，还真是失礼。”话还没落地，已经有人搬了两把交椅，一把给戚棠，一把给冼明觉。冼明觉翘起了二郎腿，“以我看来，瑶光宗是个不错的选择。瑶光宗的女弟子多，你到那儿不但可以大饱眼福，还能寻到一些有利于你修炼的功法。”
“对于戚棠来说，瑶光宗的确是个好去处，可对于戚堂木来说不是。”戚棠第一是不喜欢在女人堆儿里，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瑶光宗过半女弟子，这戏台一出接一出的搭，戚棠想一想就一个头两个大了。更别说，她现在还是个男扮女装的身份，在那女人堆里，难保有露陷的时候。
“难道你想去开阳宗？”冼明觉挑了眉毛，“开阳宗十之八九都是男弟子，你若是去了，比瑶光宗还容易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
“哪个宗门对我来说，意义都差不多，只是要选一个看着顺眼儿的去。现在，我选不出来。”戚棠对于这挑来挑去的环节不甚感冒，而且自身的实力也就在那儿放着呢，在宗门这方面去，戚棠有很大的被动性。
冼明觉表示自己并不能为戚棠提供多少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