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符箓之术()
“这里环境幽静,这道人许是在此沉思悟道,可别打扰了人家的清修。”栗天心里暗想,转身往回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冷哼,坐在青石之上的道人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杀机在他的两眼之中迸射而出!
那道人看了栗天一眼,面上带起一丝不屑,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浅黄色的纸符,凝重的托于掌心,低声念起了一段晦涩而玄奥的咒言。
随着道人的吟诵,那张纸符居然渐渐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栗天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只见那道人手中托着一团淡淡的黄光,嘴里念念有词,一对老鼠眼狠狠的盯着自己。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突然从栗天的心头升起,随着那晦涩的咒言,道人手中的那团光芒仿佛是一把渐露锋芒的利刃,随时都会迎面斩来!
栗天心头一颤,虽然他看不出道人这怪异的举动意欲何为,可那团黄光却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他不再多看,转身向竹林之外快步走去。
栗天刚刚走出了十几步远,那道人已经念完了咒语。
“起!”
随着道人的一声低喝,他手上那张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纸符居然应声浮起,在道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之后,带着破空之声向着栗天飞去!
栗天正在低头疾走,忽然听见身后一阵低啸的风声由远及近,他没敢回头观望,身体往前一倾,趴倒在地。
在他倒地的瞬间,纸符已然贴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正撞在栗天面前一棵碗口粗细的青竹之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棵青竹居然应声断为了两半!
栗天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此物如此的锋利,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必然身首异处,看来这道人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此时,栗天已然明了那道人的意图,他赶忙站起身,向着竹林之外狂奔而去,只要跑出这竹林就算逃过一劫,竹林外的官道之上过往的行人不少,这道人断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见栗天躲过了纸符,道人略一惊讶,接着露出了一丝狞笑,低语道:“想跑?你跑得了么!”说完,道人单手掐了个古怪的印诀,顿时,那道纸符在远处盘旋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
栗天此时已经跑出了三四十丈远,回头望去,见那道人依旧坐在青石之上,心里暗道侥幸,多亏自己见机得快,提前趴到地上躲过了一击,现在跑出了这么远,那道人未必能追得上了。
正想到这,突然栗天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点黄光,那闪着光芒的纸符居然在他侧面不远处又飞了过来,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眼前!
栗天脚步一顿,瞳孔猛的一缩,不好!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那道人居然能操控那纸符的方向!
脖颈之上,已然感觉到那纸符带起的劲风,凉飕飕如同追命的阴魂。
这次,恐怕是躲不过了……
已知必死,栗天的心里反而极为平静,本不是这世间之人,又何必在意生死,死,就死了吧。
当那纸符堪堪贴上栗天脖子的时候,竹林之上的半空中突然荡起层层涟漪,一道如水纹般的波动凭空出现,那波动的中心赫然探出一只手臂!
那是一只有些苍老又枯瘦的手,手臂上的黄衫却有些破旧,只见那只手臂轻轻的一挥,顿时,那张已经贴到栗天脖子的纸符居然嘎然而止,接着轻轻一颤,在栗天的身前掉转方向,以比原先快了数倍的速度,仿若闪电一般,直奔青石上的道人而去!
青石上的道人正得意的等着纸符将栗天一削两半,突然见那纸符居然在栗天身前顿了一顿,接着便向自己飞来。
道人惊得魂飞魄散,连忙掐诀念咒,想要操纵纸符,可还没等他念出一个字,纸符已经穿过了他的脖子,咕噜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栗天本以闭目等死,忽然听到‘扑通’一声,连忙睁眼望去,只见青石上的道人已经栽倒在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出了老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栗天瞠目结舌,明明那纸符已经贴到自己的脖子,怎么转眼间那道人的脑袋却掉了,难道他练的是什么邪术,走火入魔了不成?
呆了半晌,栗天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那块青石边,看了看那具无头的死尸,略一沉吟,便抬起道人的尸体,向一旁拖去,不管他是怎么死的,留在这里太过显眼,要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将道人拖到了一处底洼的地方,把那颗人头也拣了过来,又找了些杂草铺在上面,看着不易被发觉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头沉思起来。
“这道人自己从没见过,为何见面就下杀手,难道……是那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想到这,栗天的心头寒意骤起,要真的如自己猜测般,那幕后之人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下落,以那人的手段,这刺杀之事,断然不会就此结束,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此地危险,速离!
栗天不再多想,转身就向竹林之外奔去,在经过那块卧牛青石之时,忽然脚步一顿,目光停在了青石边的杂草中,一个看不出是何种材质的灰色布袋之上。
栗天停下脚步,略一犹豫,便将那灰色的布袋捡了起来,顺手揣进了怀里,这应该是那道人身上之物,刚才道人操控那纸符的一幕到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要不是最后关头那纸符失灵,躺在那杂草堆里的可就是自己了。
想起那纸符,栗天眼神一凝,那纸符威力极大,又可以操控其方向,扔在这里倒是可惜,于是他在那青石旁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在杂草中发现了那张纸符,可此时那纸符已然没有了半点光芒,虽说看起来比寻常的纸符要小些,却是没什么两样,只是那材质却并不像纸,倒像是皮革一般。
栗天看了几眼那纸符,便把其也收在了怀里,不在耽搁,快步向竹林外跑去。
许久之后,竹林之上吹过一阵微风,满林的竹叶随着微风轻摆,传出‘沙沙’之声,一阵低声的自语却随着这清风渐渐的飘散:“半碗铜钱,换一条性命,这买卖可不算亏,苍生如刍狗,如刍狗啊,嘿嘿嘿嘿……”
第11章 黑虎()
栗天心里阵阵的无奈,也不知是这栗家二少爷的身份倒霉还是自己倒霉,刚活了三天,就差点死了两次,难道自己附身重生惹得天怒人怨?
可这本来就是具已死之身,附上一具尸体算不上是伤天害理吧,虽然霉运不断,可这两个想杀他的人好像更是倒霉,不但没有得手,反而都把性命给搭了进去。
没多久,栗天便跑出了竹林,一直来到那车马行。
此时他要的马车已然备好,两匹马儿拉着一辆棕漆的马车正等在院里,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有些瘦弱的汉子,皮肤黝黑,头带大沿儿的草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短褂,看起来是一个常年跑外的本分之人。
栗天抬脚上了马车,车内虽然不大,但却也干净,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便驶出了车马行,向着晋国的方向而去。
官道上,时而一阵鞭花儿炸响,疾驰的马车带着一阵烟尘,随着渐渐远去的平安镇,栗天紧绷着的心弦才缓缓松开。
一天之后,路边已尽是空旷之地,路上更是见不到行人,栗天望着车外荒凉的景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番生死,终于是逃出生天,不管那幕后之人是不是栗家的大少爷,此时,已和他再无关联。
毕竟,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栗天,真正的栗天已死,而那幕后之人也是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自己想尽办法要杀掉的人,其实,早就魂归黄泉。
只是想起那柳三娘,栗天的心里却泛起阵阵的苦涩,望着天边的落日,一声轻叹。
许久之后,栗天收起心绪,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灰色的布袋和一张纸符,正是那竹林中的道士之物。
自从坐上马车之后,他一直都是心神不宁,到现在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才想起在那林中捡到的布袋和那道人的纸符。
拿着那纸符看了许久,栗天渐渐的皱起眉头,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纸符有半点玄奥,而其上的光芒更是丁点儿都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纸符的材质绝不是普通的纸张,而好像是动物的皮革一般,任凭如何撕扯,却绝不断裂。
栗天试着将那纸符抛起,但却是直接落了下来,又将那纸符甩向车中的木板,却是好像扔出一块破布一般,薄薄的车板仍然豪发无损,丝毫没有在竹林中那么强大的破坏力。
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便把那纸符收了起来,又将那灰色的布袋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本竹简,竹片泛黄,却极其光滑,可见是被那道人时常翻看。
将那竹简展开,当看清那前面的一行小字的时候,栗天的眼神忽然一凝。
‘修仙者为感通天地、影响自然,却无法主宰天地、创造自然。’
“修仙者……”
栗天眼中露出沉思之色,他有些茫然,不知这修仙者指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修习仙术之人?那道士莫非就是修仙者,能长生不死不成?而那操控纸符之法就是仙术?可那仙术最后却是把那道人送去了西天,如此修仙,不修也罢。
栗天摇头苦笑,对这修仙者一词并未在意,再往后看,是一些晦涩的古文,深奥难明,像是一种呼吸吐纳的内功心法一般,讲得是似而非,模糊异常,细细看来又有些许的领悟。
正在栗天研究那竹简之时,阵阵马匹的嘶鸣之声从后方传来,栗天心里一惊,连忙收起竹简向车后望去,只见一排车队,扬起阵阵沙尘,从后方急急驶来。
后面赶来的车队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只有前边的两辆马车是载人,而后面的马车全都装满了一箱箱的货物,车队的两边各有一队骑士护卫,虽然长途奔波,可车队两侧的护卫,每人之间的距离都十分均匀,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大世家中运送货物的车队。
栗天收回目光,心里松了口气,不多时,后面的车队已然赶了上来,车夫便把马车赶到了路边,让那车队先行,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敬畏。
当那车队经过马车之时,栗天只觉得有一道警觉的目光扫了过来,那是在车队第一辆马车旁,骑在一匹黑马上的中年人,这人浓眉阔目,面色黝黑,身材虽说算不上魁梧,但却透出一种机敏。
他看了栗天的马车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拍身下黑马,呼啸而过,后面的马车与两旁的护卫也是相续驶过,却是没有一个人向这停在路旁的马车多看一眼。
不多时,等那车队都过去之后,车夫才重新把马车赶上了官道,继续前行。
“这车队不简单,定是某个大家族中的运货车队,而且那些护卫看起来都是些身手不错之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黑脸汉子,好似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剑,隐露锋芒,这么一队护卫护送,那些货车上拉着的货物定然都是些贵重之物。”栗天心里暗想。
“莒城赵家!公子,我们跟在他们后面,余下的路程定然一路无事。”赶车的车夫脸上带着敬畏之色,而语气却显得轻松许多。
“哦?何以见得?”栗天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车队随口问道。
“莒城赵家,是郑国里能排进前十的大世家,而那领头之人,就是赵家的护卫总管,人送绰号‘黑虎’。”谈及那黑脸的汉子,车夫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待栗天询问,便徐徐的讲述起来。
原来那黑虎是赵家的奴仆之子,虽然长得黑黝黝的,但却生得一身好筋骨,五六岁的时候被当时赵家的护卫总管看中,教其武功,在其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莒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深得赵家家主的器重,那家主更是把一个远房侄女许配给了黑虎,从此之后,这黑虎从奴仆变成了主子,可谓是一步登天,成就了一段佳话。
黑虎不仅武艺精湛,为人也是沉稳谨慎,在前些年更是接替了原来老总管的位置,成为了赵家的护卫总管,掌管赵家的安全之责,如今这黑虎亲自护卫这趟车队,可想而知,那车上装载的必然都是贵重之物。
车夫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黑虎的一些事迹,听得栗天倒也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黄昏,夕阳悬在远处的山顶,努力的炫耀着这一天中最后的金黄,只不过那光芒,却仿如血红。
“嘎吱!”
一片刹车声忽然想起,前面长长的车队犹如是同一个人驾驶一般,在首领的抬手之间,戛然而止,居然整整齐齐豪不错乱。
栗天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他略一皱眉,在那车队后面抬头观望。
黑虎此时紧握缰绳,谨慎的打量着路边的草丛,此地的两旁都是密林,而前方的路边有一个不大的土坡,土坡下的草丛里却躺着一个人,看其打扮是个山村的女孩,背后还背着一个采药用的竹筐,娇小的身子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
“许是在土坡上摔了下来,昏过去了。”黑虎心里暗想,而目光却依旧冷冽,他此行护送的财物关系重大,绝不允许出现一丝的疏忽大意,他可不想为救一个陌生人而生出什么事端来。
当黑虎缓缓举起右手,想要指挥队伍继续前行的时候,从第一辆马车中却跳下一人,这人一身仆人打扮,可神态骄横,与其他仆人却是大不相同。
这仆人来到路边,看了看躺在草丛中的女孩,又弯下腰探了探鼻息,眼珠儿一转,淫笑了两声后便转身又上了马车。
“出发!”黑虎见那仆人回到车上,便沉声喝道,脸色却更加阴沉。
第12章 见证()
坐在第一辆马车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大少爷,只不过这位大少爷平庸无能,却只贪恋美色,虽然已经有了七房妻妾,可还是经常出入那烟花之地,每日里不是寻花问柳就是调戏良家女子,而刚才下车的仆人,正是赵大少爷的心腹,专门给这位少爷出些阴损的主意,或威逼,或利诱,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故此深得大少爷的器重。
“等等,等等!”
黑虎刚要催马前行,那仆人又跳下车来,对着他讪讪一笑,一路小跑来到那女孩旁边,弯腰将其抱了起来,往车中走去。
黑虎眉尖轻挑,眼中寒光一闪,杀心骤起,右手已然捏紧了腰间的佩剑,这主仆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那大少爷也就罢了,他管不了也管不起,可这个祸害不除,早晚会惹出大祸。
“少爷心善,哪能见死不救呢,嘿嘿。”那仆人见黑虎眼中寒光闪烁,不由得身子一颤,咧了咧嘴讪声说着,脚下却是不停,连忙快走几步钻进了车里。
“哼!”黑虎冷哼了一声,一挥手,车队继续向前行去。虽说赵家的家主把侄女许配给他,可那毕竟是远亲,赵家的大少爷他是招惹不起,可那个仆人,事后若有机会,定要除掉此人。
黑虎催动马匹,正在心中暗恨的时候,忽然眼角一跳!刚刚那土坡之上此时露出了十来个脑袋,十几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这队人马。
“什么人!”黑虎大喝一声,伸手抽出了佩剑,身后的车队嘎然而止,护卫们更是齐齐的抽出了兵刃。
土坡后的人见被发现了,也不慌乱,居然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这十几个人虽然衣着不齐,但背后却都背着明晃晃的钢刀,个个都是一脸的匪气。
为首的一人,更是把刀抗在了肩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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