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招法,却为其引来了杀身之劫。
变幻成一条火龙的长剑,嘶鸣着扑向那个浑身白焰的身影,而后那柄等阶达到了灵宝的长剑,在冲进对方的近前之后,在一团浓烈的惨白异火之中,渐渐融化,消散,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
随着本命灵宝被瞬间销毁,中年修士眼露惊骇之下,喷出了一口精血,与灵宝相连的心神也因此而遭遇了重创。
心神动荡之中,这位以至合体的人族强者,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当他拼命压制住躁动的心神之后,周围的景致才再次清晰了起来,而眼前,那个被火光包裹着的清瘦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他的面前。
白色的眼眸里,闪动着弥天的煞气,单薄的手臂,也早已探出了死亡的轨迹,五根修长的手指,豁然印向对手的咽喉。
感知到敌人已然切到身前,中年修士也不是什么善类,在生死关头,咬牙激发出全部的神识之力,催动身边的巨塔异宝,直接将自己的本体,倒扣在巨塔之中。
迫不得已之下,中年修士把炼化玄尸的巨塔,当成了保命的手段,虽然进入其中会受到尸气的侵蚀,却也好过被一个化神期的小辈击杀。
修长的五指,没有掐到敌人的脖颈,却直接印向了巨塔,不过栗天却没有收回手臂的打算,而是将另一只手也探出,将眼前的巨塔直接抱在了怀里。
吼!!
阴冷的地穴里,突然传出了震天的嘶吼,惨白的烈焰,随着暴怒的吼声升腾,几乎无人可以想象,在那副清瘦的身影中,竟能发出那种凶兽般的咆哮。
看似安静的身影,在冲出禁锢之后,已然爆发出全部的灵魂之力,栗天此时连神智都几乎陷入了癫狂,周围的景色更是早已开始模糊,那是灵魂之力被透支后的危险预兆。
虽然已经形若疯魔,可是清瘦的修士,仍然记着眼前的敌人,只有将其完全绞杀,才能换来皇甫彩蝶的安全。
单薄的双臂环绕住巨塔之后,身体上惨白的烈焰更是升腾而起,以身为鼎,将这件异宝与躲在其中的合体强者,生生炼化!
无法想象的高温,从巨塔上渐渐升起,来自那缕淡泊灵魂的全部本源之力,就连灵宝都无法抵御,当巨塔中的中年修士传来惊恐的嚎叫之时,巨塔的表面上已然出现了水纹般的波动。
那是灵宝即将被炼化的开始!
不计代价地催动着魂力,以这团惨白的烈焰,栗天炼化着巨塔灵宝,随着巨塔的渐渐缩小,里面的惨嚎声也开始低落了下去,最后变得再无声息。
炼化敌人的灵宝,根本不是修士们对战时所能发生的情景,清瘦的修士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以如此狂暴的姿态,将一位合体强者绞杀,就算代价是魂飞魄散,也没有一丝怨悔。
恶魔般的身影,将巨大的高塔炼化成一人多高的一团黑水,其中庞大的尸气与合体的修士,都已融合在这团黑水当中,永远消散在世间。
感知到完全融化了高塔异宝后,清瘦的修士,这才松开了双臂,随后缓缓转过了身形,燃烧着惨白异火的双眼,望向了远处那只巨大的怪鱼。
恐怖的目光,带着决然的杀机,对手已然泯灭了一个,不过还有一只更为强大的妖兽。
第597章 梦或醒()
发现栗天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将中年修士击杀,怪鱼泛白的鱼眼中,更是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与他搏杀的黑甲武神,此时几乎气息全无,虽然仍旧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只是浑身的黑甲上,早已布满细密的裂痕,而且那些裂痕正在越裂越大。
仿佛一具即将破裂的雕像,黑甲的武神,完成了至远古而来的守护,虽然没有击败对手,却为那位清瘦的修士,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不在关注破裂的黑甲武神,巨大的怪鱼在栗天那双燃着异火的眼眸之下,竟开始缓缓后退,当其贴近了地穴的边缘之后,回身一口吞下了始终趴伏在角落中的幻虚兽,而后巨尾一摆,就此遁入到虚空,远离了这处不详的地穴,远离了那个危险的身影。
离开地穴之后,妖族强者毫不犹豫地远遁,赶往东洲的边缘,他这次虽与中年修士联手,成功掠出了人王,不过却没想到遇上了一个无法看清究竟是何物的恐怖之人,而那种惨白异火带来的震慑,这位妖族强者可从来没有体验过。
就算他们文鳐一族的皇者,那位境界达到了合体后期巅峰,即将踏入大乘的文鳐之主,西州三皇之一,也没有如此可怕的恐怖气息。
西州,妖族的世界,也是一片混乱的地域,妖族无皇,指的是妖族早已失去了洪荒时期的初代妖皇,不过,在洪荒之后的悠久岁月中,妖族们以自己的族群为主,占据着各自的地界,也奉起了自己族中的强者为皇。
在西州,如今妖皇这个词汇,代表的可不是能与仙帝魔祖那般可怕的存在相抗衡的逆天强者,而是一些大型的妖族内部,自立的族群之王,西州三皇,不过是三处实力最大的妖族而已,就连一些小型的妖族之中,都存在着自己族中的王者,哪怕这位王者的实力只有化神,甚至元婴。
强横而古老的妖族,在四方之地,或许凭借妖物的数量众多,与自身本体的强大,可以力压人族一筹,不过在存在着仙帝的仙族看来,那些所谓的妖皇,不过是一个个笑话而已。
自从洪荒那场最后的大战之后,曾经统领万妖的皇者,便陨落在战火之中,就连族群,都没有遗留下任何的血脉。
倾族之战,被灭绝的,是洪荒妖皇的本族,而如今生活在西州的那些妖族,几乎无人得知洪荒时的隐秘,就连洪荒妖皇的本体为何,都已经成了恒古的谜团,消散在岁月的长河。
虽然如今西州没有大乘妖修,却不代表西州没有大乘的妖物,一些真灵乃至洪荒四凶,都在西州留下过存在的痕迹,而西州三皇,更是即将踏入大乘的妖族强者,就算在仙族眼中妖族只是一盘散沙,可仍旧存在着不可小看的战力。
在心中震惊着那个守护人王的修士,竟可以散发出如此骇人的气息,来至文鳐一族的妖族强者,与黑甲武神搏杀的时候已经耗费了大量灵力,此时感知到绝险的降临,便毫不犹豫地选择遁走,遁出了东洲,赶往位于西方的大地。
在怪鱼看来,栗天炼化中年修士的那种火焰,自己绝对无法轻易抵御,因此陨落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地穴中那位震慑了对手的清瘦修士,此时却已经耗尽了魂力,身上的异火更是逐渐消散一空。
清脆的破裂声,在安静的地穴中响起,保持着冲杀姿态的黑甲武神,开始渐渐破裂,那一身冰冷的黑甲,犹如被人敲碎的冰晶,最后化作了满地碎片,随着黑甲武神的崩塌,栗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模糊的双眼中,努力地看清了皇甫彩蝶那张带着泪痕的容颜,随后,陷入了漆黑的永夜。
犹如磐石一般的身躯,也会有耗尽力量的一天,最后倒在尘埃之中,清秀的脸庞上,依旧挂着那种欣慰的笑意,仿佛在庆幸着这一次,没有让那位苦命的红颜,再陷入死劫。
耗尽了魂力的修士,在人王的惊呼中,栽倒在地,如同那位黑甲武神一般,皇甫彩蝶拼尽了力气,才来到栗天的身旁,而后将那张苍白却清秀的脸庞,埋在自己满头的青丝当中。
东洲上,五大世家的强者们几乎齐出,耗费了多日,却依旧没有寻到人王的任何线索,人族修士也越来越焦急了起来。
始终盘坐在命泉坊市外的高大老者,依旧神色不动地感知着封洲大阵,直到那只来自西州的怪鱼妖族冲出阵法,老者紧闭的双眼才豁然睁开。
凭借庞大的阵法,人族大乘感知到了妖族强者的离去,不过却没有发觉到人王的任何气息,老者并没有追踪那只怪鱼的打算,而是在沉吟半晌之后,再次闭目盘坐,将神识侵入到封洲大阵当中。
只要人王还留在东洲,在几乎所有人族强者均都出手寻觅之下,早晚能将其寻到,人王护法此时的打算,就是确保人王皇甫彩蝶,并没有离开东洲,从而陷入异族的势力范围。
留在东洲,人王就算身死,只会为人族带来一场剧烈的情绪波动,或许再次转世之后,这种影响也就立刻消散,可一旦人王落到异族的手里,将会发生威胁到整个人族的灾难,不说别的,以人王交换东洲命泉,只要传来这个消息,原本还算和睦的东洲人族,必定会四分五裂。
东洲大乘,是以四族的角度来推断这次危机,凭借着封洲大阵,高大的老者宁可让人王死在东洲,也绝对不会允许人王被掠到其他异族的地界。
很少有修士可以站在那么高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突发事件,大多的人族修士只是为了自己的王者,拼命在大地上寻觅,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座地底深处,而且遍布禁制的地穴,却没有任何人发觉。
转眼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人王依旧没有半分消息,焦急的修士们,只有更加奋力地寻找,而他们的人王大人,却早已娇容憔悴,面如死灰。
不吃不喝十几天,虽然人王从小便被大乘强者收为弟子,而且也偶尔修习一些强健体魄的功法,可是没有灵根的人王,就算体质极好,也只是凡人而已,长时间的辟谷,只能将其拖入死境。
体内的生机都开始渐渐暗淡,皇甫彩蝶不知自己还能在这阴暗的地穴中生存几天,不过那张苍白的俏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神情。
始终抱在怀中的人儿,虽然昏迷不醒,可是体内的生机,却没有暗淡半分,完成了守护的修士,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人王的怀里,犹如一个安睡着的孩子。
“为我而战,你是想还了前世的情债么……”
轻柔的低语,在空旷的地穴中响起,有些沙哑,有些干涩,却带着一种沉沉的相思与深深的眷恋。
“好想与你牵手一世啊,可是,今生也没有那场缘分了吧……”
随着低声的自语,一滴晶莹的泪花,从人王的眼中滑落,滴在怀里那张清秀的脸睱,却唤不醒陷入沉眠的灵魂。
“还有几天可活呢,再一次死在你身边,也好……”
沙哑的呢喃,如同响起在另一个世界,陷入黑暗的灵魂,却听不到半分,清瘦的修士,如今身处一片无尽的黑暗,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安静的脚步,变得有些急切了起来,行走在永夜中的灵魂,好似想起了什么,逐渐奔跑了起来。
皇甫彩蝶虽然身为人王,可仍旧是一副凡人之身,在这处地穴中若是被困得久了,就得被生生饿死渴死。
奔跑在黑暗中的人儿,越发地焦急了起来,可是无论他跑向何方,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的出路,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颜色,仿佛这天地之间,都被染成了漆黑的空旷,再无出口,也再无方向。
陷入沉眠的修士,苍白的脸睱上,隐隐显出了一种焦急的神色,好像梦到了一场噩梦,虽然在拼力挣扎,但也脱不出梦魇的笼罩。
是梦境,还是现实,如今的栗天,再也分辨不清,他犹如一只透支了自己全部心力才跃上岸边的鱼儿,却看不到远方任何的景致,鱼塘之外,只有一片令人压抑的黑暗。
又过了一天,皇甫彩蝶的脸色,已然极为苍白,再无一丝的血色,娇俏的脸庞也缓缓垂落了下去,贴在仍旧抱在怀里,宁死都不肯松手的修士身上。
满头青丝,犹如一缕缕相思,铺满了那副沉睡着的清瘦身影,空旷而阴冷的地穴里,皇甫彩蝶带着沉沉的眷恋,即将睡去,睡在前世里就早已期盼着相依,而今生才能相偎的身边。
栗天的沉眠,或许还有醒来的一天,可是人王若是睡去,却将陷入死境,二十年的岁月太短太短,短得只够与前世的爱恋,相谈数语,短得只能与心中那两世的寄托,相伴数日。
也许两人都陷入梦中,才有真正厮守的机会……
梦,终归是梦,早晚都会醒来,只是那副妖身不惧岁月的侵蚀,不需食物的补充,可那位金甲的人王,在梦醒后,只能变成一幅骸骨。
红颜枯骨,人生之憾,疾行在黑暗中的修士,却始终无法冲破那片无尽的黑暗。
宁静的神识海中,火焰巨人已然暗淡得若隐若现,如同风中残烛,不知何时就会消散,而高空中,那片无际的混沌里,阴冷的巨眸,早已闭合,来自于荒古的凶魂,仿佛也随着倒影,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第598章 倒霉的穆少爷()
深陷绝地的人王,逐渐耗空着体内的生机,而她的守护之人,也再无醒来的征兆,阴冷的地穴中,两具环抱在一起的身体,好像死尸一般,这处地底深处的地穴,也仿佛是一座坟墓,即将埋葬掉皇甫彩蝶那颗痴情了两世的心儿。
深入地底千万丈的地穴中,幽深而宁静,可是在这处地穴上方的荒林里,却隐隐传来阵阵的轰鸣,那是法术在远处暴起之后的余波。
冲天的火光,不时在荒林中炸起,法术暴起的位置更是毫无规律,而且伴随着法术的轰鸣,一声声喝骂忽远忽近,原本这片十分荒凉的林中,顿时显得有些鸡飞狗跳了起来。
“往南边去了,快截住它!”
“北边北边,那畜生又向北逃了!”
“那畜生向北逃了,你往东边跑个什么劲儿,追风呢,你个傻子!”
一阵大呼小叫之中,在这片荒林北侧的一处空旷之地,豁然炸起了一团烈焰,一股浓烟更是冲天而起,带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吱!
如同鼠叫的嘶嚎在浓烟中传出,一只羊羔般大小,形如田鼠的兽类,正拼命抖落着身上的火焰,屁股后边竟然被烧焦了一大块皮肉。
当这只大田鼠将身上的火苗熄灭,还没等逃走,身边的虚空中已然踏出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
一身白袍的青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落步之间犹如闲庭信步,挥手之中好比卷动风云,竟是好一番洒脱之态,也不知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衣装华贵,仪态大气的青年修士,刚一踏出虚空,便立刻转变了风度,神色狰狞之间一撸袖子,指着那只大田鼠骂道:“好你个小畜生,当你家爷爷是傻子耍呢,从穆家堡逃到这片荒林,怎么着,你还想逃出东洲不成!”
地痞骂街般的语气中,白袍青年那副大家风度是荡然无存,一边大骂,一边散出了化神期的灵压,将那只大田鼠死死锁定,于此同时,一个光头的胖子正在远处冲来,竟然一步数丈,速度之快简直堪比妖兽。
片刻之后,光头胖子已然冲到了大田鼠的另一侧,伸开两只胖手,仿佛要抓鸡一般地憨声说道:“剑音啊,你家这只摄灵鼠,咋就不听话呢,我们还指望它寻到一些宝贝灵草呢。”
从地处东洲西部的穆家堡,一直追到这片荒林的两人,正是穆家的二少爷穆剑音,与他的最佳搭档傻子岂飞。
听到岂飞如此正常的询问,穆剑音顿时没好气地喝道:“这只摄灵鼠是我家老祖的灵兽,始终饲养在穆家堡,它本体境界都达到了化神,你以为我能轻易驱使吗!”
“这大老鼠不停话,你还带出来,剑音啊,你是不是也有些傻了?”
胖子收回了伸开的双臂,不解地挠了挠光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对面的老友,好像在为对方的智商担忧。
“在家的时候我可是喂了它好几天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