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之榭
申明:本书由 。。
正传 第一章 千年追踪
常言道“神鬼怕恶人。”
“公关经理,公司的业务增多了,是不是再请几个人呀?”总经理在走廊上叫住一身红装的宋千媚。
“好啊。你到人才招聘网上看看,叫几个年轻小伙子来面试吧。”她微笑着回答。
如果是初来这家软件公司,一定会奇怪总经理与公关经理说话时的态度,但是只要呆上一天,你就会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这个绝美的女人与总经理有一种极亲密的关系,不用说也猜得出来吧。
下午,五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如约而至。在布置得很现代化的会客室里,大家围坐一圈,美丽的公关经理和谢了顶的总经理先后踏入房间。小伙子们抬起头向他们行注目礼,很快,礼貌的注目变成了赤裸裸的注视。宋千媚暗笑,“果然是一群没经验的小毛头。”她故意挺挺胸,让修剪得十分得体的红色西服套装更加紧贴魔鬼身材,勾勒出一片大好春光。不可否认红色使人充满活力,但是能把红色穿得如此妖娆却是十分少见。目光…转变为渴望,宋千媚享受着被众人目光剥光的感觉,而这时一双眼睛从她身上移走了。
“是他!”她全身一震,花容失色。
片刻,另外四个年轻人也移走了目光,桌子底下一阵窸窣,整理下摆的声音。
总经理咳嗽一声,面试开始了。
“左传雄,是哪一位?”
“是我。”那个有着方正脸颊,高大身材的年轻人说。
公关经理优雅地坐着,一颗心却跳得厉害,“是他吗?为什么不拔剑?”
“你以前做过开发吗?”
“做过。这是以前做的几个案例。”
他把文件夹递过去。
总经理翻了几页,“还不错。”
又把文件夹推给公关经理,“宋经理,你看看。”
宋千媚没动,她抓着衣角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这一切别人都没有发觉。
“宋经理,你要不要单独跟他谈谈?”总经理问。
左传雄诧异地看宋千媚,不明白为什么由公关经理来面试自己这个做技术的,但看到总经理与她的亲昵神情,也就接受了。
宋千媚仍然不动,单独面谈这个惯例,她今天没有心情去做。
“你脖子上是什么?”她突然发问,内容与面试半点儿关联也没有。
“哦。一个护身符,祖传的。”愣了一下后,左传雄说。他看看领口,领带明明紧紧地系着,根本看不到脖项。
“很值钱吗?”
“也许吧,其实整天戴着它挺麻烦的。”
她的手止住了抖动,“那么说,他全忘记了。”
笑容回到她脸上,在座男人的目光又开始聚焦。
“你被录用了。”
“哦?”这个消息由公关经理说出不得不让人怀疑它的可信度。
“你今天就可以来上班了。”总经理补充说。
“真的。谢谢!我明天来上班行吗?今天刚好有点儿事。”
“当然。其它的事你跟人事部经理说就可以了。”
左传雄欢天喜地地出去了。宋千媚低头默想,“真是他吗?这么温和俊雅,当年的狂放骁勇,似乎荡然无存了。”
第二天一早。
“怎么?招聘了新人?我会不知道。”
总经理招聘新人,没有征求公关经理的意见,这种事好久没有发生过了。
“去看看老家伙招的是什么人。”宋千媚怎么也想不明白,总经理昨天一直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招的新人呢?
刚进入办公区,就听到一个优美的男中音。
“你好,小姐。你也是新来的吗?我叫左传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真是老土。”千媚心里想。
岂料,那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儿回答:“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哦。这两人倒是一对。”
“我叫齐红绢。”
“很特别的名字呀。”
“我出生那天,爸爸刚好染了一匹红色的锦缎。”
“那叫红锦或者红缎,不是更好吗?”
“……”红绢无言。
千媚看到她的眼神,喜悦与悲伤交织的眼神,“这是什么意思?哦,这个红绢好像有点儿眼熟。”她搜遍脑海里所有的记忆,无果,此时那两个人已经手握手站在那里三分钟了,“他们或许以前真的见过面,谁知道呢?也许是在幼儿园里吧。”她冷笑,“这家伙,比我还花痴。”
“千媚,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总经理问。
“要你管我!”公关经理的眼睛瞬间变成火红色,总经理像遭了电击,身体和眼神都变得僵硬了,千媚微闭双眼,掩饰目光中的凶气,“回你办公室去,乖乖的。”
总经理木然地点点头,径直走入自己的办公室。
“糟了,忘了问他为什么招聘齐红绢。这样的话,他明天也清醒不了。”
二十分钟后。
“总经理招聘你是做……?”
“秘书,公关部秘书。”
“我的秘书!”千媚哑然失笑,心道:“老家伙原来想让我调教出一个接班人。”
“那么,你知道公关应该做什么?”
“我没有经验,有事您就吩咐我做吧,我没意见。”
“就是要你跟客户睡觉,你也没意见?”
红绢吓了一跳,“宋经理,您当真的吗?”
“没有了。开个玩笑。”
从宋千媚的办公室出来,红绢心里想,“这个公司还真有点儿奇怪。而且,公司里的女人这么少,男人又都面黄肌瘦……”
而此时,千媚正透过百页窗,盯着左传雄的一举一动。
“小左呀,你现在开发的软件是本年度公司的重头产品,多多努力。”午饭时,千媚走到左传雄身边,“哦,小齐也在这里。”
“我会和其他同事通力合作。如果需要公关部的帮助,我会跟您的秘书联系。”左传雄说完,冲对面的齐红绢一笑。
“很好。”千媚端着托盘走开,“这个人看着我时,眼神竟然如此干净。不愧是恶人的转世呀。”
……………………………………………………………………………………………………………………………………………………………………………………………………………………………………………………………………………………………………………………… 当时,妈妈正在教她如何捕食,她们太自信了,选了白天捕猎。追逐猎物的过程很有趣,那神情极度恐惧的小女孩儿,那愤怒和恐惧争相交替的眼神。
突然,他来了。风吹动他一尺长的束发飘带,左手弯弓,右手搭箭,骑着枣红色的马,阳光的照射下宛若天神。只一箭,妈妈口吐鲜血,雕翎正中背部,再一箭,直飞入妈妈口中,穿膛而过。
妈妈的血溅在她脸上,顺着脸颊流至嘴边,与嘴角的人血混在一起。她不由舔了一下,腥涩不已,远不如人血可口。
狂奔,在没有路的荒山上,他追赶她到悬崖边,飞箭及身的一刹那,她跳了下去,箭射空了。急速下坠中,她定定地看着他,他胸口佩戴的巴掌大的一块玉佩被阳光照得十分耀眼,形状像一只卧着的老虎。“可惜被它逃掉了。”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不行,一定要把他搞到手。”她舔着手指上的血,顺手把总经理干瘪的尸体扔到床下,“等收拾完他,要换一个身份了。”
………………………………………………………………………………………………………………………………………………………………………………………………………………………………………………………………………………………………………………………… “新员工欢迎会。不用了吧。”左传雄被通知下班后去紫月亮卡拉OK厅联欢。
“怎么不用?宋经理要亲自献歌哪。”同来的新同事说。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左传雄嘟囔着,晚上本来约了红绢看电影的。
下班时。
“红绢,一起走呀。”
“不行啊。宋经理吩咐我打这份东西,还差好多哪。”
左传雄掂着一寸厚的文件,今晚她就是不眠不休也未必打得完。
“宋经理说我可以不去联欢了,祝你们玩得高兴吧。”
晚十点,卡拉OK包间内,酒足饭饱的一干人早已卸下了心中的防备,争相抢夺话筒。左传雄坐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大家,“总经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跳个舞吧。”宋千媚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一身红色低胸晚礼服,长长睫毛下的眼睛朦胧不已,令人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我……不会跳舞。”
“跳完这支曲子就会了。”
他迟疑地牵她的手,站起来,周围尽是艳羡的目光,舞曲开始了,他笨拙地移动步子,感觉她的身体越贴越近,转圈时她竟然用丰满的胸部磨擦他的身体,像吃了苍蝇一样,他面色骤变,“对不起。”轻轻地,却又是绝然地把她推开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引诱不了他,前世的特异能力,延续至今仍然对异类有种天生的厌恶。
转身而去的左传雄则在想,“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我不愿亲近呢?”
而其他人只以为左传雄踩了公关经理的脚,一时害羞罢了。
“没办法,只好用第二个方案了。”千媚打了一个响指,灯更昏暗了,包间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像接到了指令一样,同事们开始陆续起身,轮番向左传雄敬酒。初来乍到,似乎只有喝下去才是表白心迹,拉近距离的唯一办法。左传雄仗着自己酒量大,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从一杯到一瓶,后来干脆将他按倒在沙发上灌,在最后清醒的意识中,他突然注意到同事们的眼神都是直勾勾。
深夜,包间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满神志不清的男人。而在附近一家五星级宾馆的高级套间里,左传雄被扔到床上。
衬衫被解开,咦,那个东西不见了,这下省事不少。千媚的手在他周身滑动,睡着的他还真是可爱,方方正正的脸,高大健壮的身材,是她喜欢的型,如果跟他……嗐,她狠狠打了一下头,跟杀母仇人干那事,亏你想得出来,而且是这么危险的人,一个不受媚惑的人。
她直起身子,“他杀死了妈妈,而且扒了她的皮。”她在心中加深着愤怒和仇恨,眼睛变成红色,黑暗中她的头发和裙子一寸一寸加长,直垂至地时,头发已经呈火红色。她抬起化成利爪的手,尖利的指甲发出幽幽的光。杀个人是不是要这样复杂?尤其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大难临头时还在呼呼大睡……还是小心一点儿好,毕竟他前世是那样的人。
风声从身后响起,一错神间,她已经被一记飞腿踢翻在地,刚抬起头,又被一个大背胯扔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之际,才看清背后偷袭之人竟是红绢。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有力?”
不等她想明白,铁拳又至,耳中听到鼻骨碎裂的声音。方待挣扎,四肢已被钢索牢牢捆住。
昏暗中只觉红绢十指暴长,指甲寒光闪闪,闪电般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喉头被扼得“咯咯”直响,她感觉到骨骼正在被扭断、捏碎。由于用力过猛,红绢的面孔慢慢向她贴近,极度恐惧中她看到红绢脸上的愤怒,眼神那么熟悉,她项上挂着一条褪了色的红色的丝线,上面坠着左传雄的玉虎,他把它给了她。喘不过气,生命正渐渐离开她,“为…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她已保持不住人形,化成了原形——一只火狐狸。
“妖孽,果然是你!”
她的眼皮好沉,视线模糊,“你…认识我吗?”
“你杀了我妈妈,我知道你会找郑彦,我没喝孟婆汤,找他找你,找了七世。”
“七世……”她竟是这么可怕的人。
胸部憋得疼痛难忍,思维也变得简单了,最后妈妈的仇也没报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因此难过或愧疚。恶人,恶人在哪里?她的眼睛四处搜寻左传雄,找到了,好了,他还躺在床上,睡得很好,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发现她在注视他,红绢闷哼一声,双手用力猛地一错,“咔嚓……”
千年狐狸精垂下了脑袋。
2003年6月24日星期二
正传 第二章 卧虎
“不得不面对的,不要怕他。”
海浪拍打着岩石,海水翻腾咆哮。张笑一等十几个青年人颤栗着,惊奇温和的大海为什么突然击起波涛?周边目睹全过程的渔民们更惊奇为什么海岸边突起旋风,而且明明是很小的旋风,威力却强大到将近海一个巨岩边的海沙尽数卷至空中,翻转一周后才洒回岸边。
十几分钟后,海面恢复了平静,海水也变得澄清了。
年轻人们欢呼一声,又投进大海的怀抱。
岸边仅剩下晒网的渔民和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
张笑一刚学会游泳,一直不敢走远。浅水岸边渐渐只剩他一人,兴味索然之际,他想去找一瓶啤酒。
刚从水中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瘦高的青年,他的脸颊与自己近在咫尺。
“哎哟!”他吓了一跳,落回水里。“咕嘟嘟”灌了两口海水,呛得直咳嗽。
“你想干什么?!”他吼道。
“帮我把东西从水里捞出来,行吗?”瘦高青年平静地说。
“你自己没长手呀?不会自己捞。”张笑一抹一把脸上的水,瘦高青年浅浅一笑,没答话,张笑一却突然结巴了,“对…对不起!”
他看清了,瘦高青年两袖清风,竟是没有手臂的。
“东西掉哪儿了?”
“就在你手边。”
果然,距离张笑一左手不到十厘米的海沙中躺着一块玉佩。张笑一拿起来,随手洗净了粘在上面的细沙。
“一个玉虎的样子,老东西了吧?”
瘦高青年微微颌首浅笑,张笑一这才注意到他长得很特别,鼻子又尖又高,头发刚好披肩,是花白色的,目光锐利,看自己时就像刺刀刺入,要把自己解剖似的。
“给你。”
他没接,他没有手呀。
“我帮你放在口袋里。”
仔细一看,他的衣服一个口袋也没有。
张笑一奇怪,他即无手,又没东西装,这玉佩是怎么带来的?
海水吹送过一条褪色的红丝线,“原来是丝线断了。”
“我帮你重新串起来。”
瘦高青年微笑地看着。
“啪。”丝线应手而断,在水里泡糟了。
“我帮你找条线,或是个袋子。”
“不用了。”
张笑一愣了,“这样的话,你怎么带走它呢?”
“我想请你帮我保存几天,行吗?”
“行。可是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没关系,我会找你的。”
“哦。”这个要求似乎很难拒绝,瘦高青年转身,他的袖子拂过张笑一的肩膀,感觉就像一只手在肩上拍了拍。
他衣袖飘飘的背影,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对翅膀迎风而展。
张笑一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再抬头,瘦高青年已经不见了。
“这人走得倒快。真是个怪人。”
他把玉佩收进旅行包,喝干了一瓶啤酒,又一头冲进海里。
如果他仔细看沙滩,就会发现上面根本没有脚印。
………………………………………………………………………………………………………………………………………………………………………………………………………………………………………………………………………………………………………………………… 从海边回来,张笑一又一次搬了家。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作为外来人,频繁地换住所是很正常的。
新家坐落在闹市里,两室一厅,一百二十平米,但租金却便宜得吓人,才500元每月,房东特爽快,第一次见面就签了协议,然后一溜烟跑了。张笑一没什么行李,当晚就从四人合住的宿舍搬来了。这回捡了宝了,他乐开了怀,把朋友们的疑问和劝告抛到九霄云外。
累了一天,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时针指到十二点,浴室的灯突然亮了,“砰,嘎吱”锁门的声音。
“谁呀!”他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以为还在宿舍里,某人上厕所关门的动静大了点儿。
没有人回答。只有淋浴喷头出水的声音。
寒毛倒竖起来,这不是在宿舍,他是一个人呀。他惊惶地拥被而起。
浴室里传来歌声,女人的歌声,仔细听,是一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