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还第一时间开仓放粮……”
刘全过来只想打听一下他的想法,没想到这老翁还絮絮叨叨地说不断起来了。心中虽有些不耐,但长者之言不可辞,自己得来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此时刘全也只能带着笑意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听着,丝毫不敢逾越。
僵着笑脸好不容易从那老丈身边脱身出来,刘全现下对着朱元璋治理的金陵也有了一些粗略的了解。
越是找百姓询问,刘全心中也越是惊叹,说到底这朱元璋治理下的金陵不过几月时间就恢复到了战前的繁华,不但城中有条不紊,就这军民之间的渐渐和睦之处就足够刘全喝彩一声了。毕竟在于乱世,哪个百姓不怕军,反倒这金陵倒是开了这个先河。
刘全就亲眼见着那穿戴战甲满带肃杀之气的巡城士卒,那些个百姓见了倒是不怕,该干什么的还就干什么,丝毫不乱,就是遇到盘问也能口齿伶俐地回答清楚,待公办之后反而会满带笑意地跟军士打着招呼,有做生意的还会让他们挑拣一番,那些个兵士也不贪图小利,扬起肃然的脸挑选过后一般也会留下几枚钱子……
“这金陵城已经被那朱元璋经营的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了,这番得了民心世上还能有什么他不可得的,回汴梁后是得与陛下说清楚,好好调节一番与朱军的关系了。哎!民心所向。这就回府吧,今日就这番。”
那一直跟在刘全身后的杂役挠了挠头,一时也弄不大明白大人所说的是什么道理,愣了一会儿神,见着大人直挺的背影越走越远,这才慌忙跟上。这时百姓中的人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人轻抬着步伐走来。见着那两人是走向回府的方向,两人对视一眼,轻笑一声,这才各自散开……
‘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响动,朱元璋抬眼见着那神坛之上那个道士舞着符剑不断随着鼓点跳动,看似凌乱的舞步之中好似又有一丝规律在其中,朱元璋见着这古代的跳大神,虽是不信但也直看得楞楞出神。
直至鼓声停息,道士挥洒衣袍随声退下。吉时已到,李善长这才站于高台之上,见着下方围拢着数不胜数的百姓头颅,他们粗喘着的气息袭着一股热浪就仿佛就是打在自己的脸颊一般,李善长心中反而全无紧张之意,笑了笑从一旁铜盘中拿出了一只火把。只是迎风一扫,便无火自燃,不顾下方百姓的惊呼之声,低首点燃了神坛旁的一根引线,顿时跪在地上迎着天空大声道:“今日鸿儒升天,万鼓齐鸣,正是玉皇大帝赐封的大好日子……今日便请大帝请教我等这金陵城谁人可得,将与何方?”
地下百姓听了也都齐跪于地,异口同声地道:“金陵谁人可得,将与何方。”
话音刚落,只听着地面擂鼓涌动,一阵左摇右晃着,百姓抬眼惊恐地望向前方,先有浓烟飞出,接着只见神坛之中一阵蓝色火光喷涌而出,仿佛是冲破天际一般不断向上抛洒着。众人只道这是神迹显灵,连忙低下头来,全身跪伏于地上不敢再看。
待动静停息,连念几句佛号后众人百姓才敢缓缓抬头看去,只见着那冲天蓝火早已不见,而李善长站立于上手中已然抓着了一卷金黄色的卷轴,高举于空,在阳光直面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金光灿灿……
李善长回望一圈,见着底下百姓跪于地上,面露痴迷之色,迟迟不肯起身。顿时深吸一口大气,严肃着那脸拆开了金黄卷轴大略扫过一遍才大声读道:“……近年灾害不断,大元不仁,朕深感于百姓民心疾苦。赐独眼石人使韩林儿、刘福通起义于亳州。而濠州朱元璋自和州起师以来,多番救济百姓,免于千万百姓于乱祸之中,朕心感甚慰。现下借于金陵神坛特许朱元璋驻守吴地,特赐吴王……”
随着最后一个音色的拉长,整篇文章大意才算读完,又见着底下百姓面露诚敬早已大呼玉帝圣明,李善长这才眼带笑意望向朱元璋处。
也是没有办法,这些个古代百姓就吃神明显迹这一套,随便弄个神迹出来便也由不得他们不信,这番为了大义也只能够耍这一番小把戏了。朱元璋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顿时站起身来,迎面走向而去……
此时在于刚刚收复的镇江府城中,城内各家各户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常遇春现下就走于这条寂寥的街道上。一群戴甲士卒甩着当当的链甲声走过,除了在于沿街木门之内不时发出的喝骂声与嘤嘤的哭泣声外,再也听不到了其余任何的声响。
“传令各部把守好城门,日夜不得松懈。至于那些个降卒更是要严加看管,时刻准备起行囊,干粮也可以开始制作了,明日就等着金陵来军,我等再南下常州。”
“诺。”
在这夏日傍晚的滚滚热浪之中,没有一丝风吹来,穿于甲胃的身子早已汗流浃背,热虽热但是常遇春一想到自己能一日就破镇江大城,立此大功之下心中就一阵阵的兴奋激动。
没几步路便走到了高大富丽的府衙外,常遇春抬首而望,这到底是盐贩子起家,日子可畏是过得尽情奢靡。身后一阵脚步响起,突的一位兵卒跑上前来,对着常遇春的耳边就是一阵细语。
听罢,常遇春呵的一声轻笑出来,果然这张士诚士卒日子过得舒适,这库房之内也得有足够的粮饷够他们挥霍才行。
第一百零四章校场比武()
这不,安躺于库房之内的三十万担的粮草与七万贯的铜子铜钱也不知张士诚囤积在这儿想干些什么,不过怎样现下反倒是便宜了自己,这些钱粮足够自己五万大军前往常州打一个来回的了。要给自己送钱粮,张士诚他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进了府衙只见着刘基于堂前手持墨笔在不断打理着政务,说于自古以来所有武臣都对软弱文臣的不屑情绪,常遇春也不例外。不过的是对于这位有大本事的先生来说,常遇春心中还是很佩服的。
一时想起他在指挥于行军扎寨中不断蕴藏着的兵家之道,这番兵法底蕴足够自己品味良久了。细想之下问话时语气也未免恭敬了许多:“伯温先生,不知我等接下来的行军如何打算?”
刘基抬起眼来一瞧见常遇春那断然的神色,顿时呵呵笑道:“既然大帅心中已有了想法,再以你往日间独断专行的性格,这问出来又有何意义?”
“先生倒是说笑了,前番吴王总是说过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统略一番方能决议。这不,本帅打算将于明日晨间于后军接防城池后便快马赶向常州,一股作气而下常州,特此询问先生对此法有何指教?”
刘基见常遇春话语中确是有恭听之意,也就停下了手中笔来说道:“奇袭定然是要出其不意,快马行军也是必然,不过一时奇袭不下这粮草辎重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常遇春也是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无解下也是沉默思寻了起来,一旁刘基见了也是摇了摇头,提笔继续写画了起来。
突的一位士卒向前大声道:“禀报大帅、军师,那邓清于浮营之中不吃不喝,大声呼嚷着要见大帅。”
“哦?那就把他带上来。”常遇春听极反笑,一个降俘居然这么猖狂,用绝食来见自己?今日不镇住他以后怎可带兵。虽然没有发怒,但常遇春面露出的和熙笑容里那湛亮的眼神中的嗜血之意怎么也隐藏不住。
不一会儿消瘦身体的邓清被押了上来,垂着身子一见着站于堂前那魁梧的汉子,顿时哈哈大笑出声:“那破城门之人就是你吧!想不到啊,一个大帅居然敢来冲阵,哈哈哈…我当时怎么没有一箭射死你于城下……一界小儿,只凭利器怎可为雄,你我再大战一场,看看是谁败于马下。”
常遇春见着他居然在堂前不惧死地辱骂自己,端的也是一位胆识过人的好汉。只不过自己已经赢了,也没必要再去冒险与他拼杀,不过心中好奇之下还是问出:“既然这番,定是要打赌才能欢快,不知将军赌注几何?”
邓清任由散乱的长发飘于脸前,想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音道:“我知晓你们要干什么,下一步便是要去常州吧!呵呵,这在于两府之间倒是有一座含山县城,在那崎岖山路易守难攻,短时间内你们是攻不下的。而此城县令却是我多年密友,一番说降下定可献城,也可做你们大军的屯粮之处,就以此为赌注,如若你们输了便放了我妻小南入扬州,怎样?”
原来他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妻小,知道了邓清心中所想常遇春与刘基对视一眼,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常遇春顿然应承道:“那便一言为定,我也不欺辱于你,今日好好梳洗吃喝一番,明日早间校场再见高下。”
啪啪啪的三下击掌过后,事情已做定局,邓清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庶日清晨,镇江府校场之间早已擂鼓响动,不断有着叫喊声传出,只见一众兵士围作一团,直在中间空出好大一片空地来。
在那空场之间,常遇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在嘴中不断漱着,抬眼遥望那不断做着招式热身的邓清,又见其要提起比他身子般粗细的大锤,噗的一声就把嘴中茶水吐了出去。
见着常遇春咳嗽几声后就要起身迎战,一旁刘基快步向前走到身侧低声说道:“现下城防已由花云领军接守,粮草辎重已然先行大帅大可无忧,专心作战便是。留下他来还有些用处,大帅败邓清之后也请不要过于伤他。”
常遇春嗯的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刘基没有了事情,顿时上前两步一个蹬腿便直接跨马而上,提起那杆银晃长枪,对望时见着邓清也已骑马握锤准备完毕,常遇春长啸一声,横握长枪便打马直接冲上。
邓清见着常遇春来势汹汹,骑着宝马犹如无敌战神一般冲向自己,也是大笑出声,双手攥紧大锤舞声而动,便然冲向而去。
双方战马不断靠近,终于兵刃碰击在一起火花四溅,又只是当的一声传出,一招及分,双方错过后马势不减,勒紧了缰绳冲过好远方才转过身。
也是没想到这瘦弱之人手中力道这般强劲,不愧是张士诚的守边大将!常遇春紧握手中不断颤响的银枪,此时眼中也早已收起了先前轻视之意,眼中也越发凝重起来。
而那对面的邓清面上虽是平静,可心中早已大骇,早做准备下自己那一招已使尽了八分力气,没想到这朱军大帅只是轻飘飘的一枪便把着自己手中力道给化解了开来,这人武艺端的是无穷无尽,自己要小心了。
愣神的功夫想的是许久,但也只不过就是过了一瞬时间,两人马上回过神来,严峻着脸色又是打马冲向……
挥舞一锤又是挡开迎来的长枪,不间断地大战半个时辰,此时的邓清的体力已十去七八,手臂握锤垂于马侧,‘滴答滴答’鲜红色的血液不断从掌侧滴落下去,感到疼痛向下一看只见手握大锤的虎口也早已崩裂了开来……抬眼又望向对面马上的常遇春,只见其脸上虽有汗水流出,但其呼喘的气息断然不乱,大战这般久脸色都还不曾变换过。
就是死也得死的有些尊严,邓清从内甲之中拿出一卷白色布带细心缠于手掌,待看不见血渍缠头系好后,在望向常遇春时满是血渍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大帅果真好本事,果然是朱军阵中第一人,先前话语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武人没有那利索的嘴皮子,今日痛快地大战一番便是向你赔罪了。”
常遇春大呼一声:“不用说那些客套话,战便是。”
第一百零五章恐怖的含山城()
话语一说完两人又战在了一起。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想起了自己妻小,邓清紧绷着脸色使出全身十二分的本事,不要命的只是向前使力捶打。
常遇春见了这般打法,一时无法适应,招式转换间有些错乱,以攻转防也有了些吃力。但着不能容许自己在这名不经传的小将手中有所败绩,常遇春也拿出了一股狠劲,便也不在戏耍用起了浑身本事来……
方才全力攻打也只是凭着一股气力而已,邓清现在回过神来力道逐渐减小下便也渐渐转为了守势,败仗此时已有预期,万分焦急之时忽闻周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隔开长枪不管不顾望去只见自己妻小已然在军阵之中对自己遥首而望……
在周围军士大声喝彩声中,常遇春见着邓清不再防守,使尽力气横扫一枪时便大感不妥,只是这全力一枪又收势不住,赶忙避开了其头颅转下身侧,只是碰的一声响动,一枪就打在邓清身侧铠甲之上,只见这七尺汉子飞一般的从战马坠下,在地上抛去了三尺远方才止住。
平躺在地上,溃散的神色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扶住身侧凹下一块的坚韧钢甲撑起身来,邓清只是呕的一声嘴中便直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又见着自己妻小哭丧着声音跑到近前,顿然低声喝道:“不争气的东西,哭啥!你们母亲一届妇人也就罢了,你两小子怎能流这马尿,快扶我起身。”
待两人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颤抖着双腿,邓清强忍着腰间传来钻心的痛处,牵强着笑意对着那常遇春拱手道:“将军赢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必会履行先前承诺。”
看着那两小子面露激愤之色瞪着自己,常遇春收起长枪面无着表情说道道:“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伤不到你内脏。事情紧急,待医士给你救治一番便早日启程吧!之后不管这事成与不成,我都会护你妻小入扬州。”
“那便多谢将军了。”邓清硬挺着身子回声道。
这一番打斗至此才算结束,那些个兵士意犹未尽地开始打扫起了校场来。待常遇春牵马路过刘基身侧时转过头来,低声说道:“先生文士手段还真是好本事,只是一招便胜过我这些武夫无数的招式。”
刘基听着这隐藏着怒气的话语,回过头来只见着常遇春早已走远,这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虑,恐自己与他之间就此产生隔阂。虽知道自己这事做的是有些卑鄙,但这事太过于重大也由不得自己不这么选择。罢了,错也是自己的错,便由得他去吧……
在比武过后,怀揣着激动神色五万大军便整装自镇江出发了,车马行军连在一起,城门处涌出的人群顿时无穷无尽。
待时过午时,那些个城中百姓藏在自己家中,靠着木门自晨起再听不见了那些个军士响动着盔甲巡城声音,悄悄打开门缝一看,只见着原本街道上成群的车辆也早已不见,而门前只放着一袋事物,好奇下拆开一瞧只见着里头全是白花花的大米,这时候面露激动之色的所有人都望向了插立在城头迎风招展的朱字大旗……
站在山脚遥望这建于崎岖山路上的含山县城,那山坡小道旁的野花争相开艳虽是美丽异常,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只不过那些个在阳光下兵刃不断反射下来的阵阵寒光破坏了这番美景,刘基只不过暗自一琢磨便知要攻打这座建立在穷山恶水之上的城池,不死伤大量军士,连这城墙都碰不到。
“就这邓清一人上山太不过稳妥,先前应多派几位军士随行才是。”
常遇春听着刘基着忧虑的话语,呵的一声冷笑出声:“你们这些整日里就知算计人的文士,怎会知晓武人所坚持的操守?”
听到这明显带刺的话语,刘基也不再做声,只是目望向那小道上隐约露出的城角。果然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城角之上就竖起了一杆白旗来。
在众位将士暗自兴奋之时,常遇春心中倒是冷静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