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中被刀锋斩下的一缕头发,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回望身后那蒙面人走路时的无声无息,看来这人武艺很是了得,现下左右又无人,这次恐怕是逃不过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输了气魄,朱元璋颤抖着腿扶着栅栏站起身来,望着前方这人,拱手大笑道:“还不知英雄是何许人,我何时曾与你有过过节?还望英雄告知,可是不想做一个冤死鬼。”
那蒙面人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挥刀便砍来,朱元璋情急之下把着手边的栅栏丢了过去,看也不看身后,转头跑去。
那蒙面人避开栅栏,向前一跃只是挥刀一斩,朱元璋背后被冰凉的锋刃划过,顿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朱元璋吃痛倒地,牙齿赶忙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知道这蒙面人久久没有杀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一但喊叫,反而会让他动了杀心。
蒙面人戏谑的见朱元璋拼命地向后退缩,露出这副的狼狈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激动之下一把揭开脸上的面巾,大声道:“天道还真是报应不爽,你倒是看看我是谁。”
朱元璋喘了口气,定眼一看,只见着其脸上血肉模糊,又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嘴巴上裂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来,说话张合之间甚是恐怖,看其身形确实是有一股熟悉之意。
“哈哈哈……不记得了吧!这脸上的伤痕可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广义大师。”
朱元璋眼睛一阵睁大,终于记了起来:“你,你…可是王毅?”
王毅听后又是一阵狂笑:“香主啊!你死的好冤,就不曾管我了,今日定要与你报仇雪恨。”
正在提刀要砍时,只听一声破响声在身后传来,赶忙转身用弯刀一挡,磕开箭羽,睁着独眼一瞧,只见着前方一冷厉的高大汉子缓缓收起弓箭。
王毅方才感受到那一箭的力道,现下手臂还有些微微发麻,顿时知晓这定是一个高手,现下不宜跟他过多纠缠,杀了朱元璋再说。
在王毅一个转身后跃时,朱元璋仿佛早有预料,连忙向着左边一阵翻滚,使尽全身力气,一个翻身就往这常遇春来时的方向跑去。
王毅一刀扑空,心中暗恼,见着人就要跑,纵身几个跳跃便追了上去,正扬刀砍向时,叮的一声,只觉得刀刃一阵阻力,劈下不得,向前一看,原来常遇春已然赶到。
呵的冷笑一声,常遇春隔开弯刀,对着身旁的朱元璋道:“头领先走,俺来会会他。”
“那还真是拜托与你了。”朱元璋知道现下该做什么事,留在这里也就是徒添累赘而已,倒不如去搬些救兵来。
朱元璋慌忙逃出,沿着营墙一阵狂奔刚巧见到一对巡逻士兵前来,大笑一声,只不过太过于兴奋,左右脚错乱一阵绊倒,直摔了个狗吃屎。
那些个兵卒忽闻笑声,还只道是谁这么大胆,定眼一瞧,看其服侍身形倒是跟朱头领有几分相像。
队中伍长刘三赶忙上前扶起人来,着脸一看果然是朱元璋,单膝跪地道:“在下伍长刘三,朱头领所谓何事这般焦急?”
朱元璋此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忙整了整衣物,喘了口气才道:“先前有人行刺于我,就在前方,我领你们前去。”
刘三听此也是吓了一大跳,看朱元璋身后果然有一条血痕。在森防的军营竟然还有人敢来行刺,赶忙命一小卒前去营中报备,自己领这一伍人马随朱元璋前去。
到了那幽静小园内,只见着两人还在厮打,刀光枪影之间,王毅只是用着一柄弯刀步战竟与常遇春的银枪不分上下,也就是此时朱元璋这大条的神经还有闲心情观看,刘三惊吓之余早已领着众兵卒缓缓包围而去。
王毅一见着朱元璋领了一队兵卒前来,脸色越发阴沉下来,知道今日刺杀失败已事不可为,脑中一阵转动,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命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想罢一刀挑开枪头,就急于向后跳开。
常遇春一见着这人竟是想逃,哪里肯放过,一长枪断然迎上,一横一扫,阻却了其退路。王毅一见着退路已断,越来越多的兵士包围而来,心中发狠之下,避也不避迎来的枪头,噗的一声,避开了心脏的重要位置,任其插入自己的胸口内的血肉之中。
常遇春左右拔不出枪来,眼睛一瞧见其牢牢把握住枪头,贼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心中大感不妙,本能地向着一旁跳开,终究是晚了一步,暗器早已迎上,银光一闪,细小的银针直插入了常遇春的肩膀。
王毅抖动身子,一把拔出枪头,任其血流如注,大笑着道:“广义大师,我等后会有期。”说罢向后一个纵越,身轻如燕般几个蹬腿就攀爬上了城墙。
其余兵卒一见此,赶忙向左向右围追而去,西城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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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离军高邮()
朱元璋见着常遇春受伤,只是站立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表情也是吃痛不已,刚想上前去扶他一把,只听他急声道:“别动,这暗器有毒。”
朱元璋听此也是大急,一旁的事主常遇春脸色反而平静,抽出身侧的一把匕首,缓缓蹲下身,撩开衣服,就着士卒的火把,把刀刃烤的通红,一刀便向着伤处刺去。
朱元璋见着常遇春面色不便地挖出毒肉,连肉带银针都带了出来,端的是一位硬汉。
暗黑色的血液渐渐变为鲜红色,这时常遇春才长松一口气,顿时瘫软在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医护赶忙上前,拿出伤药不过几下便包扎好来。
……
李善长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衫在于大帐中负着手走来走去,脸上满是恼怒之色,而下方跪满了一地今日巡营的士卒将士,脸上都露出着羞愧神色,头都快杵到地里去了。
“今日,还好有着常遇春到来,不然大头领有什么闪失,我定要唯尔等是问。”
朱元璋见着下方将士一时说不出话来,确实是知道了自己的错处,心中不忍之下刚想开口解释几句,这时李善长仿佛早已知道他心意一般,开口道:“头领,知晓你不想为难将士,今日主要也不是错怪他们,是这军营之中的防务太过于松懈,一个贼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溜进来,今日就轻易行刺与你,往后可还有安宁之日?”
朱元璋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开口。
李善长左右又走了几圈,想了想开口道:“今日这番大错也不在于你们,但军法难为,各自下去领二十军棍,去吧!”
“诺。”众人严肃着脸,起身便向着帐外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仗责时将士们的闷哼声。
李善长又把脸转过来,对着朱元璋语重心长道:“头领,不过是一小贼就差点行刺与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又无后人,我等届时群龙无首之下,可如何是好……”
朱元璋望着他那一副婆妈的样子,知道他要说的意思,心中也是苦笑不得:“好好好,明日,就明日我招募士卒领作亲军,可好?”
李善长脸上终于露出笑意的点了点头,经过这事,摸着下巴暗自琢磨,朱军越发做大,甚至最后都要登上那九五之位,头领无后怎可行?
朱元璋被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瞧,心中也打了个寒颤。
第二日一早军中大比武就此开始,朱元璋要招募亲兵的事情早已传了出去,能够当亲军本身就是非常荣幸的事情,粮饷也比普通士卒拿的多,更何况是大头领的亲军,这在军中可是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誉。
朱元璋也亲自前去,士卒们经过一番角逐,最后确定了五十个名额。
见过都是些孔武有力的汉子,朱元璋甚是满意。
朱元璋最后站于台上望着底下大军几千人马,排做一列,经过这场生死厮杀,在这些兵士身上终于看到了肃杀之气浓浓徘徊在四周,有了些铁血将士的影子,这番高邮大战终究是没白来。朱元璋也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第一批班底终于建成了。
回帐与着李善长商议一番后,朱元璋就打算回和州了,毕竟根基还是在那里。不过在回军之前,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帮助周围百姓修缮被战时破损的房屋,经过几夜的努力,晨鸡报晓,初阳下西城百姓的房屋全都焕然一新。
在与张士诚告辞过后,就找吉日正式回军和州了。前几日听闻元军大败,其余义军这才姗姗来迟,城中全是将士,顿时拥挤不堪。张士诚此时巴不得众义军赶紧离去,在这里治安不好不说,一众人混吃混喝的粮草都快要供应不上了,自己接防西城到时也好腾出手来攻打周边县城,巩固高邮。
朱军整备离去时,红色军卒如一片红火般,整齐而又有效地行走着,后方则是一连串的降卒。
西城百姓全然站立于两旁,连声欢送,这些个红军平日里军纪严明,也不曾来骚扰周边百姓,时常还会接济些孤寡老人,终究这一辈子百姓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士,红色衣衫的军士牢牢记在了高邮城内百姓们的心中……
朱元璋骑着大马,行于街道中央,接受着百姓们发自内心的谢辞,心中也甚是自豪,想不到自己还有能当大英雄的时候,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要是此时再来个美女坐于怀中,美女配英雄,那该多好……
朱元璋正带猥琐笑容浮想联翩时,只见着前方忽然停了下来,很是吵闹,之后亲卒便带着一老妇和一位壮实的少年郎上前走来。
老妇走于前方立马就跪在地上,连声道:“民妇刘李氏见过大头领,朱头领可还记得我否?”
朱元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这妇人隐约是有些映象,回想一阵,终于记起那旁边的少年就是在城头之上协助军队守城,元军攻上城头时还不要命地用着石块使劲砸击元卒头颅,见到他时眼中都是愤恨之色。后听闻他爹就是被蒙古人所杀,知道他家的拮据的情况朱元璋留下了一袋米就忘却了脑后。
刘李氏见着朱元璋想起来了,拉着旁边的少年跪下,磕头大声道:“这是民妇小儿李牛,现望朱头领能收为亲军,好上阵杀敌,为千千万万的穷苦老百姓报血恨之仇,如若不收下民妇就不再起来。”
周围百姓都着眼看着,而且都如此说了,朱元璋哪有不应的道理,下马扶起了那老妇,望向一旁的李牛道:“你是真想从军?”
“是。”李牛大声回答道。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命人先把他带下去,与他母亲道别一番,最后上马时再望向高邮城内最后一眼,自己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这时百姓们又一阵涌动,挎篮的妇人挤上前来,纷纷拿起篮子,掀开布盖,里头全是热腾腾的烧饼,见着士卒就发一个,一个都不曾缺少。
众将士只是着眼望着朱元璋,朱元璋笑道:“都是百姓的存粮制成的,都是他们的血汗,要记住这份恩情,既然给你们就拿着吧!”
将士微微颤抖着手掌从百姓手中拿过温热的烧饼,这其中不乏有着以往欺辱过百姓的汉军,眼中都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就是朱元璋幻想多次,也没想到朱军竟会是一路抽噎着,离开的高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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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愈廷玉()
“啊!终于到啦。”朱元璋望着这人来人往而又熟悉无比的和州城,心中倍感亲切。
汤和在一旁哈哈大笑道:“金窝银窝到底是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个儿家舒坦。”
李善长翻了翻白眼,命韩汉忠领了兵马押降卒向城营走去,行军那么多日,这么多人马疲惫之下还是先安营扎寨再说。
一路来望着那些紧闭城门,寂静清廖的县城,现下看着这热闹不减的和州城,反而是一股人间烟火的气息铺面而来。
进了城门一路走一路看,不一会儿就到了州衙外,而一旁的俞五早已等候着了,一望见朱元璋的到来,欢喜道:“听闻恩公此番大败元军,可喜可贺啊!”
朱元璋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进入了衙内,握着茶杯啜了一口茶问道:“出城半月,春耕怎样,这城中可有什么情况?”
“这半月来倒是全心在忙活着春耕之事了,田亩已然分好,就等铁匠坊的器具就位就能耕作了。金陵城中倒是没什么动静,鲁花赤福寿也一直安于城中。倒是那蛮海牙子率领水军袭扰了几次县城,不过都只是在江上飘荡,上过几次岸都被我组织县民打回去了。”
这时李善长揉眉几下,眼神一阵犀利,断然道:“他这是在试探我等,不能再耗下去了,我军去高邮一趟收编汉军万余人,马匹辎重无数,后勤就不是问题……趁现下兵锋尚存,粮饷充足,若一股作气攻下金陵,在北方元军南下时,我等还能据大城而守,加上长江天险阻隔,与各路义军呼应之下,简直固若金汤尔,不必再忧虑元军反攻了。”
朱元璋听此也是有些欢喜,能够拥有金陵这座战略大城还是很让人渴望的,又望着李善长征询而来的目光,恭敬道:“先生还请再说。”
李善长见朱元璋有几分意动,也就继续讲下去:“今日这番李某倒是要问个清楚,不知头领是安于一地,还是…要争那九五之位?”
朱元璋听此,赶忙起身拱手道:“人往高处走,自是越高越好,还请先生教我。”
“要争天下,必先夺取一福地,慢慢积攒气运,才能再图后事,而几朝古都金陵就是这聚福之地。先说这金陵格局,居全国之东南,占长江下游,北控中原,南制闽粤,西扼巴蜀,东临吴越,据长江之沃野,控沿海七省只腰臀,所谓龙居虎据,负山带江是也。
再说金陵地势,宁镇山脉,由东北向西南蜿蜒起伏,岗阜由此连形似苍龙,造成三面环抱势为天城……形成了金陵进可以攻,退足以守的易守难攻之势,为江南各城所不及……”
李善长押了口茶继续道:“要想攻下金陵,必先夺取采石矶,以此为登录点,步卒半日就可直入金陵城下。和州与采石矶之间仅有着这一江之隔,所以我们现下最欠缺的就是是水师。”
俞五听此若有所思,赶忙跑去白虎屏风后方,打开一处暗格一阵翻检,拿出了一张精心绘制的地图来,细心铺于桌面上,指着图中标记的巢湖道:“这里有一支水匪,首领姓愈,名廷玉。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叫通海,老二叫通源,老三叫通渊,都非常勇武有力,三人还有一种绝技可在水中潜伏**个昼夜,是这一代有名的悍匪。之前我于他也有些交情,可前往说服一番,投于我军,到时定可与那蛮海牙子在水上大战一番。”
又出现了一个历史名将,朱元璋听此哈哈大笑,便道:“请江湖绿林好汉入伙,怎可只让你一人前去,我定要前去走一番,让他见见我的诚意也好。”
巢湖位于长江下游沿口,在于芜湖境内,如同其名般就是一座大湖,因着这里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匪,聚集在这长江口,故又被人称之为巢湖。
朱元璋望着这片到处充满雾气而又宽长的湖水也有些震撼,这湖面宽度甚至都与长江差不了两样了,坐船过了江才赶到岸边,就见着在湖雾中隐约有船身忽隐忽现,近了才看清是一座小船摇摇晃晃地缓缓划了过来,船上穿着蓑衣消瘦长脸的老翁把船停在岸边,睁眼瞧见岸边的一群人就问道:“岸边可曾是和州朱头领?”
朱元璋拱拱手大声回道:“在下便是,老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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