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下子整个军营都是沸腾起来了,因着异地作战而北方又是没有全部肃清残敌,所以在这江南肯定是要招募一些兵士的。这些在军营之中做着杂活的江南新兵听到海盗覆没的消息是最先沸腾起来的,而之后这兴奋的情绪再是次序的传递下去,最后整个军营都是洋溢在了这欢快的情绪之内。
朱元璋也是没有想到这才一起床就是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大的好消息,这东启的海贼解决了,那接下来也就是还剩下这张士诚与方国珍了。至于城中被烧毁的粮草元璋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些粮食都是那些江南世家送来犒军的,结果还没正式交付在自己手里就被烧毁了大半。反正不是交在自己手里被烧的,他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补上。
朱元璋一路南下,避开了这些世家的交接,打得也就是要用这粮食作为诱饵的注意。这还没等吴王的兴奋劲过去,接下来又是一个好消息接连传来,那便是——姑苏城攻破了!
朱元璋也是实在没有想到,他这率领的十万大军还没有南下去,才刚刚过江,这不过第二日江南几乎就是要平定了。只要姑苏的张士诚被剿灭就这方国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海贼而已,还成不了气候,况且他这些海盗小弟全都在东启城被抓住了,就这海精已经被去了左膀右臂,所以说朱元璋是完全再不用担心这江南的形式的。
既然战事基本已经解决了,大军也是不用那么急于南下,朱元璋把着姑苏城破的消息散播进军营之后。就在这早间,当即杀猪宰羊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才是继续南下而去……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姑苏,这座享誉千年的江南古城,在天下混战以来它也毫不例外的没有了如往日般江南水乡的平静温婉,在这城上城下只有延绵无际的大军与着在那城间随风飘展着的朱吴旌旗。
大军行进了一日时间,就在这将要落日之时,朱元璋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这姑苏城下。
遥望着这座已经沐浴在残阳下的城池,一队浩大的骑军蹄下踏着绝尘越行越近,望着这越来越清晰的城墙,骑在马上的朱元璋心中生满了无限豪情,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站在城楼上出声大喊了。
这江南是他的了,整个南方,甚至是整个天下!如同与历史的约定好了一般这无上的宝座终将还是要姓朱的来做,不管前世今生,现在这朱元璋就是他朱毅,一个普通的人儿也是能够把这异世搅得它翻天覆地!
想着一路走来的艰辛,朱元璋不禁热泪盈眶。每每遇到绝境却有着一帮文臣武将的不离不弃,只是有了他们不断设计的奇谋计策、淤血冲杀,才是有了吴王这尊严无比的称号,也是有了实力这时间的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于我!
怀着激愤的心情才到了城下,这时见着那城门口处早已经人山人海,到处站着的是布衣葛服的百姓,在那旁边还有着一队队的吴军兵士在哪儿维持着秩序。再是见到那最前方那道熟悉无比的身影,还是如以往一般整个身板如标枪一样的挺立在这天地之间,正如他的端正的为人一般天地可鉴……
在那魁梧身材上还披着满带血渍的战甲,一阵大风拂过,吹扬起了韩汉忠那满脸的胡须,这人只怕是到了城中安排好事物连着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忙出来迎接自己了。
“恭迎吴王!”随着韩汉忠一手捧剑单膝跪地得大声一喝,随着回声传扬开来那声响便飘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紧接着是为了不让这股气力消散般,在他身后的一众百姓军士们也是跪地异口同声的大声道:“恭迎吴王!”
在这战后城下的百姓没有激愤、没有胀然,反而是出现军民合一的温馨景象,见了如此情形,朱元璋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在一旁亲卫的搀扶之下元璋下了战马,缓步走到跪地的韩汉忠身前,满脸严肃着从那满是伤口老茧的手上接过了那磕坏了一角的帅剑,仔细端详过后对着这城间的所有人大声道:“剑身破损依稀可见战时的惨烈厮杀,此战,将军居功甚伟!”
说完连忙扶起韩汉忠并勉励了几句,这时朱元璋的眼光放向了那身后的百姓身上,虽然他们都是跪地低着头颅,但却是没有颤栗身子,那排列的阵型也是颇为整齐没有什么拥挤的景象,以此现象来说他们也都是没有被士卒所逼迫,都是自愿前来接迎大军的。
仿佛是见到了朱元璋的疑惑般,刚刚起身的韩汉忠那绷紧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些笑意道:“原本还以为这些姑苏百姓会不欢迎我大军前来,直到进城后才是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只是派遣了一些大军驻守城墙便是安定了城内……,微臣方才携大军前来之时,他们也都是自发的要来城门迎接吴王。”
见着朱元璋略带满意的笑容,韩汉忠胸口起伏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眯起了眼睛说起城内情况道:“虽然城内算是暂时安定了,但隐患还是存在的。就如那些逃散的张军来说,虽大半已经做了军中俘虏,但是还有一部分人逃散在了民间。这些溃卒又大多是百姓们的子弟兵,逃散到各自家中,百姓们拒不交付那些兵卒给抓捕给予了很大困难,所以他们今日前来恐怕也是为家中小子求情来的。”
不管那胜利者名声多好,这世间有哪个父母会狠心把自家小子送入敌军军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朱元璋也怪不得他们。只不过任由着这些溃卒隐藏在城内,恐是里头有些忠于张家的激进分子到时再是煽动作乱,终究是有些不好收拾的。
上前扶起了民众前头那几个推崇出来的花白胡子的老人,但还没等朱元璋说出话来,那些老人又是连忙跪了下来,其中头人口中颤抖着断断续续说:“吴…吴王殿下,我等小…小民请求吴王您网开一面能饶得张大人一命,大人平日对我姑苏百姓不薄,我等无能只好在此请求吴王了。”
见着这一众百姓低的更低的头颅,朱元璋是不相信这些目不识丁又是有些胆小懦弱的普通百姓会不顾性命说这些话,这其中一定是有人站在他们后边出谋划策。
这些百姓们所求的也不过是救救他们自家小子的性命而已,见他们弄出如此复杂的波折来,朱元璋叹了口气大声回道:“都起身吧,张士诚之事本王自有处置,诸位不要被那些心中对吴国怨恨的人所迷惑了。至于你们各家之中的溃卒小子,既然是做错了事跟错了人,那就是要担起各自的责任来。如若明日自动卸甲到县衙自首报备,本王也不会不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完,元璋看也不看那些神色各异的百姓,抬腿便是朝着城内走去。
进了城,因是知道城内安定,一时没有事物可做,所以朱元璋进城的第一时间不是去府衙,反而是向着那重重兵士守卫的监牢走去。
要不把城内这些隐患的势利驱除,朱元璋知道这姑苏城夺了下来还是如同虚设,大军不可能是一直驻守在城内,一旦军队退走他处县城,这些散布在百姓家各处的张军士卒在有心人的聚集下肯定是会弄出大事情来。
据着韩汉忠所说这些溃卒恐是有着三千人之多,要是在城内叛乱,再加上城外有外敌攻打的话,这姑苏城可真是岌岌可危。想到此处,朱元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方才百姓们的所作所为可能就是那战败转而隐藏在暗处张军势利的一个警告,让着吴王不敢轻易处死或为难张士诚。
要么把着姑苏城内的百姓青壮都给杀光,不然肯定是无法把城内所有的溃卒都给抓出来的,而要是强行抓捕城内青壮反而会惹起这好不容易有些偏向自己的百姓的怒怨,朱元璋想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姑苏,而不是那时刻有可能发生叛乱的大城。
这让着朱元璋烦忧无比的局势也就是此刻蹲在牢狱之中的张士诚可解了,毕竟张家在这姑苏城不但积威甚久,也是施行过许多仁政,姑苏百姓们还是比较爱戴他的。要是这张士诚能够站出来说一些投诚于吴国的话,自己再是亲自出来承诺不会伤害那些士卒,想必那些百姓权衡之后也会让自家小子出来,让着文士们把他们登记在册,减少隐患的发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瓦解张士诚的怨念()
想来这张士诚被朱元璋夺了姑苏,往年一直被他压制在江南动弹不得,心中早就怨恨不已,能够见着吴王在城内焦头烂额肯定是不会帮忙的,而就是为了自保他也是不可能现在就让着姑苏安定下来。
朱元璋沿着有些萧瑟的街道向着东城监牢一路行走时,脑中也是想了许多,他现在唯一可持的也就是那张士诚亲眷和那张家军之中的士卒性命,以此作为要挟,虽然还有些把握不住这往日英雄现在在牢狱里是什么心思,但以张士诚有些柔弱的性子想必也是会权衡一番的。
到了监牢门外,也不用朱元璋多费口舌,那原本就是在吴王亲卫中出去的看守牢狱的伍长一见元璋阴沉脸色前来,立马躬身驱逐开了挡在门前的兵士,问过是寻找张士诚的后便亲自引身把着吴王迎进了有些阴暗潮湿的监牢内。
在这监牢内朱元璋再一次是体会到了这江南的奢华之处,相比于别处监牢内那囚犯吃的如同猪食一般的伙食,这姑苏牢狱不但是修建的高大牢固,这吃的伙食也还不是一般的好,至少比着城内寻常百姓家中的饭食也是不差多少,所以在这监牢内的犯人吃饱了不闹不喊就躺在地上也是安静了许多,在这牢中坐牢混吃混喝可是比着在外面讨生活还要舒服一些。
牢房中间的通道上方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灯,随着那通风口处的大风扑进来,直让灯火摇摇欲灭,映得朱元璋本就阴沉的脸庞青渗渗的,让人一见就心生寒意。
随着前头一声不吭的狱卒停下脚步着手在那牢门上一阵摆动,朱元璋就是知道地方到了。望着这处的牢房也不是很大,但胜在干爽张士诚倒是选一个比较好的去处。
随着这厚实封闭的牢门打开,一阵清爽的凉风就迎面扑来,到底是昔日的王者,这住的地方也比着其余普通囚犯好很多,不但通风条件不错没有什么异味混杂在空气中,这牢房里到处都是干草铺地,墙头的一角还有着被褥整齐叠着。
朱元璋望着那牢房中间残存的酒壶与吃剩下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骨头,想来这张士诚在这牢房内过的生活还是不错,至少比着今日自己就吃过一碗粥的伙食要好得多。到底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狱卒,这么照顾他们的老主也是应当的,元璋对着那站立一旁有些颤栗的狱卒笑了笑没说什么话,便也是抬步走了进去。
进入这牢房,朱元璋的视线左右扫了一圈,便是看见了衣冠整齐穿着华贵衣袍还是风度翩翩的张士诚正坐在那唯一照射进来的阳光处晒着太阳,仔细端详着他的面色只见这人兵败后被抓捕到牢房中还是面色如常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仪度,这么坦然面对着失败当真还是有着天下枭雄的气度。
一见他这样的气度朱元璋开始还有些担心他要想东山再起肯定是不会放弃这唯一的筹码,但是从着张士诚微闭眼睛安详的表情之中一路往下却是见着了他略微有些抽搐的嘴角,他是知道自己来了,在做样子给自己看呢。
朝着门外示意一下要他们去拿一些酒水来,朱元璋就是站立在牢房中间眼睛紧盯着张士诚那万古不变的表情,牢房之内顿时安静异常,只是从着元璋那原本有些阴沉的表情之中却是略微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听着外头那频繁沉重的脚步声和兵士盔甲不断撞击的声音,张士诚就是知道有大人物来了。方才牢门打开的一刹那,心中略微一想就是知道是朱元璋来了,来不及想太多,张士诚连忙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泰然的气度,除了让这吴王不要小瞧自己这手下败将之外心中还是没有想好现在该如何去面对他。
连年面对着内忧外患,不但是要抵御外部的侵略还是要时刻提防着江南这些世家发生的动乱,年复一年来在张士诚不过三十余岁鬓角却是有了些斑斑白发,此时的他早已经身心疲惫,想来这诸侯做的还不如当年贩盐时的舒坦。本就没有做那九五的野心,这一下战败虽然有心做回田舍汉,但是在朱元璋的威逼之下又唯恐自己的性命不保,所以在此刻张士诚的内心之中却是矛盾的。
张士诚知道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便是江南各处的守军与着这姑苏城中的军民了,但要想与着朱元璋交换免他一条性命又是没有什么把握,在他的授意下就是有着今日百姓们在城门处的那一闹剧,目的便是试探这吴王的态度。现在朱元璋没有回他的府衙而是先来了这处牢房,张士诚在内心之中立即就是有底了。
看来这姑苏城中繁杂的军民关系也是朱元璋心中一大病弊,想要得到整个姑苏也就唯有自己的出面才有可能!张士诚略微有些澎湃的内心之中刚刚安定下来,这时他紧闭着眼睛却是再没有听见了一点声音,虽是心中疑虑但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再过一会儿待自己考虑好接下来的话语,他才是微微眯开一眼,在这光线还有些耀眼的残阳之中张士诚睁开眼睛,眼珠之中顿时就是有些刺芒射来,眼珠昏暗之中一时看不清在这牢房之中的景象,不过在见着那中间一直站立着那熟悉的身影时,张士诚才是略微心安了一些。
但还没等张士诚开口说话,这时牢房之中却是先传来了朱元璋那爽朗的笑声:“士诚兄,我俩当日在高邮一别,数年之后却是只能在这牢房之中相见了……,本王还是时刻想起当年张兄冒险在金陵时乘船救下我与雪儿的往事,所以今日带了些酒菜来我们不醉不归!”
待张士诚适应了这阳光站起了身来,见着圆润脸颊的朱元璋已不如当年精瘦的样子,当年的一介小卒不过数年到现在的一方霸主。心中在蹉叹的同时也是在暗暗警惕,这人出了名的狡诈今日却是只聊当年往事却丝毫不提现下的时局,张士诚与着朱元璋盘腿坐在稻草之间时心中已经暗暗计较,既然他不提这姑苏他也是只把话题往风花雪月上扯,现在的局势是对他有利的,看谁也能耗得过谁。
与这张士诚闲扯了半个多时辰,朱元璋却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倒也不是因为这沉不沉得住气的问题,实在是因为这大军在这姑苏城不能够停驻太久。只有先把这姑苏彻底的安定了,已经汇合一起的二十万吴军才是能够继续南下趁大胜之势把着现在独木难支的方国珍也给灭掉。
在朱元璋心中国事终究是要比私事重要一些,这张士诚要是没了兵权让着他在金陵做个富家翁也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这条件就是要改改了,在这江南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都是要踢出出去。想着在那城外军营之中满满关押着十多万的战俘,不能大肆杀人也就是只有用那样的办法了。
随着张士诚最后那声感叹停息下来,这牢房之中安寂许久,朱元璋满眼肃然的望着他张口说:“酒肉食尽,话也不再多过言语了,如若张兄还是想与我朱元璋同为相好兄弟,就是再听我一句劝,出头让着这城中百姓们安定下来,到时你我之间的矛盾也是能够快速化解。s”
张士诚喝尽碗中那残余的最后一丝酒水,面颊陀红借着一些酒意也不再弯弯绕直接说:“既然吴王肯拿我当兄弟,张某人自然也是不会不识抬举,想当年我在贩盐时也就是靠着这一些识情趣讲义气从而聚集了一多帮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然而…然而就是为了这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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