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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记录……你已经给他看了吗？”
翰天行又问道。
“还没有给他看之前，他早就预测到了一切，瞒着也没有意义，所以我干脆备份了一份给他。”
听到尤里斯的话，翰天行点了点头，说道：“嗯，好的，殿下。”
“浩瀚之心”的会议记录，尤里斯在手里捏了整整一周才给自己看，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给默城都备份了一份。
这看起来好像是件小事，但是一生敏锐的翰天行，却从中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翰天行，从现在开始，你该明白，你已经不再是尤里斯的老师，而是他忠心耿耿的辅佐者。从今往后，绝不可再越份际半分。”
阿尔法历一千五百五十七年八月二十日，默城舰队出发已经整整七天。
因为“神龙战机”采用了最先进的八个电浆引擎同时驱动，但是自身质量又十分之小的关系，“神龙战机”不但拥有空间折叠的能力，而且每次进行空间折叠所能跳跃的距离，高达两万光年，这距离差不多是最快的民用货船的十倍，近乎于战列巡洋舰的水准了。
这样一来，“火焰山”和“尤里斯希”之间，“神龙战机”只需要一个多月就可以到达了。
在过去的七天里，默城又是一个人钻在舱室里，除了吃饭之外，门都不出。谁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只看到他头发乱得跟鸟巢一样，一看就是脑力透支的样子。
但是七天之后，默城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一样，突然端着一杯豆浆，来跟卡尔曼说话，“卡尔曼提督，我听说你是大殿派到殿下身边的，是吗？”
默城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因为他这么问的时候，已经在网络上了解到了相关资料，定南王团队的编制谈不上什么秘密。
“明知道答案，还发出疑问，默城阁下不会觉得无聊吗？”
第一次跟卡尔曼相对正式的交谈，默城就领教了卡尔曼德不近人情，好在，对于语言上的刺激，默城几乎是免疫的，所以倒也没什么，“如果是这样，那么尤里斯殿下是否有对你的最终支配权？”
默城说到这里，用手在空中打了个圈，“我是说，殿下给你下的跟随我的命令，是否是真正且长期有效的？”
卡尔曼的眉头微微扬了起来，乜了默城一眼，然后将身子靠在指挥椅上，看着那无垠而又沉默的太空，“尤里斯……殿下，无权命令我。”
默城看到卡尔曼很不情愿地称呼尤里斯为殿下，心下里对于他跟尤里斯的关系，已经心知肚明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是将我送回‘火焰山’就回去，还是……”
“回去……？”
仿佛是被默城戳到了伤心处一般，卡尔曼露出一个有些苍凉的苦笑，他伸手从桌边拿过他那自从上船就不曾离身的威士忌酒瓶，堵在嘴巴里，灌了一大口浓烈的威士忌。
尽管隔着将近两米的距离，但是默城还是被浓烈的威士忌给熏到，他完全无法理解卡尔曼是怎么将这玩意吞下去的。
第六十八节 可怜的卡尔曼（第二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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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卡尔曼？了默城一眼，露出明白无误的轻视，“军人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默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无非是郁郁不得志而已。”
默城不轻不重地塞得这一句，让卡尔曼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只顾继续喝酒。
“如果默城想得没错的话，提督应该是属于大殿不喜欢，殿下不信任，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人吧？”
“默城阁下的观察力，还真是惊人啊。”
明明是夸赞的话，但是当卡尔曼用阴阳怪调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怎么都显得格外刺耳。
默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卡尔曼提督的父亲是个厨师，母亲是个侍女，你的出生很差。按照正常来说，你的基因应该也很差。但是你碰中了十万分之一的基因突变，生下来便有很高的天赋。尽管如此，你照样被血统高贵的人看不起，所以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你还是无法真正融入军阀集团，也无法得到定南王的认同。就算最后历经艰辛，好不容易获得了个提督的头衔，并且获得了宇宙骑士的封号，但是却连自己的母星都没有，只不过是个空头提督，我说得没错吧，卡尔曼提督。”
“也真难为你了，网络那么大，要找到这么详细的资料，真不容易。”
卡尔曼将酒瓶放在指挥台上，看着默城。
事实上，默城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他还知道卡尔曼之所以获得提督的身份，可不是靠真本事，而是因为他的姐姐有一段时间曾经得到定南王的宠幸，所以才帮他从泛星际大会那里弄了这个默城的身份在手上。
虽然得到了这个身份，但是想要成为真正的提督，拥有自己的星球，军队和人口，这可都需要钱。而卡尔曼的姐姐受宠的时间很短，因此卡尔曼也没来得及得到这些。
这也就是说，卡尔曼完全是靠裙带关系得到了提督的身份，而定南王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表现的机会。也难怪卡尔曼会这么郁闷了。
当然了，默城可没傻到连这些话都说出来。
“既然两边不讨好，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投靠别人呢？”
默城看了看正装镜，伸手把自己的头发稍微理顺了一下。
“我倒是想，可是我的军籍可是挂在定南王麾下，谁敢要我呀？”
卡尔曼身子有些半瘫在椅子上，咕咚又灌了一口酒。
“这么说，你还是要回去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可怜的。这么好的天赋，但是却这么浪费了，我真替你可惜。”
默城露出一个一点也不真诚的同情表情。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已经想好了，这次把你送到‘火焰山’之后，我就打算跟定南王请辞，放弃提督身份，从在离开军人这行了。”
卡尔曼散漫地笑了笑，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干军人？那你还能干什么？”
“我可以去做生意，战略指数高的人，不但适合做指挥官，也适合做大商人。难道连这么基本的常识，你都不知道吗？”
大概是被默城有点不以为然的表情给刺激到了，卡尔曼的话已经开始有点争辩的意思了。
默城仰起脖子，哦了一声，“我知道你说得没错，但是问题是，你当了这么多年军人，突然做生意，你习惯吗？还有，做生意可是要学很多东西的，就像那些什么金融规则啊，各种法律啊，很繁琐的，这些你都学过吗？你学得下去吗？会不会学到一半，突然吞枪自尽？”
卡尔曼算是看出来了，默城根本就是不怕他恶心死就不算数，于是，他也懒得继续跟默城争论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到卡尔曼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默城心里明白，这家伙心里茫然着呢。
做生意？开什么玩笑？你卡尔曼提督的经济状况，可远不是没钱那么乐观。
虽说只是个虚名提督，但是也是要花钱买的，泛星际大会是个彻底的经济动物，没钱什么也别想从那儿得到。
四十年前，尽管有定南王的面子，但是要拿到虚名提督这个名头，也需要整整一百万硬通币，定南王可不会给他出这笔钱。这笔钱只能由卡尔曼自己来出，为了这笔钱，卡尔曼欠下了不下八十万硬通币的债务。
而定南王付给他的薪水，只有可怜的一万硬通币每年。
一年前，来到尤里斯这里以后，这笔薪水略微上涨，大概到了一万二三硬通币每年。
而这些收入差不多刚好只够卡尔曼每年的基本开销，以及学习和自我成长的费用。
四十年后的今天，尽管借钱给卡尔曼的都是些朋友，都给了他最感人的低利率，但是卡尔曼的财富，依然从负八十万硬通币，负增长为负两百万硬通币。
“要不，我跟你合伙怎么样？”
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默城突然转过头，笑着看着卡尔曼，问道。
“你？”
卡尔曼睁大眼睛，看着默城。
“你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默城把眼睛睁得比卡尔曼还大。
“你跟这绕了我半天，敢情是想跟我说这个啊？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呢？”
卡尔曼说着，自傲地仰头笑了起来。
“很简单，我有钱，跟那些财阀比起来，也许不算多，但是我投个三五百万硬通币，那还是随便的。而且，我既然能够打下‘火焰山’，那我手里多少还是有点舰队的，再加上现在尤里斯送给我的这队神龙战机，也算是有点本钱啊。”
默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盗：“就阁下你这种身家，居然也说要做生意，由此可见，阁下个性还是很乐观的嘛。几百万硬通币，一支野鸡舰队，对于一个真正的提督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很可惜，你只是个没星没人没钱没船的空头提督。你就别在那清高了，赶紧从了少爷我吧。”
第六十九节 合伙人（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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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默城心里想的一样，当回过头来想到默城的优势之后，卡尔曼确实有些怦然心动了。
这几十年来，他实在被穷怕了，四十年的清苦日子，当年的意气风发，傲气逼人，早就被憋成了一股酸气了。
眼下这个人，虽说本钱还不大，但是他的经历，自己还是了解一点的，要说他完全没有前途，那倒也是需要勇气的。
虽说，心思活动了起来，但是刚才还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如果现在马上又接受邀请，那面子上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迟疑了半天，卡尔曼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道：“我这个人，脾气怪得狠，就连定南王和尤里斯王子都容不下我……我不知道，我跟默城阁下是否合得来啊。”
“我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又不是谈恋爱，只要把股份划分好了，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有什么谈得来谈不来的？”
卡尔曼略一沉吟，点点头，那倒也是，“那么，股份方面……”
“钱是我的，舰队也是我的，你只要投入你这个人，其他什么都不用投。你脱离军职，我估计每年损失大概是一万到一万五硬通币每年，我按你历史薪水最高的十倍给，每年给你十五万硬通币的薪水，另外再给你一成干股，怎么样？”
默城想也不想，一口气地说道。
卡尔曼根本就不用动脑算，都知道这是笔划得来的交易，而且对当前的他来说，这是他他可以得到的最好选择。
于是，他终于不再矜持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准备份合同啊？”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全部弄好了，就等你签字。”
默城说着，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合同卡，“大到公司名称，公司章程，股东协议，股东与法人出资比例，小到经营范围，经营场地，业务发展计划，一应俱全。”
卡尔曼接过合同卡，点开它，合同卡弹出一个画面，上面大大小小数十个细项，凡是涉及到公司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当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卡尔曼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个礼拜闷在船舱里，是不是就光想着怎么忽悠我上你的船啊？”
“那不是，不止想着忽悠你一个。”
默城很厚道地笑了笑，如实道。
不细看不知道，一细看，卡尔曼才发现默城忽悠的，还真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蓝海贸易公司的股东名单上，并不止他跟默城两个人，而是有足足五个人，分别是默城，生辰，老彪，扎木，以及他自己。
而让卡尔曼感到更吊诡的是，在这个贸易公司里最大的股东，竟然不是默城，而是生辰，她占有整个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而默城甚至连第二大的股东都不是，第二大股东是老彪，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至于扎木，则跟他自己一样，同样都是占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而默城自己，竟然只占有最少的百分之九。
“这不会是个皮包公司吧？”
看到这个数据之后，卡尔曼马上发出质疑。
“当然不是，只要你签字，我马上就把相关合约发送到老彪那，让他马上在相关单位进行注册，注册资金不少于一千亿流通币，换算成硬通币，也差不多就是五百万了。咱们弄的可是实打实的注册资金，不玩那些虚增资本的勾当。我们现有的所有舰队，包括这支神龙舰队，也将会被划归为公司所有。你说，这算不算皮包公司？”
座拥一千亿现金流，一支相对民间舰队来说，决定不算小的舰队，这要还是皮包公司，那这皮包也未免太大了点。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你占有的股份会如此之少？”
面对着卡尔曼赤裸裸的质疑眼光，他笑了起来，“我很想告诉你，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我这个人淡泊名利，义薄云天，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信的。所以，随便你怎么想吧，你可以想像我跟生辰有一腿，她的股份其实完全归我控制，也可以理解我这么做，是有什么居心叵测的阴谋。这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利益一定会得到保证就可以了。”
“这正是我接着要问的，你怎么保证我的利益？”
看着卡尔曼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问题，默城禁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卡尔曼，我现在开始觉得，你其实确实挺有经商天赋的。”
默城笑完，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你签字，那么这支神龙舰队，以及‘中华魂’所直属的所有舰队全部归你重新整编，你可以使用泛星际大会出身的正规军官，可以任用你的亲信，可以建立起只听从你一个人命令的完备指挥体系。你不但可以使用自己的分红，最大限度的扩大这支舰队，而且在经过申请之后，公司还将支持你扩建这支舰队。”
默城的话让卡尔曼沉默了良久，好久之后，他才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拥有只听命于自己的舰队，这是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军阀都必须走的路。而默城这句话，几乎就等于要让卡尔曼变成货真价实的军阀。
“你觉得呢？”
默城笑着，卷起嘴角，反问道。
“你就那么相信我？”
卡尔曼不敢相信地问道。
“为什么不呢？”
默城又一次笑着反问道。
“我们认识不过一周，在今天的谈话之前，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三十句。你这么快就将这么重要的权力放到我手上，你不会觉得不心安吗？”
卡尔曼皱着眉头，侧过脑袋，一脸苦恼的表情，看起来，他好像是真的被默城这完全无章法的做事方法给弄得有点头痛了。
“一个星期？呵呵……”默城笑了笑，“当初，老彪和我，还有生辰三个人决定一起干的时候，我们认识才不过一天而已。我考察你的时间，可是他们的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