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春杏儿和想容听到声音,都进来问道:“爷,什么事?”
越墨华眼眶有些发红,他死死的揪着那一块香囊,眼神嗜人的冰冷,“准备回府。”
他将笙歌大横抱起,春杏儿和想容沉默的跟着他的身后,越墨华将笙歌放到马车上,春杏儿到底忍不住的问道:“爷,我跟夫人学过几年医术,让我给夫人诊一诊脉吧。”
越墨华点头。
春杏儿小心的搭上笙歌的脉搏,闭上眼睛,敛息静气的开始把脉。脉象很乱,像是有两股能量在她的体内不停的冲击一样,而笙歌,春杏儿也感觉得出她现在很痛苦,但这样的脉象具体是什么病,她却是不知的。
从未见过如此的脉象,就连孤本的医书中也不曾记载过。
她如实的将情况说了出来,并且补充道:“不过夫人她的胎儿此时很好,尚不曾有什么问题。”
马车回府,越墨华一直紧紧的握着笙歌的手不愿意撒手。他怕自己一撒手,自己又会回到从前那种生活,孤独寂寞,孤立无援。
心底那真实的害怕,担心,不安此刻都齐齐的涌出,云笙歌,你若敢死,我必相陪,听到没有?不准死!
他就在她的床头做了一宿,彻夜不曾合眼。
笙歌去了一趟寺院,回来就昏迷不醒的消息只一夜全府的人便都知晓了。
佟氏一大清早,还不曾用饭便过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笙歌,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若非她坚持,她该是不会去寺院里头的,看了眼守在床边的儿子,佟氏心情复杂极了。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0 报恩?别有用心
昏睡中的笙歌只感觉到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极冷时那种来自灵魂的冷寂让她自心底发出深深的恐惧,极热时又犹如在火海中挣扎不休,难逃生路。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两个极端中不断的被撕扯重塑,痛苦到极致,且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那种痛苦,让她很想一死百了,无奈脑子却时刻保持着清明,身子却一丝一毫动弹不得,连痛苦的呻吟也无法发出来。
太医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终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让本就濒临崩溃的越墨华更加的烦躁,是一种想要杀人的狂躁。
晚上,越墨华还是不曾睡去,佟氏虽然心底对笙歌有愧,但始终是将儿子放在首位的,他这么守着一个女人不吃不喝,佟氏怎么可能看得下去?
她让娇雪和香雪去做了越墨华爱吃的饭菜,让她们俩端过来。两人以为是机会来了,都喜不自禁,打扮的娇媚可人,端着可口的饭菜,一步三扭的走了过来。
娇雪声音娇吟,走上前对越墨华说道:“爷,您好歹吃些东西吧,看您这么憔悴,奴心里难受呢。夫人这么在乎您,想来也是不想让您为她如此的。”
越墨华只握着笙歌的手,不曾开口,连一个眼神都懒的给。
娇雪却有些惊喜,赶紧再上前一步,继续再接再厉:“爷,您这么守着夫人也不会忽然就好了,还是去歇着吧。”
香雪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汤放在一旁,挽起衣袖,露出一截藕臂,轻轻的走上前去,抬手在越墨华的肩头揉按起来,“爷,您一晚上不曾休息,可是累着了,奴以前学过按摩的手法,帮您去去疲吧。”
两人是佟氏送过来伺候越墨华的,这点二人心中都很明白,也很欢喜,看着笙歌将她们安排在距离越墨华办公的书房最近的地方,两人都以为是个不是个小气的,心里更是欢喜起来,以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谁知道,爷却是从来都不曾踏足过她们的地方。
这一次笙歌莫名的生病,她们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笙歌在,她们心里明白,至少在她们如花似玉的年纪的时候,爷是不会过去的。等爷腻烦了夫人,她们也不再年轻。
极尽殷勤的两人,都不曾看见越墨华眼底聚集的风暴,心底甚至还在沾沾自喜。
“滚!”
两人一愣,香雪手里的动作更是顿了一顿,娇雪站在越墨华的侧面,顿时红了眼眶,甚是委屈的说道:“爷?”
声音一连转了三次,可是娇媚的令人骨子都酥了。
越墨华连头都懒得抬,只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大胆的婢女拖出去,杖责五十。”
门很快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侍卫打扮的人,这下两人才真正吓得花容失色了,娇雪更是跪下来哭喊道:“爷,您,您绕奴吧,爷,奴,奴知错了,您绕了奴。”
见两人还在眼前烦着,越墨华沉声吩咐道:“拖出去。”
那边佟氏收到了消息,心里虽然不舒服,却终究摆摆手:“罢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二天,越墨华上朝,皇帝看他如此憔悴,特意询问了缘由,越墨华据实以告,皇帝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下来,还给越墨华放了一个月的大假,让他好好休息着。越墨华正想回府上多陪着笙歌,也没有推辞,就应下来皇帝的批假。
退朝的时候,绍离追了上去,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见是四皇子,越墨华眼神复杂,最终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
“还不是什么大事?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不是大事?”
对于绍离的激动,越墨华看在眼底,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藏在袖底的手紧握成拳,显示着他心底的愤怒。绍离对笙歌的心思,他如今一清二楚,最终他也只得说道:“殿下,我的妻子我自会看护着,您是该忙大事的人。”
绍离深深的看了眼越墨华,半天眯着眼睛道:“希望你能看护的紧一点儿。”
绍离回了府,便找来顾氏,让她前去越府看望辅国公的妻子,顺便带些药材过去。
顾氏看着那一车一车的药材,哪里是带一点儿过去?分明是要将府里的仓库全都搬了去,就连那尊辟邪的坐莲观音都给送了过去,那可是她讨要了许久他都不曾松口的东西。
忍下满心的酸涩和嫉妒,她坐着马车朝着越府去了。
四皇子妃来了,自然是佟氏过去接待。越墨华看到那一车车的药材和玉饰时,连完全黑了下来,绍离,你真是欺人太甚!
佟氏陪着四皇子妃顾氏说着话,顾氏态度亲切,让佟氏一时间到弄不明白顾氏的意思,又得知她送了这么许多的东西过来,更是惶惶不安。
待送走了顾氏,佟氏才过去找到越墨华问道:“四皇子妃这是何意?”
越墨华只回答道:“四皇子的意思吧,拉拢罢了。”
佟氏点点头,只是她却是看得出,自己儿子的神色不对,只是却也没有追问。
他在笙歌床边守了三日不曾合眼,眼底已经泛着青黑色,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腮边甚至有了青黑的胡茬,形容枯槁,佟庆看不过眼让想容给做了许多好吃的自己亲自送过去,却也只见他喝了点汤。
春杏儿、想容几人天天求告着满天神佛,只盼着笙歌能够早点醒来。不然,笙歌没事,可国公爷在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就在这一天,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封了四皇子殿下为太子,赐居东宫,昭告天下!消息传回国公府的时候,越墨华怔愣了许久。
上一辈子,是二皇子得了太子之位,而后施的暴政,让皇上一度不满,几欲废立太子,却被绍晨得知了消息,想要结果了老皇帝自己登基,后来被四皇子殿下令兵镇住,这才了了。那时候皇上中毒,已经无法理政,禅位于四皇子绍离。
目前来看,绍晨手里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四皇子登基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重生一回的他却是知道,二皇子绍晨手里,还有一支隐藏的私兵。
如今绍离已经成了太子,虽然绍离看上去温文尔雅,但身为绍家人,骨子里都是霸道的。等到绍离登基,自己手里若是没有令他忌惮的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笙歌纳入他的后宫,他能看得出他眼底的执着。
大概真的是绍离获封太细的消息刺激了他,他豁然站起身,吩咐道:“来人,被热水,上饭菜。”
一直守在屋外的佟庆听完之后大喜,一溜烟就跑的没影儿了。只一会儿功夫,便领着小丫鬟端着十几个菜式过来,一一摆好之后,道:“爷,您慢吃。”
越墨华吃了饭,洗了澡,然后昏天暗地结结实实的睡了两天。
起床后便以国公府的名义发布寻医告示,重金寻求神医替妻子治病。
周湘雯走在路上,在那张国公府贴出的告示面前站定,笑了笑,事情成功了呢!她笑眯眯的上前,揭了那张告示,立即就有人过来说道:“姑娘可不要胡闹,这是我们府上寻找神医的,这揭了榜,就得会看病,你还是将告示给我吧。”
周湘雯冲着他笑道:“我就是去看病的。”
那侍卫明显不信:“您,真的会?”
周湘雯好笑道:“你这人可真是罗嗦,我揭了榜,你带我去给人看病。至于能不能看得好,是被赏还是被罚都是我的事情了,与你可没有关系,若是我有幸治好了夫人的病,说不定你也跟着受一份赏赐,若是我失败了,你也不会有坏处啊。”
那侍卫一想也确实如此,“好吧,我领你去国公府。”
说着,他又对自己几个同伴说了一声,就领着周湘雯去了越府。
走进越府。画廊雕壁,亭台舞榭,回廊长波,园中花香弥漫,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心里却是越看越满意的。这里,迟早是她当家作主!
越墨华这几日将办公的地点都搬到了房里,一面守着笙歌,一面办公。在平城那边的水幕之内的墙壁上发现的那种巨弩的图纸,笙歌已经全部完成,现在他就是要全力找到刘巧手,将东西造出来。
这几日,他都在秘密的寻找着此人。在上辈子的时候,这种巨弩就是被他弄出来的,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东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爷,贴出去的告示被揭了。”
越墨华猛地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道:“将人请进来。”
周湘雯进来冲着越墨华行礼,而后道:“恩人。”
越墨华倒是不曾认出来,只皱眉道:“什么?”
周湘雯声音柔和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表示:“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才晓得原来恩人是国公府的夫人,看到那张告示,我想着报恩,便来了。小时候,父亲曾经救过一名神医,神医走时给留下两粒药丸,一粒被我小时候用掉了,当时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得那药丸才保得性命,如今恩人有难,我自是不能藏私的。”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1 背叛的伊始
越墨华心里犹自狐疑,最终还是叫来了佟庆,让他拿了牌子进宫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近段时间跑国公府算是跑的勤快了。原本按理说,他们是不用来这里的。国公府顶多算是勋贵,确非皇室,就算是皇上恩典,也只个别情况,哪里需要这么见天儿的往这边跑的?
太医心里有怨言,却也不敢多有言辞,人家皇恩浩荡,他在不满也不能有什么表现不是?国公府的老爷子一向受到皇上敬重,皇上是定然会给了国公府的脸面的,只要老国公还在。
太医到了,越墨华便道:“药丸呢?给太医检检。”
周湘雯目中含泪,将自己的委屈表现的恰到好处,目光凝凝的看着越墨华,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像是在指责他的不信任和怀疑。
太医无意中一瞥,心中都有些不忍。可惜,正主看也没看。
太医心底摇头叹息,又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周湘雯见越墨华也不看自己一眼,终是收了目光,将瓷瓶拿出来交给太医,嘴里还不忘说道:“太医您给好好看看,是不是对症,我,我也担心会好心办了坏事。若非国公爷心细,恩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倒是难辞其咎了。”
说完,眼神似有意无意的瞅着越墨华那一边,越墨华只皱眉道:“检查一下吧。”
现在的检验方式哪里先进,里面含了什么成分都是靠着太医鼻子嗅出来的,碰到无色无味的便束手束脚。即使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检验出来,人家都说了这药丸只此一颗,也不好取样了。果见太医小心翼翼的将药丸倾倒出来,放在手心里,凑近了鼻尖嗅了嗅,还皱眉凝神细思片刻,也没闻出来里面有什么不妥的成分。
越墨华紧张的看着太医,见太医将药丸装进了瓷瓶,便问出声:“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不过对不对症,还得再把一次脉。”
越墨华点头,让开。
笙歌此时仿佛已经习惯了水火交融的感觉,冰火煎熬间居然也能分出一份心思关注着外面的事情。她知道越墨华一直守着她,没日没夜,她也知道有人来献药了。可这药,她不能吃!虽然离着她的床铺还有些距离,但她还是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她想起那日温泉里头飘洒着的紫色的小花,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里面有一种成分与温泉里头的矿质碰在一起,却是会产生热毒的。
那日在寺院里遇上的那个女子,或许真的不是巧合。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让自己对寺里的温泉产生兴趣,最好是能进去泡一泡。
弄影的荷包出现在那里,也并非偶然,还是说这个人与弄影认识?
笙歌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目的不纯,可她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动不了,那颗药丸有落胎的成分,加了一味药掩盖哦它的气味,太医闻不出来,可是她可以!
“夫人如今冷热交替,脉搏虚虚实实,这可药丸或可缓解一二,能不能醒来,却是要看天意了。”
狗屁!
笙歌在心里呐喊,很想问一问,这人到底是怎么做上太医的位置的!缓解一二?只怕到时候热毒更甚,压制了体内的寒气,自己是可以醒过来,不过孩儿也保不住了。胎血内热,更是伤身,她以后也都别想再有孩子了!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目的?着火那一晚着实惊魂,她不顾生死马蹄下救人,给越墨华留下一个勇敢善良的形象,而后再来救自己一命,让越墨华心存感激,最后自己无法生育,她就顺理成章的进来给越墨华生孩子?
别说,笙歌还真是将周湘雯的打算理的透彻!
越墨华盯着太医,脸上辩不出是喜是怒,最后只冷冷道:“或可缓解?”
太医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点点头。越夫人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粒药丸反正吃了也没什么坏处就是,如他那么说,倒也不错。
“都出去吧。”
太医如蒙大赦,拔腿就溜了,至于周湘雯却是搞不清楚越墨华的意思了,这到底是让吃呢还是不让?
她就这么愣愣的站着,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国公爷?”
“下去!”越墨华不耐道。
周湘雯咬着下唇,将手里的瓷瓶递过去,委屈道:“不管您最终决定怎么处理这药丸,我,我都留在这儿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越墨华将药丸往桌子上一放,又将佟庆叫进来,吩咐道:“那个女人,给我盯紧了。”
佟庆心里纳闷,还是依言去做了。
越墨华心里是对那个女子起了疑心的,按照她的说法,京城走水那晚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自那日之后,这个女子出现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况且笙歌出事也是在遇上她之后的。
安排下去之后,他踱步来到了弄影处。弄影如今被她被关在了屋子里,不准任何人看望,也不准她出去。
门被打开,弄影呆木木的坐在床边,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见是越墨华,立马开口祈求道:“姑爷,求求您,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晓得错了,您放我出去吧。”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弄影立马沉默起来,一言不发。越墨华也不急,坐下问道:“知道你们夫人如今的状况吗?”
弄影抬头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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