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任何人言说的秘密便好。
我根本不认为这样密无缝隙,逼紧到让人窒息的做法是在爱我。
这不是言情,我更不是病态的女主角,这是我的人生!对,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无福消受他这样恐怖的控制欲和极度的占有欲,甚至去乐得享受这种所谓的爱,我不接受!!!
这不是深情,这是无情,是在毁了感情。
无论是我的,还是他的。
不管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维系情感到可以天长地久的不是互相毫无隐私和自由可言,从来不是。
沉重的枷锁能捆住的只能是奴隶或是囚犯,不会是一个爱人,更绝对不会是我。
离开不是我幼稚无知的叛逆,而是正因为我思想心智成熟正常,才会排斥,才会厌恶,才会愤怒,这是我对他无礼无理,铁血残酷的反抗。
种族的特性,我跟他和兰焱无法像人类男女朋友之间那样,分开就彻底划清界限,严格来说,我们的关系比人类的重婚还要复杂。
这还只是狼族,血族的话,我懂得不是太多,我只知道我是算作吴斯谬的后裔,可后裔这东西到底和他这个“爹”有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不想了,现在不是管这些混乱关系的时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去哪儿?怎么走?这两个问题是眼下迫在眉睫不得不解决的。
仔细想想,走去哪儿都没有怎么走来得难办。只要能走出去,我记得我之前念的那所大学的名字,通过那里找到郑水晶,她的话,我相信一定不会出卖我给谁。
真要走的话,靠门是肯定没希望了,那么只有一条路。。。。。。
是的,只有这里了。
一个我活了两世都没有过的大胆,然而目前大概也只有它具备可行性的想法窜进了我的脑袋。
抹抹眼泪,我站起身,打开阳台门。
楼与楼之间本就离得很近,那一位又是个喜欢开着窗户的,我无需用太大声音便唤出了对面楼的女人。
我指了指两边,“我隔壁是不是搬空没人住了?姐你认识会开锁的么?”
果然见她点点头。
我就知道,她这么喜欢跟人聊天搭讪的人,认识我邻居和各种人的可能性极大。
为了不引起对面楼更多不相干人的注意,找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以门锁住不方便为由将她叫来我家门口。
不多久,听到她敲门的声音。
隔着铁门,我向她求助,“我被我老公关起来了,我想回娘家,又不想报警找官家开门把事儿闹那么大,姐你能帮帮我,让我从隔壁出去么?我家这个门一般方法恐怕打不开。”
她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连说太危险,而且隔壁虽是空房,破门而入又没什么正当理由,到底不合适,所以怎么都不同意。
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比起楼下,毕竟同层安全性更高些。我们这家的左右,甚至楼下好像都是空房,我现在阴谋论的厉害,不免怀疑这是白贤有意为之,把四周几间屋子都分别买下,以求在这种复杂环境里最大程度的安静和安全,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信他能把这种高级锁连带给隔壁一起装上。
退一步讲,如果不幸还是装了一样的,那我认栽,可试都不试就放弃我不愿意。
我声泪俱下,真假掺半,好说歹说和她泣诉,跟她讲隔壁大约是被白贤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向她求援,而且就算她帮了我,只要她不主动找白贤说什么,白贤万万想不到是她,更不会顾得上去找她。如果她觉得实在不行,我下楼和她透透气哭一鼻子聊一聊,之后再爬回来就是了。
她为难半天,最后终于松口同意,让我在阳台那里等着。
我的拙劣演技,屡屡被周围人轻松戳穿,居然第一次成功骗到别人,可谁能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的成功?
不过想想也是,我周围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动辄上百岁,见多识广,耍心眼儿的祖宗们,如果他们不是给我放水,故意让我过关的话又怎么可能被我骗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见她和她男人在隔壁叫我。
原来她男人就会撬锁,那更方便了,真是天助我也!本来我就不愿惊动牵扯太多人进来,不管心里再怎么难受,我打他骂他还是怨他怒他,总归是我们之间内部的矛盾,关起门来闹得天翻地覆也决计不想令白贤卷入人类的麻烦当中。
毕竟说到底我和他是一家人,不管我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这个世界里没人再比他与我的关系更亲了。
猪笼城寨的优点这会儿终于算是体现出来一个,那便是每家每户挨得都非常近,下脚点很多。
我强忍着不去向下看现在我站的这里究竟距离地面有多高,一遍遍自我洗脑我不是在顶层六楼,无非只是在二楼走不寻常路串个门儿而已。
好在她男人臂长强壮,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没让我做什么高难度危险动作就迅速接抱过我,放我到一边后说道,“你家这锁我刚才看了眼,还真撬不开。你这男人是真够可以的啊,这是锁犯人呢?私奔都私奔出来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早就提醒他别把人给打跑了吧。”
那女人小心瞧我一眼,拍他一巴掌,“你不知道别胡说!她家那口子再怎么过分也不至于打她,这我还瞧不出来么?他哪儿下得去手,宠她还来不及,附近就属咱这妹子养得娇嫩。”说罢,又担心地上下打量我一个来回,“你现在这样儿,回娘家有钱么?差不多他知道错了你就跟他和好吧,两口子别较那么大劲。别瞧他没跟我说过话,可从他偶尔陪着你在阳台坐一会儿我都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挺疼你的,只是可能没有讲究方式方法,毕竟年轻人,有时候说话做事脾气上来了容易冲动。”
她古道热肠无私帮助我支持我的同时也很会劝架,寥寥几句话替“年纪轻轻”的白贤讲了不少的情。
原谅他是将来的事情,那将来再说。
我晃了晃包包让她放心,里面是我挑拣的家里好带又值点儿钱的东西,等会儿我先找地方给卖了换钱。
落跑第一步成功得很容易,想到能如此轻松出了那个笼子,阴郁淡去,心情都瞬间明朗了不少。问过那女人附近典当行的位置,和他们一起出了隔壁房子,临走瞧见她男人恢复门锁原样,麻利带上门的动作,直接我就服了,这一看不用说,又是一位此项专家啊!
上一个被我奉为此项专家的人还是温予淼。。。。。。
想到这儿,自我吐槽了一嘴,我还真是心大,心情稍微好一点儿就有闲心胡思乱想了,怎么能想到他呢。。。。。。
女人说什么也得给我些零钱让我坐车去典当行用,顺便仍不忘劝我考验白贤差不多了就放他一马看看以后再说。
我千恩万谢跟他们两口子道别后,不敢多做耽搁,赶紧便撤了。
机场。
我从自助查询的柜台处离开,是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跟当初我在血族他们那边念书的那所学校要相距那么遥远。
明明按照我对过去那个世界的认知,这俩城市的地理距离乘火车不过数小时,飞机一二小时就到而已。
偏差,又是讨厌的偏差,两个时空,有很多地方是一模一样的,可有的,比如这种同地名不同地点,也有不少。我闭关锁国待在窝里不闻窗外事太久,以至于总是分辨认不清楚,空欢喜了一场。
而且着急忙慌赶到机场准备买机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怎么买?我一个连身份信息证明都没有的人,我怎么买票?怎么上飞机?
刚才还一直噗通通紧张狂跳如兔子蹦一样的心脏,间或夹杂着一小股子逃家雀跃的心情,此刻如坠海底,沮丧得不行。
白走一遭机场浪费时间,只能去火车站试试运气了,希望那里像我前世小时候那样,还用不到什么证明就能买到一张票。这种事儿开口问人我是不大敢的,万一被怀疑是偷渡客怎么办?
好吧,二十来年头一次真正独身在外没个人照应,我确实有点儿惊弓之鸟,紧张过度了。。。。。。
再一想到那个和原来出趟子不算近的国差不多了的遥远距离,前路漫漫,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到,我就有一种深深地疲惫和无力感。
要不放弃算了?回去来场严肃认真,立场坚决不让步的谈判?
看看表,这个时间我即便立刻动身回家也不可能在白贤之前赶到,他看到我越了狱,还洗劫卷了财物,一看就是“有备而走”,还能容我跟他拍桌子瞪眼为自己据理力争么?
以他如今那不正常的状态,真的动手打我一顿肯定不至于,但绝对会把我看得更牢,锁得更严。。。。。。
脑补到他那张因愤怒至极而抽搐的脸,我吓得直接一个激灵。
这画面太美,我简直不敢再想。。。。。。
以前还觉得离开谁,我凭本事,吃自己也能活,莫名硬气得很,可那是在前世那种大家都是人类的简单环境里吧。
现在?
恐怕我是离了同族类的照顾就活不了,被养着等吃闲饭吃定了。
失败,真失败。
垂着头往机场大厅外面走。
“啪!。。。。。。”
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条件反射啊地叫了一声,脖子缩了下,正要回头。
“宝贝儿?!!!”
这个声音。。。。。。
这种称谓。。。。。。
我去!!!要不要这么巧?!!!
91 车祸()
我扭头瞪大了眼瞧着面前这个凤表龙姿,在泱泱人群里仿佛头顶随时自带一道锥光一般闪耀夺目,拔丛出类的男人。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出场,除了他没谁了。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对着我的那一双墨瞳明眸中同样透出惊讶。
真叫一个眼如其姓。
好一对鹿眸。
“我。。。。。。”
“我。。。。。。”
两次异口同声,我俩在不约而同愣了一下之后,又步调一致地都笑了出来。
九天之外仙下凡,他一点儿没变。
雪里温柔,水边明秀。
鹿谨啊鹿谨,果然还是那样好看。
好看到什么程度呢?
随便笑一笑便是可以秒人的。
哦呀呀一片躁动,周遭也一如既往地投射来无数道严重关切的注目礼。
粉红色的少女春心啊,又要泛滥成灾了。
可你瞧他旁边戳着的那是个什么鬼?暴殄天物!哎,难道鲜花注定总是要插在臭烘烘的牛粪上才能滋养生长么?这是诅咒一般的死定律不成?
那朵风华绝代的花啊,是要被边上碍眼煞风景的这一坨给肥沃,不,是霍霍了。
不是姑娘魅力小,实在是极品的品味都足够“极品”,小妹我太美没那么次罢了。
摊手望天,老夫都能脑补出她们一个个这心里发出的以上喟叹。
“好久没见,咱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声音不大不小,他再开口便是记忆里那一腔不变的,犹如清泉流水般的嗓音。
“东西就别喝了,我没时间。。。。。。内什么,你。。。你能不能。。。。。。”这十万火急的,我哪儿有那闲情逸致,可嗫嚅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好意思一下子说出能不能把我带走的话。
头一偏,见他跟我一样也只是背了个包包,其他什么都没拿,便顺势转了话题,“你这是要上飞机还是刚下飞机?”
我就是再着急怎么也得先关心一句吧,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想说什么,痛快直接说,跟我还需要这么生分么?”他是何等聪明之人,我这点儿小心思岂有会看不出来被瞒过去的道理,反问一句,并没有接下我的话茬儿,开门见山,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朝我眨眨眼,“你可是我宝贝儿。”
说话间他那含笑的目光愈发温柔,且还带着不少的鼓励,让我好似黑暗许久终于得见一抹暖人的烛光,还怎么可能再墨迹磨蹭下去?不由自主就两手抓上了他的一边胳膊,也不跟他客气了,“能不能带我走?让我跟着你,离开这个城市,去哪儿都行,就是赶紧走!”
电厂出品的眼神,放二次元里那必然是滋滋啪啪闪着火花的好么?换个场合看着你那分明就是能让你投降的啊!还想得了别的么?可不只剩下招招招了!
听到我这种估计任何人看来都有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到底是掌舵百年,两百多岁的老船长了,见过大风大浪,不是一般正常那种凡夫俗子能比的,鹿谨脸上半点儿没流露出被唐突到的意外表情,相反,由着我拽的同时稍扬起头,另一手把刘海儿往额头后面一捋,摆了个耍酷扮帅的老造型,“那。。。。。。”他拖了个大长音,“我有什么好处呀?”
要不是爸爸有涵养且自控能力高,管得住自己的手,不然非得把他这张笑意更浓的欠扁之脸给一掌扇歪了去。我这边急得火上房,都要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了,他倒好,还有心思跟我扯!
我强忍住想要一脚踹上他的冲动,抓他抓得更紧,“你想要什么好处?别玩儿了好不好?咱们赶紧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我让你乐,我让你美,我让你装,等一会儿白贤万一找来,我那“最好的朋友”见上了你这“比较不错的好朋友”,那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天雷地火的世纪大战啊!还想走?先留下我们两个人的四条腿再说!
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老司机,我自信就以我们家那位常年开黑车的手段和对阁下的仇视,“玩儿死”你这傻了吧唧姓鹿的必然是不在话下。到时候我别说救你,我本身死得都会非常难看,看你还怎么跟这儿摆造型的神气!
许是见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像跟他胡闹玩笑,他便颔首不再拿乔,“好。”
我一下想到了那个表情包:“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语法严谨,用词工整,结构巧妙,朗朗上口,极其贴切地表达了回复人对需求者的祝福和刻骨的情感,可谓言简意赅,一字千金,字字扣人心弦,字字催人泪下,足见回复人扎实的文字功底,以及信手拈来的谈话技巧和惨绝人寰的创新能力,实在是佩服佩服!再加上以平淡语调的句号收尾,更是点睛之笔,妙笔生花,意境深远,照应前言,升华主题,把回复人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无限感动和惆怅,有浑然天成之感,实乃回复之极品,祝福之绝笔。”
没错,如此这样一个字,看似轻轻地,却也好像一锤子重击在我心头,让我激动得差点儿飙泪。
还有那语气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大有一种出了天大的事儿他都可以兜着我的劲头。
是的,天大的事儿。
无论是什么。
就是这么man我一脸血!天降神兵那真不是盖的!够意思,没白认识兄弟你一场!鹿谨,你太够意思了!!!
现在不光别人,连我都想要俯伏跪地仰视头顶光圈的他了。
什么吸血鬼,这是天使啊有木有?天使!!!
他撇头看着扒着他胳膊的我,却笑眯眯补刀,“先欠着。”
被他这一盆子透心凉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上来,我正咧开还没收了狗腿子谄媚笑的嘴角直要抽筋儿,气得我是七窍生烟,脸都青了。
耍我?让我这么会儿这心情上下起伏的,带我坐过山车呢?
他鹿谨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不是表面,是卑鄙无耻龌龊混账的内在黑心品质,简直了!我刚才太肤浅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