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自己疼自己地揉耳朵,看着碗中那对我来说猩红浪漫的液体,闻着那扑鼻诱人的芬芳,我整个人便傻在当场了,差点儿不管不顾地端起广口碗就往嘴里生猛呼噜噜开倒。
“。。。。。。你,你这是。。。这是哪儿来的?。。。。。。”我颤着声音,吞下瞬间冒出的口水,克制此时已经要叫嚣着喷薄欲出的口腹**,极其艰难不容易地将视线从碗移向他。
他端过凉水壶,瞧也不瞧我,一派闲适轻松的悠哉口吻,“喝你的就得了,打听什么。吃不了饭我更高兴,少做一份儿还省钱省力呢。”
他说话一向如此,从来不会好好讲,我早已习惯,料定他是在诓我,顿了顿稳住情绪,追问,“。。。。。。你是不是去杀人了?”
瞧他这一身大汗,身上刚才还沾染着血液的味道,随便都能联想到是这种情况,也只能是这种情况了。
他拿起对杯中蓝色的那一个,倒好水,品茗般小抿一口似是润嗓子,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否认,“真可惜,并不是。这不过就是去医院抢了点儿血袋,拆了包装倒碗里而已。”他耸耸肩,举杯到唇边刚要再喝,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有个事儿说一下。规矩先立好,省得后面你犯了错受惩罚的时候说我欺负你。”
他点了点杯子,“这是我的,红色的杯子才是你的,不要拿错了,被我发现你偷用我的杯子我就把你摁这桌子上办了,用一次做一次,不赊账。当然,大姨妈期间不用你当时还,记账,遗留问题累计到之后算总的。鉴于有故意的嫌疑和延期的事实,按照滞纳天数还,但如果态度不端正跟我狡辩来劲的话我看情况再加。”
说到这里,他总算是看了我一眼,可话说出来却让我恨不得把那嘴缝上,眼戳瞎了。
他端起杯子,咽下方才临时暂停未进嘴的那一口后,嫌不够似的继续补充,“我非常希望你能不长脑子用错了。还有,别想着耍小聪明,我每次都会做好记号,敢骗我惩罚翻倍,建议你不要作死,知道。。。”
自古红蓝出cp么?我以前都不知道这货有搞情侣杯的闲情逸致呢?那么神气,黑银行下达霸王条款通知呢?那专业词汇一套套地快把我绕晕了!听听都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就做记号,给我摁桌子上内什么的。。。。。。大姨妈期间不同计算方法是吧?好啊,弹性化管理,人性化制度,法外开恩么?脸怎么那么大?
都这会儿了,还跟我这儿混淆视听,遮遮掩掩地胡闹呢?!
我忍不了地拍了一下桌子,制止他长篇大论的胡言乱语,“不可能!你别骗我!医院那么多安保监控,你跑去那里抢血袋?你不怕被暴露抓走?你当我三岁孩子?!”
这是一个即便再渴,喝口白水也都动作优雅讲究品质的男人,他为了我的安危先是放下身段蜗居贫民区,如今又为了我的口粮冒险跑去杀人取血。。。。。。
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杀人已经并不是一件多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了。所以我的愤怒不是因为他杀人,而是明着对他,其实是对自己当下这种永远得靠伤害委屈身边人过活,却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感到深深地羞耻和厌弃。
相较于我的恼羞成怒,他始终淡定从容,不着急不着慌地又呷一口水,瞟我一眼,缓缓道,“三岁孩子么?我可不觉得我还有恋童癖了。”
“。。。。。。。。。。。。”我被他如此简单一句话卡得一肚子骂他的词儿连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了。
曲解,故意的!臭不要脸的!
“红什么脸?我说错了么?而且,我也不是以前的我,这也不是我们曾经的那个世界。小心一点儿处理不被发现,人类本来就是给血族的食物。难道你在暗月都是吃风的么?”他放下水杯,说的理所当然。
“反正。。。反正。。。反正我不喝。”动真格儿我是说不过他的,在这儿实在别扭,只能鸣金收兵,站起身,屏息不想多闻,准备离开餐桌撤退了。
走是没走成的,因为他几乎在我迈出第一步的同时便扯住我的一条胳膊,不让我离开,“不喝?明明都快馋死了,还不开动?等我用嘴喂你呢么?”
话音刚落,空出的那只手端起碗凑到自己嘴边,作势真的要开喝的节奏。
“。。。。。。我不能喝。。。别闹了行。。。”我努力往外抽我的胳膊,想让他放了我。
“不能喝?什么意思?我这可是心头血。。。是喝不了人血么?那你在暗月。。。兰焱的心头血?”他的愕然只是稍稍那么一下,之后便立刻推断出这当中的原因,拼凑出事情的大致全貌。
紧跟着,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拽着我往厨房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谢谢在我不在的时候还支持评论打分我的各位,啊,还有两条长评!哦我的天!不胜感激!我16号回来的,累爆了,然后休息,上班神马的,于是拖到了今天。。。再次感谢各位的等待。理解万岁!有些人猜得很对,是今天更新!!!_(xз」∠)_
第84章 底线()
眼见他单手拖我,另一只手开始解衬衫扣子,短短几步路到了厨房已经亮出了白花花一整片胸膛,麻利地抄起刀就准备开始霍霍自己,我尖叫一声赶紧按住他,“别!!!你别啊!!!”
他停下动作,却连人带声音皆变得阴冷森凛,“能喝他兰焱的不能喝我的?你是这意思么?”
我心间一紧,什么能喝谁不能喝谁的,是哪里会承认喝过兰焱的血这件事才对,“。。。。。。我可没喝过焱烈的!你少胡说八道!!快把刀放。。。”
“姓沐的,我和你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吧?你在我面前就给我收了心思老实点儿,我也就能对你稍微温柔一点儿。想骗我,跟我玩儿心眼儿?你也不怕我玩儿死你!!”他不容我说下去,紧皱起眉,拔高声音,“除非给你外面抓人,否则暗月会给你血族的血还是能舍得给你他们自己狼族的血?能被他们抓到的,血会好到哪儿去?就算有,**的心头血是最好的,有兰焱在,他要是肯把这件事儿让给别人干,放你呆在别人怀里,我就不姓白!!!你喝不喝?你不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松手,听见没有?!我只说一次。”
他瞪向我按住他拿刀的手,眼神凌厉得像是要在那上面烧出两个洞。
虽然他以前也时不时朝我发发少爷脾气,但其实我们彼此都很清楚,逗我为主,除了极少数的情况,他基本并没有多认真过。
而此时则完全不同,他仿佛从刚刚那座寒彻的冰山瞬间化身成为一座爆燃的火山,大肆喷发着那似乎压抑已久的满腔烈焰,气势上一下子就盖过了我,让我被他迎面咆哮如遭雷劈定在当场。
可是,他有他的坚持,我一样有我的原则,怎么可能放开他的手腕,硬着头皮也得扛住,不想被吓退妥协,“。。。。。。咱们想个别的办法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受。。。”
。。。。。。。。。。。。
他似是不想跟我再多废话,不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让我住嘴。
我被一把抱起墩放在了厨房的料理台上。
心下一慌惊呼跟着出了口,话自然说不下去了,可还没坐稳,他就分开我的双腿,欺身过来中间挡住我要下去的身子,左手插…进我的右手,与我十指相扣,右手扣着我的脑袋压低,直接吻了过来。
这是我跟他第二次接吻,这个吻和第一次他给我狼魂时大相径庭,那次他并不急于攻城略地,可这次比起温柔和循循善诱,他明显有了急迫和更多的强势。
他将舌头探入我口中,迅速缠上我的,如刀般翻飞舞动,像一个铁血的侵入者,不放过每一寸已经属于他得胜的领地,对我这个面临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只能手足无措,根本无从抗拒的原住民狂野地掠夺着,占有着。
没有选择,你必须投降,唯有臣服于他才可卑微讨得他王上的一丝怜悯,侥幸寻到一线生机。
半晌。
他终于离开我的唇,两只手却依然没有放开我,分别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与我额头抵着额头,“我再问一遍,喝?还是不喝?嗯?”
不是已经熟练掌握至精通的中文,用的是他许久不说的母语韩语,语速极其缓慢,好像怒火平息。因着接吻时间过长的关系,他的喘息微微急促,蜜一样的嗓音亦比平时低沉伴哑,结尾那个“嗯”字更是拐了足足有八道弯儿。。。。。。
绝对的蛊惑和性感。
我好像被火炙烤,全身无一处不是炽热起来,也没他那么大本事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完美的调节自己的呼吸与平时差不太多,我大喘着粗气,委屈得不行,“。。。我。。。我。。。你。。。你怎么现在这样儿对。。。”
他以前再气也从没对我胡来过。
不敢推他本就受伤还没好的胸膛,现在又被他吻得浑身软绵无力,只能用自由的那单只手尽可能用力地从刚才开始便一下下去推他的肩膀。
“我什么我?不喝咱们就继续。”虽然被我使劲儿推着,但他连摇晃都几乎不带摇晃一下的,打断我,攀着我的后脖颈,偏头贴近,那嫣红水润的双唇又要凑上来。
恍惚间,我觉得他甚至挂着在我看来撩拨人心,危险如鬼魅的笑。
我不想也不敢看那诡异表情的脸,恼羞成怒,“我不想你伤上加伤!你不明白是怎么招儿?!你为我已经都住在这种地方了!我不想靠伤害你或者焱烈活着,我。。。”
那被我一把推开,完美精致的侧颜停滞在那里不动,静帧定格一样。
我。。。我是不是真的太粗鲁了。。。。。。
手忙脚乱想要跳下地去哄他,可比我动作更迅速,他扭脸回来,松开了手,却没松开人,抓着我两边肩头,将我按在那里,固执的仍旧挡着我,方才那令人心颤的笑容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全不遮掩的怒火与不甘,声音也一下压过了我,“不明白的人是你!你这现在才是在伤害我!沐恩,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我怎么都捂不热?!一百三十四年!我认识你一百三十四年!上辈子我承认我没闲着,身边一直有女人。可守着你,打和你穿越从那破山上醒过来,我这辈子一个人等了你一百一十二年!!!”
怒吼的余音在不大的厨房中很快便落下,可是在我的耳畔和心间却强烈震撼着,无限循环着,经久不衰。
他阖上眼静了静,似是让自己镇定,而后话锋一转,语气微缓,嗤之以鼻地冷哼,“吃饭已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甚至是讨厌的吧?你以为你装得很像是么?”
他原来。。。。。。他原来都知道。
饭桌上我真心以为我演得很好,吃菜喝汤大口吞咽,毫无破绽。
很简单的一出戏,到底哪里出了错,露了马脚?
我想不明白。
一声嗤笑,他再次轻而易举地猜中我的心声,“想不通是么?没错,你的演技现在比以前高多了,可我比了解我自己都了解你!!!你真的喜欢会是什么样子,不喜欢又是什么样子,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比你清楚得多!你到底喝不喝?!”
比了解自己都了解我。。。。。。
很像,真的很像。
恍然回忆起很早以前,吴斯谬还是奶包的时候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
“白贤是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这两句话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有一个观点是一致的。
他太过了解我,我在他的面前注定赤…裸,无所遁形。
静待片刻,见我垂头咬唇不语,他的怒火王者归来再一次迸发,且这次愤怫至极,“兰焱的都可以要,我的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你还能和他或者吴斯谬、chris,以及那个该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鹿谨在一起么?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连见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
“我等了两辈子的人,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他双眸遍布血丝,大吼至咆哮,这会儿是彻底发起脾气来了,一手抓着我的胳膊继续拦着我,一手捏住我的两颊,“我最后问你一次,喝不喝?!!”
超高的分贝和他抑制许久的情绪宣泄让我耳边、大脑一阵轰鸣,眼中满盈着泪水,近在咫尺却看不清他,如鲠在喉,“。。。。。。我。。。。。。”
辩解?安抚?不知道出言选择哪个方向来说才对。
因为,对于此时的我们,大概都不是十分合适的。
一百一十二年。
符合他商人对数字敏感精明的本性,有零有整,算得一清二楚。
他曾经夜夜笙歌,女伴不离左右,且随心而换,就是在他们那个我嘴里总鄙称的骄奢淫逸、肉…欲横流的上层社交圈也是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样一个白天商场闯荡,夜里情场浪荡,非废柴纯纨绔只懂朝欢暮乐型的富二代,而是英才财阀二世标准代表性人物,在我们未相见的那些年是经历了怎样漫长的等待和只身的煎熬?
私生活这方面该说他前世对自己过分放纵,还是该说他今生对自己过于残忍?
这傻子剑走偏锋,从一个极端一头扎进另一个极端,一条路走到黑,拉都拉不住,他向来人人称道的高智商呢?
是的,我不反对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或者怎样。
并非我圣母心宽,亦不是由于爱极或不爱他才不在意,而是这件事我藏在心底深处是可以介意的,却没有明面去干涉的必要和立场。如果因为说了一句爱我,就把他当成了我的私有物,要求他必须行为上绝对的忠诚于我,那我未免太过残酷苛刻和不近人情。
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来,而人高级于动物,和动物最大的本质区别是人可以依靠情感和理智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否则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个过去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如今放在白贤和兰焱的身上,并不是可以教条主义,生搬硬套,那么简单粗暴就作为划分我在面对他们身体所谓出轨时,是不是该当机立断,潇洒抽身而出,斩断我们三个关系的一把标尺。
至少过去那些年的账,如果有,我不能这样追算。
是人又不是人。
他们不是和尚,我也没那么矫情。
两个都是发育成熟的男性,有着正常所该有的七情六欲。我不想替男人讲话说男女有别,男人相对女人天生就不太好掌控自己生理上的**,这是借口,是诡辩。因着对伴侣的尊重而洁身自好毋庸置疑是对的,你我皆为人而非兽,这点上男女理应平等。
可是同时我须得承认的是,无论是否在我主观意愿之下,我没有在他们二人身边陪伴的时间太长太久,却不是人类短短的三年五载。
百年孤独。
忠诚二字佳话美名的背后,是春去秋来,暮暮朝朝,日复日、年复年的守望与等待,承载着巨大到旁人所无法想象的寂寞与悲苦。
无论身体亦或者是感情,那种空虚,那种需要在这悠悠岁月中如何来寄托与填补?
这不是我手中一本在读的理想化主义爱情小说,这是我们三个的人生,是不允许我有精神洁癖的现实。
就像当初我不得不接受未来很大可能要三个人共同生活在一起一样,太多的事情因为种族的特殊性而让我们放弃了所本该有的原则。
我很清楚,这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也许这便是我们这些隐秘的种族在得到人类艳羡的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之余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我被他钳着脸嘟起嘴,话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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