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感动得落泪。宋奇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众人又给墓添了新土,除去杂草,植了几棵树,使得这墓看起来更加庄严肃穆。
一切忙好了之后,明玉郑重地向许真交待道:“许叔,以后就麻烦你管理明朱商号的所有事务!”
这意思自然是让许真担任明朱商号总掌柜。众人听了,皆把目光齐刷刷投向许真身上。
许真也不推辞,因为此时再推辞那就太做作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拳,向明玉躬身施礼,道:“小姐放心,我许真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一定把商号管理好!”
明玉眼眸中含着泪水,幽然叹道:“现在卫国和梁国分号已失去,咱们商号只剩下半壁江山了,以后就以陈国安海关分号作为我明朱商号的总部!”
许真点了点头,向明玉承诺道:“谨遵小姐之命。安海关分号本来就是我明朱商号发祥之地。以安海关分号作为总部。一定能使我明朱商号东山再起。我这就去安海关分号,料理商号事务,相信在三个月之内,让一切运转归于正常。”
明玉含泪向许真殷殷嘱咐:“许叔。你要多加小心,现在我明朱商号就全靠你了!”
许真向明玉拱手道别:“小姐你放心,我许真一定不负你的重托!小姐你也要多加保重!”
明玉转头向冯胆道:“冯哥,麻烦你带一半弟兄护送许掌柜去安海关上任!”
“是!”冯胆上前一步,叉手施礼答应。
“不用不用!”许真连忙摆手婉拒道。“我这又不是去打仗,又不是押送什么值钱的货物,不需要这么多人。带一两个兄弟做做伴就足矣。”
明玉语气坚定道:“许叔你不必推辞。你现在身系明朱商号的未来,你的安危就是明朱商号的安危,关系重大,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许真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带一半人太多了,而且小姐要复仇还需要人手。我就带三十个弟兄吧。等我到了安海关之后,再让他们回到小姐身边。”
明玉沉吟半晌,方点头同意。
许真临行前,向宋奇请示道:“宋大哥。我这就去安海关了,不知你有何吩咐?”在他心目中,宋奇是明朱公临终前选定的继承人,或许将来是明朱商号的主人。
宋奇用力握着许真的手,“许掌柜,我并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如果说我有什么吩咐的,那就是好好把明朱商号经营好。假如以后碰到西门柳或者西门商号的人,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正面冲突。并不是我们怕他,而是,我将会跟他西门柳算总帐。西门柳父子作恶多端。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的。”
许真点头答应道:“我明白!宋大哥放心,我一定一心一意将明朱商号经营好。”
许真又向花猛以及众弟兄一一握手道别,然后带着冯胆及三十名弟兄向安海关方向去了。
望着许真离去的背影,明玉又一次流下了眼泪。明朱商号能否再次崛起。只能依靠许真了。因为她自己经营能力并不怎么样,并且她身负杀父深仇,不报了这个仇,她也难以定下心来经营商号的事务。至于宋奇,那是以后的事了。。。
“咦,雪儿小姐怎么不见了?”忽然翘眉尖叫一声。
众人左右四顾。这才发现,凌雪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不见踪影。
“雪儿~”
“雪儿小姐~”
“师妹~”
大家对着树林里呼喊了一通,除了自己的声音碰到山体的回响之外,根本没有凌雪的回应。
凌雪会不会因为听了西门云那几句口无遮拦的话想不开?宋奇想到这里,心急火燎,背上如生芒刺。
明玉也很着急。说实在的,她了解凌雪此刻的心情。她也听到西门云的话语,只是她不会有凌雪的那种失落感。她无论输到什么程度,在感情方面,她觉得自己是胜利者。胜利者对于失败者自然抱着一种同情和怜悯。
“大家快去分头找!”宋奇和明玉几乎同声这么说。
*********
凌雪悄悄离开明朱公的墓地时,大家正围在一起专注地讨论明朱商号资产处置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去。
她牵着自己的马向林中缓缓行去。开始时,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走出一段路后,心中的深深的失落感,渐渐地变成了深重的伤感。她的泪水在眼中越聚越多,再也忍控不住,像山间泉水一样汩汩地涌出,随着她的前行洒了一路。
此刻她泪眼模糊,眼前什么都朦朦胧胧,不辩方向。她脑子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不由自主地跨上马背,信马由缰,由马儿纵情在山间小路上疾驰。或许她的潜意识深处,想要离开这儿,离得远远的。
她茫然若失地坐在马背上,任眼前如画的景致从脑海掠过,她没有注意去看上一眼。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马儿放慢了速度,后来差不多停了下来,只是在原地缓缓地转着圈。
凌雪定了定神,举目向左右四顾。
她的马儿所停驻的地方,一边是陡峭的绝壁,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山谷的对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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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跌落悬崖()
此刻太阳正挂着正中偏西一度的方向,把光芒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凌雪下了马,找了一块悬崖边的干净的大石头,面对着山谷坐下。
这个景色和黄龙岭有些相似,只是这里的山没有黄龙岭的山多,也没有那里的山高峻险要。
面对此情此景,凌雪不由得想起了黄龙岭的家,想起她逝去一年多的爹爹。家没有了,爹爹也没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寂寞受伤。
她耳边似乎又回响起西门云嘲笑的声音:
“你不要在我面前假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个脚踏两只船靠女人吃饭的家伙!”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吗?你先是攀上凌雪,让她爹白教你武功。后来你又贪恋明玉的美貌和财富,又攀上明玉了。”
“你到底是喜欢凌雪,还是喜欢明玉?你若是不说清楚,你就是脚踏两只船的破货!”
“宋奇不喜欢你,只喜欢明玉。。。他贪恋明玉的美色和资产,想赖在岛上不走。”
随即又回响起绿倚那混杂着羡慕,嫉妒和痛苦的苦笑声:“宋大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莫非那个人是—明玉?”
后来又回响起明伯伯临终时对宋奇的郑重托付:“我在这世间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帮我照顾玉儿,善待玉儿。。。”
这些话语在凌雪耳鼓中像响雷一样交替着轰鸣,震得她的耳膜嗡嗡响;又像带刺的冰晶一样不停地扎刺她的心,她感觉一阵寒意从内到外袭来,娇躯战栗不止。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酸,双手捂住耳朵,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良久,她抬起泪眼,空空濛濛地望着天空,失声涕泣道:“爹!你在天之灵告诉女儿。我该怎么办哪?”
天空中并没有回音,只有一阵山风吹来,吹乱她的鬓发,粘在湿润的脸庞上。让她显得更加凄楚动人。
是这样继续下去,还是与宋奇分道扬镳?此刻她也没有主意。
她就这样怔怔地坐在悬崖边,眼睛呆呆地俯视着山谷,望着山谷对面的山岭。脑子在无序地无意义地转动着,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停止了转动。
忽然一阵凉凉的山风向她袭来。吹着她的已经干了的脸庞,一丝寒冷的感觉向她身上袭来。
她不由得从石头上站起身来。由于坐得太久,她的腿脚有些麻木,陡然站起来时,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娇躯向前面一个踉跄,向悬崖边冲了出去,她迅速伸出左手抓住靠她最近的凸出的石头角,身体像一个吊钟一样悬挂在崖边。晃来晃去。
她低头向下面俯视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
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这要掉下去绝对要粉身碎骨摔成肉酱。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力气从丹田之中运转至左手之上。左手抓紧石头的一角,缓缓用力,将她的身体吊了起来,她又迅速伸出右手。意欲抓住旁边的石头,然后双手一用力,一个鹞子翻身,就可以翩然跃上悬崖。
就在她的右手几乎要触及石头时。只听嘎嘣一下响,她左手所抓的那块石头的角突然断裂了。
哗啦啦,碎裂的石块纷纷向悬崖下面砸落。
而绝壁上的石头,石洞,树木,小草。迅速从她眼前向上移动升起。她明白,她的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在向悬崖下面迅速滑落下去。那些石头升得有多快,那么她就落得有多快。
此刻她就像一个中箭的大雁一样,从天空中垂垂然下落,连扑楞一下翅膀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俏脸完全变了色,心脏都悬到嗓子眼了,若不是她的牙关紧咬着,心脏完全有可能飞出喉咙之外,而灵魂则完全失控,飞散到了九天云外。
她没有思考,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
明朱公墓地周围,这里是他们的临时营地。
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守在这里。
其他人都出去分头去寻找凌雪了。
凌雪到底去哪里呢?
宋奇一边用剑拨开半山腰的荆棘开路,一边摸索着向山顶爬去。毛勇跟在他身后,有时也会跑到他前面去开路。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宋奇领先。
“雪儿~”
宋奇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左右四顾一番,大声呼喊着凌雪的名字。然而空旷的山谷中只有他自己声音的回响,耳边并没有凌雪的回音,眼中也没有凌雪的踪影。
如果凌雪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对得起师傅的临终托付之吗,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吗?如果凌雪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他会内疚一辈子。
他此刻心里又是内疚又是自责。
难道我真的如西门云所说的,是靠女人吃饭的无用之辈?难道我真是脚踏两只船的无耻之徒?
或许那西门云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完完全全靠女人吃饭的无用之辈。自己两手光光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有凌雪父女的帮助,才有今天的成就。否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海滩上漂着呢。
在感情方面呢,我到底是不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无耻之徒呢?
我到底喜欢谁?
凌雪我喜欢吗?答案是肯定的,凌雪是一个那么美丽聪慧的女子,对自己又那么好,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爱她吗?这个要打上一个问号。
说到爱字,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明玉。如果明玉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或许对凌雪的喜欢会上升到爱的境界。
可是爱是唯一的,唯一得只剩下明玉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哪怕是对他有深重之恩的凌雪。
自从明玉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对于凌雪的感情就一直定格在喜欢的境界,从来没有上升分毫。
或许凌雪对于我的感情已经从喜欢上升到爱的阶段了,所以才会听了西门云那挑拨的话语而负气出走。
唉,怪只怪我没有及时挑明,让她一直有误会。或许自己不是忘了挑明,而是有意不挑明,是怕挑明了之后失去凌雪。
唉,西门云在这一方面的指责也没有错,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脚踏两只船的无耻之徒!(。)
第一百七十九章 峭壁之剑()
“雪儿~”
“师妹~”
“雪儿小姐~”
呼喊凌雪的声音在大山里此起彼伏,像一阵声浪一样在空中波动,又像一阵轻风一样在山间树顶倏然飘过。
百十名弟兄,或两个一对,或三个一伙,向大山的各个角落各个方向寻找,好像筛子一样把整座山以及邻近的山岭都筛了一个遍。
宋奇毛勇两人沿着他们开辟的路线,在半山腰的密林里崎岖前行,一直向前寻找。宋奇的身上衣服都被荆棘撕破了,脸上也划出了几道痕,手上更是伤痕累累。
毛勇情况稍微好一点,不过也弄得很狼狈。他因为轻工好,时不时地跃上树顶,手搭凉棚向远处四顾张望,又时不时像松树一样从一棵树梢上跳跃到另一棵树梢上。
宋奇因为有了毛勇的协助,才能望得更远。否则他只能像瞎子摸像胡乱摸索一通。
虽然这样,依然不见凌雪的踪影,耳边也没有她的回音。
他们走着找着,翻过了不止三座山顶。
“宋大哥,你看!前面的山上好像有一匹马?”毛勇站在一棵高大粗壮的大树的顶上,手指着前面远处兴奋地叫了起来。
“在哪里?”宋奇抬头四处张望,他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树枝和树叶,还有毛勇的脚。
“左前方的山上,离这里直线距离大概一里左右。”毛勇在树顶上指指划划解释道。
宋奇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看到的还是树枝和树叶。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发现强,他心里还是很兴奋,“好,我们快去那里!”
毛勇从树上飘然而下,“那匹看起来像师妹的坐骑。说不定师妹就在那里。”
宋奇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马在那里,人应该也在那里。我们快去。”
“好!”毛勇在前面领着路,一边披荆斩棘。一边向前急急行进。
*********
凌雪在峭壁上向下急速滑落。
她此刻已经出离了恐惧,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凭着潜意识的指挥,右手迅速摸向腰间的佩剑。
宝剑出鞘。发出“呛郎~”一声长鸣,闪着一道寒光,当然,这声音完全淹没在她下落的呼唤风声之中,寒光在太阳底下也是微不可见。
她用力将手中的剑向绝壁上刺去。剑刺在绝壁上。并随着她的下落之势在绝壁上像毛笔一样迅速移动,发出宛如龙吟一样的鸣叫声,并且刮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终于,剑锋在滑过一丈多高的绝壁之后,刺进了一道细小的石缝,并且牢牢地扎了进去。下落之势嘎然止住了。
凌雪在快速下跌的过程中被陡然止住,身体在空中猛然向上一晃,差不多围着剑柄的位置晃了一百八十度,然后才回落了下来,依然大幅度的左右晃动。像一件晾着的衣服一样,随风飘扬。
凌雪此刻悬在半空之中的剑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中不见人。。。
凌雪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一动也不敢动,连头也不敢轻易转动。
剑插在峭壁上的石缝之中,算是暂时固定住了。不至于继续向深谷滑落下去。但是这剑只是插在石头缝里,不是生在石头缝里,挂着她这个百十来斤的重量,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导致剑从插口上脱落下来。
此刻她敢动的只有眸子。她轻轻转动乌黑的眼眸,向四周张望。
她发现剑所插的地方离悬崖上面至少三四丈高,峭壁如刀砍斧削一般,光滑如镜,根本没有可以抓手或落脚的凹凸地方。偶尔也有几个松树从石缝中错落着钻出来,枝叶倒垂。但是几棵松树之间相距都在一丈开外,
凭她的轻功,也不可能飞跃上去。再转向下面看去,谷底黑洞洞的,像是一条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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