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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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决-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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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众大臣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殿里一阵嗡嗡声。

    “怎么守啊?听说金正雷有神兵相助!”忽然不知谁说了一句,传入陈平帝的耳中,吓的他心里一震,在心里发颤道:“完了完了,这皇位才坐了不到半年,龙椅还没有坐热,恐怕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遂目视他的救命稻草上官泽问道:“上官师傅!你有何办法?”

    “事到如今,只能议和了。”上官泽上前一步,坦然回奏道。

    “议和?金正雷能同意吗?陈去病能同意吗?”皇上闻言眼睛一亮,急问道。

    “不知道,只能先议议看,走一步算一步了。”上官泽叹口气道。

    陈平帝心下明白,上官师傅说的不是议和,而是议降,但是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极不情愿地点头默认。

    北陈国的使者墨余单人匹马出了城,城门随即在他身后关闭。他疾驰一段路,来到陈营门口,翻身下了马,战战兢兢穿过了刀枪之林,颤颤巍巍进入了金正雷的中军大帐。

    金正雷居中而坐,战将数十员,环列左右。金正雷头也没抬,鼻子里哼了一声,问:“来者何人?来此何干?”

    墨余向金正雷躬身行了一礼,随即挺直身子,抗声道:“我乃使者墨余,受北陈国皇上之命,特来议和!”

    “议和?你们还有资格议和?”众将军听了这话,捧腹大笑,皆指着墨余嘻嘻哈哈嘲笑道。

    那墨余毛遂自荐,主动承担议和使命,算是胆略过人,不过到了此时此地,看了这架势,他知道说议和是不合时宜的,不过说议降他又说不出口,只得讪讪说道:“金元帅!不妨听听我皇的条件。”

    “说来听听。”众将笑道。

    墨余瞟了眼端坐于帅案后的凛然不语的金正雷,又环视了一圈满脸嘲讽的众将,遂提一提丹田之气,毅然道:“如果金元帅能够退兵,我皇愿意取消北陈之国,降格为王,向大陈国称臣进贡。”

    “陈去山死到临头还想当王?他这不是做梦吧!”众将领哄堂大笑。

    墨余顿时气阻,正要分辨,只见金正雷把眉一横,目光凛然如铁,叱喝道:“把来使轰出去!回去告诉陈去山,赶紧面缚来降!如若不然,明天我军就攻城,城破后鸡犬不留!玉石俱焚!”

    立时上来几个军兵,一顿乱棍把垂头丧气的墨余轰出了军营。

    当时宋奇凌雪也在场,见了墨余进来,他屏声息气期待着观赏一场使者折冲樽俎,说客口若悬河的舌战场面,没想到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结束了,心里大失所望,便叹了口气,向凌雪说:‘我还想看一场‘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大戏呢!没想到这个墨余这么不顶用!‘

    凌雪呵呵一笑道:“宋大哥真是个三国迷!你还真以为三寸之舌能抵百万之师啊?”

第九十六章 跑为上策() 
那墨余铩羽而归,无精打采的回到了阳州城。

    陈平帝正在朝堂上焦急地等墨余的回音,忧心如焚,一见他像经霜的茄子一样耷拉着头回来了,便揣测大事不妙,遂急声问道:“墨爱卿,议和结果如何?那金正雷有没有答应?”

    墨余瞧了一眼陈平帝,见他面色苍白,焦躁不安,实在不忍实话实说,但此时此刻,除了说实话又能如何?只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回奏道:“陛下,那金正雷自恃军威,欺我兵弱,无论我们如何恳切,如何让步,他口气强项,绝不允和。还说。。。。”说着向上瞟了一眼,欲言又止。

    陈平帝听了这番话,急得抓耳挠腮,一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金阶之上踱来踱去,一面颤声问道:“还说什么?”

    墨余趴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只得回道:“金正雷那厮还说,要陛下面缚来降,否则明天攻城,那时鸡犬不留,玉石俱焚。”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整个朝堂开了花。众臣也顾不得朝仪,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唉,完了,看来我北陈国完蛋了!”

    “这金正雷也太霸道了,连投降的机会也不给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当初就不该割地称帝,现在这个烂摊子该如何收场?”

    墨余的话已经吓得陈平帝三魂丢了七魄,面色煞白,那众臣的议论更让他惊慌失措,毫无主意。他只能痴痴的望着他的救星上官泽,语带哭腔问道:“上官师傅,现在该怎么办?”

    上官泽颤巍巍上前几步,匍匐在地,叩头奏道:“皇上,臣现在已计穷策尽,也无主意。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跑为上。为今之计,只能弃城转移。”

    陈平帝听了这话,脸色涨的通红,低头踌躇了半刻,方问道:“转移?能转移到哪里去?”

    “出城往西南二百五十里就是陈卫边境。我们转移到卫国去!先皇在位时与卫国交好,再说,当今卫国皇上是金正雷的仇人。卫国一定能容纳我们!”上官泽似乎早有成竹在胸,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陈平帝听了上官泽这非计之计,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转身回到他坐了半年的龙椅边,双手摩挲着龙椅扶手,良久,又回身将视线转向况其,求救似的问道:“况元帅,你有何良策?”

    况其见问,连忙跪倒叩头道:“回皇上,阳州尚有精兵八万,臣愿领兵与金正雷决一死战。誓死保皇上安全无虞。”

    旁边已有大臣对况其的话嗤之以鼻了:“决一死战?真是大言不惭!你能决一死战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城下之围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阳州,乃是况其的领地;况其是什么人,乃是北陈国兵马大元帅,要是在平日,谁见了他况其敢不毕恭毕敬?谁敢对他有半句微词?但是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无论是说的人,还是被说的人,都没有对这句话有特别的反应。况其听了这句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腔豪气化作一声叹息,他冲着陈平帝叩了几个响头,低低的说了声“臣无能,让皇上受惊了”,然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陈平帝料局面已无挽回之可能,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泪如雨下。此时他已没有任何别的法子,只能同意上官泽的逃跑之策,否则,留在这里只能等着受擒遭罪。

    当日晚上,陈平帝千不忍万不舍的脱下了那穿了近半年的龙袍,改扮成太监装束,收拾好金银细软,带上皇后妃子,领着上官泽和况其以及五百名亲信将士,趁着夜色,偷偷开了西门,仓皇逃出了城,一径向卫国方向舍命奔去。

    次日早上,北陈国的文武大臣上朝时,发现皇上已经跑了,他们惊慌之余,众人一商议,便推举与金正雷打过交道的墨余为投降使者,去陈营与金正雷接洽进城事宜;又推举现存官员中官阶最大的一个大臣劳鲁为投降总领大臣,率领文武百官,大开城门,跪伏在道路两旁,迎接金正雷的大军进城。

    宋奇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墨余谈笑风生,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看来这墨余适合做投降使者,不适合做舌战群儒的说客,更不适合做舌战众将的使臣。毕竟,和争取邦国利益比起来,出卖邦国利益要轻松容易得多。

    金正雷率军入城后,昂然端坐在北陈国皇上的龙椅上,深邃的目光凛然如箭,射向那些贪生怕死匍匐下尘的降臣,射的他们一哆嗦,纷纷垂头触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此时唯闻殿外落叶之坠地之声。

    真是一班贪生怕死之辈。宋奇鄙夷地扫视了一遍全场,然后瞟了眼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金正雷。他不知金正雷将会如何发落这班降臣。

    只见金正雷眯着眼睛扫视了一遍全场,忽然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的问道:“陈去山呢?为何不把他抓来献与本帅?”

    “启禀大元帅!我们早上上朝,才发现皇上,不,是陈去山已经跑了!我们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投降总领大臣劳鲁战战兢兢回道。

    金正雷听了这话,手捋胡须,沉吟不语,眼睛死死的盯着劳鲁,盯的他脸上虚汗直流,如有芒刺在背,垂头不语。

    此时谋士岑应缓步上前,向金正雷拱了拱手道:“阳州城往西三百里是陈楚边境,往西南二百五十里是陈卫边境。那陈去山出城之后,不是逃往楚国,就是逃往卫国!”

    金正雷听了这话,点头不语,又坐直了身子,示意岑应继续说下去。

    岑应接着说道:“如果陈去山逃往楚国,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麻烦;如果他逃往卫国,哪正好,我们就趁势去攻打卫国。”

    听到“趁势去攻打卫国”,金正雷哈哈大笑,向岑应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抄起一支令箭,朗声道:“丘刚将军,我命你带一万兵马,出西门,昼夜兼程,驰往陈楚边境,严防陈去山逃入楚国!”丘刚答应着,领了令箭,蹬蹬蹬迈着大步出了大殿。

    金正雷又抄起一支令箭,道:“金在道将军,我命你带一万兵马,出南门追赶陈去山,一旦发现他进入卫国,你就担任伐卫先锋官,顺势攻打卫国!”

    金在道朗声接了令箭。现在他可神气了,他参与了在阳州城外击败况其的伏击战,亲手斩杀了伯虎,荣立特大战功,一洗了前耻,现在元帅还要让他当先锋,还这么重用他,他心里那美的,连脚步都轻飘飘的。

    金在道率兵出了南门,日夜兼程,急速追赶,追出去将近一百五十里。忽然一个探子迎面来报:“金将军,前面三十里发现一支人马,约有五六百人,陈去山应该就藏在里面!他们正在向西南移动。”

    金在道听后微微一笑,命探子再去探。

    此时,金在道只想探清陈去山的动向,并不急于捉拿陈去山。从金元帅的命令当中,金在道能听的出,金元帅并不想在陈国境内捉拿陈去山,如果在陈国境内捉住了陈去山,就没有理由打卫国了。金在道跟了金正雷十多年,岂能不了解他的心事,其最终目标就是攻打卫国,复仇雪恨。现在陈去山正一步一步逃向卫国。

    金在道心里喜之不胜,他心里说:“看来元帅的复仇大业即将拉开帷幕了,而我也将要再一次建功立业。。。”

第九十七章 出兵卫国() 
陈国京都长宁城皇宫大殿。

    这时陈武帝接到金正雷从阳州用快马送来的一封奏信,信上道:“皇上陛下,臣受皇上信任,率王师十万,征讨叛逆陈去山。臣等仰仗皇上天威,出兵半年以来,连战连捷,经大小四十余战,次第克复平州,连州,阳州等三州二十余城,今已扫灭伪北陈国,逆首陈去山逃窜至卫国。臣将率本部人马,整兵南下,讨伐卫国,一为皇上擒拿逆首陈去山,二为我金家复仇雪恨。”云云。

    陈武帝览到金正雷已经扫灭伪北陈国,陈去山已经逃亡,压在他心里的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轻轻落了地,心里欢喜不尽,不由得展颜而笑,且连声叫好。

    丞相严正见皇上龙颜大悦,便缓步出班,眉开眼笑问道:“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让臣等也分享分享!”

    那严正年纪在五旬上下,长脸阔口,目光炯炯有神。他是陈武帝龙潜时的师傅,对陈武帝忠心耿耿,陈武帝对他亦礼让有加,甚于众臣。

    陈武帝笑着让太监把信递给严正,道:“严丞相,正要给你瞧!”严正上前两步,从太监手里躬身接了信,捧在手上仔细阅览,览毕,跪下贺道:“此事大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其它大臣不知所贺何事,见丞相跪了,都争先恐后撩衣拜倒,大殿里黑压压跪了一地,一片附和之声不绝于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陈武帝笑逐颜开,示意众臣平身,然后抬手缓缓展开道:“扫灭伪北陈,非朕一人之喜,乃举国之喜!众卿同喜!”

    众臣站起来后,严正复启奏道:“金元帅于半年之内扫灭了伪北陈,这的确是大喜事!不过。。。”说着,举目望着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给他弄的莫名其妙,目光一凝,望着严正道:“不过什么?”

    “皇上,金元帅带去十万将士,加上伪北陈国的降兵,估计也有十万,总共二十万军队,臣恐怕金元帅将来尾大不掉啊!”严正不无担忧道。

    皇上听了,似觉有理,低头沉吟。

    “金元帅对皇上忠心耿耿,而且他一心想要复仇,绝无他虑。严丞相恐怕多虑了!”一个眉毛特粗的大臣出班为金正雷分辨道。

    严正回头瞟了这位大臣一眼,复又面向皇上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金元帅可能没有别的想法,但是等他报完仇之后呢?那时难保他没有别的想法。那时他若有别的想法,对我大陈就是最大的威胁,到那时我们就来不及应付了。”

    陈武帝对严丞相的忠心甚为嘉许,道:“严丞相想的甚远,甚好!诸位爱卿对此事还有何见解?”

    “金元帅与皇上情同手足,对皇上决无二心。再说有倾成公主随在左右,也不容金元帅有二心。”那个为金正雷分辩的大臣继续辩解道。

    “堂堂卫国,有千万人口,百万大军,那金元帅欲以二十万兵伐卫复仇,恐非易事。恐怕等他报完仇,他手下的二十万兵也剩不下几个了!那时就算他金元帅有何想法,他也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了!”一个面皮细白的大臣打趣道。一句话说的满朝的大臣都笑了。皇上也不例外。

    其他大臣见皇上乐了,便附和道:“有道理!那时还有何威胁可言?”

    严正听了众臣这番话,回首向众臣摇头道:“你等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深层。那金元帅在陈国韬光养晦十八年,一旦他回到卫国,羽翼丰满,岂能再受我陈国制约?此时不曲突徙薪,将来必焦头烂额!”

    陈武帝对于严丞相的担忧也隐有同感,但是他觉得其它大臣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反对金正雷出兵卫国,无论是从履行当初的约定来说,还是从追拿陈去山来说,毕竟陈去山是他的一块心病。斩草不除根,经春必发生。留着陈去山,将来必是一个祸害。

    陈武帝低头想了半日,最终还是同意了金正雷出兵卫国的要求,为顾全严正的面子,又下旨道:“着翰林院学士严参任伐卫大军监军之职,一旦军中有任何异动,可用快马密奏于朕。”翰林院学士严参上前接旨谢恩。严参是严丞相的长子,年纪不过三十岁,白脸微须,相貌凛然。

    此时严正还有什么话说?只得同意。

    退朝后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儿子严参道:“你在军营要少说多看,好好盯着,有情况随时向皇上报告。此人城府极深,居心叵测,权欲熏心,当年为了攀上倾成公主,竟然不顾礼仪廉耻,将结发妻子变成侧室。他进入卫国后,必有不轨之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他正面冲突。”那严参心里觉得他爹太多虑了,不过嘴上不好反驳,只得点头称是,唯唯听命。

    那监军严参带着百名禁军,捧着皇上的诏书,日夜兼程,来到阳州城。金正雷帅众将至皇宫门口迎接钦差的车马,很远就向严参拱手道:“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严参下了马,紧行两步至金正雷跟前,拉着金正雷的手,笑道:“岂敢岂敢!元帅为国辛劳,军务繁忙,百忙之中来此迎接,下官感佩不已。”

    两人寒暄了几句,携手进入皇宫。严参见两边军兵纪律严明,士气旺盛,心中欢喜,对金正雷的治军之法甚是佩服。

    来至朝堂上,严参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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