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安慰之词显得是多余的,起不到什么作用;而那些主意大都经不起推敲,没有什么实用性。
武媚郡主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思道:“梦岛就这么一点大,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一丝踪影,难得劫匪躲到天上去了不成?”
云楚郡主摇头叹气道:“躲到天上去倒未必,但很有可能藏在地下。”
“躲在地下就更难找了!”凌雪凝目望着门口,幽幽叹道,“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灵犬,神鹰,火狐貂之类的东西可以提供帮助,而且就算有也未必能抓到劫匪。”
燕然公主点头道:“是啊,靠我们这样去搜是搜不到什么结果的。”忽又举目望着明玉,若有所思道,“劫匪在大白天抓了两个人,难道就没有一两个目击者?”
明玉摇了摇头,幽然叹气道:“应该没有吧。如果有,早就有人来报告了!’
凌雪眉毛一皱,接口道:“当时大家都在参加祝寿大会,有谁会目击到劫匪抓人之情景呢?”
燕然手在空中比划着手势,徐徐分析道:“或许会有人目击,但是他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隐匿不说也有可能。”
楚兮公主望着燕然公主,嘴巴一撇道:“那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有目击者,他们当时既不肯说,自然现在也不会再说。”
“那不一样。”燕然公主将手一摆,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他们不肯说,一方面是因为怕惹事,另一方面是不能肯定自己知道的线索是否有用。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们悬重赏寻找目击者,自然有人来领赏。也许单个人提供的线索并无大用,但是假如有三四个人提供线索,把这些线索叠加起来,或许就能指向劫匪的藏身之处。”
“你这个主意不错!”楚兮公主赞同道。众人都说可行。
明玉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一面向外走,一面回头表示歉意道:“雪儿,你就在这里陪着各位。我这就去让我爹发出悬赏告示。”
当天下午,悬赏告示便在梦岛各个广场及路口赫然张贴了出来。
告示上以正楷书写道:“劫匪于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了两人,且于龙吟馆门口以袖箭射出一书。如有目击者,可以今天子时之前来教头办事大院报告,赏黄金十两。”
告示贴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便不断有人来教头办事大院提供线索。
此时教头大院门庭若市。院子里站了半院子的目击者。
花猛端坐于大厅正中,两边环列数十名家丁,大厅正中摆着一个朱红大木箱,箱子盖子敞开,里面是一整箱黄澄澄的金子。
刚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块金条喜滋滋地出去,又有一人心痒痒地进入大厅来报告。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向上拱手道:“花教头,我去更衣室时,看见一个人袖子里鼓鼓的,我当时还嘲笑他:’哥们,你真是吃不了还兜着走。’现在回想起来,那人一定是劫匪,袖子里鼓起来的一定是袖箭。”
“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花猛问道。
家丁回答道:“那人卫国士兵装束,矮胖个儿。其它我就不知道了。不知这些有没有用。”
花猛点了点头,然后向他摆手道:“好,领了赏金下去吧。”
此人喜滋滋地领了赏金下去。又有一个梁国士兵装束的人上来,一面侧着头回想,一面娓娓说道:“我们坐在龙吟馆门外第二排第五桌。在卫国十四王子献寿礼时,我看见一个卫国士兵装束的人,从龙吟馆院门外进来,一路低着头,我当时还问他干什么,他说什么大人丢了个重要的玉佩要他来找。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那礼物箱子上,没有特别关注他。后来就发生劫匪射箭威胁之事。我猜想那人一定就是劫匪。等我意识过来时,四顾去找时,那时人群已经大乱,而那人也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趁乱跑开了。”
花猛点了点头问道:“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陈国士兵搓了搓手,回答道:“中等身材,微胖,他低着个头,也没看清脸。”
“好,领了赏金下去吧。”花猛将手一摆。立时有家丁给他递上一块金条。这人也喜滋滋地下去了。
此后又有一个老家丁说:“祝寿大会那日,我负责留守公府含章苑。我也没有别的事,就在房间里喝了一两口小酒。忽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来贼了’的呼声。我出了房间,转过廊庑,忽然眼睛一花,影影绰绰看到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那黑影身上还似乎背着个人。我还专门跑近去看了看,那边什么都没有。我还找了另外几个留守的人,说了这事,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来贼了。我以为自己花了眼,也就没怎么在意。”
花猛点了点头头:“好,领了赏金下去吧。”
此后又有人提供线索,或说看到黑衣衣背着个人进入树林里,或说看到黑衣人背人进入山里,等等诸如此类。
诸多线索综合在一起,在花猛的脑子里形成了一条劫匪路线图。劫匪有两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衣潜入含章苑,意欲行盗,可能被人发现,便将那人劫持绑架了,背进了山里;另一人则装扮成卫国士兵模样,混入祝寿人群,伺机射出威胁之袖箭。
虽然有了比较清晰的路线图,但是离找到劫匪仍然相差甚远。因为整个梦岛包含梦玉山都搜了个底朝天,结果是一无所获。再来次大翻搜,也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
提供线索者一个个眉开眼笑领了赏金出去,门外院子里仅剩下一两个人了,而箱子里还剩有半箱金条。
花猛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摇头叹气道:“看来这次重金悬赏也是徒费千金,虚忙一场啊!”
第六十六章 最新情况()
“下一个!”
花猛有些无精打采累,口内无力地吐出三个字。
这时从门外颤巍巍进了一个老婆婆,身上的衣裳破旧但很干净。
花猛摇了摇头,暗中叹息道:“这老婆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大概是为了赏金而来。也罢,能趁此悬赏机会周济周济穷困之人,亦是一桩大善举。”
转念想毕,提起精神问道:“老婆婆好!”
“好好!!”老婆婆往花猛面前一站,年纪虽大,身子倒还硬朗,她眯着一双老花眼,上下打量了花猛一番,挑起大拇指,笑容可鞠赞道:“你就是花教头?这么年轻就当了总教头,怪不得我老伴老是在我面前夸你武功高,人品好,深得公爷信赖,是咱梦岛的保护神!”
两边的家丁听了皆发笑。花猛忍住笑道:“谢老婆婆夸奖。不知你有何线索提供?”
“线索?”老婆婆摊开双手道,“哎呀,我忘了带线,也没有带针。”
这一句话说得两边的人哄然大笑。
一个家丁忍住笑提示道:“老婆婆,你看到什么关于劫匪的情况就讲。花教头就给你赏金。不是要你的针和线。”
“哦,原来这样啊。”老婆婆灿然一笑道:“情况倒是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不管有没有用,你只管讲就行。讲完这金条就是你的了。”另一个家丁从箱子里拿起一块金条说。
“有这样的好事?讲了就给金条?”老婆疑惑地望望那个家丁,又瞧瞧坐在上面的花猛。
见花猛点头微笑,便整了整衣襟,满面含笑,缓缓开口道:“我家住在码头边上。那天给公爷祝寿,我身子不舒服,便留在家里,没有来参祝寿。实在对不住公爷。不过我老伴代表我来参加了。那时我正在晾衣服,忽然觉得眼睛一花,远远地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从树林出来,飞快地跑进了码头。那个黑影身上似乎还背着个东西。我揉揉眼睛再去瞧,那黑影已经不见了。我当时心里想,今天大家都去给公爷祝寿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或许是我眼花了的缘故吧。后来我就没去想这事。”
“码头?我们昨天也搜过码头。”花猛手抚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不知我讲的情况有没有用处?”老婆笑眯眯望着花猛道。
“有用!”花猛说着,命家丁将一块大大地金条给了老婆婆。
老婆欢天喜地接了金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下一个!”花猛望着门外仅剩一个线索提供者,沉声说道。他心里想,看来是不会有更好的线索了。
从门外进来一个水手,年纪四十左右,身材矮小,面色黝黑。一进门便向花猛拱手施礼道:“花教头,我没有目击劫匪背人或射箭。”
众家丁已经在旁边站立了一两个时辰,腿都站酸了。如有情况当笑话听听,也能提点神。这人什么情况也没有也进来汇报,简直是浪费时间。
一个家丁指着他抱怨道:“你没有目击情况,来这里干什么?”
“是啊!你没情况也欲来领赏金,莫不是太贪了吧!”另一个家丁接口道。
花猛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脸一沉,道:“那你来此何为?”
“我有三个月前的情况,不知该不该讲?”那水手瞟了花猛一眼,低下头,怯怯地说。
花猛见他是最后一个,便索性耐着性子,把手一伸道:“讲讲也无妨!”
那水手有些局促,手没地方搁,便不住地搓手,一面转着眼珠子回想,一面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叫郎立白,是一名水手。中秋节那夜,宋公子被蒙匪翟旺劫持。当时是我摇船送蒙匪上岸的。”说到这里,连忙补充道:“不是我要送他的,是你们派我送的。我摇橹时听到宋公子与蒙匪的对话。”
那些家丁听了这话,都睁大眼睛,一齐把目光投向水手郎立白。西门柳曾怀疑宋奇就是变色虎,这一点博得不少人的相信。
“你们别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说宋公子和蒙匪是一伙的。”郎立白见众家丁睁大眼睛盯着他,连忙摆手分辨道,不过他这样的分辨,并没有什么力度,似乎有越描越黑之嫌疑。
当时就有几个家丁沉不住气,互相点头,切切私语道:
“或许西门掌柜说得对,当时那场劫持就是一台他们自导自演的戏。”
“对,西门掌柜说那宋奇有可能就是变色虎。”
“就算他不是变色虎,也可能是蒙匪一伙的,否则与蒙匪对什么话?”
另一些不相信宋奇是蒙匪一伙的人指着郎立白斥道:“你可不要瞎说!”
郎立白有些着慌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措词。
花猛双手一案桌面,眼睛一瞪,沉声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回花教头。”郎立白抬手搓了搓脸,定了定慌乱的心神,“宋公子并不是蒙匪一伙的。在船上他一直劝蒙匪翟旺做好人。翟旺始终说做好人没有好报。宋公子便说做坏人最终都会得到报应的。诸如此类的。两个人争论了一个晚上。”
那些本来已经相信宋奇是蒙匪的人听了这番话不免有些泄气,皆埋冤郎立白道:“这算什么情况!简直是浪费时间!”
“有情况!”郎立白连忙摆手,且跨上前一步,道,“快靠岸时宋公子问了蒙匪一句:’你是不是一直藏身在一艘大海船里面。’当时蒙匪就呵斥宋公子:’你想要活命,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我说的情况是蒙匪有可能藏在一艘大海船里面。”
花猛一面听一面低头沉思:“大海船。这么说宋奇曾经在大海船里发现过可疑人员。如果大海船里有可疑人员的话,那么翟旺和现在的劫匪皆有可能藏身在大海船里。”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拍了拍额头,哑然失笑道:“泊在码头上的海船竟然连一艘也没有搜查过!还说什么翻天掘地的大搜索!”
花猛手抚着额头鼻子,暗自忖道:“如果劫匪藏身在大海船里面的话,那么樊一瑙就有通匪之嫌疑。如果樊一瑙有通匪嫌疑,那么岛上就有可能很多内奸。说不定这里就有内奸。”
“郎立白,你说的情况相当重要!”花猛起身离座,步至木箱旁边,略一弯腰,伸手抄起三根金条,递到郎立白手里。
郎立白受宠若惊,连忙推开另外两根,辞谢道:“一根就够了!”
花猛一把将金条按进郎立白手里,并握住他的手臂,斩钉截铁地说道:“拿着!”
随后抬眼扫视了大厅一圈,吩咐所有人员道:“今天的情况非常重要,任何人都不得泄漏半句出去!”
“是!”大家齐声答应道。
第六十七章 翻搜海船()
明朱公府议事厅。
明朱公,西门柳,谈无畏,花猛,乐无甘五人在座。这五人乃是梦岛最核心的人物。凡讨论重大事件,此五人必共同到场。
明朱安侍立在明朱公身后。
“突然搜查大海船,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听了花猛的汇报及搜查大海船的提议,西门柳手抚着短须,反对道。
“有何不妥?”花猛瞟了西门柳一眼,语气激动地说,“这两天我们哪里没搜过?甚至连你我众人的家里都派人搜过,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为什么搜海船就不妥了呢?”
“我倒不是说搜海船有什么不妥。”西门柳敲了敲桌子道,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昨天去搜,那没有什么问题。今天突然指定说搜大海船,似乎太有针对性了。现在樊船长又不在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针对他个人呢。”
“海船占了梦岛的半边天。”谈无畏手捻着胡须,望着乐无甘,自我嘲笑道,“这两天我们太疏忽了,连半边天都没有搜到,还说什么全岛大搜索!”
“是啊,是太疏漏了!”乐无甘干咳了一声,瞥了眼西门柳,又瞧了眼花猛,徐徐说道:“我觉得樊船长不会有什么意见。码头上不止万九号一艘。大海船有十数艘,其他大小海船加在一起有几百艘。如果说搜海船樊船长有意见的话,我这个码头总管应该更有意见。”
西门柳斜视了乐无甘一眼,他见码头总管都没意见,他还说什么,他喉咙了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明朱公对西门柳一向是很看重的,见他欲言又止,便向他缓缓伸出一手,问道:“你还有何意见?”
“其它意见也没有了!”西门柳抿了抿嘴吧,叹息一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样重大的行动,还是先通知一下樊一瑙为好。”
明朱公听了并无任何表示,只是将视线从众人面上徐徐扫过,道:“不但海船要搜,其它小帆船全部都要搜!”
“是!”花猛抬头望了望大厅外面,有些心焦的说,“现在离天黑还有个把时辰,我们要在个把时辰里搜查几百艘海船,还是蛮紧张的。”
明朱公霍地从椅子上立起身来,手向空中一挥,下令道:“由花猛总负责,其它人协助,搜查所有船只!”
众人正要散去,开展行动,西门柳也快出了大厅,忽然立住脚步回头问明朱公道:“公爷,梁国八王子是乘梁国的船来的。他们的船要不要搜?”
其他人听了西门柳的话,自然止住脚步,等候明朱公的指示。
明朱公低头想了一想,复抬起头,语气坚定道:“搜。我会亲自去向八殿下解释清楚的。”
回到教头办事厅,花猛点齐所有家丁水手,命毛勇率三百人去百步湾码头搜查停泊在那里的所有船只,自己亲率一千多号人向桃花湾码头浩浩荡荡而去。
此时夕阳西下,霞光万道,桃花湾码头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数百艘大海船整齐地停泊在码头边,在潮涨潮落中轻轻地摇荡。
大家踏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