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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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决-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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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英明!”全斗向皇上叩了一个头,立即起身退出朝堂,带上手下兵将,逶迤登上城头,请金正雷来城下遥呼对话。

    金正雷率领众将一路缓辔而行,来到城下。

    宋奇手搭凉棚,举目向城楼上观望。

    只见城头上猎猎飞扬着无数鲜红的旗帜。城垛后一溜排列着数千名盔甲鲜明的军兵将校,簇拥着中间一员首将。只见那员将军头戴乌金盔,身穿乌金甲,威风凛凛,气势虽隔了一箭之地,亦能依稀辨认出,此人正是前不久见过面,后来囚而复出的全斗。

    宋奇发现,全斗的脸上不满沧桑。

    “金将军,我已经向皇上提了三条奏议,只要你一退兵,皇上答应立刻照议实行!”全斗在城头上把他的三条奏议向金正雷解释了一番。

    金正雷听了,冷笑道:“全将军,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满意的答复吗?不要说你提的三条奏议我不能接受,就算是我能接受,我也建议你不必再为这个荒淫无度擅杀功臣的昏君卖命!”

    全斗听了,不以为然道:“金将军,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可以坚持复你的仇,我也要坚持忠我的君。希望金将军能够念在我俩过去的交情上,退让一步。”

    宋奇心里感慨道:这全斗的脑子里大概除了忠君爱国,没有别的了。但是你既然这么忠君爱国,十八年前你为何要放了金正雷呢?

    金正雷沉吟了片刻,向城上大声仰呼道:“全将军,我几十万大军驻军此处,日废粮草银钱无数,我已经为你退兵了九十里,休战了三十天,也算报答了你对我的恩情。我现在再给你三天时间,算是报答我们的友情。希望你三天之内,把昏君和费充绑来送到我营中来,否则不必多言!”说毕,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全斗呆呆地在城头立了半天,泪如雨下。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如果打不过人家,只能任人宰割。

    全斗垂头丧气,一步一步,下得城来,捱到朝堂,战战兢兢地把金正雷的话如实禀告了皇上。

    皇上闻奏,先是勃然大怒,指着全斗大骂了一通,“你这个无能之辈,你这个卖君之贼!”

    全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道:“臣无能,臣知罪!”

    “先帝啊,列祖列宗啊,难道卫国三百年的江山社稷就要葬送在朕的手里吗?”皇上问苍天问大地问祖宗,然后掩面大哭,声震屋瓦,甚为苍凉。

    满朝文武大臣无不潸然落泪。

    费充闻言大惊,站也站不稳,差点倒在地上,他趁势扑通跪倒,凄然泣奏道:“臣一介微命,身受皇上厚恩,如果绑了我去能够退了金正雷,我万死不辞!但是,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绑送敌国?全斗口出此言,实乃目无君上,大逆不道,有私通金正雷之嫌!”

    “费太傅言之有理!”皇上收了眼泪,怒睁着眼睛瞪视着全斗,大声痛骂道:“全斗,你这个反贼,你居然想绑了朕送给金正雷,好得很,朕先宰了你!”转头向御前侍卫喝道:“来呀,把反贼全斗绑起来,推出午门外斩首!”

    “是!”两个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上前架起全斗,就要向大殿外面推。

    “慢!”龙骧将军臧龙大喊一声,上前两步,跪地叩谏道:“皇上,十八年前全斗将军因私放金正雷被皇上革职查办,废为庶人,前罪已销,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后来全将军屡立战功,逐步升到大将军。全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实乃我卫国之顶梁玉柱,万望皇上收回成命!莫要做出自毁长城之事,以后将嗜脐莫及!”臧龙在铁马关被宋奇打败之后,逃回了多安府,平时缩着脖子做人,这次为了救全斗,只能挺身而出,抗声申辩。

    皇上听了藏龙的话,又有些犹豫起来,沉吟半晌,向藏龙抬了抬手,说:“藏将军,如果你能打退金正雷的大军,朕可以饶了全斗这个反贼。”

    “臣愿领兵与金正雷决一死战!”藏龙大声答应道,他的声音虽然尖细,但是也充满着凛然豪情。

    那费充吓了一跳,膝行几步,在臧龙前面跪着,向皇上叩头进言道:“皇上,千万别听臧龙的一派胡言。臧龙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岂可言勇。再说,藏龙和全斗两人都是金正雷的旧日好友,他们沆瀣一气,必将图谋做出不利皇上之事!皇上不可不防啊!”

    那皇上听了,无法抉择,便对御前侍卫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把全斗关入天牢!”

    全斗泪下如雨,被推出去时尤自扭头叫嚷道:“皇上,你难道不要江山社稷了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割地赔款() 
卫明帝把全斗关入大牢之后,并没有让藏龙领兵御敌,而是任命九门提督屈盖为大将军,率领城里的几万军队,登城防守。

    金正雷给全斗的三天期限还没有到,所以陈军未攻城,屈盖当大将军的三天算是安全无虞。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离金正雷给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半天的时间了。

    满朝文武垂头丧气,唉声叹气,一筹莫展,毫无主意。

    卫明帝忧心如焚,坐立不宁,不时地从御阶之上踱到御阶之下,复从御阶之下踱回到御阶之上,抓耳挠腮,长吁短叹。

    他背朝着大殿中的文武众臣,抬眼望着龙椅后面的九龙壁,九龙壁上以楷体峻刻着八个大字:予卫江山,既寿永昌。此刻这八个大字仿佛带着几许嘲讽意味地看着他这个无助的皇上。

    卫明帝茫然望着九龙壁,众臣都垂着头,缄口不言。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好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殿外面的落叶之都能清晰地听道。

    半晌,卫明帝背朝着众臣,语带哭腔道:“诸位卿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平时做高官享厚禄,现在陈国兵临城下,国难当头,你们要给朕分忧解难呀!”

    “皇上,微臣斗胆建议,还是把全斗将军释放出来,由他去与金正雷交涉。毕竟他与金正雷比较熟悉。”一个大臣缓步出班,跪在御阶之前,小心翼翼地献议道。

    卫明帝陡然转身,伸手指着这名大臣,斥喝道:“把全斗放出来?你的意思把朕绑了送给金正雷?”

    这名大臣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不迭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这两天太傅费充告了病假,没来上朝。文官的首位自然轮到相国尤安站立,他领先站立,位列前茅,一脸神气。

    此时尤安上前一步,向皇上躬身一礼,启奏道:“皇上,以微臣之见,金正雷的最后通牒不能不办,也不能全办。”他顿了顿,看皇上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费充当年假传圣旨,擅杀金国安将军全家,致使金正雷今日兴兵来犯。如今若绑了他去给金正雷请罪,毫不为过。至于皇上。。。”

    尤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拿眼瞪着尤安,怒道:“你也想把朕绑了送给金正雷?”

    尤安连忙,扑通跪倒在,磕头有声,诚惶诚恐道:“微臣没有这个意思。皇上乃是一国之主,万金之躯,岂能说绑就绑了!”

    皇上听了,脸色稍微和缓下来,手一撩龙袍,在龙椅上坐下来,徐徐问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尤安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双手撑起身子,“皇上,微臣的意思是与金正雷议和。”

    “议和?”皇上鼻子哼了一声,不相信地说,“金正雷能答应议和吗?他要的是朕的性命。若是不绑了朕去,金正雷能退兵吗?”

    尤安伸出一手放在胸前,再伸出一手,放在额前,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皇上,金正雷虽然意在复仇。但是他上面还有陈国皇上,他金正雷也不可能一意孤行。”

    卫明帝听了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归于黯然,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惜陈国皇上离此两千多里路,而金正雷给的期限只剩下不到一天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尤安挺直身子,微微一笑道:“陈国皇上虽然离得远,可是他有代表在军营之中呀。”

    “代表?”皇上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明白。

    尤安呵呵一笑道:“是啊,监军不就是皇上的代表吗?据说陈营监军严参与金正雷意见屡有不合。如果我们提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去打动严参,严参若同意议和,金正雷也不好强烈反对。毕竟严参是代表皇上监军的。”

    皇上身体向前倾,耐心地询问道:“那以尤卿之见,什么样的条件足够打动严参?”

    尤安不加思索道:“皇上,自古以来,议和的条件无非是割地,赔款。我们先提足够诱人的议和条件,然后再多送些金银给严参私人,我想议和还是有可能的。”

    皇上沉吟半晌,微微颔首道:“那你说,我们应该割多少地,赔多少款?”

    尤安低头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以微臣之见,先提出割三个郡,赔银一千万两。外送严参一百万两。”

    皇上又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在御阶上踱了两步,回头看向尤安,“割地没问题。卫国最不缺的就是地,莫说割三个郡,就是割十个郡,也没有什么难办的。只是赔款,就有些难办的。这两年国库空虚,就是五百万两银子都难拿出来,哪里能一次性拿出一千多万两银子?”

    尤安从地上缓缓站立起来,胸有成竹道:“皇上勿忧。国库虽然拿不出一千多万两银子。但是西门商号可以拿得出来啊!”

    皇上微眯着眼睛,俯视着尤安,不解地问道:“西门商号?什么西门商号?”

    尤安循循善诱道:“皇上还记得明朱公吗?明朱公原来乃是天下首富,他家有如山的钱,可那些钱最后都被他手下的总掌柜西门柳所侵占。现在西门柳代替明朱公成了新的天下首富。西门柳得来的都是不义之财啊。皇上随便下一道旨意,让西门商号报效一千一百万两银子,他西门柳敢不拿出来?”

    皇上听了,恍然大悟,脑子里又浮现起明玉绝美的容颜,叹息道:“朕记起来了。当初就是那个西门柳向朕说明朱公通敌,朕才要杀明朱公和明玉的。明玉那丫头现在一定恨死朕了。”停了停,向尤安颔首道:“尤爱卿,你的建议很好!让西门商号报效一千一百万两银子,既可以纾国难,又可以给明玉那丫头出一口气,也算是一举两得!”

    “皇上圣明,所见极是!”尤安脸上陪笑,一边手捋颌下短须,一边摇头晃脑分析道:“我们绑了费充交给金正雷,可以缓解他的心头之恨。我们又割地赔款,那监军严参定然会赞成议和。严参若是赞成议和,金正雷也不好反对。如果他们意见暂时统一,他们一定会派人去陈国请示陈国皇上,这样一来一去,就会需要许多时间。”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他整了整龙袍,怡然在龙椅上端端正正坐好,脸上又回复了往日的神气,口吐纶音:“着大将军屈盖率禁兵去太傅府捉拿费充着相国尤安去西门商号提取白银一千一百万两。钦此!”

    屈盖亦快步出班,与尤安并肩站立,向皇上躬身一礼,同声答应道:“是!皇上!”

    两人领了朝旨,转头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迈步出了朝堂,然后各自分头去行动。。。。。。。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出其血() 
在皇宫和太傅府都这得益于西门柳的深谋远虑未雨绸缪。

    毕富安成功地让金正雷接受了西门柳的捐银之后,回到西门商号,对西门柳绘声绘色地讲说他是怎么穿过刀枪之林,怎么临危不惧,金元帅最先是不接受,说这是不以之财,他又是怎么舌战众将,最终又是怎么说服金元帅收下西门柳的助银的。西门柳听了,大为满意,当即打赏了毕富安一万两银子。

    此后陈军先后攻破了三郡十二关,(其中十座关镇在他们捐银之前,就被宋奇攻了下来,西门柳照样算在金正雷的名下),西门柳派毕富安分批如数给金正雷送上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毕富安多次出入金正雷的大帐和将军府,自然成了金正雷的座上客。每次毕富安送银子来,金正雷必设盛宴款待,有一次在酒席宴会上,金正雷笑对毕富安赞道:“毕掌柜,贵东家西门公慷慨助军,真乃一代义商也!”

    毕富安听了,满脸堆笑道:“谢谢金元帅的夸奖,我一定转告蔽东家,他听了金元帅如此赞赏他,一定非常开心!如果元帅能赐一幅墨宝,敝东家一定更加感激!”

    金正雷爽然答应,立即命手下军兵研磨铺纸,他手提狼毫,龙飞凤舞手书四个字:“一代义商!”后面更添上一行小字及金正雷的落款。

    毕富安如获至宝,感谢不迭。

    当毕富安美滋滋地捧着这幅墨宝回到西门商号时,西门柳亦受其感染,笑问道:“看来此行相当顺利?”毕富安笑着点头,遂把金正雷手书的字慢慢展开,然后退两步,同西门柳并肩低头览看。

    西门柳看到“一代义商”心里比喝了蜜还欢喜,再看到字下的小字和落款,更是乐得跳了起来,仰天大笑道:“有了这幅字,我西门柳无忧矣,任你城破国灭,我西门商号将坚如磐石!”笑毕,连赞毕富安会办事。

    毕富安陪着笑,谦让说:“放得春风收夏雨,这都是银子的功劳!”然后眉飞色舞地讲说他是怎么见机行事,喝了多少酒才央求到金元帅赐下这幅护家符的。西门柳大笑,又打赏了他二万两银子。

    ******

    尤安带着几个部属以及几百名禁兵,浩浩荡荡直奔西门商号而去。

    尤安仰靠在摇摇前行的轿子中,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暗中骂道:“西门柳啊西门柳,你别怪尤某心狠手辣。谁叫你平时眼里只有费充,没有我尤安!虽说你也给我送过不少银子,但是跟送给费充的相比,实在天壤之别!没办法,今天只能让你出点血。”

    不一时,轿子到了商号门口,西门柳在院内听见家丁报告,早已打开中门迎了出来,在门口远远地施礼道:“尤相国大驾光临寒舍,草民三生有幸!”

    尤安缓缓下了轿子,上前两步,亲切地携起西门柳的手,笑道:“西门公,好说!”

    “尤相国里面请!”西门柳躬身请道。

    “西门公先请!”尤安口内是这么说,不过脚下一点也没有谦让,一抬腿就先迈步进了院子。

    西门柳在后面弯腰跟随,只是到了岔道口,才提示一句:“尤相国,向右边走。”

    尤安一面走着一面抬头四顾。院子里面楼台高耸,广植树木,甚为气派豪奢。

    尤安心里很是不爽,暗想:“这西门柳不知从明朱公那里盗占了多少财产,他一个小小的商人,院子居然比我堂堂相府还气派好多!”

    不一会到了中厅,里面茶几上早已布满各色茶点。

    西门柳伸手指了指正中的上座,恭声道:“尤相国,请用茶。”

    尤安摆了摆手说:“不忙,还是先开了圣旨再用茶。”

    西门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疑惑地望着尤安,“圣旨?”

    尤安点了点头,在中厅背北面南站定,把手里捧着的圣旨徐徐展开,扯长嗓音道:“西门柳听旨!!”

    西门柳这才现尤安手里一直恭恭敬敬捧着个卷轴,原来这卷轴就是圣旨。他大喜过望,赶紧匍匐下尘,跪倒听旨,欢欢喜喜想道,圣旨居然来到我家,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只听尤安扯长声音,照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国忘我之心不死,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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