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过去,摸钱多的头发,油腻腻的摸着并不舒服。
钱多忙躲开,冷冷的说道:“你他妈别当我是傻子,你不就是怕丢面子吗?我今天就让你丢个大的,我现在就把东西给你撒公司里去,你等着!”
张宁吓的心里一突,但很快就看出钱多眼里的挣扎和犹豫,张宁也不是白给他,他马上就理清了思路。
钱多要是真有心毁他,早就撒了,哪还会跟自己跑到这个地方谈?
张宁上前一步,难得的主动抱着钱多,钱多在张宁怀里挣扎了下。
张宁更加用力的抱着,看钱多不再挣扎后,就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钱多的背。
钱多终于卸下伪装,死死的回抱住张宁。
张宁哄着他,“你啊,这么小心眼,我是真有事忙的脱不开身。”
张宁一路哄着钱多到了他们租的小房子里,钱多眼睛有点红,一路都在忍耐着。
钱多沉默着坐在床上。
张宁低头从包里套出那五十份东西,一份份的看,开始的字迹还勉强能看,到后面越来越潦草,有几张已经辨别不出是写的什么了。
钱多有点尴尬的走过去,把那些纸都搂在怀里说:“别看了,别看了。”
张宁看着钱多蹲在地上,拿了火柴,把纸一张张的点了。
烟冒出来,张宁忙推开窗户。
张宁面朝着窗外深吸口气,钱多沉默着从背后抱住他,小声的说着:“你那两天没回来,我都要疯了,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就开始写那些东西,越写越难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张宁等屋里的烟小点后,才关上窗户。
当天晚上,张宁狠狠的干了钱多。
看着钱多趴在床上,撅着屁股让自己干,张宁感觉恶心。
第 24 章
钱多来到公司里,蓝老板劈头盖脸的骂他偷懒,“你送货送哪去了,半天不见人影?”
钱多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话,被训斥够了,就缩自己小屋子里坐着,蓝老板抠门到家,他们送货的职员,每人就给一把椅子,连个桌子都没有。
钱多喝水的杯子都是放地上。
送货部还有个王师傅,老婆孩子都要养,负担很大,最近正闹着长工资呢,看样子蓝老板再这么抠门,人就真不干了。
俩接近赤贫阶级的人没事就唠嗑,王师傅说:“最近多宁在招人,也是送货的,工资比这多多了,年底还给分红……”
钱多后来也不知道聊的什么,就是闷闷的,不怎么说话。
回到家的时候,张宁还没回来,钱多打开窗户透气,然后就钻到厨房忙活。
忙活的差不多了,张宁也回来了,外套脱下挂墙上。
张宁现在也讲究起来,衣服都是好几百一件的,上档次的还有上千一套的,他们住的地方窄,也没个衣柜。
钱多就在墙上订了钉子,又从公司顺了点白纸,把墙糊上一片,留给张宁挂衣服。
钱多这种细致的关心,不是不让张宁感动。
但感动不是爱,张宁从没觉着自己对钱多是那种男女间的感情。
他不否认自己依恋过钱多,甚至现在都有点离不开他,可钱多那个执拗劲也让人头疼的很。
钱多从厨房端出饭菜,放在张宁面前,脸上挂着轻松满足的笑看着张宁。
张宁夹了口菜,尝了尝,味还是一般,钱多做饭一点天赋都没有,始终徘徊在做熟就行的地步。
张宁吃的不是很合胃口,钱多一直在给他夹菜。
张宁渐渐不耐烦起来,他厌烦的放下碗,翻身倒在床上休息。
钱多就一个人默默的吃着,没一会儿厨房传来刷碗的声音。
钱多收拾好后,安静的躺在张宁身边,从背后抱住张宁。
张宁等着钱多跟自己说话,但钱多很快就睡着了。
送货的王师傅没跟蓝老板谈妥,最终跳到多宁干去了,还专门问过钱多要不要一起过去。
钱多从那后就很忙很累,蓝老板把两个人的活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连财务课的张姐都替他叫屈,可钱多不在乎,他正需要忙碌来打散满腹的憋屈。
张宁转过身,看着沉睡中的钱多。
钱多睡着了的时候象个孩子,打着微弱的鼾声,一个姿势可以保持一晚上都不变,反倒是自己睡觉喜欢滚来滚去,睡熟了还对钱多拳打脚踢。
钱多事后说,把手这么放在你肚子上,你就老实多了,边说边在张宁的肚子上比划。
从那后,钱多就习惯睡前用手臂圈住张宁。
张宁握住钱多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他可怜着钱多。
新房子全部弄好了,有冰箱彩电,都是自己店里供的货。
张宁也知道自己亏欠着钱多,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小房子,连个收音机都没有,可钱多半威胁半纠缠的,让人很头疼很头疼。
他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分店都开了两家,他三姐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夸自己,张宁深深的叹口气,他真不知道拿钱多怎么办才好,这样的事,遇到一次就好像会栽进去陷进去,无法脱身……
张宁的父母按时的来了。
张宁叫钱多一定躲好了,千万别找他。钱多都点头答应了。
张宁这才放下心来,款待自己那一大家子人,头回见的三姐夫,在县里属于有点头脸的人物,身上难免带股子官僚气。
张宁现在在城里扎下根了,一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看着张宁房里的彩电冰箱洗衣机,一脸的羡慕。
三姐摸着张宁40寸的彩电说:“小宁真出息了,这个彩电比我家的那个大出两头来。”
逗的大家都笑了。
新家安排不下这么多人,张宁又额外订了酒店,吃饭逛街一应花销都是他招待,这几年他家人没少为他担心受怕,他正好趁机补偿补偿。
三姐夫在县城还有工作要做,不能久待,张宁的父母也不适应城里的生活,住了没几天,就想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宁亲自送到了车站。
三姐说,等有空了,大姐二姐也想来看看。
张宁很开心很高兴。
送走了家人,张宁坐车回去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钱多。
他有一个礼拜没见钱多了,中间闲着的时候也想过钱多,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张宁直接回到小出租房,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连着一个礼拜忙前忙后,再加上公司的事,张宁累的腰酸脖子疼。
钱多下了班,打开房门一看见张宁,就高兴的扑上去亲了张宁两口。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又见着张宁,钱多问张宁他家人来的事,张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钱多聊,说到新房子的时候,钱多马上就提出要去看看。
张宁一时有点语塞,他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他在那附近租了房子,还有两个公司骨干,在装修的时候帮过忙……他有点怕节外生枝,可直接拒绝,显得又太明显,只好先顺着钱多。
钱多还没到新房那,嘴就停不下了,看哪都说好。
“你看这个大门,真气派,里面都是新楼吧……地扫的真干净,每个楼口还有个垃圾桶,比咱们住的那好多了,咱们那又窄又小……”
带着羡慕的眼光,钱多终于见识到张宁租的新房子了。
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面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就是有油漆味,稍微呛点鼻子。
钱多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挨着转,摸摸那碰碰着,一脸的兴奋,尤其是看见又大又气派的双人床时,钱多高兴的跳上去坐了两坐,床是席梦思的垫子,比他们那个小破床舒服多了。
卧室的窗帘半开着,钱多走过去,整个拉开,满满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人的脸上,暖融融的。
钱多躺在床上,把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象只心满意足的猫。
张宁跟着躺在他身边。
钱多感到身边动了下,睁眼看向张宁,伸出手,在头顶上方挥下,做了个斩断阳光的手势,笑眯眯的把手,轻轻的落在张宁的脸上。
钱多说:“咱们租的房都是阴面的,我早就想住这种大房子了,卧室在阳面,一大早起来,阳光就能打在脸上,那个舒服劲就别提了。”
张宁听出钱多话里的意思,他忙说:“我这个地方就租了一个月,眼看到期了,住不了两天。”
钱多吃惊的看着张宁,张宁忙掩饰着说:“这个地方大,租金自然高,做生意得精打细算,咱们那个地方挺好的……你不是给我说过想看电视嘛?我从店里弄台给你。”
钱多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张宁扭头看着钱多,闭着眼睛的钱多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张宁心里有点不忍,他半坐起来,手臂支撑着上身,低下头亲了下钱多的嘴唇, 嘴对嘴的亲了起来。
张宁动情的吻着钱多,钱多嘴里有股子淡淡的烟草味。
张宁停下了那个吻,捏着钱多的下巴,质问道:“你又抽烟了?”
钱多无所谓的说:“恩,抽了点。”
张宁不高兴的皱住眉头。
钱多忙从脑后抽出手臂来,摸着张宁的眉峰,讨好的说:“别皱眉了,为你我连命都舍得搭出去,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把烟戒了,够意思吧?”
张宁眉皱的更紧了,他用力的抱着钱多,有什么从心底扩散开来,连指尖都被刺痛。
第 25 章
张宁公司开起来了,一应设施都得配上,自然也要买个把车充充门面。
张宁拿回去一叠样本资料精挑细选,钱多屁都不懂,也爬在床头跟张宁一起看,边看边手脚乱动,摸着张宁的屁股后背吃豆腐。
张宁被摸习惯了,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把手里的样本递给钱多看,指着其中一款车型问钱多:“这个怎么样?”
车倒不难看,钱多一看上面写着日本原装,就计较起来:“干吗买日本车啊?”
张宁把样本拿回去,不耐烦的说:“你懂什么。”
钱多撇嘴说:“我是不懂,我就是不喜欢日本的东西。”
张宁笑了,他店里最好卖的就是那批日本进口的彩电,这世上有几个钱多这么不开眼的。
钱多有点不高兴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快速的换着台。
张宁倒是说话算数,去新房后没两天,就给钱多抱了台电视,不过一眼能看出是有人用过的,钱多估摸着准是张宁店里没人要的东西,反正是白来的,钱多也没说别的,就每天晚上看个电视剧什么的。
张宁则是每天必看新闻联播经济半小时,只要是在家,一准看。
看的还很认真,钱多被冷落了,就会很不开心,索性坐到张宁大腿上,扒着裤子摸来摸去,张宁被钱多调戏成那样了,还能扭着脸,认认真真的看新闻联播。
钱多郁闷的从张宁腿上下来,觉得跟个电视较真没劲透了。
张宁最后也没买成日本车,钱多有事没事的就叽叽咕咕的在他耳朵边脑袋后的念叨,什么南京大屠杀黑太阳731,最后张宁定了辆德国车,这次张宁学乖了,没给钱多说,他怕钱多再翻出纳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
张宁越发觉着钱多是个认死理的人,平时怎么都好,只要打定主意,是十头牛都拽不回来,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车是买回来了,钱多却一直没见着,他挺想坐坐看的,他这么大了,还没坐过好车呢。
张宁却每次都说,他还没学会开车呢,让钱多再等等。
不过张宁那么说也不全然是敷衍,他工作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学开车,那车现在都是由几个送货的司机轮流开着。
张宁那天去谈生意,让司机早早准备着。
他坐在车后,习惯性的打开随身带的文件,仔细的看着条款,他觉着上级要跟下级保持一定距离才好工作。
可开车的王师傅难得给领导开次车,自然要多加表现,跟打开话匣子似的,就想讨领导欢心。
张宁有点不耐烦的打开车窗,向外扫了眼。
此时车已经开到了闹市区,马路上人多,车也多,熙熙攘攘的,前面不远处还堵了车。
路正中围了不少人,一个胖子正推搡着一个瘦子。
张宁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心里就一沉,那瘦子不正是钱多吗?!
张宁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开车的司机在前头说道:“一个骑三轮跟个骑破自行车的吵吵什么,还占着马路中间……”边说边按了下喇叭。
引的围观的人纷纷往他们这边看,张宁就有点蒙,他不知道怎么做,他是下去帮钱多还是继续在车里堵着,他慌乱起来,手里胡乱的翻着文件,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钱多应该不知道这车是自己的,更别提会知道自己就坐在里面。
张宁想到这舒服了点,再一看已经有交警过来了,就催促着司机说:“走吧,别堵这了。”
司机忙转动方向盘,从人群里艰难的开出去。
张宁心里长长出了口气。
钱多在他车后被胖子和交警包围着,正在焦急的解释着什么。
那天钱多很晚都没有回来,张宁有点担心起来,他亲自打车到白天的那个路口看了看,还跑去问了下附近的人,但大家都不怎么记得了白天的事了。交警也早就下班了。
张宁不知道去哪找钱多,钱多从没有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过。
张宁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只好拖着疲倦的腿回去,刚到楼下,一抬头就看见有光从他们的窗户里透出来,他高兴的跑上去,打开房门。
钱多沉默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
看见张宁回来,钱多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张宁走近一步,很快就发现钱多嘴角肿了,他忙走上去,摸着钱多的脸问:“你嘴怎么了?”
钱多的眼没有看张宁,手里无意识的变化着频道。
电视的光线忽明忽暗的打在钱多的脸上。
张宁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寒意就从心底冒出来。
钱多忽的就笑了,他看向张宁:“你不都看见了吗,我被一个胖子打了。”
张宁说不话来,嗓子被堵住了。
钱多平静的说着:“其实我早知道你那车什么样,我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坐吗,我好几次偷偷跑去你公司门口看……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不会开车还是假不会开车,我还去你那个房子那看了,你别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早就明白……从我跟你的那天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发了个誓,只要你还要我的一天,我就一直跟着你……”
钱多停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努力平静着自己,“算了,不说了,说了没劲……我今天回来晚了,是跟那个胖子商量赔钱的事来着,他三轮上有个瓷器给碎了,说是我给撞的,非要我赔三百块钱,我给他讨价还价到现在。”
张宁显得有点木讷,听见钱数忙说:“我给你。”
钱多笑了下,也不说话。
房子骤然冷下去,张宁有点尴尬,他坐在钱多身边。
钱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张宁过了好久后说:“你是不是怨我?”
钱多摇了下头,“没有,我怨我自己。”
张宁伸手握住钱多按遥控的手,钱多哭了。
张宁不知道这是钱多第几次为自己哭,钱多以前哭的厉害了,会一抽一抽的,还带着哭腔,可这次没有,眼泪只是冷冷的往下掉,钱多也不去擦也不去管,他就那么沉默着,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哭够了,钱多就站起来,到厕所里洗了把脸,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圈红红的跟兔子似的,钱多努力着对镜子做了个笑脸,可这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钱多重新坐回去,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你给我钱吧,给够了钱,我就不缠着你了,光这么熬着,你没意思我也没意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