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道:“第一个理由,那个时候最好只要一个人说话,你祥生哥五大三粗的,虎着脸,一句话不说,更有气势。你想想,你不说话,枪对着人摆摆,是不是更觉得舒坦?”
“是啊!月生,你不说我还不,不觉得呢。哎呀,真的诶!”马祥生掏出了枪来,枪口对着李福全那边,拉了脸,虚虚的晃了几下,吓了李福全一大跳。
黄金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话还真的说的不错!有你的。月生啊,第二个理由呢?”
嗖!
?!
一屋子人看着杜月笙忽然跳了起来,转到了老板娘身后去了。全不知道他怎么了。黄金荣奇怪的看着他:“月生你怎么了?”
杜月笙苦着脸:“第二个,第,第二个理由是,祥生哥一激动就,就结巴”
轰!
马祥生直接脸像个猪肝一样,眼睛直翻着。其他人再次爆笑了起来。这个理由大家齐齐点头。
如果当时马祥生结结巴巴的来几句:“别,别动!黄,黄公馆!”
那还有个屁的气势?!
大家这才知道杜月笙为什么忽然窜到了老板娘后面去。大笑声里,黄金荣忽然站了起来:“来啊,给我把李福全拉下去!”
站在后面。
“黄老板!老板娘。”杜月笙忽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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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 ~容我说句话~
杜月笙一声叫回了两个人。
外边的一群要押解着李福全出去的门人们也站在了那里,今天的杜月笙说个什么话,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有了点份量了。
黄金荣奇怪的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月生?”
“难道……”林桂生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杜月笙欣赏的看了下老板娘,果然是真的,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的确是黄金荣的智囊,外边和后代的人们说道黄金荣,都会说没有林桂生就没有他。当然了,令现在的杜月笙难堪的是,人家也说了,没有林桂生就没有他。
目前看来,的确有这个趋势?
他对着老板和老板娘微微的弯下了身体,低声说道:“老板,能够让我先说几句么?”
“哦?”
黄金荣愣了下,忽然哈哈一笑,肥厚的手掌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么说,月生有什么主意?行!来,来,坐下说。”
杜月笙连忙转了过来。
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却是不坐:“老板,老板娘,月生斗胆在这里请老板和老板娘高抬贵手,饶恕了这个李福全!”
屋子里的人全直了眼睛了。
就是马祥生也跳了起来:“月生你攥着脑袋抓来的,这个人还要搞老板,你,你疯了?”
李福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用半截剃头刀,直接把自己从自己的地盘上拖到了这里的年轻人。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很明显,黄金荣的脸上有点不自然了。
杜月笙的要求显然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留下一个后患?江湖上从来是斩草除根彻底了断,不死不休的!
月生还是太年轻啊………
幼稚!
黄金荣从鼻子里哼了哼,扬起了下巴:“说说吧。”
马祥生跟了黄金荣日子不短了,看的出这是黄老板极度不耐烦之前的最后一点点忍耐而已。如果不是月生这两次太出色了,大概一脚都已经踹上前来了。
他慌的一把拉住了杜月笙埋怨起来:“月生,你这是干什么?兄弟啊,快和老板道歉,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为那个瘪三求情?”
“不晓得的人,不当你是和他勾结的么?到时候月生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林桂生忽然冷冷的丢出了一句话来。
只有杜月笙看的出,她眼底的一丝笑意,也只有杜月笙才感受得到她最后一个音调微微的上扬。
就连和她夫妻已做了十载的枕边人黄老板都不知道。
黄金荣跟着太上哼了起来:“不错!月生,不必说了,下去休息吧!”
“不。”
杜月笙倔强的站在那里:“黄老板,求您容我说几句好么?”
黄金荣的眉头直跳着。脸上的那块浅浅的麻皮已经开始发红了,马祥生看黄金荣这份样子出来,吓的连话也不敢说了。心中只念叨着黄老板如果翻脸了,自己就拿命帮这个傻月生他抗吧。
“说!”
黄金荣的语气里再无一点的客气。
林桂生再次轻轻的飘出了一句话来:“说的好也罢了,说的不好,月生你的功劳就没了!知道么?”
“是。”杜月笙淡淡的回答道。同时看了眼林桂生。
林桂生迎着这个年轻人炯炯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几日里忽然多出来的一份子气势,忽然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的。
有点慌……
黄公馆的太上居然开始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回避开了杜月笙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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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 ~担保~
“黄老板。我觉得这个李福全很不错。”
杜月笙的话再次让屋子里的人恨不得上来堵住他的嘴巴。
黄金荣倒是没再发火,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暗自的听着。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后生仔到底能够数落出了什么道道来。当然了,林桂生的一只手也正狠狠的在下面捏着他的大腿。
太上有旨,黄金荣你给老娘坐好了!
黄老板脸上那块浅浅的麻皮,微微的跳动着,三分是杜月笙给他气出来的,七分倒是林桂生给他掐出来的。
杜月笙恍若不觉的,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着他的想法:“黄老板,上海滩上谁不知道您的气度,正是您的这份气度才招来了五湖四海的豪杰们,也正是这些豪杰们才辅助着您,成就了您的今天。不是么?”
“恩。”黄金荣又哼了声,这小子在恭维我?在我面前来这套嫩了点吧。
他哪里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其实………。。
杜月笙一笑:“所以我说,黄老板您将来一定还会更上一层楼的。真的。”
说了个真的。
杜月笙同时还点了点头。
看着他,黄金荣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忽然一暖,刚刚的一阵脾气过去了,现在想念起了这个年轻人的好处来了。
他缓和了下脸色,语气带上了点调侃:“就别拍马屁了,直接说事吧。哼哼。”
杜月笙给他弄了个大红脸。
屋子里的人看老板雷霆将收,居然又和这个触老板霉头的家伙还开了句玩笑?人人感叹月生这个小子的福气。只有马祥生在那里只念叨着,月生兄弟,你可说好啊。
“李福全做的事情的确该死。但是毕竟没有做成不是么?”
杜月笙回头看了下李福全:“你派了赖阿头来,看准了黄公馆里一片空虚。而那边大烟的事情,我想大概也是你设计的吧?”
黄金荣一听,直直的看着李福全:“说!”
刚刚知道要死,但是现在看着杜月笙为他在说情着,谁人还一心求死不成?李福全一点傲气再也没有了,规矩的在那里点了点头。
只把黄金荣气的一拍大腿:“好手段,好手段,玩到我头上来了!哼!”
“呵呵。”
杜月笙笑了下:“他先是埋伏了没什么势力的外来客。算计好了人家在上海滩只有来找您。然后安排人看着这里。一看人马出发了。他就出手了。他想的周全的很。手段也有魄力也有。黄老板只要您给他弄倒了,哪怕伤了面子,他在上海滩自然是风生水起了。不是么?”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那天黄公馆的门口,还埋伏着你们的人。”
看着他的问话,李福全黯然的点了点头,没做声。
杜月笙回看向了黄金荣:“黄老板,李福全这个人智勇双全。的确是个人物,一个外来人能够在无根无基的上海滩站住脚,他也不简单。黄老板,他之前越是会算计,越是厉害,如果到了您的手下了,岂不是对您的帮助更大呢?”
说完了,杜月笙恭敬的对着黄老板一个作揖:“黄老板,月生我还年轻,不懂事,但是我知道一个道理。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上海滩上提到老板您,无人不会佩服的伸出个大拇指赞下您的心胸气度。哪怕这李福全就是个废物,戏文里不还有个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么?”
听到这里,林桂生忽然开了口:“月生啊,你说他在我黄公馆的门口埋伏了人,那么那天怎么没人进来呢?”
杜月笙看了看李福全:“这是他李福全小看了我们黄公馆的兄弟们了。定是黄老板做事情雷厉风行的,很快查出了大烟后,立刻就行动了。去的快也回的快。这个还不是主要的。我想,定是李福全手下的人,心不算齐整,我黄公馆在这上海滩上这等的名声,让那些虾兵蟹将脚软了!”
李福全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忽然领悟了:“是赖阿头说的?”
“不。”
杜月笙淡淡的笑道:“赖阿头进来后,你的人定是不敢来。就连那赖阿头都是壮起了胆子,听了你许的好大画饼才来的吧。而祥生哥回来的又快的很。一看黄公馆的人又回来了,更吓的你们的人不敢动了,是么?”
李福全再次颓废的点了点头。
忽然,他一咬牙,跪倒了黄金荣的面前:“黄老板,江湖上就是这等的事情。我如是成了,自然是没其他废话了。当时手下的确如月生哥说的,你黄公馆好大的名声,我手下那些上海的兄弟不敢动。来之前就有点磨蹭耽误了时间。这些话兄弟我也不说了。黄老板如果信的过我李福全。从此我李福全再无二心!”
说完,李福全完全的硬郎了起来,他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就那么戳在地上,直直的看着黄金荣:“一言决生死。请黄老板看着办吧。”
扑通!
杜月笙跪下了。
他看着惊讶的黄金荣大声的说道:“今日收了李福全兄弟,徐浦桥一带地盘又入了老板您的手中。江湖上还将会传颂老板的这份恢弘气度。既得到一员大将,又得到一份声望,老板您还能够得到一份地盘。请老板收下了他吧!”
说完,杜月笙重重的一个响头:“月生在黄公馆里,不算个什么,但是,月生愿意拿性命为李福全担保,他如果日后反水,黄老板您就先处置了我!”
扑通!
马祥生忽然也跪下了:“我,我不会,说,说话。黄老板,我相信月生兄弟。我,我也担保李福全!”
扑通!
忽然的,一屋子人全跪下了:“我们担保李福全!请黄老板收下他吧。”
原因无他。
杜月笙的话清楚的让所有人看到了这么做的好处。而且,黄老板明显的已经心动了,再者,花花轿子人人抬。何必做个冤大头呢?做人情不好么?
李福全呆呆的跪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杜月笙,忽然,这个汉子泪流满面:“黄老板!李福全今日有幸进了黄公馆。才知道天高地厚!便是现在死,也够了!”
“啪!”
黄金荣猛的站了起来,一手扶起了李福全,一手扶起了杜月笙,仰天大笑了起来:“全起来,全起来。所有人给老子出去喝酒舒坦舒坦!今日我黄公馆不是多一员大将,我黄公馆多了二员大将!月生,福全,和祥生,你们给老子站好了!今晚,我黄金荣痛快!走!”
事情到了现在了。
满屋顿是一片笑声,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里,瘦瘦单单的杜月笙被胖胖的黄金荣拉着,笑的灿烂无比。
沙发上,被刚刚这群男儿汉雄浑的义气豪情,给震撼的红了眼睛的林桂生还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忽然觉得,这个杜月笙将来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该对他怎么办呢?林桂生咬了咬樱唇,想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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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 ~如何泪下~
夜宵。
老上海的夜宵?或者说是庆功酒吧。
杜月笙的酒喝的多了一点。黄金荣带着大家一群人,出去后直接包了一个戏院子,台上水袖长舞,女人凄凄切切的哼着什么。
他没听懂。
单是面前主桌子上一杯一杯的美酒,就让他忙不过来了。黄金荣非常的开心,心结既然过去了,黄老板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气度?
用就用了!用就不疑!
挥手要马祥生先陪着李福全带了百个大洋,叫他先去给自己的兄弟看杜月笙赏给他们的那一枪的伤。同时要李福全带了自己兄弟们也来这里。就此大家把过去恩怨了结个干干净净!江湖男儿嘛,痛痛快快一碗酒下了肚子,一道烈火顺着嗓子眼这么的向下一滚,一股子热气向脑门里一顶,什么事情也就忘记了。
当然了,黄金荣既然说了收了两位大将。
一杜二李。
自然今天这两位就成了他的左右了。黄老板抬举了月生上位已经成了定局,谁敢不服气?门下人再看看碗碗到了面前都干掉的李福全,就冲人家一个外乡人单枪匹马来了上海滩,闯下了一番事业后,不是门里有个月生,甚至能够让黄老板都载个跟头。就着胆子气度,也服啊!
黄公馆里门人近乎上百,一堂子汉子散出去七八桌子,只好坐到了院落里面,人人敞开了衣襟,就着穿堂的风,舒舒坦坦的闹了起来。
迷迷糊糊里,杜月笙忽然听得台上一声锣响,一个女声忽然高高的凭空吊了个开场,然后低低的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院子里的兄弟们正吆五喝六的折腾着,周边的声音喧闹无比,偏偏就那丝低低的女声,却婉婉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来。
抬头向着台上看去。
一个青衣的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出了奇的居然没有施上一丝的粉黛,素面朝着天,就着一片月色揉和着灯的流光下。
杜月笙愣住了。
好一个如水的女子,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里,俱是凄楚的神色,玲珑的身段婉转着,青衣那水袖里的白衬飘忽的一闪。
一个转身,侧向了台下。
萱口微张,一阵天籁真真正正的响彻了全场……
人群忽然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月生正呆呆的看着台上,黄老板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那么半举着杯子。兄弟们都看向了黄老板。
马祥生想叫月生下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性子里也忽然顽皮了起来,偷偷的拉住了已经和他成了兄弟的李福全的手,两个家伙躲在一边,就等着看那被女人迷了眼的杜月笙,回了神来,发现黄老板在笑着敬他,是个什么张皇失措的样子。
苏三离了洪桐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后世的那份记忆里,这曲苏三起解】杜月笙还是听的明白的很的。好熟悉的旋律啊,上次自己这么认真的听了,那是小时候从父亲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里听到的吧?还记得父亲的微笑,恍然却已是隔了时空………。老爷子,您还好么?
想着想着,呆呆站在那里,风吹的酒意上了头,情绪微微有点失控了的杜月笙,忽然,触动了那份对从前一切的思念。
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杜月笙,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了。
台上的女子看的清楚台下的一切变化。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台前那个长袍马褂,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身上,可那年轻男子的目光却只呆呆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连他身边大名鼎鼎的黄老板,都没有打搅了他,他是谁?
看着灯光下,那年轻人脸上忽然流下了泪来,台上的女子给杜月笙这一出吓的惊慌失措,连错了几个调子,再也唱不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悠悠的乐声里,百十条汉子的注视下,呆呆的相望着。
旁边的黄金荣看着杜月笙忽然泪下,不由的大惊失色:“月生,月生!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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