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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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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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月生哥,您回来啦。”

月光路灯下,这个人满脸的卑微神色,点头哈腰的看着杜月笙。那脸上还有着青肿。王海鸽一把打掉了卢嘉抓着她的手,好奇的向外边看去,扑哧一笑。不是她没礼貌,而是那个人鼻梁上横着的一个白色膏药,那位置贴的太笑人了。

就像戏台上小人白脸的样子。

那个人正是在龙华周家渡码头上,被杜月笙放了一条生路的酒汉。当时喝了酒,也横了点,性子上来,就打了毫无防备的王宝鑫。然后被丁力一长凳杜月笙一顿枪柄砸的只有半条命的家伙。

杜月笙想起来了,自己放了他后说了一句,要他明日看了办的。也就今天下午刚刚搬家的,他消息却也灵通。

正想着,眼睛无意瞥向了他身边一个人。杜月笙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下,再也没有转了目光。他眼睛里,那个人很奇特。

衣服是旧的,头发也长短不一的。可是脸却洗的干净,腰杆笔直的站了那里,眼睛毫不避让的看着杜月笙,虽然奉承的一笑,却不卑微。

整个气质上不像个小人样子。

杜月笙心里纳闷了,怎么这个人和那个人会走了一起呢?因为,他从那个人地眼睛里。还有身上,看到了很熟悉的东西。那是自己照镜子时候才看到的东西。

只是自己已经张于外,而他隐藏的很深。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只有同类才会了解同类。杜月笙相信自己没看错。

“这是我……。”

下了车的杜月笙,伸手就打断了鼻子上横了白膏药的人说话,手虚抬了下淡淡的说道:“进去说吧。夜寒风冷的。”

“是,是月生哥。”

身后卢嘉也下来了,王海鸽贴了他身边。微微地向后一缩。杜月笙看了那人眼睛里一丝惊艳,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暗自赞叹了一声。王海鸽那么大的名声,才是有的,但是容貌才是主要的。

那身翠绿的旗袍包裹了玲珑的身躯,再加了俏脸地容貌,男人。能够把眼睛从她身上这么快就移了去,还不再有什么偷窥了。虽然有着卢嘉和自己的原因,但是这个人,也不简单!

在门口说了几句,已经是站了会了。夜风冷,杜月笙不再在外边说什么,举步向里面走去。后面几个人跟着,卢嘉和王海鸽就移了后面。两个人不知道低声在说些什么,只听了王海鸽低声的娇喝和卢嘉的笑声。前面的杜月笙摇摇头。

大堂里灯光亮着。

知道他今天肯定回来。屋子里正坐了人呢。杜月笙进了门,奇怪了。孟如君已经站了起来:“回来拉。”

“恩。”杜月笙恩了下纳闷了:“金荣哥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孟如君都奇怪了。旁边沈月英一笑:“桂生姐不在呗。”

“呵呵。好。好。这是卢嘉卢公子。”杜月笙回身介绍道。

同时。他的眼睛瞥了下门外。大堂的高门槛外边,两个人站着呢。

没吱声。杜月笙就听了孟如君已经叫了起来:“真地?真漂亮哦。”

“哪里,嫂子才漂亮呢”

王海鸽害羞的回应了下,沈月英也热情地走了过来,拉起了王海鸽的手,身边卢嘉收敛了刚刚和王海鸽地嬉闹样子,恭敬的一弯腰:“嫂子们好。”

“别和他客气。”杜月笙对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卢嘉的两个女人笑道。

听了他这样,自然是知道关系不一般了。可是杜月笙可以这么说,她们居家的女人哪里能够真这么做?

两个女人杏眼一翻。瞪了杜月笙一眼,笑眯眯的忙招呼起卢嘉来:“卢公子。来来,喝茶。”

“叫我嘉吧,呵呵。嫂子客气了。”卢嘉回了头来,示威似的一捧手里的杯子:“月生哥,好福气。”

“福气?哼哼。烧的菜猫都吓跑了还福气?”杜月笙冷哼了下。

月英和如君姐妹两个顿时红了脸急了起来,王海鸽咯咯一笑:“烧菜自然有下人嘛,月生哥你也是地。”

“你们又不是外人,对了,嘉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子,这你们不是兄妹么?”杜月笙忽然一拍大腿叫了起来:“这………。”

“谁是你兄弟。”看了王海鸽发愣的脸,卢嘉忙叫了起来。

杜月笙勃然大怒:“混帐东西,说什么呢?好………。”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卢嘉知道不好,忙陪笑脸。旁边已经知道了根本地两个女人顿时嬉笑着看向两个人。

王海鸽红了脸,低头在那里不做声。

装腔作势了下,杜月笙暗自点了下头,正了颜色:“嘉不是外人,这么着吧,你们就随便好了。月英如君,你们去叫人收拾了两个房间。给他们晚上住这里。至于他们睡不睡两个房间,我们就不问了。”

王海鸽毕竟清官人一个,受不了这个,一顿脚,拖了声音不依起来:“月生哥,你,你………。”

卢嘉在一边吭哧吭哧的表着青白:“发乎情止乎礼。我不是那种人。”

杜月笙冷笑了下:“去去去。不和你胡扯了。我去谈点事情。你。”

后面唧唧喳喳已经响了起来:“卢公子,我们家妹子这里,你可不许负心呀。”

随即就是卢嘉满嘴跑马起来还有王海鸽的娇羞气骂。然后是一片笑声。

转了弯。

杜月笙已经进了大厅屏风后面的书房了。

屋子里很清爽。

一张书桌放着。上面文房四宝放着,一叠纸齐齐的码了一边,一盏灯从屋梁上高高的吊了下来。

灯光洒了桌子上,如君练字的一张纸上,是一曲南唐后主的软词腻语?

角落里是长长短短的一套件沙发。两个鎏了桐油的书架上,满是古籍。

案边燃了盘檀香。那幽幽的一柱子细白烟从青铜色的仙鹤嘴里吐了出来。给书卷气已经很重了的书房里,又平添了一份的古韵。

杜月笙走了沙发面前,一撩袍子坐了下去。感受了下沙发的厚软。又舒展了下腿,一抬头:“进来吧,坐。上上茶。”

黄金荣拨来的仆人跟了进来,提了手里的热水壶,在一边取了点茶叶,冲了沸水,忙恭敬的端了来,一一放了面前茶几上。

看了人退出去了。

杜月笙指了面前的沙发:“坐就坐。站了干什么?坐吧。”

“是,是。”

就两个人地坐姿。杜月笙看了也出了高下之分。也不顾忌了,杜月笙脱口而出:“你们是兄弟?”

“回月生哥,他是我表弟。”

那个人刚刚要站,看了杜月笙的手势,又坐了回去,带了点歉然:“月生哥,我表弟狂妄无知,太不明白做人进退。冒犯了月生哥。还蒙月生哥大人大量,饶恕了他。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呀。命大。”

杜月笙语气平淡:“你问了他的?这做人怎么能够如此悖逆狂妄?那日如果不是我的诉你,那天你这是被丁力砸翻了的。不然。”

说着杜月笙伸手从身上掏出了枪来,随手丢了面前茶几上。

吓的那人慌站了起来。

他的表哥却是不动。杜月笙哼了声:“我不是今天怎么你,我只是告诉你个道理。做人做鬼其实就那一线之间。横行着欺负善良的总没个好下场地。你自己就是个例子。往日横行没人碰你。遇到我呢?就算不遇到我,你总有天也会吃亏的。这上海滩藏龙卧虎的,能人多呢。”

“今天的瘪三,就是明日的杜月笙!”杜月笙忽然转了头来,看着那个人:“比如你。看一个人眼神举止,还有站立行走,你这身骨头,重的很呢!你,不简单。”

“月生哥高看了。”看了杜月笙冷如冰地目光,那个人不由的站了起来。

向后面一仰。杜月笙靠了背后沙发上,摇了摇头:“我不会看错人的。我看你这幅样子。往日里必定是和你这表弟走动的也不多吧?干什么的?”

“回月生哥,我们住一起。暂时,我没什么事情做,也就和表弟一起,没办法,就常常混迹着过日子。”

那个人回话的时候,杜月笙再次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种光芒。眼睛里那种不得志的委屈还有期待。

“你赌的很大?”

“不大,不大,我哥赌的不大。”

杜月笙手向沙发靠手上一拍:“你闭嘴!你知道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站在那里,那个人一咬牙:“月生哥慧眼!戴笠佩服!”

恩?!

戴笠?自己日后那个生死兄弟戴笠?那个一起在上海滩打鬼子地戴笠?那个军统的大头目戴笠就是你?果然不同凡响!

又不知道怎么地。

杜月笙忽然又想起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很多。很多,那些消息矛盾,对立,却……

他沉吟了起来,他不得不做一个选择,也许,就是现在?还是将来?怎么办?起码现在地自己,和他没感情吧!可是……。

一股子复杂犹豫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游走着。灯光侧照在他的脸上。戴笠的心里忽然感到了丝不安。

说不出为什么,可是他就是感受到不安,对面,月生哥的脸上神色不明,但是一股子萧杀的气息却隐隐的浮动着。

上位者,翻覆之间,取人生死地气魄,压的那个酒鬼白了脸色,游移不定地,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表哥戴笠,又吃惊的看了杜月笙。

忽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杜月笙的面前。

一个跪倒,顿时打破了屋子诡异的安静。也让杜月笙和戴笠之间的,那汹涌的已经压制不住了的暗潮,转了个弯宣泄了过去。

四道有如实质的目光投向了他。

杜月笙和戴笠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就听了他咚咚有声的磕头,泣不成声的,却带了点决然:“月生哥,是小的该死,但是不怪我哥的事情。月生哥,如果就是我哥也曾经得罪了您,您就杀了我吧。”

枪,就在杜月笙和戴笠的面前。两个人都没有看那里,却都又看着那里!

第五卷 第七回 … ~今天是什么日子~

屋子里郁郁的压抑感,伴随着那个酒鬼一声一声的响头,重重的敲打在两个人的心头。本名叫戴春风的戴笠,本能的紧张着,但是他却是莫名其妙。

他当然莫名其妙了。可是杜月笙呢?

翻江倒海的心头,乱的黑。这个时候,杜月笙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决断,都是荒唐的。杀?凭什么?不杀,麻烦!

带了作弊器的人生,让杜月笙第一次感到了痛苦。因为,无论国共的历史里,没有人有资格否认过,对面这个戴笠,他抗日他不是汉奸!沦陷后的上海,那一丝希望就是这个房间里的自己,和对方一起联手打造的。

也正是自己和戴笠的带领下,沪上的江湖男儿们蜂拥而起,忘死杀敌。乃至于国际上对日本侵华报道时,无不说道,如今的中国上海,已经有一半成为了战争废墟的远东第一大都市,那美丽的苏州河南岸,我们惊奇的发现那些往日市井里的百姓们,无赖们,地痞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抵抗着日本的暴行。中国的希望,我们就从这里看得到。中国的民心,我们就从这里看到。

当然了,后面还有过一段反思。美国华人报纸曾经反问整个世界,为什么我们看到那些受过教育的社会名流们,很多都屈服在了敌人的脚下,而这些市井里的,不识字的,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穷人,却有着不屈的骨气?

长长的,杜月笙的胸腔里,一口浊气,吐了出去。戴笠甚至都听得到,那道从杜月笙胸膛深处喷出的气流,带了声短促的低啸!

挥手打破了房间里的诡异气息,杜月笙对着还在磕头的人说道:“起来吧。你这个人还有可取之处。”

“月生哥,您放过我们了?”青肿了的额头下,一爽眼睛带着忐忑和期待,他死死的看着杜月笙。

杜月笙的嘴角扯出了道自己也说不出的,带着点自嘲的味道一“本来就没事情。好了,你出去下,我和戴笠说点事情。”

那个人犹豫的来回又看了看两个人,戴笠点点头:“阿弟,你出去吧。没事情的。月生哥要杀我,总有个理由吧。”

说完,戴笠看向了杜月笙,杜月笙苦笑着点点头:“坐吧。”

门再次关上了。

戴笠犹豫的看了看杜月笙,忽然问道:“月生哥,是不是我得罪过你?”

“没有。”杜月笙掏出了香烟丢给了他根,又示意他火柴在下面,然后把两个面前茶几上的枪收了起来。

戴笠沉默了,他依言点上了香烟,闷闷的抽了起来,想问,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知道,他对面的杜月笙也是这样的。

憋,闷!这就是两个人心头的感觉。但是两个人都清楚的很。刚刚杜月笙的杀机是真的,戴笠想反抗也是真的。

理由呢?!戴笠以为杜月笙不想说。他却不知道,杜月笙没话说。理由太荒唐了,荒唐的杜月笙怎么说?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杜月笙沉吟了下,开了口。

戴笠意外的抬起了头,愣愣的看了看杜月笙,眼睛眨了下,一脸的奇怪。杜月笙看着他:“你这辈子,不问任何理由,答应我一件事情可行?”

戴笠瞠目结舌。

看他那副样子,嘴巴长的半开着,一股子刚刚进去的烟缓缓的向外边飘着,呆滞了的眼睛和因为意外,而支楞的有点张开的耳朵。

杜月笙不由的笑出了声来。这一笑,也彻底的缓和的房间里的气氛,戴笠看着忽然又笑了的杜月笙,不知道怎么的,也笑了起来。

“月生哥。我真不懂您的意思了。”戴笠还是忍耐不住了:“月生哥,还请赐告了兄弟,是不是有得罪了您的地方?”

“不是,不是。”

杜月笙摇摇头:“这个事情你就别问了吧。戴笠你也该知道,人人心中都有点秘密。我也是有感而发,其实和你无关。这个事情就不提了吧。”

“是。”戴笠强压了心里的狐疑

知道他不会死心,必定怀疑,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怪只怪他日后的明天太大了。怪只怪那段历史太让人值得思考了。

杜月笙索性也不和他纠缠了,直截了当的蛮横了起来:“戴笠,今日我就和你说点话。第一,我杜月笙绝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第二,我绝对不要你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今天要你点个头。”

手指在腿上微微的敲着,杜月笙看着对面戴笠专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日后答应我一个要求。你也可以现在骗了我。我也信了就是。但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看你不是下作的人。”

说到这里,他缓和了下语气:“我的理由总有一日和你说的。如果你不答应,也就算了,我不为难你,你便走吧。从此你我不认识。”

说完了话,杜月笙就这么看着戴笠。

有人抗日,除了他,你也就起不来了。

戴笠眼光坦诚,眉宇之间干净清爽,带了不甘雌伏的野心,却不是妄言的人。盟誓,对这样的人,有用!

杜月笙就冲自己知道的,走上了路的,这戴笠日后的前途来看,也就赌了!

戴笠犹豫了良久,猛的站了起来,一拱手:“我答应,月生哥说的做到了,我自然答应!就冲了您饶恕了我这个不争气的表弟,我也该回报您的。”

看着杜月笙笑了,戴笠也一笑:“月生哥,你的心思我也不问了。多知道秘密对自己不是好事情。您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好!和你比,我却不磊落了。可惜我实在是有太特殊的原因了。”杜月笙抱歉的一笑。心里还是责怪了自己。

如果自己能够再忍耐一点点,那么事情又好说些了,人心里有个影子是不可能不想的。这个几日就找个借口圆了谎吧。不然迟早还是会生变的。

从来,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杜月笙,思定了章程,拍了拍戴笠的肩膀:“最近没事情做,就在我这里吧。我杜月笙,看得起你!”

“谢月生哥,戴笠衣食无着,不客气了,必效死命。”戴笠恭敬的一抱拳。

“言重了,我看你绝非池中物,从你眼睛里,我看到了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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