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生羞的回了身去,扑上去就嚷嚷了起来:“小浪蹄子,老娘今天不撕烂了你的嘴!”
“啊………。救命啊,月生哥。”沈月英尖叫着挥舞着小手,抵挡着,和林桂生打成了一团。
边上孟如君也加进了战团。
刚刚回来要说点事情的杜月笙,面皮发青的,慌忙回头把龇牙咧嘴的顾嘉裳和焦文彬赶了出去,死死的关了门。
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对面三个女人折腾够了再说。
头真是要炸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放屁!三个女人简直是三,三台戏!
“咳。”
“咳你个头!”折腾好了的林桂生娇喘吁吁回了头来,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忽然问道:“你来干什么?莫非想夺了我两个美人儿?对了,你个该死的。我问你,最近几日怎么真个不回了来?然后就带了娘们来。是不是在外边浪了的?”
杜月笙看她安稳了下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都笑喘着,已经迷了眼睛,怎么她又来了?
林桂生看他不理会,咯咯一笑:“唔,上下看了有个老板样子咯。说吧,晚上是不是请了人家来?”
“恩。”杜月笙点点头:“不闹了?那我说了啊。月英啊,还有如君,晚上顾嘉裳带了路,你们两个出面,去请了那沈杏山的老婆来我们家里。”
“恩,桂生姐昨日就说了的。”孟如君点点头,邀功似的又加了一句:“那床还是我铺的呢。”
“那被套是我弄的。”
看着两个女人,林桂生急了:“那我呢?”
杜月笙眉头直跳:“一个一个的说!”
“你,哼!住你房子你就是了不得了?”林桂生给他喝的一顿,憋了下,随即觉得没了面子又嚷嚷了起来:“我拆了你房子!咯咯。”
话到最后自己却又捂住了嘴,笑的眼睛成了月牙儿。杜月笙哀叹了声,连连作揖起来:“姑奶奶,您就安稳的听我说了话行不?别闹了行不?”
“叫我姑奶奶?行。”林桂生严肃了点下头,旗袍的下摆一撩,二郎腿刚刚翘了起来,忽然想起杜月笙正坐对面呢。唰的红了脸,忙又放下了。
两只小手捂在膝盖上,眼睛里一双点漆的眸子四处游闪着:“你,你这个人坐那里干什么?”
被她白花花的腿一亮,杜月笙随即给唬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了下来。都呆在了那里,没反应过来。林桂生羞的大喝:“你看什么呢?自己没婆娘啊?拖了两个上楼去,最近憋了就这么花痴不成?”
“你,你也真说的出的!”杜月笙气急败坏的被她劈头盖脸说的真急了:“你给我看…。啐,不和你疯了。那你们晚上去吧。反正哄着点安下人家的心,得了,我走了,今天晚上我回来睡,我反正不管,我睡我自己的床!”
说完,杜月笙头也不抬,转身就跑。
后面林桂生不依的骂道:“你敢?!老娘晚上也睡那里,有本事你上来!你刚刚要谁去啊?要不要我帮你去啊?”
杜月笙头也不回,脚下生烟已经窜到了门口,听了这个话,回了头来:“前面不要,后面要。”
前面不要?后面要?
孟如君在一边靠在沈月英的身上,笑的发抖:“别琢磨了。桂生姐,我家月生哥说了,不要你睡床上等他,要你晚上陪我们去办事。咯咯,白做劳力没好处哦。桂生姐,憋不?”
沈月英看着青转了红又发了紫的,林桂生那张羞气交加的俏脸,一口茶喷了出来:“咳,桂生,桂生姐,咯咯。又要急了。恩?死丫头,你家月生哥?就不是我家的了?”
后半句却是对着身上的孟如君叫唤的。
一边的林桂生已经给刺激的尖叫了一声,又扑了上来。三个女人顿时又疯了一团起来。
门外边。
看着杜月笙铁青了脸出来了。顾嘉裳和焦文彬两个竖耳朵听了半天,却没听到消息的家伙,吃吃一笑,靠了上来:“月生哥,这桂生姐在,没办法的事情,可憋死你了吧?这么快就出来了?”
“去你的。晚上嘉裳和文彬,你们带着她们去请了沈杏山的太太来。知道不?”杜月笙头大如斗了,揉着脑袋踹了顾嘉裳一脚。
顾嘉裳刚刚点头,门内一片尖叫忽然又响了起来。只震的半条弄堂都要发抖了。一下子唬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焦文彬和顾嘉裳的眼神里,已经没了艳羡的神色。那两双赤忱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同情。
杜月笙眼前一阵发黑,顿足道:“走,走。先走,去共舞台。受不了!要命呢!我告诉你们,我起码少活十年!少活十年!”
第二十七回 … ~终于做了决定~
要说到共舞台,这黄金荣做起了生意来还是有点功力的。眼光很好。只是这男人做事情,一参合上了点女人戏在里面。就不怎么好了。
古有一把烽烟点了起来,把个诸侯当猪猴,只把天下当戏台,转眼丢了江山的周幽王。前朝初年,有着为了红颜一怒,弃了关隘,转了刀枪,杀的天下血流成河却不得善终的吴三桂。
放眼来去,也就西子湖畔的西施陪了陶朱公逍遥而去。可是那个绝代的妖娆退隐前,不也还是水袖翻舞里颠倒了夫差的社稷?
红颜祸水诶红颜祸水,说到根本还不是那男人犯贱?动了色心而已。区区女子如何能够担当得起这些罪名?
杜月笙站在门外,看着明日就要开张了的共舞台。微微的感慨着。现在的他知道,有时候,无知才是福气。
黄金荣老远的看见了杜月笙下车了,他对杜月笙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亲自走了出去。人没到了面前,那志得意满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月生,如何啊,这里搞的亮堂不?”
看着恩情深重的金荣哥。想到就这片子舞台将成了他沪上一场霸业的滑落始处。杜月笙心里想说,却说不出来。
富丽堂皇的门头上霓虹早就喜气洋洋的打了起来。一片流光撒在杜月笙的脸上,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
黄金荣一愣:“月生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呵呵,金荣哥,贺喜了。正要和你说呢,晚上这里方便不?”杜月笙掩饰了下问了起来。
黄金荣替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怎么不方便?要你来帮我打理你却忙。要不,你来管。我巴不得呢。哈哈。”
杜月笙头大着呢,连连摇头:“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金荣哥,这张一鹏明日要走了,我想来想去,正带着这三鑫过了坎的喜气,再来你这里转转,明日开张了,我们内部的兄弟也先体会下如何?”
“妙!哈哈。”黄金荣大笑了起来:“我就这个意思。刚刚要派了人去你那里叫呢。我和你说啊,这上海滩上,男男女女的,整日人模狗样的婊子院大烟馆子里转着的,偏偏的假撇清,什么男女不同台?呸!”
“共舞共舞,自然是男女同台了。一起演戏又不是台上当床上。”杜月笙也是一笑:“我还就不相信了,就是那一代梨园的宗师来走青衣,也未必能够如女子自己演女子的到味!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太懂这依依呀呀的。”
“恩。这几个名角来的话,还不是乱说的。女子的确是比不上的。你莫胡说八道了被人家听了,堂堂的月生哥居然连个戏都不懂!”黄金荣忽然语重声长的感慨了起来:“我没读什么书过。你也是。你也听听戏,有好处的,你看这沪上厮杀,江湖里的权谋,说了不怕你笑,我黄麻子还真是从这些戏里头领悟了的。你看那火烧赤壁,你看那薛仁贵……。走,走,进去说。”
黄金荣一边拉着他,一边闲扯着向里面走去。
杜月笙忙停了脚步:“金荣哥,我也就禀报下,你同意了,我还要去安排人手不是?晚上我一定好好陪了金荣哥喝上几杯!”
“也行。杜董事长你忙。反正你我兄弟日子长呢。不过今日夜里明日大早,那几柱子求财香可要一起烧烧的。”黄金荣叮嘱道,然后又不放心的加了句:“知道你性子,这几日陪那狗头也烦了,今晚也最后一趟子敷衍了。意思意思别喝多了。这些人,你酒水女人上了全假的,不如给了大洋他们怀里实在舒坦的。”
“哎!”杜月笙点点头:“那我走了,金荣哥,晚上来。”
“恩,晚上来,我着人先安排了。”黄金荣乐呵呵的垫了脚在后面挥了下手:“车子不错吧,哈哈。”
车子缓缓的启动了。
杜月笙闭着眼靠在后座上。脑海里翻过了前前后后,和黄金荣的点点滴滴。他忽然猛的锤了自己一拳。
嘭的一声。
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呛的他自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个毫无任何前兆的举动。
只唬的前面的司机王宝鑫,还有李福全吓了一大跳,两个人忙回了头来。王宝鑫想也不想就一脚踩下了刹车,齐齐的,两个人回头问道:“怎么了,月生哥?”
“没什么。”
杜月笙的脸色苍白着,淡淡的问道:“福全,你刚刚赶来的时候,那边还有事情不?”
“没事情啊。三鑫那里蛮好的。文彬那几个同学正在说道着什么东洋西洋的。我听了头大。就跑到这边看看的。才遇到了你的,没其他的事情啊。”李福全忙着把之前自己来的事情说了下,然后问道:“月生哥,你说个话,你怎么了?”
“我说了我没事情。到了公司,你跟了车子去何丰林那里,请了诸位晚上到共舞台。我一人安静会。我没事情,放心。”杜月笙手一抬,示意王宝鑫继续开车,努力的和他们笑了下。
王宝鑫和李福全连个人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多问了。只好把车子继续发动了,向三鑫公司那里开去。
他们不知道。
杜月笙的心里,再次的困惑了起来。
如果是敌人,杀伐果断是他的手段,男人做事哪里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可是这是金荣哥。
金荣哥对自己很好,但是也是片挡路石。
是自己借着命运的手搬了他去,还是凭着做人做事的良心,帮了他过去?
吴淞口,十九路军,东北沦陷…………。九一八…………
时间!情义!未来!以及良心!
反反复复的,在杜月笙那知道过去未来的一颗心里,在那方寸之间纠结着。他不想去共舞台,其实就是想逃避这个选择。知道捷径而不走的,傻了么?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了黄金荣的笑脸的时候。当他看着黄金荣肥厚的手掌,亲昵的帮他拍打了肩膀上一点点的灰尘的时候。
他当时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办?!
猛的,杜月笙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也就在这个时候,恢复了往日里的明亮。
他张了口,狠狠的,铿锵有力的吐出了重如千钧几个字来:“调头,回共舞台!”
他,终于做了决定!因为,他是杜月笙!
知道捷径而不走,才是英雄!我是杜月笙!是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江湖汉子!该做的我怎么能够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做?
举头三尺有神明!情义无价!
第二十八回 … ~华格臯路216号~
“真的?”黄金荣看着他,笑的憨厚的很。
“真的!”
杜月笙有力的点点头,严肃的看着黄金荣的眼睛,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金荣哥,我不来帮你,我去帮谁?”
“好!”
黄金荣大喜:“触他娘的,你小子不肯做,我又勉强不得你。今天可是你说的。不过月生啊,你吃得消不?”
“吃得消,吃得消!”杜月笙心结去了,哈哈一笑胡乱说道:“金荣哥你有着露兰春,难道月生我就不能也看看?”
“恩?哦!看看你那三房姨太太是哪位?”黄金荣拖长了声音狂笑了起来,只笑的抹出了眼泪来,一只手指戳着杜月笙的胸口连连的点着。
点的生疼。却疼的舒坦。
杜月笙嘿嘿一笑:“金荣哥舍不得?”
“自己的女人不换,其他的女人随便你!送你三成干股好了。呵呵。”黄金荣大手一挥:“来人,见了月生哥,今后这里他说了算。”
看着面前齐齐弯腰叫着月生哥的人,
杜月笙一笑:“我出钱入股,这共舞台刚刚开始,还要了多点的启动资金的。金荣哥,我们账是账!”
“你还和我算账?哼哼。本来是过几日和你说的。廷荪呢?”黄金荣却难得的,阴阳怪气的哼了起来。
这个几日里跟着他忙前忙后的金廷荪应声走了出去,眼睛里带着笑意,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摸了下,拿出份子文件来,递给了黄金荣:“金荣哥,办好了的。”
“记得,以前的房子我收回了。明日下午就搬去了吧。有钱就还我点。触他娘的,最近是穷了点。哈哈。”黄金荣笑眯眯的啪嗒一声,把自己手里的文件拍在了杜月笙的胸口上。
杜月笙愣了:“金荣哥,这是?”
“你是我的手下大将,帮我一个月赚了那么多钱,更是我黄金荣的兄弟,我从来没亏待了自己的兄弟的。”黄金荣意气风发的嚷嚷了起来,胖胖的手举起了手中的文件,一抖。
哗啦一声。
吸引了在场的兄弟们的眼光。黄金荣大声的问道:“你们自认为月生他功劳大不大?”
“大!”
一群兄弟停了手里的活计,站直了身子,语气真诚的回答道。
“有功劳该不该赏?“黄金荣哟喝着,紫膛脸上满面的荣光,兴奋了。
“该!”下面的兄弟们已经入戏似的,全笑了起来。
黄金荣哈哈一笑:“好。三鑫公司日进斗金,沪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这是月生的点子,而且他亲力亲为,才打开了的局面。公生记赌场现在一家独大上海滩!同样的日进斗金!而场子里没个自己兄弟赌钱生气的。外边剥猪猡的也被月生单枪匹马收了来。壮大了我黄公馆的江湖地位!”
“这数个大功,我黄麻子再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青帮里的兄弟们背后不骂娘么?”黄金荣一把拉起了杜月笙的手:“这共舞台,不要说,只要有你月生来,必定又是个日进斗金的场子。在场的兄弟,包括我都有这个信心的。既然这样,那么就把这个给你!”
华格臯路216号!
几个大字,白纸黑字的,上面盖着鲜红的房产大印。户主是杜月笙三个大字。
杜公馆?!
杜月笙的手颤抖了,这是杜公馆?这就是真正的杜公馆!
那十里洋场的后辈们,无数人敬仰的圣地!一代大亨杜月笙正式开了山头的一个起点!
不错。是的。
黄金荣的嗓子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月生你莫推辞,这个事情我早就想了的。这就是你真正的家了。前日我已经和了带你入青帮门的福生说了。你自己可以开山头了!”
这句话一出,下面哄然了。
开山头意味着什么?
自己可以做自己的生意,不必再跟了黄金荣。自己可以招收门徒独占一方,可以和沪上那些大佬们平起平坐着。
虽然说江湖规矩是有,依旧有着辈分大小,但是,这日后。杜月笙便可以起码有了一席之地的!在江湖上真正的一席之地。提到他,便不再说是黄公馆的大将了,可以说是从黄公馆出来的人。但是已经是掌管一方!
江湖,江湖,在绝对的强势面前。有的规矩就空了。但是有的底限是不能够碰的!黄金荣从前可不是青帮人,没个辈分的。
这些往事大家全知道。但是做了华捕头后,三教九流受到他的恩惠不少。是青帮里的老字辈们主动和他点了头的。
没有这些老字辈点了头。在那个年代里,黄金荣就是再强横十倍,他也不能够收了青帮的子弟做门人的。
便如同洪门转青剥皮抽筋的底限一样。收一个帮会里的门徒也是需要这个帮会里前辈的点头的。
这个规矩是任何传统帮会的底限!
那,就是道门槛!黄金荣是在老字辈的默许和点头后,才进了这真正江湖的门!也才能够正式的收了门徒用了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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