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海的天空,带了点灰。空气里总有着点特殊的,说不出的淡淡味道。错开点时间,那种味道,和广州有点像。
大概是全靠着海吧?
戴笠笔直的站在军伍里。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台上的那个人,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蒋中正。
这里是广州黄埔。
不知道怎么的,戴笠有点想起了杜先生。两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都有着一种万人之上的气势。
杜先生的气势,在淡淡的笑容里。不知不觉的,他就会改变一切。如水似的。包容着一切,暗暗的,那种江湖的气息。
可是戴笠也知道,杜先生和一般的江湖人不一样。比如黄金荣等,当戴笠看到黄金荣和杜月笙一起的时候。戴笠心里涌起的念头是,高下立判四个字。
杜先生,他的笑容里,他地眼睛里。那种淡淡的哀愁,隐藏着什么?
那个男人啊,三百年帮会第一人!
如果说杜月笙是水,是暗流。那么台上正意气风发的挥舞着手,大声的对着麾下中国未来的精英将领们讲着心中理想的蒋中正呢?
戴笠感受到的,是他燃烧着的,如火的青春!
猛地。
无数双手臂齐齐的举向了高空,热血男儿们满腔的理想壮志,从他们身体的最深处一起迸发出一个声音:“北伐!”
这南方地雷声。渐渐的,传遍了中国大地,亚洲,世界!
雄浑的歌声也渐渐响起:
怒涛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
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地先锋!
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
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
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跟着校友们唱和的戴笠,知道。他的身边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血染疆场,忠魂不得回归故里。也许。包括他自己?
那又怎么样?
打开血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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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地暗流涌动仿佛没有影响到上海。卢攸嘉也很悠闲的躺在那里,文斌的婚礼在筹备之中了。少爷作为兄弟,要来作作怪地!杜月笙骂了几句,出去办事了。最近秦联奎忙地那个银行已经有眉目了。杜月笙当然要去联络联络沪上地客商们了。
焦文斌一边排着名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着少爷地胡说八道,少爷诲人不倦的以自己过来人的身份教育着文斌,结婚之夜,洞房之时,如何做个男人,怎么才能够做个男人。
结婚,和老婆做那事情,和出去鬼混是不一样的,文斌你晓得伐?
焦文斌瞪了卢攸嘉一眼:“得了,得了,上脸了呢,我说少爷,你没事情就出去转转吧。”
“怎么?我不是在帮你么?啧啧,还带永野望那***啊?”卢攸嘉低头哼哼着,忽然大惊小怪起来。
“越是透明的,越是坦荡的,他越不会起疑心,不知道南边要北伐了么?中正那边好像要动了。这上海……。。”
“哎,月生哥和我谈过的。我等你结婚后就去我爹那里了。我心里有数的,反正不管怎么,上海乱不了的。”卢攸嘉笑了下,心里闪过了蒋中正那双眼睛还有杜月笙的微笑。
焦文斌不知道这些具体的事情,也从来不多嘴,见少爷说知道,他也不问了。手指头敲打着桌子,文斌痛苦的揉揉头:“这***和谁坐一起呢?”
“和我,和我,***,他给你戴绿帽子,我给他戴去。”卢攸嘉胸口拍的震天响的,肝胆义气的看着焦文斌,嘴角却挂着言不由衷的嘲弄。
“滚!”焦文斌勃然大怒,手里的一叠帖子就砸了过去。
卢攸嘉哈哈大笑着抱头窜了出去,转眼人就没了。门外万墨林走了进来,坏笑着帮焦文斌捡起地上的帖子:“文斌哥,少爷那德行………”
焦文斌苦笑了下:“我这是嫌他烦,才找个茬子赶他走的。这家伙在旁边,什么事情也做不成的。”
“那是,那是。”万墨林非常有体会的点点头:“要不,文斌哥,你就让少爷和那家伙坐一起?”
“恩?”焦文斌抬起头来看着万墨林。万墨林板起了指头:“你看,少爷一个,杏山一个,福全一个,我一个,阿力一个,祥生一个,也不错啊,多有面子啊。你想想,他永野望…………。。”
“恩,这下永野望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哈。成,记得不要太过分啊。”焦文斌忽然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的。出口气也是好地嘛。那日自己娇妻美眷入洞房。仇人却被兄弟轮,也好,也好,不然还是出来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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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说这个几日焦文斌忙着结婚的事情了。永野望无声的一笑,看来焦文斌是没有知道那个事情真相的。虽然心里还有点忐忑,但是他知道大岛明秀是不敢说出去的。
那就不成大问题。他同时也相信,自己和沈杏山的说辞,已经传达到了焦文斌的耳朵里了。
中国的书生总是这样,心里肯定还有点疙瘩。干脆最近就不来大岛明秀这里了。中国人地那种观念啊。
哎!
“最近杜公馆还有什么事情?”沉默了下永野望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站着的那个男人问道。
“没有了,先生,您也知道的,我毕竟……。。”
“恩。去吧,有消息就联络,联络我。以后就没必要直接来了,法租界那个店铺你知道的。消息就丢那里吧。”永野望手里把玩了半天地一袋子叮当响的大洋甩了过去。
哗啦一下。
来人手一沉,紧紧的抓住了,忙对了永野望鞠躬道:“谢谢先生,那我先走了。”
“恩。”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永野望冷冷地一笑,背主之人,用是必然的。看不起也是必然的。可惜啊。好汉不会投他国。
那焦文斌是个人才。却不会旗帜鲜明的站过来地,真累。
太阳穴隐隐的有点发胀。永野望呻吟了声,站了起来,回身向房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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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过来。”
丁力猛的一回头,那边车子里,杜先生?
丁力忙丢了手里地筷子,大步走了过去,走到车窗前,低头问道:“月生哥,你去哪里地?有事情?”
“不是要你跟万墨林一起学学地么?你怎么跑这个地方吃起小吃来了?”杜月笙疑惑的看着他,心里记得万墨林还在家里和文斌忙地。
丁力听了一脸的委屈:“月生哥,我在忙啊,这边有场子刚刚开,墨林帮文斌搞事情了,我要过来看看啊。”
“你少来,福全不是做这些的?”杜月笙一口就戳穿了他的谎言。
张口结舌的看了下杜月笙,丁力眼睛转了起来。杜月笙微笑着看着他:“编!”
“我,我和福全一起的。”丁力知道抵赖不过了,红了脸低声道。
杜月笙正要问,弄堂里李福全晃荡着出来了,脸上身上全是淫秽的气息。杜月笙吃惊的看着马路那边的李福全:“怎么回事情?这里是场子还是堂子?”
“是,是相好,福全哥说你答应了的,他就把人家带出来了,这边弄了个房子。”丁力觉得出卖朋友不好,可是,在杜先生面前,不出卖朋友自己就没办法了。
杜月笙却变了脸。冷冷的看着他:“叫李福全去家里,现在回家。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了。”
说完,手一挥,前面王宝新知道事情不好了,慌忙对丁力打个眼色,车子一溜烟的开走了。
丁力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白着脸回头看向了正在狠狠瞪着他的李福全:“这,这是怎么了?”
“那,那娘们是他答应我自己带出来的,是吧,丁力你***记得不?”李福全心里咬牙切齿着丁力这个蠢货,嘴里却只好哀求着丁力。
毕竟杜月笙的脸变了,李福全的胆子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我说的,我刚刚就说的啊,你最近没干什么吧?”丁力翻过脸反问着李福全:“都是你***害的。找自己女人,要我来干什么?这下我也死了,你干什么的?”
“不是来送个东西就去忙的么?顺路啊。***,我干什么?我天天没干什么啊!哎,月生哥不是答应我的么?是吧?”李福全可怜兮兮的继续问道。
“滚你的,走吧,我死了我晚上就找你的。”丁力恼火的看着他,一边走一边发起毒誓来。
李福全还嘴的心也没了,脑袋里全是问号,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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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嘉裳叫过来。”杜月笙下了车,就吩咐道。王宝新答应了声立刻又开了出去。
杜月笙大步向着书房走去。
焦文斌看着杜月笙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了月生哥?”
“还不是我怀疑的那个事情?”杜月笙苦笑了下:“我就估计着是谁呢。今天终于看到了。”
“谁?”
“福全那边的事情。”杜月笙冷冷一笑:“记得啊,绝密。墨林,去,把祥生等人全叫来。什么也别说。”
“是是。”万墨林脸都白了,慌忙跑了出去。
焦文斌呆呆的看着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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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快打仗了,***,书里北伐了,***台湾要干嘛呢?没几天了,***!】
第九卷 第十五回 … ~岂是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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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李福全意料的是,杜月笙在书房里,对他的态度很和善,并没有刚刚在外边一刹那时候看到的冰冷。
外边脚步声响了起来,顾嘉裳和马祥生全来了,就连陆京士等人也来了。万墨林很明白今天要有点事情谈,吩咐下去了,整个书房周围不许有任何的人站着。然后才走进了书房。
他是最后一个进入书房的人。
看看人全坐下了,杜月笙点点头:“好了。兄弟们全来全了,今 天有个事情要说,因为我已经发现这个苗头了。”
说着,他就看向了李福全:“福全,那个女人我是同意了的,男人出来走,遇到了投缘的不容易,这一点上,我根本没怪你,今天事情也不是对你本人的,别那副样子。”
这句话说出,焦文斌点点头,李福全心是彻底的放下了,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我说月生哥,你那眼睛看的我胆战心惊的,我自己真地想了没做什么。都憋坏了,刚刚又不敢问,这…。”
“好了,好了,福全,听月生哥说。”马祥生皱起眉头道。
李福全撇了下嘴不吱声了。
杜月笙却还看着他:“我知道你的收入,从来和兄弟们一起用的,阿力这臭小子的钱却给了爹娘,每月你都塞点给他。”
丁力在一边大窘。
“这怎么了。你爹娘辛苦一辈子,你这样是该的。福全对你,是个兄弟,我现在奇怪的是。你房子是哪里来的钱呢?你给我仔细说道说道。”杜月笙安慰了下丁力,对了李福全忽然问道。
李福全一下子白了脸抬起头来:“月生哥,我可没短过你一分 钱。”
“废话,我知道。你详细说我听听,算了,算了,我先说。我问你,最近手下里,可有人和你搞点外快。送点好处什么的?我担心的是你地手下被人收买了!”杜月笙干脆挑明白了。
一边的焦文斌也开了口:“月生哥。他们不知道。我知道,平时我夹带点货物什么的。帮着大家自己赚点,其实都是你安排的,我今天也就说出来吧。”
说着,焦文斌一笑:‘大家都知道月生哥什么人,那些事情,我做了,你们也知道背后是月生哥在帮衬着大家补贴点。今天我就挑明白 吧。月生哥地意思,福全嘛,手脚大,不可能余钱的。我和永野望那边,屋子里的兄弟全知道,他可能只找我一个么?”
说到这个份子上,大家全恍然了。
焦文斌说的这个,是杜月笙早想到地。利用人,安排人,从来明 暗线才稳妥的。明不知道暗。明的这个人做事情,暗的这个却是监视他。
杜月笙一直想找出这样地人来。不单永野望,上海滩,乃至外 边,多少人在看着他的权势地位呢。这样的人也不会少地。
今天杜月笙担心地是,福全房子这里。从来打野食是落单地好机 会。屋子里这些兄弟们,任何一个被人落去了,对杜公馆,对杜月笙的未来都是及其大地损失。这个事情,不点出来,迟早有人要出事情的。
“你们大家,再回想,回想,手下有没有异常的,越是是贴心的,顺心的,越要仔细想想。从今后必须注意。软刀子杀人不见血的。打个比分,福全这里,落了单后,夜里就是个娘们也能够弄死你。知道 没?”
听了杜月笙的话,李福全慌忙抬起头来:“那,那我不去了。”
“什么话,你现在好好想想。你先告诉我钱,怎么来的。”杜月笙淡淡的道。
李福全干笑了下:“月生哥,文斌这里带着,我和几个场子的老板摆了酒席,收了点。然后,然后……。。”
“摆场子收红包,哼哼,凡事不可过!”
“不,不,月生哥,你听我说,这不是忙好了么,手头上还有点 钱,下个月钱没发呢,我提前和他们借的,***不还,不相信你去 查,我李福全不是那种人!”
“那就好,我才不查呢,自己兄弟,我查了你不丢人?其他 呢。”
听了杜月笙这么说,李福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月生哥,说到顺心的,到是有几个。这房子,是个兄弟找的。人情他们也出了 点。但是我看不会。”
“嘉裳,你那边呢?”
“这个几日,没什么。我还要继续看。”
“这样,凡出法租界的,都暗中看看。法租界他们难交接的。”杜月笙吩咐道。
看了大家答应了。
杜月笙站了起来:“兄弟们,不是我杜月笙干扰着大家快活。你 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也担心你们。何况,我敢肯定,你们手下,甚至杜公馆里,都有收他们好处的人,不会多,但是肯定有。这些人,就在你们贴心顺心的人里面。千万要小心。”
“是。”
“去吧,去吧,这个事情不要说出去。嘉裳留下,我问你个事 情。”杜月笙眼看着他们回答的有口无心的,无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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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顾嘉裳坐在杜月笙对面。
“嘉裳。事情最鲜光,最有面子的,从来没有你。最辛苦,最
,全是你。心里委屈不?”杜月笙低声道。
“杜先生,那能讲这个话呢?说辈分地位,你是我老板大哥,说兄弟,我们是八股的。你这话见外。”顾嘉裳叫了起来。
“不是这个说法的。不是这个说法的。哎。嘉裳。 法。总要有个人做,只有你胆大心细,兄弟人脉广,只是委屈你了啊。我杜月笙记得心里的,你放心。”杜月笙感慨的看着顾嘉裳。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杜月笙更记得。这么 多年来,顾嘉裳一如既往的,默默站了背后,上海滩的风吹草动。都在他心里装着,然后告诉自己。
顾嘉裳,就是自己在上海滩地眼睛啊!
“月生哥。当我兄弟就别说这个了。跟了你后。日子什么样子,不跟你。日子会怎么,我都知道。我顾嘉裳不是个不知足的人,这点道理比较我是知道的。暗中你叫文斌给我的,兄弟早就感谢了。”顾嘉裳笑了起来。
一边地焦文斌也劝道:“月生哥,你是领头的,你好,我们才全 好。各自兄弟各自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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