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真挚的眼光,竟然让人如此无法抗拒,不忍拒绝。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看起来色眯眯的家伙,竟然能够在不经意的时刻露出如此的真挚眼神,那么其真实本性到底是什么,那就不言自明了。
秦悦然坐在钢琴前,纤细的十指放在琴键上,稍微试了一下音,十根手指便开始舞动起来,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涩之感。
琴声悠扬,思绪飞扬,秦悦然的整个气质也在琴声之中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她的眼神悠远,宁静而淡然。
似乎生活中所遇到的那些不满,也只有通过琴声才能发泄表达出来。
而苏锐则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着悠扬中带着淡淡哀伤的曲调,他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来,秦悦然弹奏的这首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名曲梦中的婚礼。
对于女人来讲,一个完美的爱人和一场完美的婚礼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情,谁不想有一场梦想中的婚礼?如果非要因为家族的利益而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那么无异于把自己变成囚鸟,从此只能怀念铁笼之外的幸福时光。
秦悦然的琴声很流畅,但苏锐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哀伤,那是一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伤感,深入骨髓。
千万不要羡慕那些富家子弟与生俱来的锦衣玉食,他们也可能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甚至连自由追寻爱情的权利都没有。
一曲弹完,秦悦然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苏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献丑了。”
而苏锐却没有笑,他看着秦悦然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不要委屈自己。”
秦悦然闻言,浑身一震!ppnn
第130章 钢的琴()
不要委屈自己。
这不是自己曾经在逃离首都的时候用来自我安慰的话吗?
可是,真的能够不想委屈自己就不让自己委屈吗?
正是因为不想委屈自己,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所以秦悦然才不远千里从首都“逃离”到了宁海,可是,生活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自己并不是全然自由之身,真的能够彻底抛下那个生她养她的家族吗?
越是在这样所谓的上层圈子里呆得久了,越是对这里面的潜规则清楚明白,越是提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没有人支持,没有人理解,秦悦然不知道,自己这一场逃婚还会持续多长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将要嫁或者终将嫁的那个男人是如此的耀眼,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一场绝对匹配的郎才女貌,可是谁了解自己的苦?就算他再优秀,自己不喜欢,这样硬生生地结合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秦悦然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而不只是单纯的幸福给别人看那样,实在太亏欠自己。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满面,长袖善舞,是宁海有名的交际女王。可是,在所有宾客都离去之时,在所有喧嚣都退去之时,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是会呆在属于自己的天台之上,静静的喝上一杯红酒,发上一会儿呆,然后让手指在琴键上纵情舞动。
这一台钢琴,可以说是自己除了夏清以外最好的朋友了,那些女生心底的悄悄话,秦悦然都透过琴声表达了出来。
一离开就是将近两年的时间,秦悦然不敢回去,她生怕自己回去之后,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逼婚,可是,除非自己彻底消失,否则留在宁海,还是无法摆脱家族的控制。在那些人眼里,总是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的。
在那些所谓的大局面前,自己的幸福真的是没有任何人关心。
两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正值青春韶华的女人来讲,实在是如金子般宝贵,本来可以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情,本来可以谈一场可以铭记终身的恋爱,就算凄美也无妨。但是秦悦然只能硬生生地逼迫自己撑着,撑下去一直撑到撑不住的时候。
梦中的婚礼是她近两年来弹奏过频率最高的曲目,没有之一。
每当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秦悦然都会对自己的婚礼少一分希冀,对现实也多一分失望,感觉自己的人生也会多一分萧索。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自己根本无法强大到无视家族的地步,况且,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导致给家族带来不应该有的损失,那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秦悦然不想妥协,可是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妥协。她很坚强不想投降,可是终归会举起双手。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这一条漫漫长路,如此无助。
难过的时候,没有人安慰,只能蹲下来,自己抱抱自己。
因此,听到苏锐说出那句“不要委屈自己”之后,秦悦然忽然有种鼻子发酸眼眶湿润的感觉。
这么些年来,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呢。
听起来有一种很暖心的默契感。
不要委屈自己,秦悦然真的觉得很委屈凭什么自己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有很多时候,她甚至会设想,如果自己不是生在首都秦家,不是拥有这样看似显赫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是不是可以谈一场无关功利的恋爱,拥有一次一尘不染的婚礼?
可是,没有如果。
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能量守恒定律,幸福同样存在着动态守恒。这条路,像是生来就注定的,得到了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这守恒,可以打破吗?
再抬起头,看向苏锐的时候,秦悦然的眼睛中就多了一分不一样的味道来。
看着眼眶微红的秦悦然,苏锐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你终究会拥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相信我。”
“嗯。”秦悦然点点头,抽了一下鼻子,展颜笑道:“希望你不是吹牛,如果到时候不能兑现,我就来找你算账。”
秦悦然发现自己很自然地就说出这句话来,和苏锐之间没有一星半点的隔阂之感,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不过,这句话终究显得有些暧昧和亲密了。
“好,你要是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那就来找我,大不了我委屈自己一下,把你给收了。”苏锐拍着胸脯说道。
“滚,我下嫁给你会委屈你?这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吧?”秦悦然笑的更开心了,这样的笑容在月光与星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明艳动人。
苏锐继续发挥无贱道:“都说福祸相依,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就是个扫把星。”
“你才是扫把星,我从小就有首都的风水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是少见的旺夫命。”秦悦然说到这儿,不禁有些黯然:“后来这个评论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也就是冲着这句话,我才会沾上这些事情。”
“算命先生的话也能信?”
“不是算命先生,是风水大师。”秦悦然纠正道。
“在我看来都和骗子没什么两样。”
“那位大师在首都的声望很高,有很多人都非常迷信于他。”秦悦然的心情又好了一些,抿嘴笑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这么说他们的偶像,估计会组团来把你打一顿。”
“那我就带着你先把他打一顿,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一定得帮我出这口气。”秦悦然闻言,笑道,她也没有把苏锐的话当真。
“行,等我打完这场架,到时候你可不要感动的以身相许才好。”
“和你以身相许?我亏不亏啊?让夏清听到这话,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你呢。”
“我都说了,我和她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对她清白,但是她对你可不清白。”秦悦然似乎意有所指。
“切,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这张破嘴。”
“真是老套无聊的段子。”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之后,忽然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气氛竟有些隐隐的凝滞。
“怎么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来。惊奇的对视了一眼,二人均笑了起来。
“不介意我试试你的钢琴吧?”苏锐忽然说道。
“当然不介意,你会弹钢琴?”秦悦然看着苏锐,心中有些好奇,不过在刚才苏锐初见这台钢琴的时候,确实显得有些激动。
“马马虎虎。”
苏锐说完,便已经坐在了钢琴前。
在女人的心目中,男人一旦会弹钢琴,身上便会多出一些不一样的气质来。
秦悦然很少见到男人弹钢琴,她有些不相信,半个小时之前还把白家二少爷踹的当众吐血的苏锐,竟然会这种乐器?
对于这种拥有六星级绝密身份的人,他应该喜欢玩的,不该是枪炮吗?
可是,秦悦然没想到,苏锐的手指一旦放在琴键上,这些手指似乎都拥有了灵动的个体生命!
轻轻地试了几个音,苏锐的表情似乎前所未有的专注。
修长的手指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琴键上抚过,天籁般的音符便水银泻地一般的播撒开来。
此时此刻,这音符和旋律似乎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让这个难得的夜晚充满了别样的气息。
很璀璨,很难得,让人很不舍。
秦悦然站在一侧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手指的动作,竟然有些痴了。
不同于刚才自己弹奏的清泉流水,苏锐的旋律之中透出一种大气,而这大气中还蕴含着一丝淡淡的哀伤,虽然不浓,但却能够让人清晰的感觉到。
时而激昂,时而流畅,在戛然而止之后会有如瀑布般的水银泻地。能够弹奏出这样的旋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巧范畴了,而只有倾注最浓烈最真挚的感情才可以办得到。
秦悦然透过旋律,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狼一般的身影。
流血和硝烟,孤独与苍茫,憔悴和希望。
透过琴声,秦悦然仿佛感受到了许多情绪,看到了很多事情,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苦难的事情?竟然能够弹奏出这样动人的曲调来?
秦悦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疼痛,此时此刻,这个弹着钢琴的男人竟如此的让人心疼。
她并不了解他之前真的经历过什么,可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情绪,曾经彷徨,曾经无助,曾经哀伤,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对生活发出生生不息的希望。
旋律缓缓止住,音符停止流淌,但夜空之下却多了一丝静谧的美。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我们没有明天。
“苏锐,我忽然想抱抱你。”
当苏锐弹出收尾曲调的时候,秦悦然突然说道。
苏锐诧异的转脸一看,后者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好。”
苏锐站起身来,用两只手抹去秦悦然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而秦悦然却反手把苏锐抱得更紧。
这一个简单的拥抱,无关于暧昧,无关于感情,只关乎于对过去的祭奠和对生活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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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
是的,我们没有明天。
这首曲子的名字,深深触动了秦悦然的心弦,也勾起了她对往事的伤感。
苏锐这样的性格,竟然会选择这样一首曲子,而且把这首著名的钢琴曲弹奏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这其中的味道,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品读完的。
如果林傲雪在这里,一定能够听出来,苏锐此时弹奏的这首曲子,和他之前在林傲雪车里哼哼的曲子是同一首。
也就是说,这首曲子在某种程度上对苏锐来说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被一个极致美人儿这样抱着,苏锐似乎没想到秦悦然会如此用力,他放在秦悦然纤腰之后的手臂也开始用力,把对方紧紧地揽在怀里,严丝合缝。
怀中的是一个极具诱惑的人儿,若是放在平时,苏锐一定会有一些旖旎的念头,但此时他却没有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
秦悦然能听得懂自己的琴声,这也像极了古代的高山流水。
秦悦然被苏锐温暖的抱住,她同样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好好地抱一抱这个让人感到心疼的男人。
那些过往,早已随风飘散,那些未来,还是要报以希望。
在这一刻,秦悦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念通达了许多,似乎对于未来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惆怅了。
两个人紧紧拥抱的时间并没有太久,顶多也就一分钟左右,秦悦然率先大大方方的把手放下,苏锐也几乎同时松开。
秦悦然的俏脸红扑扑的,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锐,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很有胸肌。”
苏锐坦然接受了那亮晶晶的眼光,同样温暖地笑着:“我也没看出来,你胸部还不小。”
“滚,流氓,我的身材可是黄金比例。”被苏锐这样调笑,秦悦然却丝毫不恼怒,虽然嘴上说着气话,但眼睛中还有着一丝笑意。
经过了两首钢琴曲和一个简单地拥抱,现在二人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更进一步了,那些微妙的化学反应似乎连他们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不知为何,现在和苏锐面对面站着,秦悦然竟有些怀念之前的温暖拥抱,内心深处对那有力的臂膀也生出一些不舍。
自己在这二十来年的生命中,还从未和一个男人有过这种亲密接触,现在想来,真是有些荒唐,真是有些疯狂。
像是看出来了秦悦然心中的想法,苏锐笑眯眯地说道:“是不是还没抱够啊?”
“去你的。”秦悦然捶了苏锐的胸口一把,然后走到钢琴前面,珍而重之地把这钢琴盖轻轻盖上,她知道,那一首我们没有明天,将深深留在她的记忆里。
苏锐并没有离开,秦悦然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窝在天台的白色沙发里,吹着夜风,看着星星,苏锐的眼神已经悠然飘远。
秦悦然已经脱了鞋子,两条无双的长腿并拢在一起,侧放在沙发上。
五月底的夜风还是有些微微凉意,苏锐看了看秦悦然的极致美腿,摇了摇头,扯过沙发后面的一个薄毯,直接帮她盖上。
秦悦然有些惊讶于苏锐的举动,她看了看毯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来,转而调戏般的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起我来了?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上你?”
苏锐表情怪异,还特地把那个“上”字咬的很重很重,语气鄙夷地说道:“说的好像跟我上过你似的。”
“你”秦悦然顿时气结,多美妙的夜晚多美好的氛围啊,怎么就能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的把好心情给破坏殆尽呢?
苏锐看着秦悦然的表情,贱而又贱的对她伸出了至贱无敌的剪刀手。
秦悦然咬牙切齿,直接把薄毯掀开,这是不领苏锐的情啊。
不过,露出这两条绝世美腿也足够惹眼的。
苏锐揉了揉被美腿晃到的眼睛,伸手拉过薄毯,再次给秦悦然盖上。
“像你这样,每天都是旗袍高跟鞋的,早晚会得关节炎,到时候会很痛苦的。”
“说的跟你好像得过关节炎似的。”
看着苏锐再一次把薄毯盖上,秦悦然的眼神闪了一下,终于没有拉开。
“怎么着,跟我斗嘴还斗上瘾了?”苏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悦然,说道:“说真的,以后少穿高跟鞋和旗袍,多穿点裤子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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