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厌魅附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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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厌魅附身之物-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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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说,只是因为会阻碍到自己找工作和结婚的机会,就杀了五、五个人吗?”
  当麻谷的脸上堆满了无法置信的表情,其他人也都一样,只有嵯雾和纱雾母女不同,她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医生您应该也知道,因为这种歧视而找不到工作,最后只好自杀;或者是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因此而无法结合,只好双双殉情的案例,现实中并不少见吧!正因为他是白之家的人,所以一想到和黑之家结亲之后将受到的歧视才会更加害怕,这也是么合情合理的。”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棒槌学堂·出品
  当麻谷回答得吞吞吐吐的,似乎理智上已经接受了刀城的说明,但是情感上仍不愿意接受的样子。
  “如果小哥真的钻进牛角尖里钻不出来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从听完动机之后便一直低着头沉思的涟三郎,终于小小声地低喃道。
  在他旁边的弥惠子马上接了一句“不会吧……”然后就再也接不下去了,可能是她自己也没办法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吧!
  “可以请你把头巾拿下来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黑子的须佐男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
  “就、就是说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千寿子叫道,这时跟前夫倒是意见相同,只不过,她的语气虽然很强硬,但是紧盯着黑子的眼神却充满了恐惧,尽管如此,她还是十分激动地大喊:
  “快、快点!快点把你的头巾拿下来。”
  黑子只是不知所措地把脸转向一边,也就是望向通往隐居小屋的木板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警部先生,可以麻烦你把他的头巾取下来吗?”
  须佐男转头问警部,没想到警部却把视线瞥向刀城,彷佛是在等他指示一样。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刀城不知道是无视于眼前的骚动,还是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沉浸在思绪里,然后喃喃自语地说道:
  “在假设莲次郎就是凶手的情况下,有一点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为了避免他再自问自答似的嘟囔下去,当麻谷间不容发地插嘴问道:
  “哪一点?”
  “就是放在被害人口中的那些东西。”
  刀城向大家解释了从妙远寺的泰然那里听来的那些跟蛇有关的事。
  “那不是莲次郎为了让人以为事件的凶手是谺呀治家里的人才这么做的吗?”
  “没错,以使用这些代表蛇的东西的动机上来看,这样想是没错的。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东西可以用来代表蛇呢?在两家人里……不对,是在这整个村子里,最欠缺这方面知识的人不就是他了吗?”
  “恐怕就连现在,在刀城先生说明之前,在座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种事吧!”
  大家都对当麻谷说的话点头表示赞成。须佐男还问嵯雾,谺呀治家里面有没有人知道这种说法,嵯雾只是摇摇头,说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可是千寿子马上就说不可能不知道,于是现场又开始吵吵闹闹地乱成一团。建男虽然有阻止老婆,但是语气并不像之前强硬,千寿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再加上嵯雾又没办法提出什么令人心悦诚服的辩驳,于是千寿子的态度益发地嚣张。正当当麻谷和警部想要出言制止的时候,在这片混乱中仍一个人陷入沉思的刀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看来只有纱雾小姐和涟三郎老弟对这些东西有印象。”
  那一瞬间,场面突然整个安静了下来,如果只出现纱雾的名字,恐怕只会更加混乱吧!但是因为还加上了一个涟三郎,也难怪大家都要瞠目结舌了。
  “虽然你们都不知道那些东西代表什么意思。不过二位肯定在什么地方看过那些东西吧!只是当时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把那些东西拿给其他人看,再加上尽管看过的记忆几乎都消失了,但是却有一种很挂心的感觉一直留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可能是当时受到什么剌激之类的,唯一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
  刀城抬起头来,先看看纱雾,再看看涟三郎:
  “你是在设置于九供山上的小庙里看到的吧?”
  “啊……!”
  “……”
  相对于涟三郎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纱雾只是低下头沉思,看这样子,两人应该都想起了什么。
  “我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在那间佛堂里,似乎有很多家里到处都可以看得到的日常用品,就陈列在案山子大人的周围……”
  “你上次告诉我那段体验的时候,曾经说过,当时你往佛堂里一看,看到非常奇妙的东之西,都是些日常生活中随处可以看到的用品。如果当时你所看到的,就是梳子、筷子、扫帚这类东西的……”
  “我倒没有记得那么清楚……”纱雾蹙紧了眉头说道,彷佛是强迫自己在记忆里翻箱倒柜的行为令她头痛了起来。“只是,我总觉得佛堂里有好多东西,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会觉得很奇怪,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二位都被佛堂里的案山子大人吓坏了,所以才会几乎不记得除此以外的东西。”
  涟三郎虽然也同意刀城的说法,但是一方面也对感到头痛的纱雾投以担心的视线,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等一下,这么说来,凶手不就是……”
  刀城对又快要兴奋起来的涟三郎微微地点了点头,十分冷静地说:
  “包括自己参加九供仪式的那次,再加上女儿那次、孙女那次,叉雾夫人至少应该去过那座小庙三次,但是她又不可能犯案。而早雾小姐自从胜虎先生离奇死亡之后,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嵯雾小姐因为长得跟纱雾小姐很像,所以千代小姐是很有可能把女儿跟母亲看错,不过嵯雾小姐自从上礼拜三一直到周末为止,都一直卧病在床,根本没有办法去地藏路口。而小雾小姐已经去世,纱雾小姐的不在场证明刚才已经为大家解释过了。那么所有参加过九供仪式,也就是上屋历代的双胞胎们就全都没有嫌疑了。既然如此,除了上屋的双胞胎们,曾经进入过那座九供山、见过那座小庙的,就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涟三郎老弟,但是涟三郎老弟完全没有动机,那就是剩下的另一个人……”
  刀城用一种极其深沉复杂的眼光看着涟三郎:
  “也就是联太郎……”
  大家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的声息,充满着巫神堂内。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导致空气中的氧气浓度一口气降低,几乎所有人都在下一秒钟咳了起来。不过这也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再下一秒钟,寂静无声的冷空气立刻将所有人包围。
  “骗人……”
  过了一会儿,从涟三郎口中发出了简短归简短,却充满强烈感情的否定之声。
  “刀城先生,你的意思是说——黑子并没有和涟次郎互换身分,而是黑子的真面目就是联太郎……对吧?”
  为了慎重起见,当麻谷谨慎地问道,刀城点点头:
  “联太郎是十二年前在九供山上失踪的,儿黑子出现在上屋的时间听说也是十几年前。涟三郎老弟曾经告诉过我,黑子是在他刚进小学的那一年来到这个村子的,换算回去也是距今十二年前,这是第一个巧合。再者,有人看到绝对称不上喜欢交朋友的莲次郎却唯独跟黑子有所往来,为什么莲次郎会对他有兴趣呢?”
  “你的意思是说,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莲次郎开始怀疑起黑子就是自己遇到神隐的兄长吗?而黑子脸上的伤痕也很有可能是他迷失在九供山上时留下的伤痕,因为那两个人本来就长得很像,所以就算是脸上有伤痕,要在天色昏暗的地藏路口骗过千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所谓的聋哑人士,是指哑巴通常也听不见,当然也有反过来的情况。然而,黑子虽然不能说话,但耳朵还是听得见的。这么一来就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并非天生就不能说话,而是在精神上受到什么巨大的冲击,所以才变得不能说话的。”
  “那肯定是在九供山上发生的事了。但是当初发现他的是叉雾夫人,为什么叉雾夫人明知他就是联太郎,还要大费周章地把他塑造成来历不明的黑子这一号人物呢?”
  “这我也不明白。不过,我想是因为联太郎失去记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续发展。换句话说,可能是他在九供山上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叉雾夫人怕他随时会回想起来,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么说来,联太郎如今恢复了记忆,这一连串的事件就是他对上屋的复仇行动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会比黑子就是莲次郎的假设,更能对所有现象加以自然的解释。千代小姐的事件就像医生所说的一样,平常除了侍奉叉雾夫人之外就是侍奉纱雾的他,会注意到纱雾小姐视线缺失的毛病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奇怪。当然,膳德僧压根儿也不知道联太郎是谁吧!所以只要把黑子的衣服脱掉,看起来就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了,如果他在绯还川看到的又只是背影,那么肯定无法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痕吧!”
  “如果化身成黑子来行动的话,所有的犯行就都有可能成立了……可是,那他对于案山子大人的信仰又该做何解释呢?”
  “在他失去记忆的时候,害怕案山子大人的念头应该也跟着消失了。然而,当他开始以黑子的身分生活的时候,反而对案山子大人产生了信仰。可是当他恢复记忆之后,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他心里,可能因此而互相抵销了也说不定,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藏身在案山子大人里。”
  “骗人……”从刚才就一直默默听着刀城和当麻谷说话的涟三郎,又再度开口说了同一句话。“这是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骗人的!”
  涟三郎猛然站了起来,就要往黑子的方向冲去,可是冲到一半却突然像是冻住了似的停下脚步,可能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吧!
  “等一下,涟哥哥……”
  出乎意料地,反倒是纱雾采取行动了,她走到黑子的旁边,以极小的音量再加上肢体语言,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其他人全都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用说,其中当然是以须佐男、弥惠子和涟三郎的视线最为尖锐。
  “我想现在就让大神屋的各位看看黑子先生的真面目……”
  看样子终于达成共识了,纱雾抬起头来请求刀城、当麻谷、以及警部的同意。当麻谷以中间人的身分,介入刀城和警部之间,取得他们的同意之后,向纱雾无言地点了点头。
  于是纱雾便和黑子一起站起来,连同大神屋的三个人,一起消失在通往隐居小屋的木板门的另一边。一行人穿过走廊,走进山神的房间,黑子在那里取下头巾,和大神屋的三个人面对面。验明正身的过程似乎一瞬间就结束了,因为紧张过头而微微颤抖的弥惠子突然哭了出来。
  在其他人充满好奇心的凝视下,五人回到了叩拜所,各自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由须佐男代表向大家报告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单纯跟大家报告结果的话,他并不是联太郎……”
  如果黑子真的是他们下落不明的儿子或者是兄长的话,好不容易骨肉重逢的喜悦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他马上就会被警察当作杀人凶手带走;如果不是的话当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心里那股搞不好可以见到儿子或者是兄长的小小希望也就跟着粉粹了——对于大神屋的一家三口来说,无论是哪一种结局,肯定都是充满了痛苦的试炼。
  “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棒槌学堂·出品
  刀城向三人深深地低下头去致歉,须佐男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弥惠子频频拭泪,而涟三郎则是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注视着他。
  “这出闹剧究竟要我们陪着演到什么时候啊?”
  千寿子望向刀城和警部的方向,毫不客气地说道。坐在妻子旁边的建男已经懒得阻止她了。千代则是始终目光深沉地望着纱雾。纱雾小心翼翼地看着刀城,而母亲嵯雾则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黑子因为包着头巾,所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一如之前所有怀疑的矛头都指向他时,他也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警部这下子露出头痛的表情,但是依旧采取静静地把这场戏看到最后的态度。
  虽然大家都沉浸在巫神堂异样的气氛里,但是没有半个人是心甘情愿待在那里的。或者应该说,除了极少部分的人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希望能够立刻离开巫神堂。
  “干脆趁这个机会再把凶手的特征整理一遍好了。”
  当麻谷大概是其中唯一一个想继续讨论的人了。虽然没有人把他的发言当回事,但是他并不在意,依旧语气淡淡地开始说:
  “既然与黑子无关的话,那就表示必须再加上一些新的条件了!换句话说,凶手必须具备以下的条件——

  一、千代在黄昏时分的地藏路口把他看成是纱雾也不奇怪的人。
  二、注意到纱雾左边的视觉有视野缺失的问题也不奇怪的人。
  三、在绯还川捉弄纱雾的时候被膳德僧看见了,而且被膳德僧认为那是可以用来威胁纱雾的人。
  四、有机会在巫神堂里把膳德僧吊死的人。
  五、成为胜虎的盟友会让人觉得很意外的人。
  六、有机会在国治的茶杯里下毒的人。
  七、在杀害国治之后,有机会把他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人。
  八、绢子死掉的时候,可以在不被刀城先生他们发现的情况下,从逢魔小径逃走的人——这点除了躲在案山子大人里面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是对案山子大人无所畏惧的人。
  九、知道梳子和筷子那些东西跟蛇有关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像现在这样一条条地整理之后才发现到的,刀城先生想必也怀疑过吧!那就是现场的状况永远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既可以解释为自杀,也可以解释为他杀,就把这个谜团放在第十个吧!”
  在当麻谷做这番整理的时候,刀城一直没开口,只是竖起耳朵安静地聆听,即使在当麻谷已经讲完了,暗示要把主导权还给刀城之后也还是一样。
  巫神堂内开始弥漫起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如同要与其相呼应一般,就连从格子窗洒进来的阳光也突然开始暗了下来。
  纱雾站起来,走到叩拜所,先将祭坛两旁的蜡烛点起来,然后再把两个烛台从叩拜所的角落拿进祓禊所,在两列人的后面各立起一根,巫神堂内顿时被四座烛台照得灯火通明,但是这些光芒究竟能不能照亮刀城言耶深陷的黑暗之中的思路,倒也还是个未知数。
  等到纱雾回到原位之后,刀城终于抬起头来说道:
  “我又把整件事情重新想过一遍,但是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物,还是只有一个。”
  “那个人是谁?”
  “……纱雾小姐,就是你本人(录入注:‘就是你本人’为楷体。)。”
  所有的人都一起望向刀城,大家脸上全都写着不敢相信的表情,就连千寿子也一样,好笑的是,她看起来反而是最惊讶的那个。更令人意外的是,只有纱雾本人没有露出震惊的样子,既未感到惊讶,也不愤怒,更没有绝望的样子,只是用一种怯生生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刀城。
  “开、开什么玩笑……想也知道不可能……”
  “刀城先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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