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厌魅附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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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厌魅附身之物-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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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是建男先生的话,那么建男先生和嵯雾小姐不就是在千代小姐出生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关系吗……”
  “详细情况老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建男的妻子千寿子原本是他哥哥须佐男的老婆,因为生不出小孩才被休掉的,这事你有听说过吗?”
  “有的,我听说是在他们结婚第五年的时候,由荼夜夫人做主让他们离婚的。我还知道须佐男先生之后再婚的对象竟然是千寿子小姐的妹妹弥惠子小姐……”
  “既然你都知道,那事情讲起来就快多了。听好罗!弥惠子在嫁给须佐男之后,第二年就生下了长男联太郎、第三年生下次男莲次郎,过了两年又生了三男涟三郎。另一方面,因为生不出小孩而被休掉的千寿子,在涟三郎出生的第二年,终于生下了长女千代。你想想看,嫁给自己前任丈夫的妹妹一下子就生了三个男丁,自己却是在再婚五年之后才终于有了小孩,而且还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女孩,只要是了解千寿子个性的人,一想到她当时的心情,应该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吧!做妻子的把那种情绪发泄在自己的丈夫建男身上,也是可以想见的事,再加上建男还是前夫的弟弟,那就更不用说了……”
  “也就是说,建男先生在入赘到新神屋之后,生活过得并不如意?这也难怪,毕竟是入赘到曾经是自己嫂嫂的娘家嘛!如果还有继承人的问题再来凑一脚的话,肯定是非常难熬的吧!”
  “虽然说是分家,但是对于嫁到本家又被休回娘家的千寿子来说,一定具有非常强烈的对抗意识吧!另一方面,嵯雾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本来就住在娘家里,虽然叉雾夫人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却背负着誓必得生下双胞胎女儿来继承家业的任务,而且那不只是上屋的问题,还牵涉到整个谺呀治家和所有黑之家。当大神屋的弥惠子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生,最后就连千寿子也怀上孕了,我想嵯雾在精神上应该也被逼到极限了吧!更不要说这两个对手又都是神栉家的媳妇。就在两个人处于同病相怜的情况下时,听说好巧不巧地在敝寺里碰上了。”
  “建男先生和嵯雾小姐吗……”
  “只不过啊……在那之后我父亲好像又帮了很多不必要的忙。”
  “该不会是提供贵寺给他们作为幽会的场所吧……”
  “真搞不懂我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是基于以前没有办法让两人结合的遗憾,但是搞成那样也实在是太乱来了。老朽不是要为我父亲说话,不过我想他应该还不至于积极地撮合他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罢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不管上一代的住持对于无法促成两家的良缘有多么难舍的情绪,也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光凭这样就怀疑纱雾小姐她们的父亲是建男先生……”
  “你知道其实在更早之前就有人主张要让嵯雾跟当时还在下屋的勇结婚吗?”
  “知道,这我也有听说过。我记得好像是勇先生生病了……咦?不会吧……我听说他是长大成人之后才得了腮腺炎……所以才会耽搁到亲事……该不会……他因为这样变得没办法生育吧?”
  “老朽说过了,这一切都只是怀疑,没有任何根据。至于勇是不是不能生育,只要请医生检查一下就会真相大白了,可是那不是老朽可以置喙的问题。只是村子里的人以前常常说大神屋的联太郎和莲次郎这两兄弟长得和上屋的双胞胎姊妹很像,我想这并不是无风起浪。尤其大家都说,就算莲次郎是那对双胞胎姊妹的兄弟也不奇怪。”
  泰然的这句话引得言耶“啊!”地叫了一声。
  礼拜二晚上,当建男应邀到大神屋一叙的时候,他就觉得涟三郎长得像父亲须佐男,而照片上的联太郎和莲次郎则比较像叔叔建男。如果建男真是纱雾她们的父亲的话,那么这对双胞胎就是他们的堂妹,所以四个人就算有些地方相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再从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但是双胞胎和千代一点都不像的事实上看来,这对双胞胎和涟三郎两位哥哥的相似之处,或许可以说是上帝故意开的小小玩笑也说不定。
  “关于这件事,只有您和上一代的住持感到怀疑吗?”
  “大概是吧!村子里的人敢那样说,反而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的证明。要是真有所怀疑的话,绝对不敢说得那么明吧!”
  “啊!这么说来,或许胜虎先生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按照惯例,当麻谷已经把有关于勇告诉警方的礼拜天聚会内容全都告诉言耶了。言耶简单地跟泰然提了一下:
  “听说当时胜虎先生曾说,就算纱雾小姐和涟三郎少爷的亲事谈不拢,他手上也还握有秘密武器。这么说来,他可能早就知道黑之家和白之家曾经有过那样的交流。只是他认为,同样要打破黑与白的藩篱,与其把过去见不得光的丑事抖开来,还不如策划一桩放眼于未来的喜事,显然可以进行得比较顺利。”
  “很有可能呢!我想叉雾夫人很有可能早就看穿女儿不检点的行为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胜虎既然是她的弟弟,如果经由什么曲折得知也不奇怪。”
  “如果还有其他人知道,顶多就是建男先生和勇先生了吧!只不过这两个人应该都不可能说出去。问题是,胜虎先生和勇先生都是礼拜天那场聚会的成员,这点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是说,大家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相继死亡的吗?”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动机是非常充分的。对了……住持大师,把这件事公诸于世,真的会很糟糕吗?”
  言耶一脸困惑地搔了搔头。
  “所以老朽才只告诉你这个外地人啊!老朽是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村子里的任何人的。既然你也被卷入了这件事,那么接下来就随便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之后,泰然便露出一脸已经没有他的事的表情。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言耶不由得在肚子里燃起一把怒火,可是这次的确从泰然口中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所以要气也气不起来。更何况,就像泰然说的,正因为自己是个外地人,他才愿意告诉自己那么多事情吧!
  (再来只能利用这些情报,想办法阻止这场连续离奇死亡案件了。)
  刀城言耶在心里对自己加油打气地说道。只是,再过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会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了。
  因为当天晚上就出现了第五名被害者…… 




   




摘录自涟三郎的回忆录(六)



  “恐怖的杀人案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呢!涟三郎少爷也要小心一点,别老往上屋跑,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也会降临在你头上……”
  千寿子伯母一见到我,劈头就冒出这一句,接着就是没完没了地重复着谺呀治家——尤其是上屋——被诅咒了的话,只差没有告诉我光是跟那个家扯上关系就必死无疑这种话。
  “啊??真的很恐怖。”
  要是真的跟她辩论起来可有得扯了,于是我随便应了几声,故意表现出一副急着赶去千代房间的样子。虽然伯母很想继续对我说上屋的坏话,但是她也很希望我能赶快去看她女儿,所以虽然脸上还留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倒也干脆地放我一马,这下正合我意。
  (真受不了,光是这样就够累人的了……)
  从老妈那边听到千寿子伯母的传话,我虽然心里老大不情愿,但还是来到了新神屋。本来还以为礼拜天的傍晚才来探望过千代,应该可以暂时不用再过来,没想到姜是老的辣,伯母肯定是听到我在事件发生的这段时间里频繁地进出上屋的流言,才会来这么一记回马枪,搞不好还表面上假借担心我的身体之名,跑去跟奶奶和老妈打我的小报告,说我这个大神屋的儿子一天到晚都窝在上屋里吧!
  然而,当我见到千代之后,才知道找我来的并不是伯母,而是她。只不过,她的气色看起来比我上次来看她的时候还要好,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样子,看来说什么要我来探病是骗人的。
  “我听说你身体不太舒服,可是气色还不错嘛!”
  我有点后悔用这种充满讽剌意味的方式跟她说话,因为千代脸上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有点落寞的表情,感觉就像是在说——我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你才不会来看我吧!
  “你应该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吧!不过从这里到高中的路途十分遥远呢!干脆直接住校算了。”
  我随便想到什么说什么,本来是为了化解尴尬的,没想到却引来更大的后悔。这种说法等于是希望千代离开这个村子嘛!我连忙慌慌张张地自圆其说:
  “我、我是说,村子里现在接二连三发生恐怖的凶杀案,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村子里的组织代表还为了这件事来找我老爸商量呢!”
  “母亲大人说,被盯上的只有上屋的人,就算不是,也只有谺呀治家的人跟黑之家的人才会受到攻击……”
  千代虽然这么回答,但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相信这种说法。
  “你认为不是吗?”      棒槌学堂·出品
  “人家是觉得现在受害的只有上屋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矛头会指向我们这边。”
  “矛头……?你是说凶手的攻击对象吗?我们这边是指大神屋和新神屋吗?”
  “因为是Sagiri(注:纱雾和小雾的日文发音都是Sagiri。)干的……”
  “什么?你怎么还在讲这个……如果是地藏路口的那件事,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纱雾有不在场证明吗?我知道,你又想说是她的生灵对吧?天底下没有那种东西啦……”
  然而,千代却非常用力地摇头,由于那个样子实在太不寻常了,害我还以为她是不是又发病了,紧张了一下,没想到她却说出令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话:
  “我不是在说纱雾,也不是在说她的生灵,人家说的是她姐姐小雾(录入注:‘她姐姐小雾’这五个字楷体。)!”
  “她姐姐小雾?你不要紧吧?”
  我是真的开始担心起千代的精神状况了,但是猛然想起纱雾也说过同样的话,不由得背脊一凉。目前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友好了,居然也会有同样的想法,这种巧合——当然只是巧合——让我心里悚然一惊。
  千代似乎也留意到我在那个瞬间的动摇:
  “人家在地藏路口看到的是她姐姐小雾,人家不知道她是九供山的山神还是厌魅,总之她是以本来的面貌出现的。一定是九供山或巫神堂里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对她的祭祀不够虔诚,也可能是解除了封印,总之小雾苏醒了……”
  “我知道了,就算你在地藏路口看到的真是小雾好了,那又怎么样……”
  我马上恢复了斗志,像这种时候如果要跟千代争辩,只能先顺着她的说法,然后再一条一条条理分明地反驳,指出她矛盾的地方。
  “为什么她姐姐小雾要一再杀死上屋的人?那些明明都是她的亲人不是吗?如果她攻击的对象是神栉家的人也就算了,干么要杀死侍奉山神的人……”
  “人家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把矛头指向我们这边,所以才可怕啊……”
  虽然她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看在千代健康的似乎只有身体,脑子里面还是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也就不想再与她争辩了。
  因为姐姐喜欢涟哥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纱雾的声音,同时也浮现出小时候看到的,从棺材里伸出来的那根白皙手指。
  (因为小雾喜欢我,所以才附在千代身上……因为小雾是活生生被埋葬的,所以成不了山神,所以才要对上屋的人降灾……)
  正当我觉得这两种说法都说得通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光是对会产生这想法的自己就足以吓得寒毛倒竖、冷汗直流了。
  (怎么可以变得跟千代一样呢……?当初对小雾见死不救的人不就是我吗?再怎么样小雾也不可能因为嫉妒千代而去附在她身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生灵和山神那种东西!)
  我觉得自己在这几天似乎变得愈来愈迷信了,刀城在身边的时候还算正常,但是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成这副德行。搞不好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刀城太过于依赖了也说不定。
  “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千代误以为我的沉默是因为愿意接受她的想法,于是继续变本加厉地说道:
  “大家都说曾经看到过小雾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徘徊的身影……”
  “那肯定是你在地藏路口发生那件事之后到处去说的吧!后来又发生了连续离奇死亡案件,所以村子里的人才会把两件事情穿凿附会,演变成那样的谣言吧!就算真的有人亲眼看到,他们看到的也不是姐姐小雾,而是妹妹纱雾吧!再说回来,会造这种谣的,肯定都是新神屋的佃农吧!”
  “才不是!从去年开始,村子里的人就已经这么说了。而且不用你说,一直到最近之前,大家也都认为那是纱雾,想说那孩子果然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凭座的工作太辛苦了吧!直到上屋的人开始接二连三地死掉,大家才发现,那并不是纱雾,而是她姐姐小雾。”
  听完千代的说明,我第三次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而且这次是非常真实的恐惧战栗。
  换作是从前的我,一想到全村的人都认为上屋的连续离奇死亡案件的凶手是化身成厌魅的小雾,肯定会觉得非常苦恼吧!可是现在听完千代的话,那分苦恼却已经要变成痛苦了,因为只要有人稍微想偏,化成厌魅的小雾就有可能被曲解成纱雾的生灵。更何况千代起初也以为自己是看到了纱雾的生灵,所以或许不是“曲解”而是“恢复”成她原来的想法……
  (可恶!这种事情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好吗?)
  万一,那些村民们自以为是的解释,那种基于迷信的冥顽不灵想法,不只从化成厌魅的小雾联想到纱雾的生灵,还进一步地发展到就是她本人的话该怎么办……?光是想到这一点,我的身体就已经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无论村民们再怎么迷信,最后还是会认为人类才是凶手吧!也就是说,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演变成——
  (可能会演变成狩猎巫女的局面……)
  叉雾奶奶在的话应该还好,但是叉雾奶奶年事已高,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另一方面,万一有上屋以外的村民也成了这起连续离奇死亡案件的被害人……那么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演变成狩猎巫女的局面。万一事情真的演变成那样,光靠纱雾的母亲肯定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不会的,我想太多了。)
  我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话说回来,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是这样认为的,光靠千代的话还无从判定,再加上也没有传出叉雾奶奶病危的消息,而且如果没有发生传染病的话,总不可能一直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当然,最糟的情况还是有可能会演变到那种地步,但我不认为那会一口气大爆发。
  (总而言之,一定要赶快解决这件事才行。)
  千代还在滔滔不绝地告诉我那是小雾的诅咒时,我便随便找个理由跟她道别,匆匆忙忙地回到大神屋,目的是为了要找刀城商量。这到底是单纯的杞人忧天,还是迫在眼前的危机,光靠我自己已经无法正确地判断了。
  等了一会儿,刀城就从妙远寺回来了,我把担心会发展成狩猎巫女的事情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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