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祯儿现在得皇阿玛看重,可是个大忙人了,八哥和八嫂会谅解你的啦!”她抬首亲亲他刚毅的下巴,笑眯眯的说。
“什么话?”他捉住她,将她的身体一提到面前,惩罚性的咬咬她红润的唇,“皇阿玛是君,我是臣,自古以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能得皇阿玛看重,是身为臣子的荣幸。身为皇阿玛的儿子,为他老人家分忧解难,本是理所当然……”
听而不闻那些令她嗤之以鼻的君臣论,浅颜打了个呵欠,抱着他暖洋洋的身体,安心沉入睡眠。睡前唯一还残留在脑海里的意识是:八嫂的生辰,不知会不会遇见八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对不起大家,这几天学校开系运动会,雾一直都在忙碌着,没有什么时间码字。
趁这两天搁笔,雾也想了大概情节,发现还有几章这文也许就要完结了,所以也有些纠结在要不要如此完结啊~~~
唉,雾这几天一直地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将它就此完结了呢~~~~
郭络罗?茴雅
历史中的康熙四十七年开始,八阿哥爱新觉罗?胤禩的一生由此浮沉不定,直至康熙五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谕胤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其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至此,八阿哥渐渐淡出了朝堂,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甚至大病一场无人关怀问津。
浅颜不太记得这些历史小细节,也并没有怎样放在心上。八福晋的生辰宴,并没有昔日的大肆铺张什么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相熟的妯娌们聚在一块闲话家常、品茗赏景。
只是,当看到一向如风般柔和温雅的八阿哥经此一遭,一朝失势,门庭清冷,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还是让她心里忍不住难过。本是两不相干的历史之人,却偏偏上她遭遇上,让她与这所紫禁城里的人结下了太深的羁绊,让她的心偏颇……
听说近来八阿哥大病一场,虽然已无恙,但病去如抽丝,面容较于之前清濯瘦削了许多,气质依旧温文儒雅,却又似多了几分淡薄与忧伤。八福晋依旧是那个满身骄傲尊贵、明媚似火的爽直女子,既管发生了很多事,她果断魄力的手腕仍是将贝勒府上下打理得妥妥善善,并不以此为委屈。
在这里,浅颜又见到了八阿哥唯一的儿子——弘旺,已经五岁了,模样儿肖似八阿哥,风彩虽然比起乃父稍逊一筹,但已开始习礼乐诗书,出口便是满腹经纶,俨然一个小三爷(三阿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儿或是别的原因,来贝勒府上的只有一些交好的女眷,年长的阿哥没来一个。当然也有几个小阿哥,九、十阿哥百忙中抽空而来,不过也只是送了礼,略略说一会儿话,便告辞了。只有几个小阿哥不受拘束,,给八福晋送礼祝寿,顺便缠着浅颜笑笑闹闹。
浅颜明白众人之意,心里不由徒起几分抑郁忧伤。
某些事情上,她看得很天真,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身旁她的人能幸福的活着。这是一种最不切实际且根本不可能的事,连她自己都不能啊!她总想将事情看简单看淡,想着简简单单活着就好。可当看见了,感同身受,还是心生倦意,不禁嗤笑起自己的虚伪、自欺欺人。
原来,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自私的人罢了!她在意这些人,在意到不忍伤之责之,不愿看见他们脸上露出忧伤痛苦的表情,可冥冥中,她却又在伤害着他们。
¤¤¤¤¤¤¤¤八阿哥陪坐了会儿,便因身体不适而告罪离开了。留下一干人仍是闲话家常,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姐姐,今儿个是八嫂的生辰,我们兄弟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可是您呢?您的生辰又是何时啊?”十七阿哥边嗑瓜子边问,颇自得其乐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因呆在一群女眷中而拘促半分。
“对呀,姐姐什么时候也过生辰?胤袆会为姐姐您祝寿的!”七岁的二十阿哥胤袆很乖巧的说。受一些哥哥们影响,虽然因年纪甚幼的关系,他没有见过这位浅颜姐姐,但被哥哥经常拎去十四贝子府串门子,自然也熟了起来。
闻言,原本还说笑的的众人都看了过来,尔后恍然大悟。是了,相处甚久,他们好像还没有听过浅颜格格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八福晋甚是关心,娇娆的凤目睨过来,笑道:“是了,说到这个,这么久以来到确实没有为浅颜庆生祝寿什么的呢!改明儿,八嫂我送你一蹲汉代的玉观音,佑你健康安泰。就当作你的生辰礼物。”
浅颜拍掉手中的瓜子壳,微笑道:“那可是要谢谢八嫂了!不过,真是惭愧,浅颜自幼便是孤儿,哪能知道什么生辰之日呢!”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怜惜懊恼的表情,赶紧七嘴八舌的将话题转开。十七阿哥和二十阿哥满脸懊丧不已。只有浅颜仍是一脸平和,不怎么放在心上。她从小就习惯自己这样的身份了,并不因此而难过什么。
哎,不过,一个小小的生辰之日,也值得大伙如此紧张,惹出一堆话题吗?浅颜失笑,看来这古代的闺阁女子啊,还是太那啥了。却道是比烟花还寂寞,比流水还孤独……
¤¤¤¤¤¤¤¤陪坐了会儿,众人说的话题她不怎么有兴趣,也搭不上边,觉得有些无趣告罪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花厅。
走出室外,打发了跟屁虫的真日真夜,浅颜像个没事人一般在这座设计奇巧、布景精奇独特的贝勒府里,一个人东瞧瞧西瞅瞅地闲逛起来。
在浅颜的眼中,八福晋郭络罗?回雅是当之无愧的奇女子,她敢爱敢恨,爱憎分明,讨厌的人事,她可以睬都不睬你一眼,当你是空气;若是欣赏认同的人,又是千般的好。她出身高贵,多年的宫廷生活令她长袖善舞,做人圆滑干脆。但在某些方面——例如爱情上,她又天真得执拗,即便受尽苛责也不肯退步分毫……
浅颜欣赏这样美丽真实的女子,她想八福晋应该也是认同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福晋中,浅颜会同她走得如此近了。
也拜热情好客的八福晋所赐,这所贝勒府里头的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认得她了,也就任她如入无人之地般将贝勒府当自家后院逛而不多加阻拦。
¤¤¤¤¤¤¤¤闲极无聊的将脚下的石子儿一脚踹飞,圆润的小石头高高飞跃在半空中,然后掉落于地上,再滴溜溜的滚了几圈没入鹅卵石尽头的花圃中。
浅颜抬首,首先看到的是蜿蜒的小路尽头、古色古香的回廊前,那花开一地的茉莉花,重重叠叠的花瓣,滑落一室香气四溢,姿态清新淡雅、温柔洁白。正是夏日晴方好时节,花木葱葱郁郁,花开灿烂如华。
然后是花丛深处负手而立、满脸温柔怀念的仰望蓝天的男子。风彩斐然,难掩风姿气度。可周身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思念与忧伤,陷在自己的思识天地中正缅怀着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还未等她纠结出个结果时,那人已偏首望过来,眸光微闪,微微一笑,说道:“浅颜,怎么逛到这儿来了?”
知他也晓得自己某些坐不住的性子,浅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慢慢蹭近满圃的茉莉花,深深汲取那悠远淡雅的新香。
“八哥,我是觉得有些无聊自个儿偷偷溜出来的,您可别告诉她们哦!拜托拜托!”她双手合十,一脸祈求状。
八阿哥轻笑,温润如水的眼波中有光华晃晃的荡漾开来。脚步微移,走过花圃间纵横的阡陌,来到她面前,省视了她面容一番,点点头道:“今儿的气色还算不错,看来傅太医也很用心呢,开的药顶真多了!浅颜也要好好保重方是!”
“也是些健体安胎的药,没有什么变化。是我自己最近吃得多,胃口大开!真怕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了猪仔!”她自我嘲笑,不太想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无视他微凝的眉,径自蹲下身双手支颐用赞叹的眼光打量这满庭院的茉莉花。
“原来八哥府上还有茉莉花哦,香味而真好闻,淡淡幽幽的,疏缓清淡,香而不俗。可惜我来了这么多回竟然就错过了这一园子盛开的花事,实在不该!”
“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轻盈雅淡,初出香闺。是水宫仙,月宫子,汉宫妃。清夸苫卜,韵胜酴糜。笑江梅,雪里开迟。香风轻度,翠叶柔枝。与王郎摘,美人戴,总相宜。”温柔轻缓的声音娓娓的吟咏着一曲《行香子?茉莉花》,缓缓道来,说不出的温柔眷恋。
浅颜抿唇,静静的听着他清朗舒缓的声音说着自己的心事。
“这是额娘生前最喜欢的花。麝脑龙涎韵不作,熏风移种自南州。谁家浴罢临妆女,爱把闲花插满头。”八阿哥抿唇微笑,似乎是忆起了母亲,温润的眉眼越加柔软。
“额娘生前很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最爱的便是茉莉了。她身上总有股怡人的淡雅芳香,淡得如同她的人般。她是我见过最淡的女子,比任何女人都活得淡然。她的淡漠,不只在表面,更是浸入骨子里。她的前半生过得极苦,后来,皇阿玛终于注意到她,为她正了名……可惜她福薄,没享几年清福便离开了……还有我这不孝儿子,终究是教她失望了……”
“八哥为何如此肯定?”浅颜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花,“也许良娘娘正为有您如此出色卓越的儿子而骄傲呢!也许,她只想要您一生安好,快快活活、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呢?作母亲的,无论孩子怎样过自己的人生,怎样闯自己的路,都不会怨言,只奢望他好便心满意足。就如同我对呆呆,我并不需要他煊赫显达,只要他一生快快活活,将来不会后悔自己虚度光阴,做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我都会乐见其成。即便他在外头被欺负了,回到家里,他仍是我捧在心尖上的宝贝……”
低低的说着,她站起身,面露怅然,然后认真的看他。“良娘娘那么好的人,上天确实是错待了她!不过八哥也不可太伤心悲观呢!虽然良娘娘不在了,但至少我们仍活着,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您,值得您守候的人呢!”
例如八福晋,她骄傲如斯,一旦做了选择,纵便是撞了南山,头破血流也终是不言悔、不回头。既然选择了他,选择了陪他走过这段人生路,她就会一心一意走下去,绝不会生出二心。可以说,八阿哥也是幸福的,仍有这样的女子真诚待之爱之,不为什么利禄富贵,就只为了他这个人。
“悲观吗……”八阿哥怔怔的看她,眼神有些许恍惚。半晌,继而微笑,“浅颜,我并没有悲观呢!经历了这么多事,失望伤心是有的。只是终于清醒了,看淡了,剩下的便是对往昔的追索与惦念罢了。额娘离开的这两年,我也惦怀了两年,心里很后悔自己在她生前没有尽心尽力承欢她膝下,好好侍奉她老人家……真的,不悲伤呢!”
浅颜微偏首,弯腰碰了碰柔软的花絮,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淡得恍若秋菊般悠远清逸,让不经意回首瞧见的八阿哥心中蓦然一痛,不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瓜,如同年少时期不分性别的亲近,只有手足间单纯的怜惜与心疼。
“八哥?”浅颜抬首看他,微露诧异。
郭络罗?茴雅
“八哥?”浅颜抬首看他,微露诧异。
八阿哥笑笑,却是伸手将她单薄瘦削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圈环在怀里,叹道:“浅颜,自从额娘离开后,才发现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卑微,似乎只要稍不注意,身旁的人就这么没了呢……只恨自己拥有时不好好把握,待得失去了,竟茫然不知所措,追悔莫及也挽不回来……真的很难受痛苦呢!所以,请你别和额娘一样就这么消失了,好吗?”
“我……”她张了张口,嗓子眼里干涩得难以成言,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八阿哥放开她,将温暖宽大的手心覆遮在她的脸上,掩去了她大半张脸,也掩去教他不忍的神情。眼泪差点滂沱而下,她咬住唇,不让喉咙逸出声哽咽,恍惚间,她听见八阿哥叹喟的声音。
“浅颜,别这样笑啊!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选择,但……算是八哥强求了!八哥只求你这么一次,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十四弟和天赐,为了我们,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第一次听见这个温柔的男子如此强硬的要求她一件事,却让她惊讶不起来,只觉得痛入骨髓。她咬紧唇,用力点点头,“八哥,我会的!我一定会很努力的活下去,不轻言放弃!”逼回眼中的泪,她坚定的说,朝慢慢移开手心的八阿哥露出暖暖的笑靥。“八哥,谢谢您为浅颜做了这么多事儿!一直以来,总是要麻烦您,受您和八嫂照顾极多,浅颜实在难以偿还……”
八阿哥拍拍她的肩,笑道:“说什么傻话?还当八哥是外人?”
“没有、没有!”她忙不迭摆摆手,抹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如常,看了看天色道:“八哥,我要回偏厅了,出来这么久不归,她们可会担心的!八哥,浅颜同您一样,要很认真的坚信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人啊,只要看开了,也会活得更好呢!”
八阿哥点头微笑,嘴里附和着几句,直到她告辞离开。
¤¤¤¤¤¤¤¤目送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离开,八阿哥缓缓收回复杂的视线,慢慢侧身,朝庭院外长廊的拐角处温和的唤了声:“茴雅!”
明媚动人的女子慢腾腾的从拐角处走出来,姣美秀丽的面容有种顾盼生辉、朗朗若霞的极致之美,似火如焰,充满了生命力。骄傲贵气的身姿没有人前的明快与爽直,有些清浅,些许柔软。
“茴雅,来了很久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同她说话的声音含了些许异样。
她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然后上前伸手抱住他的劲腰,依恋的将脸颊伏贴在他强健温暖的胸膛上,聆听着男子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八阿哥勾起唇角,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长臂拥抱住怀里的人,低首亲亲她洁白饱满的额头。
她叹息,收紧了手。“胤禩……”
“嗯?”
“浅颜她……”
“嘘,不能说哦!”他伸手掩住她的唇,俊雅的眉眼温润平和,轻轻的说道:“若让十四弟知道,会癫狂发疯的,到时,不知怕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我们要保密,现在是绝对不能让十四弟知道呢!这是浅颜自己做的决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呢!”
咬住菱唇,八福晋在他怀里点点头,轻轻的说着,“突然觉得,我们还是很幸运的呢……”
八阿哥一直微笑着,仍带着病容的脸庞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与喜悦,含笑道:“茴雅竟然只问浅颜的事儿,不关心为夫吗?茴雅竟然没有吃醋呢……”
这样的信任,摆在他面前多年了,他曾经竟然视而不见多年,枉然遗失了如此多美好的时光……或许,人就是这样,总是追求那些自己无法拥有的,从而忽略了心底最重要的那人。
“浅颜,她是个很纯粹的人!我没办法与她计较什么……”八福晋抱着他的腰不想离开,轻轻的说着:“她很小气的,将亲情、爱情、友情分得极明、也看得极重。亲情的心可以容纳很多被她视为手足血脉的家人,对友情也是以最诚挚的心来待之。而爱情的心,只容得下一个!就不会再多了,也不会因别的男子太好或别的原因而心生动摇,生出二心或受蒙骗了眼睛,惹来不必要的误会什么的。这些,在她身上从来无须怀疑担心。既然她认定了十四弟,她就不会给予别的男人一丝一毫机会,做出连自己也不能忍受的事儿来。我的爷,虽然有些不合逻辑,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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