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他,当猪了。
黑小子马上意识到了,他,碰上了劫道的了。
看样子,黑小子已经干过劫道的事儿,或者也已经被劫过道,所以,一见草巴子塞嘴,就知道是咋回事了,脑袋瓜子一耷拉,就随了他们劫道的便。
可要配合好劫道的,否则,撕票,撕票,就意味着回家再也难骂他那个喂猪的黑娘们了,再也不会被黑娘们夜夜拿尿泚他的黑脸了。
在被劫的黑小子的积极配合下,劫道的,真利索,没容他接着想,这些人,,大早上的为嘛劫他的道,绳头儿一晃,他就被捆成了烧鸡。
几个人一合力,就把烧鸡架出了壕沟,架上了路,再架上了大车。
萧易也是心眼好,怕他硌腰,已经在车厢里,给他铺好了草,再几个草个子一轮,黑小子就被埋在苦江草里面了。
修车的李晓,把车轮子修好了,两鞭子一甩,抽在牛身子,牛就迈开了他的悠闲的步,款款款地往前走。
拔草的汉子,也是本事大,骑上黑乌鱼的车子,一溜烟地就往前窜去了。
顿时,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即使发生了,也让一阵风儿刮跑了。
第三节 审清了据点伪军的腌臜的底儿()
3、审清了据点伪军的腌臜的底儿
牛车悠然地往前走,几个汉子前头后头地跟着走,那表情,像是发了财,优哉游哉地逛风景。
萧易坐在车框上,一边看着早上微山湖秀丽的风景,一边悠然地审讯着黑乌鱼。
家伙儿,挺惬意的。
黑乌鱼倒底是街头巷尾的一个混混,马上,进一步地猜出来了这几个劫道的是什么路子的。
在那些纷乱的年月,中国混混是最聪明的,最懂得见风使舵,见弯拐车,保命、发财、场面,是他们深谙的东西,这就像乌鱼最知道乌鱼几个钱一斤了。
黑小子躺在草窝里,车轮子一晃,脑袋瓜儿清醒了,就紧接着的想。
看这架势,十分十的猜到了,劫道的就是八路军。
八路和他们这行的伪军二鬼子,最是不对付,说差了,或者就是没说差,惹得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的一恼,手指头一动,就直接结了他的伙食帐,那才叫做划不来。
于是,躺在大车里,随着牛车的晃荡,就一五一十,来个实话实说,实况转播,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问啥说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使不知道的,也要猜着瞎编,哄着审问的人,高兴、别往恼上转,就成。
小子闭着他的黑眼皮,躺在软乎乎的苦江草上,惬意地、痛快地、供述着自己这行里的腌臜事儿。
“他叫杨老六,是田家村的人,说是杨老六,其实,就兄弟一个的独苗苗,为什么这么叫?是家里的老爹和老娘,盼着能多生多样,能虚头巴脑地吓唬不知情的人,别欺负他这个独苗,他兄弟多着呢,家族大,不欺负您,就算脾气好了。。。。。。”
咦,越说,小子越轻松。
还有,咬自己手指头的味儿,咸滋滋,甜乎乎,还是真不错呢。
他要把他的和田家村据点的那伙子人的腌臜事儿,全抖搂出来,让八路军好好地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
这个据点,是新修的,建在大清河的桥头上。
一两个月前,他的喝鸡血拜把子的仁兄弟,把他们几个找了来,偷了张寡妇的一只鸡,踅摸到了 村东的树林子里,边退鸡毛边用火烤鸡边说一个天大的喜事儿,他把老娘押给李县长,换得来个伪军小队长,把守大清河大桥的据点,检查过往的八路和给八路送东西的人。
他们几个人,一听这个光棍汉子当上了队长,穿上了官衣服,就都羡慕得流口水,连接着就该就该,下一步大哥你接着当皇上,你看看,人家,卖草鞋得刘邦,人家,要饭的赵匡胤,人家,卖草席的刘备,还有还有,都当上皇上了,咱偷鸡摸狗这行当的,还没有一个出头的哩。家伙儿,一边夸他一边争抢着撕烧鸡。
光棍汉子正咬着鸡腿,先听着恭维,心里像喝蜜,后来,觉出来臭味儿,原来,这恭维,是烧鸡换来的,对他当队长的事儿,根本没上心。
于是,光棍汉子,一脚踢翻了煮鸡的破瓦盆儿,把眼一立瞪,高声地骂他们,是憨熊,光知道偷个鸡摸个狗的,没出息,要他们跟着他打江山,到时候,咱也上梁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家伙儿们一边听着他叫骂,一边沉下心里继续吃烧鸡,吃人家的鸡,还不让人家骂几句?
光棍汉子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路,他要想从他们身上捉虱子,就得拿点甜头儿,甜甜他们的嘴巴子,于是,赶紧地给他们算细账:李县长封咱当队长,你们,都当小队长,咱也招兵,由你们分头领着,站在桥头上,检查,查八路,多威风,多带劲儿。
他们仁兄弟几个,到现在,还没名头:那是当汉奸,坑咱八辈儿祖宗,不能干。再说了,那八路,个个神出鬼没,都是天兵天将,咱可别得罪,查出来,能有咱的好?再再说了,那过桥的八路,谁头上刻了八路的字?咱又不是二郎神,没长三只眼,也不是孙悟空,哪来的火眼金睛?不干不干,当汉奸,还不如现在当贼好哩。你那个老娘,快从李连璧那个老花迷的床上领来吧,不值,咱亏了啊。
光棍汉子一下子气恼,拿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挨个砸:你们懂个屁?谁没利起那个早五更?要没利,我能把老娘赊给那个老龟孙?!
小的们一下子愣了,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把老娘都舍得的光棍汉子,葫芦里都是装的啥样子的坑人的蒙汗药。
光棍汉子见大家这才走到正梗上,就眉飞色舞,倒出来他的药老鼠的药:就是因为八路头上没刻八路的字,咱们才当这个狗汉奸的,你们狗脑子呀?就不想想,过桥的,谁手里提的、肩膀上扛的东西值钱,谁不就是八路嫌疑了?是八路的嫌疑,那,他们手里的、肩膀上的,不就是你们的了?这样子,不就发大财了?还用得着整天的偷鸡摸狗吗?
家伙儿,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明抢吗?
明抢,还有理!
家伙儿立即蹦起来了,争先着把手里吃的鸡腿,啃的翅膀,送到光棍汉子手里,孝敬这个大财主。
光棍汉子却一摆手:咱都知道,我这队长,是用老娘换来的,买官的这钱,还是先赊着,你们谁想当官儿,当小队长,得拿钱来买,谁给我的多,就叫谁当,谁的官大,得来的东西就归谁管理,不拿钱给我,你们就别到那发财的时候后悔,咱丑话先说到前头。
小的们,个个呆住了。
他们身上穷得只剩下虱子了,哪来的孝敬他的钱?但是,不送钱,就卖不来官儿,不是官,将来一定发不了财?于是,他们赶紧地抓耳挠腮的想办法。
突然,光棍汉子说了话,“你们,都别想着学我的法儿,想把老娘、媳妇、闺女的送给我,我除了钱以外,啥不要。哦,我不憨死心眼子,等我发了财,啥样子的女人得不来?要你们的那些个穷鬼女人顶啥用?我还得耗费着粮食供养着她们。”
几个人看样子没在没有了送礼的本事,就有点沮丧,“大哥,看样子,我们实在发不了财了,旺财不发命穷人,我们家穷得,值钱的就剩下老娘和媳妇、闺女了,你又不要,我们上哪里找钱给你送礼去?”
光棍汉子现在有资格训人了,拿着棍子挨个儿的指着鼻子骂,“你们这几个憨熊,怪不得穷,你们就是穷鬼托生的,就是穷鬼的命,就不会动动你们的破脑袋瓜儿想一想?啥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扒屋,卖闺女,去大户人家偷,我不就是劫道劫上的那个赌博的鬼吗?不是他带我去,我八辈子也摸不上李县长的脚脖子呀。”
“对对对!”几个人,一下子,全都恍然大悟,纷纷地撅起来腚,爬起来身,争抢着往林子外面跑。
第四节 风水轮到了街痞、无赖满街拽()
4、风水轮到了街痞、无赖满街风光的拽
立刻,全湖西大平原上,显出了三大景儿,拉要饭棍的官,篱笆竹子栽,穿黑皮的二鬼子满街拽。
真是真的耍猴儿的西洋镜儿。
李连璧的官位儿按好了,竹篱笆子修好了后,好“风水”就轮到了街皮无赖二流子身上了。
街痞无赖二流子都能摊上好风水,可是全中国的,全历史的稀罕事儿。
谁说下九流的永远是鸡生鸡,凤生凤,老鼠生下来会打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如今,好风水,已经轮到了这些混子的头上了,他们现在成湖西的爷了。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满湖西的街痞无赖二流子,都随了李连璧成了“人”的礼,终于坐到了体面的筵席上,要大吃大咬一顿他们人生的暂时的快餐了。
昨天还是游荡街头的赖皮,前夜还整天偷鸡摸狗的混混,现在,全成了能立睖眼的皇协军,换上二鬼子的皮儿,扛上鬼子发的枪,耀武耀威地就接管了田家村的这个据点。
杨老六就这样的当了官家的人,成了一个送信办差的小马仔。
当然,这村子边的据点,也不是那么容易接管的,没过几天,他们一块,偷鸡,摸狗,喝过鸡血的弟兄几个,马上起了意见,出了仇敌。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景儿?一见当汉奸,往桥头上一站,能场面,能黑人,还能讹钱,大家就都想着往前凑,都想当个官儿,能多捞东西,多坑了人家的钱。
想当能讹钱的官儿,就得给新当的队长送礼,虽然大家都是仁兄弟,喝鸡血的时候,撅着腚的骂誓诅咒的拍胸口,“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但是,那是那时候,那时候,大家都一样,当大哥的只是因为年纪长,而现在,大哥成了队长,成了这里的门神爷了,那就得另算,谁叫人家本事大,能把老娘送给了李县长?现在排辈儿,谁送的礼多,谁就能进三十六个天罡星,否则,能让你进七十二个地煞星,就算以前的面子大。
于是,他们田家村的据点,汉奸的官儿也好排有序了,简单,谁家出的钱多,谁当的官儿大。
老二麻利,把他爹的柏木棺材,偷偷地扛出去卖了,他爹追到街上骂,追到据点里打,叫大哥长枪的往胸脯子一捅,老家伙儿,乖乖地回到了家里,不敢再闹事儿。
还有老三,他娘喂的三头猪,叫他夜里,全拉到杀猪的屠户那里了,出的钱也多,也当上了小队长。
老四,他家里实在穷,那晚上,跑回家,把个家,像土匪似的翻个遍,值钱的,只是他媳妇嫁过来时候,穿的红袄红棉裤,就拿去了,给了老大的娘,赶巧了,老大的娘,刚被李连璧揍回来,原因说是前面的十几个“大姐”儿,集体到李连璧那里告了集体的状,口头的状子就一条,是这个比年纪比她们大一轮、几轮的新纳的“小”,接连着几天没让老不死的下床,差点累死在床头上,说出来的理由,就是连她们的“水”也抽干了,李连璧正累得头晕身乏,心里也起了腻,就顺窝子把她揍下了床,这不,正噘着嘴,抹着泪,赌气地回“娘家”来了。跑回来来才清醒,原来年岁早已经过了耍小性子回娘家的年岁,要是不尽快地跑回去,相比,连李府的大门也摸不进去了,更别说再上李连璧的床头了。她正琢磨,怎么再腆着老脸,当小媳妇地再回去,这当口儿,见了这红袄红裤子,立刻想起来了,老不死的曾经说闲话,说他小时候,见他姐姐出嫁,穿的红袄红棉裤,很是好看,所以记得清楚,他娶第一个和到十几个媳妇,从来没一个穿着红袄和红棉裤的进门,原因,娶这十几个媳妇的时候,恰巧,都是夏天和春秋天,不能穿红棉袄和红棉裤,那样子,小媳妇们还能上得了床?早被热死在半道上了,所以遗憾,想到这里,突然地发现,老弯腰,原来喜欢红,赶紧心里想,穿上这一老打扮新媳妇的身,准能重新得欢喜,到时候,再使出来妓女院里练就的那一身的好本事,准能从那一窝子狼嘴里,再把“食儿”掏出来,然后,想着法子的先拆散她们的联盟,再一个个地掐死她们,站到上风的头上,单独一个地毒吃毒食儿。老娘们想好了,现在,她先为了儿子的能继续地当这队长的官儿,然后,弄死那些个比自己小十几、几十岁的“大姐”们,再昼夜不停的浇地,把老家伙儿那已经干了底儿的“水”抽干,然后赶快地叫他翘辫子,等老龟孙“马上”翘了辫子后,李连璧这些年坑的蒙的骗的这么些的家产,就理所当然地都是他们娘俩的了,至于老龟孙仅剩下的那个小丫头,就看她喊自己娘喊的亲不亲,到时候给她一个银角子就成了,反正是女人都要嫁人的,等老家伙儿进了棺材,就给小丫头寻觅个瘸子瞎子抽羊角风的半憨子,学《水浒传》里的潘金莲,找不找着西门庆,那是她的造化了,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嘛。
要是这样子,从妓女院里,被用棍子打出来的她,可是一下子,成了湖西,最有钱的富婆子了。
那,哈哈,嘿嘿嘿,做事情就是这样,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不怕没本事,就怕没运气,现在,运气到手里了,能硬硬地把财神爷推到别人的手心里?
于是,又一个不知道死的,当下,止住了嚎哭,满心里喜庆,放下上吊的绳儿,穿上了新媳妇衣裳,然后,让老大雇一班子吹喇叭的,再让他的那帮子腿子兵,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地“回门”儿。
还真是艺多不压身,在妓女院里练就的不怕热的本事,连续接“恩客”十几个的功夫,在这里竟然地,又用上了,竟然地,在半道上,没热死。
果然,老不死见到花轿和大热天的红袄红棉裤,再加上老娘们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粉儿,硬硬地把脸上的芋头沟,给抹平了,老远地看,很是喜庆的小媳妇。
老不死的李连璧,一见,稀罕,喜欢,就又收回休书,扶进了新房的床,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硬是没出来,急得那些个“大姐”们,敲窗户,骂大街,但是,老家伙儿就是破麻袋“刀”不老,耳朵真聋了似的就是听不见,估计,鸡女院出来的,一定用了什么药,使了什么招,这药啦招呀的,妓女院里经常用,收拾一个老掉牙的,绰绰有余。
这边老娘们独霸花魁顺风顺水,那边的光棍汉子老大,见保住了他的官位儿,就赶紧地田家村据点忙开张。
小子还算有狼心,把那送红袄红棉裤的功劳,折算成了送礼的钱,算作最小的小队长,给了他。
只有杨老六,家里啥也没有,送不了礼,使不上钱,又哀求,又磕头,最后,老大才算念旧情,留下他,当个送信的差官,好歹也算个官儿。
第五节 代接情报的萧易就要进狼口()
5、代接情报的萧易就要进“狼”口
田家村据点开张没多久,光棍汉子杨老六他们,就看出了据点确实是一个来钱的窝。
桥头搜查八路的活儿,也不是多难干,上面交代了,只要能挡住八路过桥,能把过桥的八路探子查出来就成。
当然了,谁是八路,脑门上有贴“八路”字的就是,虽然他们个个不认识字,但是,“八”还是认识出来的,“五魁首”、“八匹马”,喝酒猜拳的八字,就是这样子的比划出来的,这个,他们成天的比划,认的;也有确实不认识脑门上刻的“八路”的字的,还有办法,那个“八路”,或者“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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