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抗战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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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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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老虎不知从哪个耳朵里听说,李连璧得宠的原因,是常与渡边切磋中日文化的机会,送中国的古物。

    他于是也来个“东施效颦”,照李连璧的方子下药,只是下得更猛更狠,每次到渡边的办公室,都会拿一两件古物让渡边鉴定,然后直截了当的送给渡边。

    别看四老虎胸无点墨,这一套管用,他很快在渡边那里得了比李连璧更大的宠。

    这些个枉披着中国人的皮的狗东西,还真不能用狗东西、卖国贼一类的“好词”儿形容他们。他们只配喂狗,只配被从肉体上消灭。

    不过,这一次例外,渡边接过玉观音,看也没看一眼,掖进裤兜里,劈头就问,“邓的,去济宁,遇到毛猴子的怎么办?”

    四老虎咧嘴一笑,看来,这个渡边、穷酸,不光贪婪,还很有点心机,知道外面的形势。

    不过,四老虎腹中的借鸡下蛋的计划,等的就是这一问。

    他不知道的是,李连璧早操了他的后路,渡边就想要他的借鸡下蛋。

    唉,中国人的智慧,假如“连”在一起,早一口轻风似的,把这些侵略咱中国的日本人,刮到爪哇国里去了。

    四老虎咽了一口唾液,费着力气地结结巴巴,“这个的,松下队长已经想好了一个一石两鸟计划,既有了金钱,又能消灭毛猴子。”

    “松下,你的计划?”渡边惊讶。

    这松下,杀人、敛财、强奸女人在行,谋划策略闻所未闻,这一定是四老虎转教他的。

    不过,他宁愿相信四老虎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们才真正是一路的,于是笑笑,“松下计划的,大大的好,一定的,你的,说说的看。”

    松下一郎木木地站在那里。

    四老虎呲呲牙,心里一定不是味儿,嘴上却软忽地像块热芋头,“太君,松下队长的计划是这样:押运由松下队长亲自带领,队伍少而精,半路遇上毛猴子八路,松下太君把他们缠住,我的,随着野田小队长的后行,去济宁,大张旗鼓的,引八路的来伏击,把公安队引到这边的干活,让他们的,光注意这边的干活,野田小队长的,前边的打响,我的赶到,前后夹击,将毛猴子的这个。”四老虎举起右手,在渡边面前握紧,“然后的,消灭了公安队,我的和野田小队长的,一起去济宁的干活,把莲蕊的,湖草的,卖到济宁的干活,这样,济宁、徐州的莲蕊的买卖,安全大大的。”

    “幺息,松下计划大大的,”渡边一脸惊讶,高兴地上前抓住四老虎的右拳,“邓的,我命令,后援行动的,由你负责,野田的,听你指挥。”

    “啊?是!”四老虎又能指挥日本人了?大喜,惊喜,一个敬礼,竟将自己的帽子打掉,声音儿高的,像叫驴,“我的,竭诚效忠太君,把毛猴子的消灭!”

    “你们的快去准备,声势造得大大的。不过,莲蕊的,一定送到!”

    “哈依!”两个人敬礼离去。四老虎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退回去,借着捡帽子的事由,又向渡边鞠了一躬。

    ——他现在又能指挥日本人的军官了!

    这可是喜出望外的,既光宗耀了祖,又能不到第一线,这发财又保命的风光事,上哪里找去?

    过会儿,路上,要好好耍耍这两个日本憨蛋官儿。

    徐州药行里的会计经理是兆向龙的近亲,抽出半成给松下,就够松下、渡边乐掉门牙的,卖莲蕊的钱,可是一笔巨款,就要进自己的口袋里喽。

    他一边乐着,一边颠颠地往外跑。

    在卖莲蕊到徐州这一点上,他们,鬼子,汉奸,土匪,这些敌人,罕见地一致了,

    “松下君的留下。”渡边在背后喊。

    四老虎当然没思想渡边留下松下一郎干嘛,只顾着设想下步的计划。

    聪明人都有这么个毛病,总认为别人憨,自己聪明,他没想到的是,渡边为啥一口答应了他的计划,甚至痛快的钻进他的并不高明的圈套,因为徐州商社的老板是自己的同乡,两个人在电话里商量好,货到徐州后,立即装船运到九州岛,那卖下的款项,两个人平半私分,单是每人的一半,足超过中国所卖的几十倍。

第五节 主动战打成惨烈的被动战() 
5、主动战一下子打成了被动战

    急进快退本来是八路军,尤其是115师的看家本领,但是,在湖滩地狭窄环境,在众多战利品负重的缠绕下,精妙的袭击战,一下子变成了被动的阻击战,无奈的、被动的阻击战。四老虎一下子高了兴,顺了他的心思……

    虽然莲蕊的数量不够,虽然与情报送来的敌人的人数对不上,但是,消灭了这么多的鬼子汉奸,缴获了这么的湖草、枪支、车辆和马匹,彭琦辉还是很高兴,他退到一颗老柳树下面,接过来秦晓明递来的煎饼,一口咬掉半截,他是饿了,从最天晚上到现在,他忙于战前准备和谋划,可是滴水未进,现在,胜利了,精神一松弛,才觉得大饿。可是,彭琦辉咀嚼了一会儿,才发现与以前的味道有些不对,就赶紧地展开煎饼,金黄黄的煎饼里,分明地趴着一块肉,合着三棵大葱,成了标准的奢侈的美食。

    彭琦辉不解地看秦晓明一眼,秦晓明咧嘴巴子一笑,急忙转过脸去。

    彭琦辉心里一乐,吃人家的嘴短,就放下要尅秦晓明的念头,边快乐地咀嚼着边向秦晓明下命令,“传我的将领,打扫战场,撤出战斗!”

    秦晓明先递过来一壶开水,然后,干脆利索地应答。

    这时候,已经没有彭琦辉的事情了,彭琦辉接过水壶,先仰起来脖子,灌个水饱,然后,蹲在树下,开心地吃起来他的午餐。

    行动股长李善本急慌着跑到近前来,气喘吁吁,焦虑万分,“队长,看样子,咱们,只能迎敌了。”

    他伤好了以后,从湖东根据地,又回到了公安队,回到了战场上。

    “为什么?!”彭琦辉一下子瞪大眼睛,霍地站起身子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瞪大着眼睛地看着李善本。

    急攻猛退,历来是八路军,尤其是115师的看家本领,可是每一个每一级指战员熟悉熟知的技能,这样的常识性的战术,他,彭琦辉,向来是不用交代的。

    “你看,”李善本抬胳膊向后一指。

    彭琦辉急忙地往前看,狭窄的道路两旁,战士们捡拾战利品的捡拾战利品,肩扛着大捆的蒲草,像赶集的人群,更多的战士,围成一个坨子,喊着号子,在推汽车。竟然没有一个急攻猛退的模样。

    彭琦辉着急了,大声地喝问,“谁下的命令?干吗要推汽车?”

    李善本为难地尴尬笑笑,“从反扫荡开始,战士们吃鬼子汉奸快速包围的亏太多了,都对汽车很喜欢,说啥要是把汽车推回去,可是,鬼子的驾驶员全被打死了,我们的战士没一个会开汽车的,所以,他们要推汽车。”

    “咳——”彭琦辉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身命令,“李股长,命令部队,紧急迎敌,修筑阻击圈,你带三、四中队,快速占领前面那条小河堤!宋大队长,你带政工股民警,紧急去,现场命令战士,烧毁汽车和蒲草,快速整理队伍,带上枪支弹药,紧急撤退。一、二中队,跟我来,张局长就地掩护!”

    “是!”张华杰、宋炳辉、李善本应声,分头跑去。

    彭琦辉把煎饼往秦晓明怀里一扔,双枪一拔,往前面跑去。

    战士们按照命令,把身上的背包,往路边一扔,提枪携弹,向南奔跑。

    但是,在早就精心准备的鬼子汉奸面前,晚了,一场无奈的遭遇战,就要不可避免地展开了。

    转眼间,战斗,在一条干枯的河沟里打响。

    四老虎透过望远镜,见往常一打就跑的八路军要打对抗战,厚嘴唇一咧,笑了,“野田小队长,带部队,占领前面的高地!严先树,带队伍,给我冲!弟兄们,灭了八路,重重有赏!”他太希望这场胜利仗了。

    “是!”严先树转身跑上前去。

    “嘎叽叽!”……“冲呀!”……

    穿黑穿黄的汉奸鬼子,一窝蜂地冲向前面。

    平展展的俞屯大洼里,枪弹声、炮击声、喊杀声,惊天动地;黑色的硝烟、黄色的尘土、红色的血条,搅成一团,就像一股强大的龙卷风,扭曲着,盘旋着,直冲云霄。

    刘湘天是一个老八路,战斗素养最丰富,眼下,趴在河堤拐弯处的最前面,冷静地像一头静候猎物的狮子。

    当下,他正换好弹夹,抬头寻找射击点,猛然发现,对面一个较高的土堆上,猛地现出一个黑头影,倏地举枪,扣动扳机,射击,砰,子弹正中黑影的脑门,“脑门”顿象一个摔烂的西瓜,血浆崩飞,滚下坡地。

    是个鬼子。

    刘湘天抹一把嘴上的黄土,正要转移枪口,不想,一梭子枪弹打在他的眼前,腾起一道土幕。

    刘湘天马上明白自己刚才的一枪暴露了目标,下意识地一个滚身,躲开来,从另一个角度,抬头看,原先的那个高地上,两个鬼子,已经架起了一挺机枪,正向他们猛烈扫射,把战士压得抬不起头来。

    对岸的伪军,见阻击的八路火力减弱,在当官的拳打脚踢的驱使下,连忙爬起身子向沟底冲锋,转眼间抵到了近前。

    新战士赵大闵急了,向身边的刘湘天喊,“打两个手榴弹!”

    刘湘天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拔出腰上的手榴弹,用牙齿咬断引线,扔了出去。

    “轰轰”,手榴弹爆炸,腾出一片浓烟。

    赵大闵一下子站起来,向着高地奔跑上去。

    他想搞袭击。

    赵大闵虽然是当地人,地形熟悉,但是,他毕竟是新兵,经验不多,哪知道,高坡上的机枪手是一个老鬼子,作战经验丰富,知道浓烟的后面,会有冲锋的敌手,转身对着浓烟扫射,一梭子子弹,全打进赵大闵的身上。

    赵大闵踉跄了两步,斜着身子歪在沟边上。

    刘湘天连忙翻滚过去,要拉他下去。

    赵大闵急促地喘气,脸颊蜡黄,吃力地摇摇头,“俺,不行了,快去抢……机枪……。”头耷在地上,口里的鲜血流过脖子,洇红了压下的麦穗,转眼被黑黑的土壤吸干。

    刘湘天放下赵大闵,转头左右看看,两侧的战士,正伏着身子,向沟里冲锋的敌人射击,敌人一个个下饺子似的中弹栽倒,相叠着铺满半沟。

    但,今天的敌人,象是中了邪,没死的仍不要命地射击、投弹、冲锋。

    刘湘天咬咬牙,放下长枪,一手抓一颗手榴弹,把引线缠在手指上,一个翻滚,滚下河沟,向高地猛扑。

    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胸口,顿觉脚下一软,扑在地上,跟着,嘴里发甜,一张口,大口鲜血喷出口腔。

    但是,刘湘天并没有用手堵伤口,而是两肘并用,向前匍匐。

    一步,两步……身后,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黄褐色的沟底延伸……

    终于爬近了高地。

    刘湘天摇摇头,努力使自己镇静清醒过来,然后使出最后的力气,猛地仄起身子,将两颗手榴弹扔出。

    “轰轰!”两声,手榴弹在鬼子身旁爆炸,机枪手当场被炸死。

    在鬼子机枪哑口的瞬间,后边的战士跃身冲上,一把夺过这挺“九六式”机枪,挺身向下,对着沟里的敌人扫射,将敌人扫成一个被捣的马蜂窝。

    “杀亟亟!”一个日本官儿站在高处,一手舞着膏药旗,一手挥着雪亮的军刀,鬼哭狼嚎般发着冲锋的指令。

    旋刻,三颗手榴弹同时爆炸,将他炸成一团粉雾。

    增援的日伪军已经到了,蝗虫般撒满原野,又蝗虫般开始冲锋。炮火轰鸣,枪弹如织,杀声震天。

    在简易阵地上阻击的公安民警,被敌人的炮火枪弹杀伤,鲜血拌和着泥土,由金黄麦浪的映衬,使泥土呈现一种暗红的色彩。

    日伪军显然被后面四老虎的督战队逼急了,居然一改散兵攻击队形,排成密集冲锋的波浪,蜜蜂散巢般不间歇地冲锋。

    小鬼子也没了章程,有放枪的,有拼上刺刀的,有滚在泥里扭打。

    阵地上面,大刀片砍,刺刀捅,手榴弹砸,公安队员一身泥土,大口地喘着气,红了眼地往上扑。

    刘湘天的牺牲换来的那个小高地,如今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了。

    在一马平川的麦田大洼里,谁的枪口抬高一寸,胜利的砝码就会朝己方倾斜一丈。

    这较高的地势,无疑是一座坚守的巨堡,胜者的利器。

    敌人也认识到这个高地对于整个战局的重要性,在盘子泼水似的冲锋中,发着疯拼着命的争取对这里的占有,驱动着黄的日军、黑的伪军,轮番攻击,反复拉锯式殊死争夺。

    在据守者的枪杆前,敌人蛮横的猛烈的攻击,狂风波浪般的冲锋都被击溃了。

    鬼子他们急了,调集钢炮、重机枪集中猛轰猛扫的同时,又来了老一套,组织敢死队往上冲,那些小岛子上来的蛮汉们,头上绑着白布条,**上身,端着步枪,穿过公安队阻击的火网,拼死冲锋向前。

    时间一久,攻守优劣的态势显现出来了。

    毕竟,公安队处于劣势,尤其守在高地上的兵力,太单薄了。

    张泰来带着九名民警,就在这里奋勇抵抗。

    他已经当上排长了。

    日军的敢死队终于冲上来,中尉小队长富山一雄一个鱼跃,扑在满身鲜血的张泰来身上。张泰来闪身躲开,急速掏出手枪射击,可这要命时刻,手枪却卡壳了。

    没等富山一雄反应过来,张泰来操起身边的一把铁锹,用力劈将过去。

    富山一雄正在起身,脑袋迎上了铁锹,“嗷”的一声狼嚎,脑瓜子被拍进肚子里。

    乘这空隙,另一鬼子官儿,从侧面迫近到张泰来的身后,枪刺就要挺起的霎那间,班长徐峥社已跳过来,迅雷不及掩耳,极其敏捷的动作,抽出来他的战刀,反手便砍,一下将这鬼子剁成两段。

    两个日军已经把血肉模糊的民警赵小六死死地按在地上,赵小六死命地勾起脑袋,张嘴咬开了一个鬼子腰间挂的手雷,“轰”,一声响,两鬼子永久地趴在了中国的黄土地上……

    高地毕竟太小了。

    日军的各种口径密集炮火象犁地一样,反复在这个小小的高地上来回反复轰击,终于荡平了这片高地。

    在此坚守的公安队员,终于血溅阵地,全部阵亡。

    中流砥柱是什么?是黄河三门峡水道突出的一座小山,在激流中不倒,在冲刷中更硬,以顽强的意志,昭示不屈的精神,昭示面对强敌越战越强的精神!

    张泰来殊死阻抗的两个时辰,挫杀了敌人的疯狂,赢得了反击的时间,鼓舞了民警的斗志,俯身堤下的战士见敌人攻势渐软,飞跃而起,呐喊着,冲进敌阵,与鬼子、汉奸展开了白刃格斗。

    在日本陆军里,白刃刺杀战一直是他们的骄傲,也是日军最引为自豪的。

    对日本军人来说,白刃刺杀战,一向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在他们的记忆里,只要大日本皇军一开始拚刺刀,就百战百胜。

    《桃花源记》里的山里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可人家往来种作,鸡犬相闻,阡陌交通,怡然自乐。

    命悬孤岛的日本,小国寡民的,因了大海与外人间隔,当大国不把他当回事的时候却张扬嚣张,凡事都冠以“道”,茶道、棋道、剑道、柔道、武士道,说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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