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抗战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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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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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山本显然得了名人指点,任球从鼻子尖上溜过去,要让他耍足光棍,再丢尽脸。

    侯本如被噎得白瞪了眼,当下全明白,张山本是把他侯本如当成了泥蛋子,“好…。。。好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嘛……只是……只是……只是,你张大队长,你两个排长,当逃兵,是怎么回事?说!”

    侯本如“啪!”地一拍桌子,猛地大着声地一声嚎。

    “啪!”不成想,老实的张山本,顿发暴脾气,啪地声,桌子拍得更响,跟着嚯地站起来,

    满屋子人一愣。

    侯本如麻愣着眼皮,愣了神儿。

    张山本紧跟着一声吼,“他们是叫你逼走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山本又对着王子玉,满是动感情地大声吼,“王先生,石排长、田排长投奔咱,你可是点头的,人家可是一身的本事,给咱办了好多的事,你可不能办倒棹子(湖里划船往后倒)的事!”

    吼住了王子玉,张山本转过身子,直逼侯本如,“侯支队长,你新来乍到,不摸锅灶不说,上来就无事生非,横竖找麻烦,你觉得我是外行,头就一定好剃?告诉你,我要不是为着王先生的面子,那天绝饶不过姓严的,他带的啥熊兵?拦路抢劫,没事找茬,蹲坟头子吓傻我的兵,还有啥坏事没干绝?你呢?却护犊子,放任纵容,还吹在国军那边,是带过千军万马的将军,还不如我没当过兵的,我看你可怜,不靠帮,就没找你算帐,你倒好,觉得我的头皮好捏,找我的茬了,哼!量你,妄想!!”

    张山本真有本事,明明是骂严先树,却句句都对侯本如,而严先树,就是满身的嘴,这时候也张不开。

    “好好好……很好!我们张大队长嘴皮子好功夫!佩服!实在佩服!”

    侯本如脸红得像涂了鸡血,脖子筋鼓得像倒提的泥鳅,窘极了,面子早被揭到了颧骨上,“不过,你张大队长也应该知道,我侯某人也不是傻子!”

    侯本如坐在凳子上,气喘得像老牛,一个小兵这样指着鼻子骂,真是跌份儿到家了,“你办的那些事儿,哼哼!”。

    一听小子卖关子,张山本上前直逼一步,眼珠子瞪得像铃铛,“侯支队长,这话是啥意思?办啥事儿?咱眼里绝不揉沙子,你当着各位的面讲清楚!”

    侯本如象被逼墙角里的狗,无奈何地气淋淋,“我想张大队长是个聪明人,这话啥意思听不出?嘿嘿,我告诉你,”他嚯地站起身子,一扯身后的椅子,带出来啪的一声顿地的响,“那姓石、姓田的,是八路的暗探,我已经把他们给抓过来了,你私藏八路……嘿,嘿嘿!”

    张山本一下子楞了。

    “怎么啦?说不出来话了吧?嘿嘿,刚才的哪些话哪?嘴皮子这会儿不溜啦?”

    侯本如见张山本窘态,一下子得了理,返了阳,乘胜追击,老鳖样伸出八丈长的脖子颈,“傻了不是?嘿嘿,跟我斗,我是谁?诸葛亮!咱早布下明的暗的三道岗,两八路逃了没有十里地,就叫我的人,按住了脖子颈。他们可是什么都招了,张大队长,按军法军纪,嘿嘿,可要有人倒霉了呦。”

    张山本起先还真认为他说的真,可越听越听出猫腻来。

    ——狗日的,耍我?俩八路,他们都招了,就你小蛮子德行,还容我在这里跟你拍桌子?

    侯本如的一句失言,让张山本醒了神,他立马追击,手指头,直指到对方的鼻子尖,“侯支队长的意思是我通八路?我也是八路?!”

    张山本一把拔出手枪,又直逼侯本如。

    侯本如顿时吓黄了脸,连连后退,手摆得像大风里的荷叶子,满屋里找人竖梯子。

    可,都像是局外人不动手,眼珠子冒的是幸灾乐祸。

    绝望时候,峰回路转,张山本却把手枪“啪”地拍在桌子上,“姓侯的,你今儿把田排长、石排长押来,咱当面锣对面鼓,当着众人的面,问个清楚,如果我跟八路,有丁点的联系,杀刮存留,都由着你!”

第九节、充光棍的侯本如成了斗败的鸡() 
第九节、充光棍的侯本如成了斗败的鸡

    侯本如彻底傻了,这出自己想了三天的空城计的招,就要砸在自己的手心上,而一旦收不了场,今后就没法在这湖西混了,急忙转向严先树,递上求救的眼神。

    这时候,只有这二百五的船,暂时还能坐,他们毕竟是死爹发丧的孝棚内的。

    可这半吊子,这会儿,已经溜出了孝子棚,穿红着绿的又认新亲爹了,眯上眼,只顾自己抽香烟,一任他深水里面紧扑腾。

    侯本如嗓门儿一阵发痒,虚汗,一下子湿满襟。

    看样子,说不定,严先树这龟孙,心里正恨他瞎了自己兼并二大队的好事儿。

    没办法,只好自己耍单身了。

    侯本如一咬牙,于是就像猴儿的脸,立马换来阳光灿烂,笑脉脉地走到桌子旁,拿起手枪,递到张山本的近前,“哈哈哈,张大队长,人家都说你忠诚无比,今天一试,果然如此,来来来,把枪收起,收起,啥事别生气,生气气自己。”脸色变得就像两岁孩儿的脸,又像湖边六月的天。

    张山本却不顺坡下驴,“姓侯的,收起你这套!”

    张山本仍然大怒,“你别欺负人太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怕我跟王先生好,使的是剥葱的计,想先除掉我这个护兵,让王先生成光棍汉,接下再使套儿整王先生……”

    王子玉的脸,如同猴儿腚,窘得甭提多尴尬。张山本的话,明显着,让全场里的人,觉得,他的势力小,压不住候本如,就等着的让别人来施舍,来救助。

    侯本如一下子气急败坏,这话,说的,太失自己的面子了,“放肆!你知道这是在跟谁讲话?!再敢挑拨离间,我一枪毙了你!”

    “哼!”张山本斜他一眼,十分的轻蔑,“信你,是支队长;不信你,狗屎一泡,哼哼,连狗屎也不如。”

    张山本嘴一咧,眼睛一眯,一阵冷笑,“姓侯的,就别整天价吹乎和玉皇爷攀亲戚的事了,早先前,你放狗咬邓司令的茬,邓司令能忘了?咱弟兄们能忘了?别耍光棍了,你这套,吓唬谁?你个外来户!”

    张山本一转身,枪也不拿,踢开屋门,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打人打脸,骂人揭短,这话,可是点到根子上。

    侯本如那个窘呀,“你你你……你给我。。。。。。回来!”

    小子,浑身打哆嗦,脸都气紫了,撵完兔子的狗一样,坐在那里只是喘。

    看来,自己确实入不了上九流或者下九流的流了,连这点小时候的腌臜事儿,一个小兵都知道,谁告诉的?只有四老虎,为啥告诉的?人家才是真本家,绝对绝的,他们才是没出五服的。

    王子玉一见,再也坐不住了,会场里的人谁都瞧得出,侯本如是拿张山本点他,如果再不作声,就成了人人看不起的缩头绿乌龟了。

    另外,他也看得出,如果张山本一走,周洪露自然留不住,训导队就会散伙儿,到那时,自己不光成了光杆司令,连四老虎那里也站不住,他这跟野汉子私奔的,两手空空地能再回以前的国民党的婆家来?

    还有那个什么的挺进支队;还有山口的那盘子热包子。

    想到了山口,王子玉一身的惊悸,那个娘们,一个个把他的护兵往湖里扔懂得情景,那样的端坐,安逸,悠闲,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那是真毒,真辣,自己要是把她的后路被办砸了,那下场?他真的能想到了。

    这一下,他王子玉,就真走到了绝路上。

    王子玉慌了,于是,顾不得先前同侯本如达成的啥协议,赶忙抢上前,拦住张山本,“张大队长,请留步,有话好好说嘛,都是喝微山湖里的水长大的,和尚不亲,帽子近。”

    张山本气淋淋,“有啥好说的?我张山本讲义气,够朋友,为着您王先生,才来干这差事!既然侯支队长想拆您的台,您又不能为咱做主,您就叫咱走好了!在这鱼虾满塘的微山湖里,就不信能饿死了!”

    张山本气哼哼,他是这湖西的实力派,家底厚,家境好,有人服。

    王子玉的脸,也腾地红到耳根后,尴尬地无话以对,对这样的人,两手空空攥皮锤的他,还真的没有啥招数。

    周洪露见火候到了,站起身来,缓步的上前,“山本呀,看在王先生的面子上,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给,把枪带上,先回去消消气,明天给侯支队长赔个不是。”

    张山本回头,盯了侯本如一眼,从周洪楼手里接过枪来,气哼哼地甩手而去。

    满屋子的人,全成了泥胎。

    周洪露坐回座位上,满脸不悦,对垂头丧气的侯本如抱怨开来,“侯支队长,俺老周是个粗人,泖子性格,别怪俺说话直筒子。今儿,可是你的不是!那八路暗探的帽子,是随便能给人戴的吗?那可是杀头加满门抄斩的事。张山本是我推荐给王先生当连长的,来料理队伍的,给王先生当兵,这事儿,想必你是知道的。要是他办事有啥得罪你的地方,要杀要剐,就该冲着我来,俺老周,对着枪眼,要是眨眨眼皮子,就是龟孙!可谁要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背后捅刀子,算计俺老周,哼……”

    在座的,都知道周洪露的为人和分量,见侯本如成了耷拉头的瘟鸡,又听说他原本没摸上四老虎的夜壶,只是个耍把子卖野药的嘴子客儿,那自然不放过这送人情的好机会,于是除了严先树以外,或曲或直,纷纷抱怨侯本如袖筒里捏蝦蝗,事办的不地道。

    对侯本如,最恼火的当然是王子玉。

    首先,他们虽然都是来自国民党,算都是“带犊子”来的新家,但他们同母不同爹,自然的就不亲,就相互的人前人后的踩。

    尤其是侯本如,自认为是孝子棚内的,一上来,就拿着四老虎的鸡毛当令箭,胡萝卜加大棒,压国辛反了水,让国辛又一次的闪他的膀子,接着,借与严先树合编,动了他的“棺材本”,再以逃兵的事由,昨天晚上找他谈话,说训导队里有八路,以四老虎全权代表的身份,压他,在开会时配合,对训导队中层干部进行清洗。

    王子玉吸口凉气,要不是刚才,严先树贪得无厌,节外生枝,他在湖西,就只有上吊的份了;张山本刚才的揭老疮,才使他知道,他姓侯的,只是个高粱地里的稻草人,除了狂吹,瞎编,啥本事没有。

    一种被人耍弄的恼怒,使他的小脸,变得蜡黄,额头的青筋,嘣嘣地跳动,恨不能上前,照侯本如的驴脸,“啪啪啪”,连扇三大耳刮子才解气,但是,毕竟,他们都是四老虎派来的,算是钦差大臣,镇住这些扒地虎,才是大道理,尤其是从他和山口的那个长远的大计算,他硬硬地把火压进脑门儿。

    但是,话音儿,满带着枪药,“周先生息怒,有道是‘君子不见小人怪’,再说侯支队长也是好意嘛,真要是有人无事生非,破坏邓司令的扩军大计,我王某人决不轻饶……”

    他充起来大尾巴狼来了。

第十节、从训导队里把国民党全撵走() 
第十节、从训导队里把国民党全撵走。

    事情有时候就是奇怪,正僵着的局,一个意想不到,接着的来一个谁都了想不到的但都是谁都希望的结局。就在全场里的人,无话可说,屋子里的气氛,一点就着的时候,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到了。

    “啪啪啪……”

    就在会议要撒戏的这时候,一阵激烈的枪声,在近处响起,震得满屋子人头皮发炸,慌张着站起来,像掐了头的蚂蚱,四下里乱闯。

    “抓汉奸头啊……除败类啦……”

    外面的喊叫声,在静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严先树率先成了诸葛亮,大声地喊,“一定是张山本带队伍撒气呢。”

    “还反了他!”侯本如从腰里拔出手枪,瞪圆了眼,“抓住叛贼,大大的有赏!”

    但是,小子,却把满是惊恐的目光,投在王子玉身上,恶狠狠地喊,“王子玉,你敢鼓弄张山本造反?快叫张山本撤军,不然,邓司令决不轻饶你!”

    在这危急时刻,侯本如想的还是自己,只拿软柿子王子玉捏。

    吓唬完王子玉,候本如再把求助的眼光,投到周洪露身上。

    那是救命绳,他可不敢动周洪露一根毫毛。

    “这这这!”王子玉急得直搓手,事儿太突然,他也不知道外面啥事情。

    枪声,同样也令周洪楼疑惑,这在他和张山本的剧本里,没有安排这一出戏码,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大门“嘭”地声,从外面被撞开,带来的气浪,吹得汽灯直晃晃。

    满屋子人,又是一惊。

    严先树吓得,头一缩,进了桌子底。

    “报…。。。报告!”

    进来的是严先树警卫班的班长,左手抱着受伤的右臂,满脸的鲜血流,“我……我们叫八路……包围了。”

    满屋子人一听,更加慌乱。

    “胡说!”侯本如急得呀,就像吃了花椒粒的猴子,一把拉住警卫班长,恶狠狠地嚷,“土八路都在天边哩,他们长了翅膀也飞不来,你敢扰乱军心,我枪毙你!”

    那满身是血的班长,一跺脚,“哎呀!胡弄你是龟孙!手电筒照过去,那袖子上,印的都是‘八路’。”

    国辛接下来的聪明了,“八路都是飞毛腿,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微山湖离这儿几坡地?!”

    国辛也跟着急得直跺脚,“说不定真是八路,听说咱们在这里开会,打过来了呢,想给咱来个一锅端。”

    “去!”侯本如朝警卫班长的后腚踢一脚,“把里里外外的人,都撤进院子里,把家伙儿都搬到墙上去,狠狠地打!”

    候本如转过头,“诸位不要慌张,快,跟我冲!”

    侯本如这才真的明白,国辛说得对,八路军要想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可是大事,于是,候本如大喊一声,跑出屋门,他要作出身先士卒的样板,缓冲与手下人心中的隔阂,还有刚才的尴尬。

    但是,门外的枪声,就像年三十和初一的临界点,那枪声,就像满街上到处炸的鞭炮,刚跑到大门口,便被密集的火力压回来。

    李文德跌坐在院子里,死了老子娘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完啦!这回全完啦,要是被八路抓着了,还不扒皮抽筋油炸了咱?”

    周洪楼虽然不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但是,他确切的知道,外面的八路军,一定是临近的公安队,彭队长安排的,随时的接应他们,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是配合着演戏了,所以,他要从里面配合着,把这出戏演好,他表现了,他能控制住现在的这局面,于是,对着李文德大喝,“嚎个啥?冻死迎风站,饿死打嗝嘞,反正是死,干吗当孬种?!”

    周洪露训完李文德,转身跑到躲在墙角处蹲着的侯本如,声音的极其的干脆,“支队长,你快下令,让兄弟们使劲地顶。这里离张山本的驻地近,他听到枪声,一准来救咱。”

    “救……就。。。。。。怕他。。。。。。还记仇……”

    侯本如满是哭音。

    “放心!他不是那种人,再说,我还在里面。”

    周洪露顾不上侯本如的罗嗦,上前大跨一步,大声地四处里喊,“关上大门,用石磙子顶上!弟兄们!快放枪,快扔手榴弹,咱们的救兵快要到了!”

    周洪楼边喊着,边往院墙外打枪。护兵们受周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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