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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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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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皇上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说之前的佯怒只是为了试试张蜻蜓的胆量,可她现在的强硬态度却让皇上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你这妇人居然敢胆在朕的面前阻拦丈夫娶妻纳妾,颠倒纲常,简直罪大恶极!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下旨,让潘家休了你?”

“臣妾相信!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您说话没人敢不听!”

张蜻蜓不想哭的,她不想示弱,可是她也知道,这位身穿龙袍的大叔真的可以决定她一个小小女子的命运。泪水虽然不听使的夺眶而出,但她仍是不愿意放弃,她要为守护自己的家园作最后一次努力。

“可是皇上,您即便休了我,臣妾却也是不服的!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不是从皇上吧?若是臣妾没办法让您满意,但臣妾让自己的相公满意了,您为什么还硬要我的相公来休我?难道就因为您看不惯臣妾不喜欢您赐给我相公的女子?可臣妾要是能喜欢和自己抢相公的女人的话,那臣妾不就是个没心没肝,一点都不爱他的女人了吗?”

“一派胡言!”皇上的脸都快气青了:“你若是真心关爱你的相公,就应该诚心诚意的为他多纳姬妾,让家族开枝散叶,这才是一个贤明淑德的好女子应有的典范。朕身为一国之君,有责任教化万民,绝不会允许你这样的颠倒是非的妒妇还在此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掌嘴!”

“住手!”张蜻蜓见风头不对,立即改弦易辙道:“皇上,臣妾现在还怀着潘家的骨肉,您惩罚我不要紧,可若是伤到了潘家的子嗣,您觉得合适吗?”

“你敢威胁朕?”皇上真的有些发毛了,从御书案后黑着脸站了起来。

用力的抹掉脸上滑落的泪水,张蜻蜓彻底豁出去了:“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想,您就是惩罚臣妾也应该有个更加合适的理由。而不是因为臣妾说了几句您不爱听的话,就要处罚臣妾。”

她迅速把话题转移回来:“皇上您方才说臣妾妒忌,说臣妾应该满怀欢喜给相公纳妾才是对的。但您有没有问过,臣妾的相公是不是愿意纳妾呢?若是他只愿意要我一人怎么办?是,臣妾知道,这个世上男人三妻四妾的确都是常事,但也不是全部,对不对?世上还有很多夫妻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白头到老的。皇上是不是都看不惯呢?是不是要将那些人的妻子全部都休掉,或是让这些男人全都去纳个几个妾室回来,才算得上是正常的家庭?”

皇上就听那个明明吓得不轻的女子,却依旧挺直着娇弱的身躯,颤抖着声音说:“皇上,就是您下旨让潘家休了我,我也不能撒谎欺骗您。否则,就是欺君,是也不是?”

这……皇上微哽,张蜻蜓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这个女子,宁肯被休也敢于在天子的面前说真话,这份豪气和胆量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反正情况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张蜻蜓索性收了眼泪,深吸了口气:“请问皇上,这世上最大的东西是什么?”

难道是天地?皇上没有兴趣猜测,眉头微皱。

张蜻蜓很快的就说了下去:“咱们老百姓常说,这世上最大的莫过于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话,皇上同意么?”

“皇上在咱们老百姓心目中,是天下最尊贵最明理的人。”先拍了句马屁,张蜻蜓才又说下去:“臣妾就想问问皇上,我不过是在您面前说了句实话,承认不想让自己的丈夫拥有别的女人,皇上就要下旨让潘家休了我。如果我不说出来,但回去这么做了,皇上是否就没有理由处罚我了?但我若是那样做的话,就犯了欺君大罪。诚实的妒忌和虚伪的欺君,哪一个更可恶呢?”

她一激动,连臣妾也忘了,自称起我呀我的来了,可皇上却没有工夫去追究这些细节,他开始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张蜻蜓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了。

这个女子确实不像寻常的大家闺秀,她虽然有些不知进退,但却真正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这样的人,也许有时说出的话会让人很讨厌,但她的不虚伪不矫情,是一个能够真正让人放心信赖的朋友。

光凭她在天子面前都敢较真的勇气,皇上也不难理解,她为什么敢为天下人之不敢为,跑到刑部大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去状告吴德了。

坐上这个龙椅已经有几十年,君王耳边所听到的几乎全是一边倒的阿谀奉承之声。难得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几句真心话,皇上听着虽然有些刺耳,但却有种奇异的受用。

张蜻蜓的拼死一博,没想到此时竟然给自己赢来莫大的转机,皇上对于张蜻蜓的爽直率真倒是当真有了几分好感。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他这一生都没有遇到过,也许在某些女子初入宫时,身上也曾闪现过类似的光辉,但在后宫中,想要保持这样一份坦白与纯真的心意却是太难得的。即便是有,那多半也是活不长的。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又恢复了静默。

张蜻蜓只觉两只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心里也如擂鼓一般。不知皇上目光悠远着是在想些什么,她的勇气一鼓作气用完之后,现在才觉出背心里的冷汗。怕当真触怒了他,和孩子一尸两命,暂且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

好半晌,皇上才收回了目光,语气竟奇异的和缓起来:“朕并非是不体谅人情,只是你也看看,你自己的性子这么急,丽嫦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以后有她和你一起服侍相公,照顾长辈,做个姐妹,这不好么,何必非要执着于此?还是说,你这此举非出自本意,而是有人在背后调唆?”

皇上不是不明白张蜻蜓的心意,但他身为九五之尊,说话自然是要一言九鼎的,既然赐了婚,那就有如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无法收回了。故此说到末了一句时,他特意加重了些语气,暗示张蜻蜓见好就收算了。

可张蜻蜓却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唱反调到底,不过见皇上语气好些了,她自然也收敛了脾气,先解释了句:“此事全是臣妾一人所想所为,与旁人无干。不过,”

她又大着胆子委婉的道:“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好不好的只有自己知道。便是旁人没说什么,但两口子自己要吵架还是会吵架。若是自己过得好,就是旁人觉得再不般配,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臣妾也知道自己性子不好,有很多缺点,也许在皇上眼里,臣妾不如丽嫦姑娘多了。但是臣妾相信,在我相公的眼里,我就是最好的!他的眼里,也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所以皇上您赐丽嫦姑娘来的好意我们夫妻心领了,但她即便是来了,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摆设了。”

皇上差点给气得乐了:“你倒是真的很有自信哪!”

张蜻蜓却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不是臣妾自信,而是臣妾愿意相信自己的相公。小夫妻过日子,要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信任都没有,那这么长的一辈子,还要怎么过下去?”

不得不说,皇上被张蜻蜓这番朴素无华的言辞打动了。

真心难求,夫妻之间全然的信任更加难得。尤其是在明争暗斗的宫闱之中,这样的感情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扪心自问,皇上何尝也不希望得到一份真情?

“那你愿不愿意跟朕打一个赌?赌注就是你的夫君。”

第319章 美人心计

皇上也不明白,自己偌大年纪,为什么居然就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也许是妒忌,也许是羡慕,但他真的想试一试。

“潘云豹现在不在京中,朕说过要把丽嫦许配给他,天子一言,自当信守。但朕会命潘元帅将潘云豹尽快调回京中,从他进门起,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之内,潘云豹与丽嫦圆了房,那你就必须接受丽嫦,奉她为主。若是三个月之内丽嫦仍是完璧,那只能说他们缘份不够,朕自当收回成命,你看如何?”

皇上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也知道,自己给潘云豹强行赐婚之事,虽然算是报了张蜻蜓在吴德之事上的一箭之仇,但今晚的烟火,却足以让皇上猛地领悟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吴德到底有多么的尽失民心。

若是皇室在此事上还一定要揪住张蜻蜓不放,给她为难,只会让百姓更加的厌恶东宫与同情张蜻蜓。既然如此,他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用一个这样的赌约来牵制张蜻蜓及整个潘府。

让丽嫦去到潘家,既达到了他要派人监视潘府的目的,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下缓和他强行赐婚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算上潘云豹要从边关赶回来的时间和这个三月之约,起码就得要小半年工夫。那时候估计吴德之事已然平息,而京城的局势也应该重新在自己的掌控下安定下来了。

说实话,皇上是不大信得过张蜻蜓会赢的。皇上自忖自己也是个男人,太了解男人的心态了。在美色之事上,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丽嫦在宫中侍奉多年,姿色是皇上亲眼瞧见的,那的确是一个很水灵妩媚的女子。他就不相信了,如果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摆在面前,不收了她那才叫是有问题!

你张蜻蜓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和丈夫如何的情比金坚么?那皇上就土索性给他们一个这样的考验。要是再有什么,便怪不到他头上了。毕竟机会他已经给了,把不把握得住便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张蜻蜓想了想:“皇上,这个条件我可以接受,但是否也要问过丽嫦姑娘一声,看她愿不愿意呢?”

皇上微怔:“这点你不需要担心,既然你答应了,那丽嫦定是断无不肯的。”

张蜻蜓却异常坚持:“皇上,此事关系到丽嫦姑娘的终身幸福,有她亲口说一句,臣妾也到底安心些。”

那就宣人来吧,皇上是无所谓。横竖袁丽嫦今日是一定要去潘府的,早在宫中装扮了起来,此刻就让她过来与张蜻蜓相见一番,也是迟早的事。

时候不长,张蜻蜓就听得环佩叮咚,香风袅袅,数位宫女簇拥着一位全身正红宫装喜服的女子进殿了。因那凤冠上垂下的长长珠帘,张蜻蜓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那端正秀气的口鼻,和婀娜娉婷的身姿,应该是位美人。

她在偷偷打量着袁丽嫦,袁丽嫦又何尝不是在偷偷打量着她?

秋波曼转间,先就惊艳了一回,这位潘府的二少夫人还当真是位大美人。生着一张典型江南女子的脸,明丽娇妍。

在宫中阅美无数的袁丽嫦当然知道,这种长相也极易流于俗艳。除非有绝佳的或清冷或华贵的气质,才可以惮压得住。但那些个,张蜻蜓全都没有。但她的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女子当中极其罕见的飒爽英姿,非常好的中和了她眉目之间的妩媚之气,带出一抹既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又让人过目不忘的独特风华。

袁丽嫦心中免不了含酸带妒的微叹,如此鲜见的美人,怨不得她的夫君就算人不在京城,还会特意找人替她放起了烟火。

今夜之事,早已传遍六宫。彼此都是女子,尤其深锁在铜雀禁宫中的女子,对于爱情的向往与追求比寻常人家的女子来得更为热烈与渴望。谁都希望可以成为那一场盛大烟火的女主人,更是对真正拥有这样一场盛大烟火的女主人充满了深切的妒忌!

但在妒忌之余,更多的,还是羡慕。羡慕她有这么样一个宠爱她的男人,还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唯一的爱侣。

而袁丽嫦,作为即将嫁给那样一个男人的女人,在和其他人同样的羡慕妒忌过后,心里其实真是有一点灰心和失落的。

她不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她赐给潘府,虽然老太妃一直强调这是最好的归宿,说潘府在朝中根基如何厚重,潘云豹又是如何的一表人材。将来只要她能收服得了丈夫的心,就一定能压倒张蜻蜓,做潘府二房的真正女主人云云。但袁丽嫦心中是明白的,到底自己身份低了,虽蒙老太妃教养一场,但在出阁这样的重要问题上,到底就显示出不同来。

若是当真跟皇家沾着亲的金枝玉叶,那怎么说也能配个好人家,做一房正室元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一个不尴不尬的名份,当成棋子。

但她能拒绝么?拒绝不了。

小时候,袁丽嫦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会不会哪天敬安太妃一高兴,就让皇上收她做个义女,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嫁得好些了。

可是现实总归是现实,天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在宫中生活也有十来年了,袁丽嫦更加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又不是要她出塞和番,皇家的义女也是公主,岂是这么好册封的?

也许敬安太妃的话是有不能全信,但对于袁丽嫦来说,嫁给潘云豹真的是她唯一能坐上侯府少夫人正室之位的机会。

所以袁丽嫦哪怕本心不愿意,但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她不可能不去跟张蜻蜓争。

不仅要争,还必须要赢。这是一场不许后退,只能前进的战斗。只要她踏进潘府的大门,只要她们还没有进入棺材,这场战斗都必须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

所以,袁丽嫦此刻看向张蜻蜓的目光里,更多了一份凝重与审慎。她今天特意来是干什么?是刻意在皇上面前讨好还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总之,应该不是善意。

敌不动,我不动。袁丽嫦矜持的保持着沉默,等对方先开口。

张蜻蜓懒得去猜她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思,既然人来了,她就直接把皇上方才跟她立的赌约说了,尔后只有一句话:“丽嫦姑娘,此事关系着你的终身幸福,所以我特别肯请了皇上,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皇上圣明,想来也不会难为我等小女子。机会只有一次,愿不愿意,就在你了。”

袁丽嫦怔愕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和张蜻蜓达成这样的协议!如果自己成功了,那还好说。但若是自己失败了,那可如何是好?

女子的名节最是要紧,倘若她和潘云豹朝夕相处上三个月,又毫无建树,丢脸暂且不说,就是日后再嫁,她又岂能得到什么好姻缘?

心下不由得一阵慌乱,袁丽嫦咬了咬牙,她还这么年轻,不可能为了这样的赌约就平白赔上自己的一生,略加思忖便回话道:“回皇上,丽嫦虽然无知,可也知道烈女不嫁二夫。丽嫦既然进了潘家的门,就是潘家的媳妇,怎么可能进了门还要出来呢?这让奴婢往后怎么做人?”

听吧!张蜻蜓微一挑眉,都是女人,她早就想到这一出了。又不好明明白白的拒绝皇上的提议,所以才这么坚持的让袁丽嫦来发表意见。

你说皇上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让一个女人来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家相公,勾引到了,还算她光荣,得把自己这元配逼下堂去,这叫什么道理?

当真是只有高高在上惯了的男人,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照皇上这想法,他压根就没把女人当成平等的一个人,完全是当作一件随时可穿可脱的衣裳。想给谁就给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是小豹子,他要是敢动一下这样心思,张蜻蜓包管敢把他揍得连他爹都认不出来!反正话她已经借袁丽嫦的口说了,接下来,就看皇上要怎么办了。

皇上也没想到,袁丽嫦居然没有痛快的答应,反而给自己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按理说,她讲得也没错。既然大张旗鼓的把她送到潘府上去了,三个月后再接回来,对于袁丽嫦的名声来说,是有一定损失的。可在皇上眼里,以袁丽嫦这样卑微的身份,这样的损失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是对于袁丽嫦个人来说,这就关系着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了。她不是不能去替皇上完成这个任务,早在听说要将她嫁入潘府时,袁丽嫦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但是,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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