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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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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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贽深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在听外甥说完实情之后,谢尚贽意识到,与其等到前方的战事瞒不住,传到卢月荷的耳朵里,不如直接就让潘云豹先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然后,谢尚贽也要好好收拾一下学问,尽量在这几天里灌输到外甥的脑子里,让他在战场上,找到适当的机会时运用出来,给自己的前程添砖加瓦。

潘云豹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一定要告诉大嫂:“大哥虽然被困,但并没有死。我这消息,是二殿下特意告诉我的,这事情只有皇上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头许多人都不清楚。二殿下悄悄告诉我的,也只让我告诉家里人一声,免得替他担心,因为大哥他们现在,就是战场上的一支奇兵,不到关键时候,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大嫂,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好生保重身子,等着我和大哥爹爹回来,带着小侄子,给我们接风吧。”

卢月荷泪流满面,却是拼命的点着头,此时此刻,不管真相如何,起码潘云豹的这番话,就像一根救命稻草,给予了她最为坚定的信念和勇气。

张蜻蜓啥也不说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大嫂和家里的,咱们先吃饭吧。”

吃饭把所有说不出口的担忧,即将离别的伤痛都化为一口一口的汤饭,吃到肚子里。为了亲人们,努力加餐饭。

接下来,潘云豹忙得不可开交,不停的练武读书,读书练武。

张蜻蜓也忙得不可开交,让丫鬟打点给他带去的行李衣物。虽说军队里会发不少的东西,但那毕竟条件有限,既然自己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给他弄最好的行头?

靴子一定要皮的,耐磨又不透水。里头还做了几副毛皮、丝棉的鞋垫,听说西北天冷,大夏天的晚上也冷得葚人,白天热时可以取出来,晚上天冷就加进去。

还有袜子,一定要厚实经穿,男人到了外面,可没人给他们缝缝补补,所有的衣裳,要把肩肘等容易磨损的地方加厚,可以多穿一些时候。

还有钱,出门在外,可是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张蜻蜓特意拿五百银子去换了五十两更薄更轻巧的金叶子,让人分散了缝在潘云豹在衣裳里头,让他有事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因为是小兵,并无官职,所以潘云豹并不用自己准备盔甲,而是要穿军队统一配发的盔甲。

士兵用的盔甲当然比不上将军用的东西,谢长德听说这个外甥要上战场了,把从前当兵部尚书之时,珍藏的一副鱼鳞软甲送给了他:“从前给了你大哥一套麒麟宝甲,那个是穿在外头的,这个却是穿在里头的,活动既便利,寻常刀枪也砍不进去,这儿还有面护心镜,等出征之时,你可得好生穿戴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保你一命了!”

潘云豹道谢收下,认认真真的跟外公舅舅一起学着带兵打仗之道。谢长德做了多年的兵部尚书,对于从前的大小战事是无不烂熟于胸,从边关的天文地理到人文风俗,均给外甥讲了个透彻,只恨不得亲自陪他上战场才好。

因为出征之事,许多百姓家里都有儿男既然出站,家家户户都要杀鸡买肉,做些好吃的,带得他们猪肉铺的生意再一次爆棚。可张蜻蜓根本没心思管那些个东西,在家忙得天昏地暗,只是抽空过去看一看就回。至于其董少泉和陆真,也一样各有各的忙。

董少泉和胡浩然、胡惜容商议了良久,还是决定让他去了。所以他们家一样的忙乱,要收拾东西,要打点行装,事情多而繁杂。

而陆真,却与李思靖陷入冷战。陆真是坚决不同意李思靖去的,可李思靖却非常想去,身边又有个唐晟荣支持,天天在家跟陆真理论。

蒋姨娘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含泪应允了蒋孝才出征的决定,而在郎府里,简直就要吵得翻天覆地了。

郎老夫人这回的态度无比强硬,坚决不放郎世明出征。说实话,郎老王爷也犹豫了,毕竟是唯一的亲孙子,上军营历练可以,上战场就太残酷了。

只是郎世明天天在家里闹,走不走得成,还未确定。

第203章 今晚留下吧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十日的假期转眼即过。

章致知在朝中,自然知道女婿的动向,在问准了他要奔赴前线之后,倒是特意把章泰安和章泰寅两个儿子都从山中接了回来,给潘云豹办一个家宴,算是替他饯行。

这个邀请是必须去的,潘云豹再忙也不至于连吃顿饭的工夫也抽不出来。说起来,这还是章家第一次有人上战场,别说章致知了,就连林夫人也在感觉新奇之余,有着一份虽然不深,但却是真诚的担心。

撇开潘云豹是她女婿的身份不提,就算是个寻常人出征,林夫人再没见识也不可能去忌恨人家,这些将士都是为了保卫南康去了,身为南康的子民,她没理由盼着天下大乱,敌军打进来造孽。所以倒是比平常更加热忱的对待这个女婿,要不,谁知道下回还见不见得着呢?

连她都尚且如此,跟张蜻蜓感情更好的章清莹小姐弟俩就更别提了,见了三姐三姐夫就眼泪汪汪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弄得张蜻蜓这么个不爱哭的人都觉得心里怪难受的,顾绣棠更是别过脸去,眼圈都红了。

还是潘云豹上前笑着打趣:“你们这就是哭出一条河来,我们也不能乘船赶去边关啊?都这么大孩子,快别哭鼻子了!”

这话说得,听着人心里更难受了。连小胖子章泰安都瘪了嘴:“三姐夫,你这回去,可要万事小心啊!”

“就是。”章致知把心里的酸楚咽了下去,保持着家长的威严:“今儿好不容易来了,大伙儿要高高兴兴才是。云豹这一去,是去建功立业,为国杀敌的,这是好事儿哭哭啼啼的干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这一发威,才把大伙儿的眼泪都给憋了回去。

正想开口交待几句,却见沈家三口也来了,沈大海这回也要上前线了,章致知听说之后,今日也特意邀请了他们。

沈大海这拨教官在出征之前,都统一给他们提了一级,以资鼓励。像沈大海就提了正式的九品芝麻官,任了一个营长之职。

等到了沙场之上,若是立下功劳,也是有机会加官进爵的,章致知这么个明白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放过这样一个值得笼络的机会。

见着亲舅舅了,章清莹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泛滥了,却是章泰寅使劲吸溜着鼻子,把眼泪咽了回去:“我不哭了,四姐你也别哭了,我们好生跟姐夫舅舅说说话吧。祝他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这才像句话。”章致知点头赞许,命章泰宁把早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把腰刀,刀一出鞘,寒光凛冽,确系宝刀。

章泰宁将刀分明奉与二人:“这是父亲得知你们要出征之后,不惜重金求购来的异域宝刀,你们拿着,既是个防身的利器,也希望你们能拿着它杀敌立功,纵横缰场。”

潘云豹和沈大海忙起身施礼谢过,此时章清雅、邝玉书也有礼物赠送,邝家也是文官,没什么神兵利器,送的便是保平安的如意等吉祥财帛等物。倒是大姐夫冯遇春送了潘云豹一样锦囊,里头装了样好东西。

是他从翰林院里抄录出来,有关西戎部族情况的详细资料。全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抄录整齐,做成小册子,还附上了周边一些县市的名称地图,以及在任官员的简介。

这样东西可太有用了,潘云豹有这一册在手,就能清楚的知道周边的那些情况,不管分到哪个战线里,都不会迷糊。

一家子振作精神,为预祝他们凯旋归来,端起了酒杯。酒浅情深,话多无益,喝得酣畅淋漓,方才归去。

只是章致知在送他们的时候,私下叮嘱了潘云豹几句话:“去到军营,该争先时要争先,但切记不可逞强,不可莽撞,凡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家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到了那儿,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落雁关内,辽州府衙的魏鹤年魏大人是我的同年,你带着我的名帖去,万一有事相求,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帮的一定会帮。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莫要与人斗气,万事小心,知道吗?”

潘云豹再次拜谢而去,临别种种琐碎,不可足一而提。

只是到了回军营的前一晚,潘家也办了个饯行宴。因为潘云豹二话不说就表明态度要上前线了,潘云胜没有了任何理由推托,也只得自认倒霉的打点行装,和堂弟一起上路。这一顿饭,吃得上房之人是愁云惨淡,尤其计腊梅,那眼泪珠子就没断过,小谢夫人就是有心想加勉几句,也没了气氛。

你自己的儿子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潘云祺也上前线了,你还能说出些什么么?

小谢夫人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啰嗦的去讨人嫌了。倒是潘秉忠在心疼之余,鼓励了长孙几句,若是此去,能建立功勋,倒是如何云云。事到如今,也只能聊此安慰了。

反观潘云豹,却保持得很是镇定,宴席过后,还不忘特意给小谢夫人行了一礼,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了这样一番话。

“母亲,我和堂哥走后,家里诸事还需您多多费心。现在嫂子有了身孕,无论男女,都是我们二房的嫡子嫡女,还请母亲细心看护,不要让这孩子有了闪失才是。原本外祖母怕母亲无暇顾及,想接大嫂过去调养。但孩儿想着,外祖母虽也是至亲,但这毕竟是我们潘家的孩子,若是将大嫂送去,恐怕于母亲的名声不利,于是婉拒了。只是接下来,恐怕要母亲多劳些心神才是。”

连卢月荷都没想到,潘云豹会突然来说这么一番话,上回卢月荷差点误服堕胎药流产之事,整个潘府都是知道的。只是事后,连卢月荷这个苦主都不追究,似乎也就烟消云散了。可是此刻潘云豹在这样的场合里,以二叔的身份慎而重之的提出,可是当众狠狠给了小谢夫人一耳光子。

这番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一样的。你是不是照顾不好你的媳妇?若是如此,谢家的人就要帮你照顾了。若是真的让卢月荷住到外公家去生孩子,这让小谢夫人这个婆婆的脸面往哪儿搁?人家会不会想,是不是你这个做后母的容不得元配孩子,才逼得媳妇出去住?

如果是潘云龙说出这样一番话,小谢夫人也许还不会这么吃惊,可是这话是一贯大而化之的潘云豹说出的,就由不得她不很是吃了一惊。这个继子,什么时候,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思了?

潘云豹说完之后,神色自若的和大嫂媳妇一起告退了,只剩下小谢夫人,脸色渐渐的由白泛青,恼羞成怒,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诅咒你,和你那死鬼哥哥一起,死在边关上。

临走前的最后一夜,卢月荷纵使心里也有疑问,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嘱咐小叔好好休息,把最后一点独处的机会交给他和张蜻蜓,就回了院子。

张蜻蜓将行李打点出来,一样样的告诉小豹子。

这个是跌打酒,要是没破皮的时候可以用。那个是金创药,是遇到刀砍剑伤的时候用,还有这个,是治蛇虫咬伤用的。

这个里衣的衣角缝了金叶子,那个袜子里头也有。人家常说穷在家,富在路,你在外头不要舍不得花。

这个是炭笔,那一叠是信纸,你到了边关,方便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们写信。

……

潘云豹伸手,把媳妇从后头搂在了怀里。

温暖的鼻息喷在她的头发上,却让张蜻蜓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她使劲的憋着,仰脸看天,想把眼泪咽回去,可是一低头,却到底忍不住的落在了小豹子的衣袖上。

小豹子把媳妇转过来,让她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她,似是想把她给勒进血肉里:“别哭,媳妇,别哭。我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张蜻蜓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的揪紧着小豹子的衣襟,拼命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眼泪,心里头好像有一块地方坍塌了,堵也堵不住,只能任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屋子里只剩下这一对小夫妻,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虽然夜已经深了,但还是舍不得睡,甚至连闭眼都舍不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豹子伸手捧着媳妇的脸,细细的描摹着她脸上的每一处,似是要把她的每一处都烙印进自己的脑海时,从此再不忘记。

张蜻蜓伸手捧着小豹子的脸,同样细细的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处,似是要把他的每一处都烙印进自己的脑海时,从此再不忘记。

这一刻,你在我的眼里,我在你的眼里,两个人的世界,就是彼此。

良久,只听得灯花微爆,结出一朵灯花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张蜻蜓神色微窘,却仍是看着小豹子的眼睛,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要不今晚……你,你留下来吧。”

一语未了,她的眼神还是没用的落了下来,只觉耳根子烧得烫得慌,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身体不觉便有些僵硬。

“好。”小豹子也不想和媳妇分离,却只是抱着媳妇,只是抱着。

张蜻蜓有些诧异,她不信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小豹子都没听懂。可是潘云豹只是搂着她躺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把她的玉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根根的摩挲着她的手指头,翻来覆去。

奇异的宁馨,让张蜻蜓的心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用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说话。

“到了边关,记得要好好吃饭。再不好吃的东西,也要勉强自己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知道吗?”

嗯。

“你们几个,十一是最机灵的,别看他功夫不怎样,可是你跟老大,都要多听他的意见,知道吗?”

嗯。

“跟其他的同伴也要好好相处,遇到危险,保住自己的小命时,还要照顾好其他的同伴,能帮帮人家就尽量的多帮帮人家,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的好事做得多了,老天爷都看着呢,他会照顾你的,知道吗?”

嗯。

沉默了一时,声音压得更低:“大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小豹子答得异常坚定:“你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的,我说过会把他带回来,就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把头往他那边靠了靠,耳朵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环上他的腰:“再有一句话,你可得记好了,三十六计,打不过,跑为上计,我也不求你做什么大将军,立多少功劳,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了,知道吗?”

“知道。”轻轻在她的鬓角印下一吻:“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大嫂。我今儿说了这话,母亲以后不敢随便乱来的。她要是乱来,你也不用顾忌,直接去找外公,你和大嫂都搬过去。”

“你今天怎么想到说这些话的?”

“想到了,就说了呗。”

“呵呵,婆婆可被气得不轻。”

“不用怕,明面上的事情她不敢乱来的,等到我们回来,我会请爹做主的。”温柔的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还有你,可一定要当心。我们都走了,那个吴德暂且不要招惹他。他若是再来找麻烦,去找舅舅,要是实在解决不了,就把铺子关了,等到我们回来,他欠你多少,我们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这个说得真带劲,张蜻蜓翻身趴在他胸膛上,两眼放光:“那你们准备怎么干?”

“哼,等着瞧吧,趁夜打闷棍可不光是他才会干的事情!”

“我就说对付这种人,就得给他来阴的,只是舅舅不同意!”张大姑娘至今很是不平。

轻刮了她鼻子一下,继续把她在怀中搂定:“你去跟他玩阴的,舅舅当然不肯,我们去就不一样了。不过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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