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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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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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理所当然的答:“因为相公吃醋了呗,说我太招人喜欢,男女通吃,一大早都有人找上门来,他不高兴了。”

小豹子一听,脸憋得通红,小谢夫人一张脸却是快青了,啪地把桌子一拍:“胡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我没说假话呀!”张大姑娘很是无辜的两手一摊:“不信你问相公自己,还有旁边的丫头们,你们别怕,跟夫人说实话!”

小豹子头快埋到地下去了,而两边的丫头们有些实在憋不住,已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小谢夫人火冒三丈,提高嗓门,厉声责问:“真是胡闹,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把人扔在门口不闻不问啊!”

“我为什么要理她?”张蜻蜓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还没撒出来,既然小谢夫人你要闹,她就奉陪到底了。

她盯着娇蕊,嘿嘿冷笑:“这个丫头我又不认得,门上只说有人找我,她又不肯报上姓名,媳妇为什么要见?说起来,我好歹也是潘府的二少奶奶,若是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要见我,我都得见,那我成什么人了?”

小谢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倒忘了这丫头好一张利嘴了,给她抓着这个把柄,恐怕后面的话就不太好说了。

娇蕊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却不得不给张蜻蜓磕了个头,捏细了嗓子,凄凄惨惨的道:“不是贱妾有意隐瞒,实在是没有得到二少奶奶的允许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没有报上名姓,还请二少奶奶见谅。”

小谢夫人缓过面子,立即帮腔:“那你有什么事,就赶紧对二少奶奶说!”最好一针见血,气死张蜻蜓。

可是娇蕊刚想张口,却给张蜻蜓打断了。不屑的瞟了跪在地上的娇蕊一眼:“婆婆,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什么来历,可明知大过年的,居然跑到咱家门口来跪着,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旁人看见,误会我们府上么?对她这样的女人,想来所说的也没有好话,媳妇年轻,没经过什么事,既不敢听,也不想听。婆婆要是好心,愿意管这档子闲事,您就带回去慢慢的听吧。”

小谢夫人怄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生生把自己憋死,她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那娇蕊更是气得全身都开始发抖了,好厉害的女人,以不变应万变,要是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来闹个什么事?

当下她也不管不顾了,从地下往前爬了几步,到得潘云豹的面前,简明扼要道出来意:“二少爷,贱妾已经有了您的骨肉,还请您作主。”

什么?潘云豹吓傻了,几乎是本能的弹跳开来:“怎……怎么可能?”

别说他吓着了,就是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吓得不轻。尤其是周奶娘,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手都开始哆嗦了。若是如此,她的姑娘,她的姑娘该怎么办?

此时的娇蕊,半点也没有潘云豹从前认得的那个爽朗体贴的女孩身影,揉着红鼻子,哭哭啼啼:“这是真的,妾身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就是上回您到我那儿喝醉的那一回有的,若是没有这事,妾身就是在外头没名没份的住一辈子都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妾身腹中多了这块肉,好歹也得给他个名分二少爷,若是您不要了,那我……那妾身就唯有一死了!”

小豹子给她一路逼着,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椅上,面如白纸,元神出窍,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谢夫人松了一大口气,却是故作讶异:“什么?竟然有此事?娇蕊,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胡说!”

“我真的没有胡说!”娇蕊以帕掩面,边擤鼻涕边作哭腔:“夫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问我们胡同口的吴大夫,是他把了脉,说我有了身孕的。”

小谢夫人顺水推舟,面作难色:“若是如此,好歹也是我们潘家的庶子,怎么也不能流落在外。可是老爷素来又是最讨厌纳妾讨小的,这可怎么办呢?”

她说着话,眼神却往旁边一瞟,却见张蜻蜓端起一杯热茶,慢悠悠的送到嘴边,微抿了一口,似是觉得味道不错,喝得十分惬意。

这丫头……怎么能如此的气定神闲?小谢夫人不信果断把皮球踢给她:“云豹媳妇,这个丫头是你相公一直养在外头的,也有好几年了,人倒还老实,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你房中的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蜻蜓端着茶杯,纹丝不动,皱眉故作苦恼:“是呀,这是得想个办法。怎么办呢?若是让公公知道了,一定非常生气。嗯……”

她低头沉吟一时,问小谢夫人:“婆婆,这女人是相公买下的么?”

小谢夫人怔了怔,不明白她怎么这么问:“是云豹替她赎的身,她从前虽是风尘中人,却没有接过客,还是个雏。”

张蜻蜓忽地追问:“那她的卖身契在哪儿?”

小谢夫人一噎,这个媳妇当真好生犀利,当年替娇蕊赎身之后,她的卖身契一直扣在小谢夫人手里。她既然花钱养了这条大鱼,当然要有些把柄能拿捏得住她一辈子,所以这些东西,她一直不曾示人。

可是为了把事情推脱出去,对外一直说是潘云豹买的人,连卖身契上立字据的,确实也是潘云豹的名字。

这事一直是潘二少爷主要的“光辉”事迹,小谢夫人也是一直说的,方才也就这么讲了。可现在给张蜻蜓这么一问,她立即想到,既然是潘云豹买的人,张蜻蜓现在作为他的妻子,当然有绝对的处置权。

可是自己现也不好改口,只得道:“那卖身契好像是给人收起来了吧,时隔多年,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没关系!”张蜻蜓见钱眼开,是个财迷:“只要是相公买下的人,当时必有见证,纵是丢了也不怕的。不过还请婆婆回头找找,要是找着的话,就交给媳妇吧。还有她屋子里的人,也是相公一并买下的吧?那些东西,还有人,回头我找个人去点点。正是用钱用人的时候,多一个人也好,也好!”

小谢夫人听她这意思,似乎是要接人进门了,心下不免得意。暗自想着,娇蕊的卖身契绝不能给她,就是给她,也非逼着她拿钱出来赎不可,嘴上却赞:“难得媳妇你这么通情达理,只是老爷那儿,恐怕还得想想办法才是。”

张蜻蜓却是不答,只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娇蕊,又瞧了瞧吓得呆若木鸡的相公,忽地嘿嘿笑了起来,笑得一屋子人毛骨悚然。

小豹子惨白着脸看着媳妇,欲哭无泪:“媳妇……媳妇我……”

现在的他,真真是悔断了肠子,要是上天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杀了他,那天也不会去找这娇蕊。

他以为,烧了那件褂子就没事了,结果……结果却搞出了人命,呜呜,小豹子真的好想哭。

张蜻蜓却笑得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相公,你怕什么?不就是搞大了人家肚子?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还是你自个儿买回来的丫头,睡了也就睡了。”

潘云豹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媳妇笑得很可怕,她的笑里好像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了事,如果家长非常生气的写在脸上,暴打一顿,那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这种明知道自己犯了错,还笑得这么轻松,笑得这么诡异的,就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媳妇儿,我……”小豹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冲到她的面前,摇着她的胳膊,语无伦次重复:“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的,你相信我,你能相信我么?”

张蜻蜓伸手拍拍他的手,笑容不变,轻描淡写的道:“既然你不要,那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把她卖出去也就完了!”

“二少爷。”娇蕊急了,上前去拉他的衣摆:“我没有想要破坏您和二少奶奶的夫妻感情,只求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和容身之所,求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成全!”

小谢夫人也变了颜色,她就说,这个媳妇连猪都敢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娇蕊过关?原来打的却是这个主意,她当即拿出当家主母的款儿:“不行,到底也是潘家的血脉,怎么能说打就打?”

张蜻蜓冷哼,到底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她的态度也强硬起来:“婆婆,您这话媳妇可不能同意,这个女人又不是什么高贵人物,不过是个买进来的粉头,相公也不过是偶尔的酒后乱性,让她得了一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要紧的?难道您认为,媳妇往后就不能生?就算是我不能生,也要给相公纳个出身清白的贵妾才行,跟这个女人,也不知哪儿怀上的野种,要了作甚?”

这话说得可真够恶毒,娇蕊当下白了脸,尖锐咆哮:“二少奶奶,您可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娇蕊因家贫才沦落风尘,可是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跟着二少爷的时候,也是清清白白的,并不曾做出半点苟且之事!”

张蜻蜓一语戳破她的虚伪:“你要是当真守身如玉,怎么会在相公酒醉之时跟他行下苟且之事?那时我已经进了门,你既然跟他做出这等事来,怎么不先来报我?就算你从前在青楼是逼不得已,可早就是潘府的奴才了,既然是下人,就更该好好学着本份,可我进门这么久,你有来拜见过我么?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娇蕊无语,转头去寻潘云豹:“二少爷,您说啊,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您的?要是您也不承认,那我……我只好一头撞死在您面前了!”

她作势要去撞墙,小豹子吓得手一伸,却是给张蜻蜓拉住,冷冷讥诮着:“你去啊,记得用力点,可别撞不死,反把墙给污了!”

娇蕊哪里舍得死?就盼着有个人能给拦着,可是现在给张蜻蜓这么一激,弄得她进退两难,比死还难受。

小谢夫人闻言不悦,出言解了围:“媳妇,你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她有身孕,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这心肠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张蜻蜓嗤笑:“婆婆,今儿这事我是越闹越糊涂了。这个女人来了,我不见,您却带着进来了。进来之后,您说是相公买的人,交我处置。我一没打她,二没杀她,只不过是怕惹公公生气,也让人笑话相公跟个下贱女人有瓜葛,坏了府上名声,所以做出如此处置,可您又不满意。既然媳妇做什么,您都不满意,还要媳妇处置个什么?不如婆婆您自个儿把事情包办到底了,也省得费这许多工夫。”

“你……”小谢夫人给堵得半天说不上话来:“好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婆婆的,今儿就管上这桩闲事了!”

她怨毒的盯着张蜻蜓:“虽说老爷是同意了让你自己管你院子里的事,可是咱们毕竟还没有分家,就是分了家,也没说我这个做婆婆的,就不能管你们的事,娇蕊现在有了云豹的身孕,就是潘家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将她收房,你还得保证,让她平安产下孩子。”

“对不起,我做不到!”张蜻蜓两手交叉抱于胸前,泼辣本性尽显无疑:“我可没有跟这种女人共用一个相公的习惯,婆婆要是一定让她进门,那好,我走!”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张蜻蜓这个话可相当严重了。为了不让这个妾室进门,难道她宁愿被休弃不成?

小谢夫人当即抓住这一条:“妒忌可是七出的第一条,可从来没有听说,哪个主母容不下一个妾室的。”

张蜻蜓冷笑连连:“婆婆既然这么心胸广大,怎么不给公公先纳几房姨娘回来,让我们们也好生学习学习?”

小谢夫人恼羞成怒,气得快背过气去了:“说到底,是你自己不成器,伺候不好自己相公,让他在外头做出这等事来,现在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下了!”

张蜻蜓面无表情:“既然是媳妇伺候不好相公,又没有气量容得下人,那就更不应该赖在这个位置上了。请婆婆作主,让相公写下一纸休书,让我滚蛋。”

咝一屋子人都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少奶奶她竟然是来真的?

周奶娘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哭着上前:“姑娘,你可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啊就算……就算……奶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这种事……这种事既然发生了,咱们……咱们就得认下……”

“奶娘,不要哭。”张蜻蜓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平静吩咐:“去收拾东西吧,咱们一会儿就离开。多的也不要了,就把我托你管着的那口箱子拿着,再收拾几件衣裳就行。彩霞,你去叫纪叔把车备着。再让绿枝通知下去,原先跟着咱们的人都赶紧把行李收拾了,随我离开。”

周奶娘哭得肝肠寸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抬起朦胧泪眼,看向那个最有发言权的人:“夫人……求您……”

“你也太过分了!”小谢夫人以为张蜻蜓是故作姿态来威胁她,根本就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去:“难道你以为我们当真就不敢休了你?”

“不敢。”张蜻蜓冷冰冰的看着她:“我知道婆婆有这个本事,甚至,你也有这个权力,都不用通过相公,你都能写一封休书把我赶回家去,难道你会不敢么?”

“我当然敢。”小谢夫人被激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炸了开来:“云豹,去写休书。”

潘云豹不愿,上前试图挽回张蜻蜓的心:“媳妇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走!”

小豹子是真的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也非常非常后悔。如果早知道自己当时的一时之气,会惹下今天这么大的麻烦,他一定会学着做事再沉稳一些,不再犯这样的错。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结果仍是结果。

“我知道我错了,媳妇儿,你别生我的气!”小豹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蜻蜓一个劲儿的躲着他,甚至都不愿意让他碰到自己的衣角,他只能在她身前停住,坦承错误:“那天,是我糊涂,是我不对,我到她那儿去喝酒,喝得不省人事……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张蜻蜓没有看他,眼光落在别处,在他看不到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算了,不必说了。婆婆既然要你去写休书,你就去写吧。”

对不起,小豹子。她的难过,藏在心里说不出来。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收场,不用她再绞尽脑汁的找借口伤害她,籍由小谢夫人、娇蕊造成的别离,也许对小豹子的伤害才是最小的。

尽管他会难过,尽管他会内疚,可总比揭穿自己根本不是原来那个大家闺秀章三小姐来得好吧?那样的失望,会让张蜻蜓更加的难以承受。

她承认自己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想在离别的时候,尽量显得漂亮一些,尽量给小豹子一个最好的形象。

这样……不算过分吧?

“媳妇……”潘云豹嘴唇开始抖了起来,喉头带着哽咽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你罚我好不好?你罚我什么都可以。”

张蜻蜓有点听不下去了,故意提高嗓门,恶声恶气的打断他的话:“那你能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你不能,所以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你要我打你是不是?好啊!”

她跟发怒的小狮子般冲上前,对潘云豹又打又踢:“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想跟你过日子,你个小混蛋,从前不长进也就算了,居然娶了我还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既然对不起我,我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小豹子跟木头似的愣在那里,任她拳打脚踢,动也不动。

娇蕊在一旁看得痴了,相识多年,她早知潘云豹是心地很好的一个人,可是,他也是最爱逞强半狠的一个人,就算打不过,也会跟人拼命。可是他现在,他却容许有人对他拳打脚踢,自己却动也不动。

自幼在欢场之中长大的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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