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却在一旁不解风情地轻咳了一声,妩媚之极的菱形眼眸里有着微微的嫉妒。
“在下万天逸见过姑娘——”万天逸被咳嗽声惊醒,慌忙收摄心神彬彬有礼地行礼。
白衫姑娘从瑶琴上收回了素手,一副慵懒娇无力的模样,她并不看万天逸,只是用柔软到可以酥骨的声音说:“公子多礼了,寒舍简陋,怠慢了——”
“哪里,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得到几位姑娘的救助,否则非要冻死饿死在荒郊野地之中……”万天逸发自内心的感谢。
“哦,公子真这么心怀感激,那要如何报答我们啊?”一直沉默的青衫女子说话了,一双媚眼骨碌碌转着,调笑着问着万天逸。
“冉冉,休得无礼!”白衫女子看了一眼青衫女子,不由蹙眉低声呵斥道。
青衫女子嘟嘟嘴,悻悻地一转身,便扭动着软绵绵的腰肢,长裙逶迤着就出去了。
白衫女子对万天逸歉然道:“公子,小婢造次,都是奴家管教无方,请勿见怪!”
“不会不会——”万天逸连忙摆手,“姑娘不必在意!”
“公子不介意就好——”白衫女子娇态媚人地起身,却握着胸口娇弱地“啊”地一声。
“姑娘怎么了?是身体有恙么?”万天逸连忙问道,不敢上前出手搀扶,只是慌忙说:“我,我去帮你叫人来?”
“不,公子,不要惊慌,心口疼乃奴家自幼的顽疾。” 白衫女子黛眉紧蹙,眼带泪光,她凝视着万天逸,言语虽不多,万天逸便觉得一股怜惜之意油然而生。
“姑娘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顽疾?”受人恩惠,知恩图报,万天逸见白衫女子娇怯可怜,想尽自己努力去为她分忧解难。
“唉,一言难尽啊,公子也看见了,我们家中没有男人。我本官宦独女,父母去世得早,我自小又体弱多病,全靠奶娘吃尽千辛万苦将我带大。前不久奶娘刚去世,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掌管家业,所以家道更加沦落——”白衫女子低声说道,面容悲戚。
“请姑娘勿要伤心——”万天逸忍不住出声道:“假若需要我万天逸帮忙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真的么?”白衫女子望着万天逸,娇媚的大眼里都是惊喜的感激之情。
亭台楼阁外,刚才赌气而出的青衫女子正懒洋洋地盘踞在廊柱上,对着身边贴着她的一条人影说:“都看到了吧,这个就是勾男人的手段之一,扮猪吃老虎!”
第四章 迷醉
廊柱上另一条细长的影子好学地点点头,廊顶上爬满了青绿色的常青藤,她将棕红色的尾巴隐藏在顶上,身子扭成麻花状,倒挂着,微微昂着头表示受教了。
青衫女子皱着眉头看她倒挂的头颅,说:“柳曼吟,你方才不老实,竟然偷溜出去了,差点被那书呆子看出破绽。你记住了,再不听话,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棕红色的人影儿慌忙摇摇头,讨好地从廊顶上垂下尾巴,借着夜色可以看到那尾部从棕红的颜色中透出亮丽翠绿的色彩,望上去很是娇嫩柔韧。
她用娇嫩的尾转而勾住青衫女子的腰肢不住摇晃,好像在讨饶,青衫女子看着她娇态可掬的模样,无奈地哼了一声,不再说她。
从窗口未掩严的纱幕望进去,青衫女子又悄声对身边的人影道:“那书生最好不要定神看我姐姐那双眼睛,因为那是欲望的漩涡,足以颠倒众生勾魂夺魄,让人无法抗拒……”
有着棕红色尾巴的人影偏着脑袋听了,似懂非懂,却还是点点头。
亭台内轻纱飞扬,柔情满溢,白衫女子优雅地走到一旁的几案前,用纤纤素手倒了两杯茶,她端着一个玉杯款步行到方天逸面前,双手捧着杯子对着方天逸说:“多谢公子听奴家倾诉,让公子见笑了。来,请喝一杯茶,聊表奴家的谢意。”
方天逸出神地凝视着白衫女子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接过白衫女子手中的玉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口中的液体方一入口,他才发觉杯子里盛的并不是茶,而是浓烈的酒。
荒郊野岭,突现富丽庭院,妖媚刻骨的女子,玉杯的茶变酒,一切都透着诡谲与神秘,万天逸本应有所警觉才是,但凄惶风雨中,无处容身的他只想找个可以逃避的地方。
眼下,若是白衫女子递给他的是一杯毒酒,他也会饮鸩止渴。
万天逸在白衫女子的注视下,将手中醇香的烈酒一饮而尽。
酒刚一下肚,一股热气便从他的胸腹之间腾升而起,他愣愣地盯着白衫女子,却见她秋波流盼,樱唇含贝,雪肤玉肌,勾魂处媚眼如丝,含情脉脉。
他醉似清醒醒似醉,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公子,喝了茶,你怎么却醉了?”白衫女子呵气如兰,凑近了万天逸。
二人脸面相对,呼吸间香泽微闻,万天逸神智渐迷,心中不由一荡。
“你——怎么了?”白衫女子与万天逸越贴越近,她的脸几乎贴在了万天逸的唇边,“公子——”她的声音柔媚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像是叹息又像是呻 吟。
万天逸被佳人的亲昵弄得心神不宁,身体也渐渐起了异样变化,他血脉贲张,浑身燥热,甚至于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我——”他一步步地被白衫女子逼着后退,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满脑满眼里都是白衫女子勾人魂魄的笑容与眼神,他逃无可逃。
歌儿可以勾魂摄魄,琴声可以勾魂摄魄,就连墙上的明镜都可以勾魂摄魄。
直到他被脚下的矮榻边脚一绊,整个人仰着,向后倒在了柔软的锦榻之上!
“公子,抱我——”白衫女子随着他的倒下如片柔软馨香的花瓣覆盖在了他的身上,“我……爱我——”她在低喃,全身不住扭动,腰肢水滑难捉,她将头低下与他对视。
万天逸觉得缠在自己身体上的柔软四肢,冰凉冰凉的,滑不留手,但却给自己一种异常舒服的感觉,他不由喘息着呻 吟了一声。胸前的两团饱满软玉顶得他心里面痒酥酥的,一下子不由血脉贲张,男性的本能被激起,身体的欲望也随之立刻膨胀起来。
白衫女子越缠越紧,他都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吐气如兰。
这,这好像太唐突了佳人,他迷迷糊糊中想着。但她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嘴中,他的全身都瘫软了,不由自主张开嘴,由着她灵巧的舌头带着他的舌翩跹起舞,辗转吮吸。
他在一阵阵快感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每一次波动更令他如火焚身般不由自主上挺迎合。
他在迷梦中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白衫女子如带雨的梨花般楚楚动人,那种娇弱哀怨的眼神更加让万天逸有一种渴望将其占为已有的冲动。
床榻上肢体纠缠,帷幕被狂风吹起,垂落下来,如一片白云覆盖住了两人,依稀听得锦榻帐帷里吟呻狂喘,吃语春声,逐渐隐没在风雨声中……
窗内浓情似火,窗外看的人却是目瞪口呆。棕红色尾巴的主人悬挂在廊沿,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么,柳曼吟?”青衫女子哼了一声,不甘心地恨恨问道。
“唔——很精彩,姐姐,这就是人类口中总说的男欢女爱么?”叫柳曼吟的人影儿兴致勃勃,一双明亮见底的眼眸里俱是兴奋与好奇之色。
“嗤——”青衫女子从牙缝里迸出不屑来,“你懂什么,这是妖精打架!”
第五章 惊梦
“妖精打架?可是,我们不是妖么?他是人啊——怎会是妖精打架呢?顶多是人妖打闹吧——”好学的如水眼眸有一丝疑惑。
“哼嗯,”青衫女子微微有些不耐道:“一年四季都躲在深山中,你会懂什么?反正你不要再问了,等你跟着我和姐姐多学几招,自然就会明白了——”说着,青衫女子媚眼一转,又道:“姐姐真不够义气,说好分给我一点男人的精血,她倒好,自己却独霸住了——”
青衫女子一向头脑清楚。她和白衫女子曾是最卑贱的妖,她们用了两百年方才修成人形,而且拥有绝伦无双的相貌。她们深知皮囊的好处,有了人形好皮相,便可去迷惑世间男人。
世间男人都是好色的,很容易便上钩了,她和姐姐还未失手过。人乃万物之灵,吸来的精血自然比任何异类更能加快她们的修行。
青衫女子暗想,眼下亭台内这位秀才公子是她先看上的,她早敏锐地闻到他身上至纯至阳的精血气息,属于上好的补品,谁知道姐姐竟自抢先一步将他独占了去。
不成!她不能坐以观望,她也想早日得道。凭什么道行只不过差寂倾湮一点,就要矮她一截?!她可不想一直当跟屁虫,犹如她身边的这个小呆子一样!青衫女子用有些轻视的眼神瞥了一眼还在迷惑中的棕红色尾巴的人影。
像她一样的傻丫头!不陪这丫头胡扯了,又帮不上什么忙,她还有正经事要做。
青衫女子扭动着那几乎象是没有骨头的腰肢,身子沿着廊柱开始下滑,等棕红色尾巴的人影转头过来,青衫女子整个身子已经贴伏在地面上,然后攀爬上窗台,犹如无声的流水一般,迅速从窗缝中蜿蜒着滑了进去。
“喂,冉冉姐姐——”棕红色尾巴的人影轻声呼唤想要阻止,但很快她便住了口,喊得太大声岂不是惊动了楼阁内的人?到时候又要挨骂了。她摇摇头,将身子伸展得更长,更加凑近了窗台,她想看得更清楚些。
万天逸全身滚烫,他在温柔乡里沉迷不醒,衣衫敞开,露出了他赤裸的胸膛,虽然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他体格结实,精壮修长,此刻他的全身有火,每一寸都叫嚣着滚烫的欲望。
柔媚冰冷躯体滑过胸膛时候产生的痉挛,还有急促却甜美的亲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嘴唇是那么干裂滚烫,好像所有的热情和血液都奔涌在唇上,干渴得厉害。
他如饥似渴地吮吸着那清凉而又柔软的唇瓣,想要缓解自己内心与身体的饥渴。迷迷糊糊中,他神智几近全失,只记得白衫女子光裸的胴体贴在他身上的爽滑与粘腻。
她的躯体好像过于冰冷了一些,缠得他也似乎太紧了些。可是沉迷坠落中的他无力抗拒。
他的脖子好痒,她用舌头在舔弄着他的咽喉,他喘息着,伸手想稍微推开她一些,但她却缠绕得更紧了,他简直要窒息了。
万天逸不住挣扎,他的双腿开始踢蹬,但床沿边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了另一条细长的人影,滑腻的身躯很快缠住了他乱动的双脚。
“唔……唔……”万天逸现出了古怪之极的神色,连喉间也发出了奇怪的咕咕声,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感觉有两条冰冷的躯体缠绕着他不放,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全身发软。
神智昏沉间,他似乎听见两个女子的对话:“你怎么也来了?”
“姐姐不介意我分一杯羹吧?从来好东西都是你占去了,今日让我也来享用享用——”
“你说得轻巧,这男人精血又不是我独吞的,我还要回去让祁邪大人吸掉一半我用皮相换来的真气,哪还有剩余?”
“姐姐真是不够意思,想来我有好处都与你分享,你从来却不肯为我破一下例,这姐妹真是没法做了——”
“你!你是想逼我翻脸么?”
“哼!”
。。。。。。
万天逸在睡梦中急切地辗转着头,耳边传来的嘶嘶声音让他不安,他的脊背有些发麻。
身上盘踞着两条冰凉的躯体让他不由从心底里到脚底都感觉出了寒意,如潮的欲火瞬间退去,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摄定神智,他在心里不断念诵着波罗蜜心经,终于,全身动弹不得的他费劲全力总算能够将沉重的眼皮悄然睁开了一条缝,但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什么。
只不过他的脖子有些痒,好像有人在舔弄他。
那颤动着的舌头又长又细,还隐约带着些许的腥气。
不要了,君子当坐怀不乱,而他则是色令智昏,趁人之危,算什么正经读书人?!
他惭愧地想起身,但身上犹如被柔软但坚韧的麻绳束缚住,手脚均是动弹不得。
耳边的嘶嘶声响更大了,伴随着灵活得过分的两条长舌在他脖子上舔弄,一种突然的恐惧感袭上他的心头,他的后脊发凉,炸开发麻的感觉蔓延到了他的发根。
他战战兢兢地侧过头一看,几乎就要瘫软惊厥过去,他的全身顿时如筛糠般颤栗起来。
在他的脖子两边,竟交绕吞吐着两条鲜红色的长长蛇信!
第六章 同床
万天逸顿时瘫软如泥,汗出如浆,冷汗将他全身的衣衫都湿透,双腿也抖索得连床都震动了。
他使劲睁大眼,想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在梦境之中,正好此时一条长长的猩红信子在他的脸颊边轻舔了一下,他终于忍不住“啊”地大喊一声,头皮发麻,几乎魂飞魄散。
“公子,你醒了么?”随着万天逸的颤声大喊,他周边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万天逸的耳边传来了柔媚之极的声音,“做噩梦了吧?”依旧是吐气如兰的温柔语调。
万天逸全身僵直,直视前方,不敢转头看,但一只冰凉而纤长的手还是抚摸上了他的胸口,“你怎么了?”白衫女子媚眼如丝,秀发披散,青丝如瀑布散落在万天逸的胸膛上,她支起曲线完美的身子柔声问着颤抖个不停的万天逸,却是一脸的娇羞,并无半点异态。
万天逸战战兢兢地盯着白衫女子看了半晌,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对她道:“姑,姑娘,能……请……请你将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么?”
“哦?公子是何用意?”白衫女子微微沉下了脸,但随之又掩嘴噗嗤一笑,道:“公子看奴家的舌头干吗?你,你不是刚才已经……已经……”她俏脸晕红,将整个赤裸的身体俯在万天逸的身上,秋水双眸里都是羞涩之意,“……已经品尝过了么?还……还伸出来作甚?”
“我……我……”万天逸惊骇得青白的面色稍稍缓和,但眼眸里仍然有惊疑的神色。
“公子想看就看罢——”白衫女子薄怒微嗔地斜睨了他一眼,缓缓地将红唇张开来。
她呵气如兰,粉红色的舌头噙在嫣红柔嫩的唇边,显得那么小巧而诱惑,哪是什么鲜红的蛇信?万天逸见到她舔舌的媚色,先前那种触电的感觉瞬即涌上头顶,他慌忙定神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怔怔地看着怀抱中羞红脸颊的美人,她的身体光滑如水,娇弱可怜。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她滑腻细致的美背,想起之前的柔情蜜意与火热纠缠,他几乎都要断定自己方才的惊吓只是一场幻梦罢了。
才要定下神来,但他腿边传来的动静让他不由又是一惊,他的双腿上缓缓半爬起一条半裸的温软丰腴的身子,那躯体如蛇般弯曲蠕动,在他的腿上勾缠。
躯体的主人将长长的青丝挽到一边,露出了如桃花般妖艳的面容,却是他见过的青衫女子。
“你……你……”万天逸惊吓得不知所措颤着声,转头求助地想问白衫女子,青衫女子却猛地折起身子,一下子倾身上来,凑上樱唇在万天逸的唇边停住,轻声娇嗔道:“公子,不要只顾着和姐姐亲热,还有我呢……”
万天逸更加手足无措,青衫女子魅惑地在他耳边呢喃,湿热的舌尖滑过他敏感的耳珠,张开嘴还不时轻轻噬咬一下,更让万天逸轻颤不已。
“你……你们……”饱读圣贤书的万天逸从未尝过禁果的滋味,更别提同时在床榻上与两个裸身美人相纠缠与缱绻了,心中羞愧实在是让他全身僵硬,不知该如何才好。
白衫女子冷冷地看着青衫女子,道:“冉冉,公子是害羞之人,你不要如此逗他——”
青衫女子只是咯咯媚笑,并不在乎白衫女子的冷淡,因为她不在乎的事太多了。
她伏在万天逸的背上轻轻噬咬他的耳朵,喷着热气问万天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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