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囚禁
“铜墙铁壁地护着,不也一样到了本王手里!”恭亲王大地一声冷笑,带着不屑,夹着愤怒,一双阴霾的眼睛盯着白文萝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忽然就怪笑了起来:“他若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娶到的女人,最后还是被我占了,一定痛不欲生吧!”
白文萝紧蹙着眉头,下巴被他捏得发疼,胃里亦是绞着难受。之前一路上的颠簸,五脏六腑还没有归位,刚刚已经吐了几口酸水。因身上原本就被雨水给浇湿了,且这车厢里也一直就有股发霉的腥味,杂七杂八的味道都混在了一起,所以恭亲王并不知道此时的白文萝,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于是,当他将要靠近的时候,白文萝顿时感觉自己胃里的酸水突地又一次往喉咙上顶!她很想,一口就喷到他脸上,只是那样的话,她准会付出半条命的代价。所以,只好死咬着牙,在恭亲王贴上她的唇前,将那从胃里冒出来的酸水,从嘴角边慢慢溢了出来!
除非真的有变态的自虐倾向,或者是特殊的癖好,否则没有一个男人面对着一个,已经呕吐出来的女人时,还会有想人跟她接吻的欲望!
从胃里往上翻的酸水越来越多,实在忍不住的要一口吐出来了。白文萝不得不抬起手推开他的手,然后将脸往旁一侧,呕地一下,就连着吐了好几口,腥臭的味道一时整个车厢!
恭亲王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几度,之前只顾着逃命,所以并不怎么在意这车厢里的味道。而眼下,他如何受得了,只是要打一个此时正一头往下扎,并且还连连呕吐的女人,他也觉得掉价。
“王爷,对不起,我刚刚。。。。。。车太颠了,有点不舒服。。。。。。”白文萝吐了几口之后,终于感觉好多了,这才反起脸,拿袖子擦着嘴角,然后一脸怯怯地说道。
恭亲王本是要下车的,只是瞧着她此时的动作,忽然又停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掳,就见她细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鎏金手镯。
白文萝一惊,就要收回手,只是此时的她哪挣得过恭亲王的力量!
“你刚刚打算做什么?”恭亲王手上一用力,白文萝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似要碎掉了!
“没,没有做什么!”她欲挣不敢挣,只疼得脸色发白,额冒冷汗。
“没做什么!”恭亲王眯着眼,一声冷笑,就将她手腕上的镯子给摘了下来。
白文萝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脸忐忑地看着被他摘走的镯子。恭亲王拿到那个镯子后,终于放开她,然后将那手镯拿在手里慢慢转着看。
在书院门口突袭的时候,即便当时他被一名暗卫缠住,但是白文萝反手就将她背后的偷袭者一刀毙命的那一幕,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将她扔上车后,这一路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紧紧盯着。而刚刚,白文萝在呕吐时,恭亲王就瞧见她曾有两次,特意摸了热情接待她手腕上的那个手镯。
御查院里专门出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他早有耳闻,所以。。。。。。
恭亲王琢磨了一会,手指在那镶在手镯上的红宝石上一颗一颗地摸过,然后就发现有一颗宝石比别的都要低一些,遂仔细往那一看,心中了然,手指往那颗宝石上按了下去。随即就见一道银光闪过,眨眼之间,那杨木做成的车壁上,就出现三枚银针!隐隐泛着幽冷的蓝光!
恭亲王扯下一片衣角,然后捏起一枚银针,看了几眼,就瞥向白文萝,冷哼着道:“见血封喉,你刚刚是想用这个来对付本王!”
“我不敢,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白文萝摇着头,一点一点地往后缩着身子,面上已无一丝血色,眼中全是惊恐和慌乱,且一直就不敢跟恭亲王的视线对上。
恭亲王不怒反笑:“别慌,本王现在不会对你如何,就冲那小子这般在意你,我无论如何都会留你一条命,直到让你们见面。”
这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王爷,可以下车,没有人追来。”
“别再打什么歪心思。”恭亲王最后对她扔下一句,就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这车厢里的味道他也实在是受够了。白文萝在恭亲王转身的那一瞬,心里终于小小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在书院门口露出的那一手,早落入恭亲王的眼睛里,也知道他这一路上都在紧紧盯着自己,所以她不敢有任何动作。但是,若继续被他这般死盯着的话,她以后就真无法再有任何动作了。
迷惑别人眼睛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所以,她故意做了那个小动作,故意让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镯子。。。。。
外面还下着雨,没有人给打伞,她下了车还未站稳,就被恭亲王一把抓住胳膊,然后一路拉着她从一处院子的后门走了进去。刚刚在车上就已经受了凉,眼下再一路这么淋着雨,她顿时就觉得头重脚轻。
好容易走到屋檐处,就见有人从房间里迎了出来,她赶紧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然后一抬眼,却怎么也没料到,这接应他们的人竟是李敞之!
“王爷!”李敞之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只是恭亲王脸上的神色不太好,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报了拳后就赶紧对跟在他旁边的小厮道:“还不赶紧准备热水去,没瞧着王爷身上都淋湿了吗!”
“是。”那小厮忙应了一声,只是他刚要转身时,却被恭亲王一记阴冷的眼光吓得一时不敢动脚。
“王爷放心,他是靠得住的。”李敞之忙陪笑着说道,恭亲王遂朝他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完后才点了点头,然后道:“也给她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只是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却依旧未放开白文萝,并且问清浴房在哪后,就拉着白文萝直接往那走去。
李敞之愣了愣,忙就追上去,依旧陪笑着问道:“王,王爷,这白夫人的洗澡水,是。。。。。。”
“跟我放在一块。”恭亲王想也不想就开口。白文萝挣不开恭亲王的手劲,只好一边趔趄地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偷偷往李敞之那转过脸,求助地看向他。眼下她全身忆湿透,脸色亦惨白得血色全无,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却反显得那双乌沉沉的眼愈加可怜无助!
李敞之却不敢多看她,只是陪着小心的说道:“可是,眼下小的这里只有一个新的浴桶,别的都是我那些小厮用的,要不等我让人出去买了新的来,反正烧热水也得一段时间。”
“我不洗!”白文萝咬了咬牙,她知道恭亲王眼下不让她离开他的目光,可不是什么色欲心起,不过是害怕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王爷放心,事到如今,我不可能飞得出王爷的手心,我也不会做什么傻事!”
将走进浴房的时候,恭亲王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白文萝一眼,然后就松开她的手腕,对李敞之吩咐道:“带她到隔壁的房间。”
“是。”李敞之低头应声。
“你们都给我小心看着。”恭亲王又交待了他的下属一句,然后就进了浴房。
李敞之将她请进了离浴房最近的房间,恭亲王那两名下属亦是跟着走了进去。拼着一口气,一路咬牙走过来的白文萝感觉自己几近虚脱,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就开始止不住地浑身发起抖来。同时还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头亦是越来越沉。
“夫人先喝口热茶,缓一缓。”李敞之说着就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白文萝却未接,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李敞之却是一脸殷勤地笑道:“夫人身上都湿透了,这样很容易生病的,先喝口热茶,然后将这身衣服换了吧。那衣柜里有几套干净的衣服,不过没有女装,夫人就将就先着点,待我跟王爷请示后再给夫人买合适的。”
“多谢李公子!”白文萝接过他手中的热茶,先是闻了闻,然后才捧至唇边,慢慢啜饮。
李敞之道了句客气,见白文萝喝完茶放下杯子后,他便欠了欠身道:“毛巾和衣服都在那了,夫人先换衣服吧,我出去看看,王爷若洗好了,我会过来叫夫人的。”他说完就往外走去,只是走到门边的时候,瞧着那两个门神一样的人,他又是一脸陪笑地说道:“夫人再不换衣服的话真的会生病的,我这里没有大夫,若是去外头请的话,少不得又是一件麻烦事。”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又瞧了瞧这房间的布置,见门和窗户都在走廊这边,再看白文萝眼下确实是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他们心里衡量了一番,就跟着李敞之一同出了房间,守在门外。
屋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人了,白文萝面上稍稍恢复了些精神,但她却没急着站起来换衣服,而是仔细听着外面,确定不会有人忽然闯进来后,她才将手往自己的腰间摸去。
第23章 暗做手脚
手指探进腰带里,摸出一粒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蜡丸。然后拿到手中仔细看了两眼,心里不由有些失望,果然,这运气不会一直好到头。
被恭亲王拿走的那只手镯内,除了能射出毒针外,里面还装了两粒药丸,一粒是毒药,一粒是迷药。之前她被掳走的那一路上,曾几次想发毒针,只是一直就没捞到合适的机会。因当时恭亲王身边总跟着人,且个个身手了得,她这毒针只要发出一次,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犹豫了几下,为防止以后发生意外,她只得提前将镯子里的那两位药丸偷偷取了出来。可惜的是,那当时影一忽然一剑逼了过来,恭亲王猛地就将她推倒前面当挡箭牌。她手一个不稳,使得一粒蜡丸掉到地上,瞬时就被踩进泥土里!
白文萝看着自己手里那粒泛点白色的蜡丸,怎么偏偏掉的是毒药。她微叹了口气,就伸手将自己发上的一支银簪子抽出,在那花头上小心拧了拧,那簪子随即被分成两节。白文萝就将那粒蜡丸小心装在空心的簪子里,然后又将簪子拧好,重新插进湿漉漉的头发里面。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支簪子是早以前,还在西福街的时候,她偷偷找赵文给打的。白文萝原是想在这里簪子里加一支针锥,为以后防身用,可因当时不好对赵文解释,所以就只打成了这空心的样式,却没想眼下会派上用场。不起眼的银簪子,只是为了固定发髻用,比不上那些金珠玉翠的头饰,就算恭亲王要搜她的身,应该也不会想到这里头会有文章。
她现在,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头越来越沉了,淋了这么些雨,怕是真的会生病。若是倒下的话,她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什么事,能准备的一定得提前准备好。
白文萝起身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后,就拿毛巾往自己身上使劲擦着,却还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真的是着凉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脑袋昏沉沉的,看来不洗个热水澡是不行了。
刚把衣服换好,就听到李敞之在外头问道:“夫人可是换好衣服了?在下刚刚跟王爷请示了一下,夫人可以在这房间里洗澡,现在热水已经抬过来了。”
“进来吧,我已经换好的。”白文萝有些意外恭亲王没继续刁难她,估计是怕她生病了会给他添麻烦。
门被推开,就见几个小厮将一个已盛了大半桶水的小木桶抬了进来,而恭亲王派来看着她的那两人,亦是一同进了屋里,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李敞之是最后走进来的,且他手上也没闲着,一边手拎着一壶热水,一边手拿着一套青玉色的女装。瞧见白文萝后,他又是一脸殷勤地笑道:“准备不足,麴就将就着点。”
“有劳李公子了。”白文萝没有多问,只轻声道了句谢。
李敞之将手里的东西搁下后,瞧着一脸苍白的白文萝,关心地道了一句:“夫人脸色极为不好,可是着凉了?”
“不,我没事,谢谢李公子。”白文萝摇了摇头,瞧着这水都备好了,然后就瞅着他们,等着他们出去,她好泡一泡澡,驱一驱身上的寒意。
李敞之一边摆手让那几个小厮退出去,一边接着“夫人没事就好,在下一时找不到可靠的丫鬟,这个,若是觉得水不够烫的话,夫人自己拿那壶里的热水添吧。”他说着就特意指了指自己拎进来的那壶热水。
白文萝点了点头,李敞之便不再说什么,将白文萝换下的那套湿衣服拿了起来,就出去了。那两位门神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依旧守在门外。
身子泡在微烫的热水里,她终于感觉舒缓了些,将头发解下,憋着气,整个没入水中呆了一会,然后再起来,闭上眼睛靠在桶壁上休息。约过了半刻钟,她忽然就睁开眼,看着搁在旁边的那壶热水。
沉吟一会,就往门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才伸手将那水壶给拎了过来,往木桶里加了点热水。再放下,又将壶盖拿了起来,就见一股白腾腾的热气往外冒,她往里瞅了瞅,只见除了热水,什么都没有。
是她多心了吗?白文萝拿着那个壶盖,回想李敞之刚刚的神色和言语,因为人手不够,所以身为贵公子的他亲自拎着水壶进来,然后还又特意跟她点了一句。话里话外都找不到毛病,但是,总觉得。。。。。。
一边思索着,一边要将壶盖给盖上,只是手才动作,她忽的就顿住了,眼光一下子移到自己捏着的那壶盖的壶蒂上。
果然,是这里被做了文章!那盖上的蒂头有些松动,被她稍用力一拔就下来了。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她的心不可避免地跳了一跳。小心拿出来后,就将将壶蒂塞回去,再把壶盖搁回原位。她才慢慢打开那张小纸条,才两手指长宽的纸片,上面就写着四个字:非敌,勿惊。
是说他不是跟恭亲王一伙的,让她别担心的意思吗?
白文萝看完就要将那张纸条塞进嘴里,打算吞进腹中,只是她才闻到那一丝墨的味道,忽的就感觉胃中难受。刚刚在马车里吐了那么我,似形成习惯一般,她看着手里的纸片儿,这要是吞下去后,引得她又吐一次的话,就徒加罪受了。如此一犹豫,白文萝便慢慢放下了手,将那纸条泡在水里,再将它一点一点地揉烂。
李敞之不是恭亲王的人,那为何会跟恭亲王在一块?
李家,是富商,有钱,但无权。之前他们家向白府提亲,为的也是想找个靠山,只是后来这事未成。听说李敞之近这两年,一直就在京州帮他家里管生意,还做得风生水起的,是那段时间,搭上的恭亲王的关系吧。古雅这边的航线将开,大景那边有内幕消息的商人,估计都会想方设法过来打探一番,最会能提前占领市场。
白文萝看着差不多都化在水里的小纸片,她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平日里同那些贵夫人的人情往来虽有些乏味,但有时倒是会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只是,眼下李敞之为何会给她递这张小纸条?难不成是知道恭亲王这个靠山要倒了,所以想赶紧撇开关系?如果他这次真有帮上她的话,以后恭亲王倒台,想必上官锦也不会过多为难他。。。。。。
头好重,似乎一想事情就疼。
白文萝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又往木桶里加了点热水,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她才勉强站起来穿好衣服,盘好头发,然后才叫人进来收拾。
“夫人午饭还未吃吧,王爷那已经摆好饭了,请夫人过去一起用呢。”小厮们收拾干净后,李敞之又过来殷勤地说道。他现在似已成了管家兼传话筒,只不过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介意的神色。
白文萝勉强抬起沉甸甸的手,摸了摸两边的头发,刚洗完澡,额上却冒出了冷汗。觉得身上没什么不妥后,她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只是刚一动脚,忽的就感觉头痛欲裂,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雨停的时候,太阳已偏西,金色的余晖照着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小院的前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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