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之上的宋琏朴和司马珊阑的对战已经开始,宋琏朴刀法虽然变化多端精妙不凡,但司马珊阑黑色钝剑的总是简简单单一抹一挑便化解了宋琏朴的杀招。
魏永给众人分发完了食盒也凑到小狐狸身边坐下,看了看台上的战况咧着嘴对小狐狸说道:“这姓司马的小子果真有些本事,宋家老大只怕要完,小狐狸你可得瞧好了,回头遇着了也好有个防范。”
小狐狸不置可否的胡乱点了点头,打开手上的食盒一看只见食盒里半盒米饭两种菜色,还不待小狐狸下手,盒子里的好歹一块红烧肉就被躲在一旁蓄谋已久的秋儿一筷子夹走了。
小狐狸叹了口气的转头瞪了一眼吃的一嘴油星的秋儿,有些认命的说道:“这么多人呢,你盒子又不是少块肉,怎么偏偏抢我小狐狸的?”
肚子早就饿了的秋儿嚼着红烧肉,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的战况,只见年约十六七岁,一身青衣的司马珊阑仗着那把黝黑的钝剑轻轻一横便架开了宋琏朴的一记快刀,手上的钝剑看似毫无道理的缓缓向宋琏朴身前一递,就逼宋琏朴身体后仰一纵闪开了好远。
秋儿看到这里却是用脚丫子踢了一下小狐狸,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呜呜囔囔的声说道:“这个司马珊阑的这样笨笨的剑法秋儿可没见过,虽然看似极为简单,但总是让人有一种避不开躲不掉的感觉,比那宋家哥哥可厉害了不少。不过若真的动起手来,小狐狸怕还是你厉害些……”
小狐狸听了微微一愣,沉思片刻,却是一本正经的对秋儿问道:“秋儿你看若我不是御金术和这司马珊阑动起手来,谁更强一些?”
小狐狸这一问却把秋儿问住了,只见秋儿一脸古怪的看着小狐狸说道:“老天爷,小狐狸啊,你什么时候和别人动手不用御金术了?”
这两人自顾自的聊得火热,而被庞筱斐拉着坐了过来的南宫琬茹却将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听了去,这会儿南宫琬茹端着食盒望着擂台上败相已露的宋琏朴和目无表情的司马珊阑不禁想到:“我若与这司马珊阑动手,也不过六成胜算,听秋儿师妹的话中的意思难道说这小狐狸要比司马珊阑还要难对付不成?”
就在南宫琬茹暗中估算着小狐狸和秋儿真正的修为深浅之时,却又听身后的秋儿咦了一声,又对小狐狸说道:“小狐狸啊,刚刚秋儿看到那司马珊阑使剑,便一直往剑法上去想,现在看起来这不是张小白哥哥的武功路数吗?”
听秋儿这么一说小狐狸也发现擂台之上司马珊阑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蠢笨的剑法果然像极了张小白用判官笔的路数,不由奇道:“你这样一说倒还真像极了张小白的路子,看起来是将判官笔换成了一把钝剑,而且招式仿佛也简练很多,不过五年前的张小白倒真是打不过这姓司马的,也不知道张小白这多情傻货在外面护不护得住小紫,只怕小紫十有八九要倒霉的。”
两人一番对话听得一旁的魏永哈哈大笑,只见魏永上前揉了揉秋儿的小脑袋低声说道:“亏你两个没良心的还记着张小白和紫沉,放心吧,张小白再不济也不会让别人伤了紫沉的,老子也送完饭了,还是回去观战的好。”
魏永刚走一直注视擂台上对决的秋儿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小狐狸说道:“只怕下一招宋家哥哥就要输了。”
秋儿话音刚落,擂台上的宋琏朴纵身一跃一招踏雪寻梅弯刀斜撩司马珊阑下颚,宋琏朴的刀快,而司马珊阑的钝剑却仿佛只是随手一抹,便穿过了来势迅猛的弯刀的打在了宋琏朴持刀右手手腕处的骨关穴上,宋琏朴只觉得手腕一麻,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弯刀便落到了司马珊阑的手中。
宋琏朴知道此时大势已去,也隐隐感到司马珊阑并未用出全力,不过宋琏朴为人倒也爽利,揉了一下微微发麻的手腕抱拳对司马珊阑说道:“在下认输,只是修为差的太远,倒是让司马兄尽不了兴了。”
司马珊阑也抱拳回礼,又将宋琏朴的佩刀送还了回去,沉声说道:“宋兄修为不弱,在下不过胜在经验老道了些罢了。”
台上的宋琏朴落败而回,司马珊阑获胜离去,台下的琼岛领军弟子南宫琬茹却突然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的对秋儿问道:“秋儿师妹,你是怎么看出司马珊阑会在这一招胜出的呢?”
秋儿本来和小狐狸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高兴,却哪知两人的对话被南宫琬茹听了去,不由脸上一红,糯糯的对南宫琬茹刚要说话,却听小狐狸突然嘿嘿一笑,插嘴说道:“南宫师姐啊,刚刚姓宋的草率的摆出一招踏雪寻梅的起式,就知道他要倒霉了,我和秋儿刚刚还在说呢,这姓司马的一手钝剑的功夫虽然精妙,其实点破了不过是判官笔法的一些变化而已,判官笔法本就以认穴打穴著称,而姓宋的一招踏雪寻梅用出,快是快的很,但是却使得太急了些,完全没了守势,再加上修为本就比那司马珊阑差上一些,若是这一招司马珊阑点不中姓宋的手臂上的穴位,我小狐狸反而会瞧他不起。”
南宫琬茹听了,默默回想刚刚宋琏朴落败那招时的动作,却正如小狐狸说的一模一样,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好奇的对小狐狸问道:“若是司马珊阑打不中穴位,怎么又会瞧不起他了?”
小狐狸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望了已经下台的司马珊阑一眼,才悠悠的说道:“这姓司马的小哥明摆着修为高出宋琏朴一大截子,刚刚在台上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完全是姓司马的顾及着姓宋的面子,没有用出全力,不过刚刚那一招破绽那么老大的踏雪寻梅,这姓司马的小哥若还不胜出,我小狐狸虽不至于瞧不起他那一身修为,但他的武品可就难说的很了。”
南宫琬茹听了却是难得微微一笑,又见台上的二长老楚黎正对她招手,也来不及安慰落败而回的宋琏朴,拿起一旁的红色骰子便到了擂台下方。
随着一红一蓝两枚筛子掷出,第三战的对战人员便产生了,琼岛一方的江燕对战璞山一侧的虞伶。
二等琼岛一方的江燕登上擂台之时,小狐狸的小脸一瞬间涨了个通红,只听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他娘的,这不是那个看了老子狐狸屁股去的燕儿师姐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泠音神体()
就在小狐狸有些不自在的打量着刚刚登上台去的燕儿师姐之时,璞山一侧出战的那位一身白衣,腰间别着一支玉箫叫做虞伶的小姑娘却吸引了观战台上有琴小鲜的注意,只见有琴小鲜拉了拉丈夫江珀的衣袖,有些好奇的望着那虞伶说道:“死人,你瞧那小丫头看起来跟秋儿差不多大小是不是?”
听得妻子这么一说江珀侧头向那虞伶看去,却是嘿嘿一笑说道:“看起来要比秋儿还小上一些吧?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如此年纪便参加了青云试。”
有琴小鲜听了颇为自豪的扬扬了头,意气风发的说道:“我当年参加大比也不过和秋儿一般大小,还是那一届大演武的第二名呢,可比您老人家演武扬名早了整整五年呢!”
江珀听到妻子提及往事也是会心一笑,刚要说几句打趣的话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江珀夫妇两人回头一看却见那白发红衣的云雀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小鱼小鱼,这么多年过去了哎”
云雀没来由的话惹得江珀夫妇一阵好奇,只听有琴小鲜对云雀问道:“云小师姑,你们璞山这小丫头什么来历?有没有我家秋儿厉害?”
听到有琴小鲜发问,云雀愣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说起这孩子的来历,话可就长了,成化六年,也就是十年之前,我在山上闭关日久修为却不得寸进,心中烦躁便独自下山到处走走,那日正走到乌江江畔,想着古时候楚霸王的壮烈便往江边逛了逛,哪知却碰到了一起杀人越货的脏事情。”
听到这里有琴小鲜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和这个小姑娘又有什么干系?”
云雀又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发现的时候贼人已经走了,只看到两辆残破的马车,和一地的死人,死去的人数我现在还记得清楚足足一十五口,又看到这些死人身上的钱财被搜了个精光便知道这些人定是赶路的时候遇了贼匪,银钱细软不保不说还赔上了性命。”
云雀说到这里却听也凑了过来的林瑶插嘴说道:“黔中道,乌江水,那个地方这几年越发的乱了,自从朝廷上那朱见深坐了皇位,黔中道又是连着三年大旱,官家不管不顾,百姓家便被逼的没了活路,那些靠着地里收成活命的泥腿子丢了锄头落草占山的可真真不在少数。”
只见云雀对林瑶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去的那年正好是旱情最重的一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本不怎么意外,不过就在我刚要离开之时,却突然听到那马车上传来一阵小婴孩的哭闹之声。我心下好奇,拉开车门一看,却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妇人一身是血,早已死去多时,只是这妇人怀中却死死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襁褓中的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想是饿的急了,竟哭出了声。”
有琴小鲜虽然向来胡闹惯了,但却心思极为灵通,听云雀说到这里便恍然大悟指着刚刚走上擂台的虞伶说道:“这样说来眼下这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就是那马车上的那小婴孩喽?”
云雀点了点头说道:“小鲜说不错,我实在见这小婴孩可怜,心下不忍,便葬了那些死人,带着这孩子回了上山,天可怜见这孩子虽然心性受损,但习武天资绝高,被山上大家伙疼爱有加,但可能也是这孩子太过早慧,当年她家人遇害时的样子至只一两岁的她便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孩子极为怕人,现在已经整整十年过去了,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不怎么会与人相处。等下这孩子动起手来若是伤着了你们琼岛的这位小辈弟子,还望你们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这里有琴小鲜却是轻声哼了一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云小师姑你倒是说说你这救回来的小奶娃娃能有多高的天资,能比得上我家秋儿不?还是能比得上我们丫头家的小狐狸那臭小子?”
云雀本来只是说些那虞伶的往事,哪知道被有琴小鲜这么一打岔闹得气氛全无,不由恨恨的瞪了有琴小鲜一眼,却又狡黠的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玄色长鞭在有琴小鲜眼前摇了一摇,一脸得意的说道:“只说我云雀因为在江边捡了这小奶娃娃回山,我们山长他老人家可是喜得足足两个月笑得没合拢过嘴,更是将那我管他讨要多年都不曾拿给我看一眼的玄玉鞭随手便丢给了我,小鲜啊小鲜,你还敢说你家秋儿的天资一定比得上我们虞伶这位漏网逃生的小鱼儿吗?”
虽然多年以来琼岛璞山总是因为意见不合闹得矛盾不断,弟子之间明争暗斗更是屡见不鲜,不过有琴小鲜却自小便是两边人的开心果,香饽饽,光是璞山山长无忌老道的胡子就不知道被她揪断过多少,现在看到云雀手中的长鞭怎能认不出这长鞭便是璞山山长无忌道人年轻时所用的一柄神兵,只因后来山长出家当了道士才用了一柄拂尘替下了这把玄玉鞭。
又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云雀,有琴小鲜哪里还猜不到这叫做虞伶的小姑娘资质必定极高,却仍是不服气的嘴硬道:“哼,是骡子是马还是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几人说话的功夫,场上三长老有琴小琥已经替下了二长老楚黎,而随着三长老的一声令下,看了小狐狸白花花的屁股去的燕儿师姐江燕对另一旁的虞伶轻声说了一句:“小师妹当心,师姐来了,这一招仙松迎客刺你右肩云门穴。”场面话刚一说完,江燕已是从腰间抽出佩剑,随手剑花一抖,一招仙松迎客便远远的指向了反应仿佛慢了半拍的虞伶。
江燕这一招仙松迎客却看得一旁的三长老有琴小琥微微点头,只觉江燕这一招有里有面,既不因为对手年纪幼小轻敌冒进,也显出了琼岛客迎八方的气度,不由心怀甚慰。
而另一侧的虞伶却是对江燕刺来的一剑看也不看,反而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巴掌大小颜色青蓝的玉疙瘩来。
只见这青玉疙瘩前粗后细,上面钻有小孔六七,中部中空,模样说不出的古怪。虞伶忽然掏出这模样古怪的青玉疙瘩只看的台上台下众人一阵莫名其妙,而当虞伶慢条斯理的将这红玉疙瘩往嘴边轻轻一放时,有些精通乐理的天玉派门人才恍然大悟的认出这玉疙瘩不过是一方青玉制成的古埙罢了,但仍是想不出与人动手之际,这一身白衣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吹起了古埙。
只听一道悠扬的凄婉的埙声从这青玉古埙中缓缓传出,这声响却惊得观战台上向来最是老成持重的珂岛主猛地站起身来,此时的珂岛主哪里还有那村中麻衣老妇的模样,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身边的璞山山长无忌老道急声说道:“好你个老杂毛,这小丫头被你藏得好深!”
无忌老道却是大笑一声,也不答话只是遥遥指着擂台之上的情形一脸的洋洋得意。
顺着无忌老道所指望去,只见此时一声埙响过后擂台之上只剩虞伶一人,而充当裁判的有琴小琥已是身在擂台之下手臂上枕着脸上血色全且已经无昏迷不醒的江燕,一脸怒意的瞪着台上的虞伶。
而那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虞伶却仿佛根本不曾发现有琴小琥的怒目,将青玉古埙又收回怀中,冷冷淡淡的朝四周说了一句:“小鱼赢了。”说完也丝毫不在意四周射来的灼人目光,依旧白衣玉笛,缓缓的走下了擂台。
珂岛主一侧,刚刚被有琴小琥替回的二长老楚黎却是一脸震惊看着自己的断臂处幽幽的说道:“天下武功最诡最险唯音攻而已,老子的左臂当年便折在这音攻之上,不想自那人死后,五十几年过去了,五大神体中最难得一见的泠音体又现江湖,这回却又不知能不能再吹皱这江湖上这一潭死水啊。”
刚刚情绪激动的珂岛主此时也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眼中露着慑人的光芒望着天际,口中喃喃却自语:“先祖保佑,这是璞玉世代啊,当真是璞玉世代啊,秋儿丫头的驭灵神体,小狐狸的御金神体,这小姑娘的泠音神体,再加上山上龙家的紫炎体,五大神体已聚其四,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那虚无缥缈的厄难神体”
而小狐狸秋儿这边的一众琼岛弟子却被刚刚虞伶只随意的吹了一下一枚不知道什么名堂的玉疙瘩,便将修为不弱的江燕击晕摔落到台下的一幕震撼的久久不能说话。
小狐狸则仿佛看到幻觉一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狠狠咽了下唾沫转头对秋儿说道:“呱呱叫,那看起来比你还小的丫头会妖法不成,怎么一招没出便将燕儿师姐活生生险些震死?”
秋儿则看着山长老把江燕扶了出去,苦着个小脸有些后怕的和小狐狸说道:“小狐狸啊,你还记不记我爹爹写的那本穴气篇?”
小狐狸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秋儿为什么会提起他刚刚修习武道时入门的穴气篇,却突然眼前一亮,一脸不可意思的高深说道:“我了个乖乖,那白衣小臭娘儿用的根本不是妖法,是他娘的泠音神体才能修习的音攻!”
第一百八十七章:压轴登场()
相比较第一场秋儿和高添琪你来我往的灵兽大战,江燕与虞伶的对决只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而擂台上那个一袭白衣吹了一下古埙的小姑娘到底是如何一招制胜的却让许多人看的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