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情录之罗煞 上 by云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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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战情录之罗煞 上 by云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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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候,就是事情找上门,想送也送不走。 
袭风揭开围幕,看了眼前方挡路的山贼,冷漠的唇角露出一丝森冷冷的杀气,为他们敲下了死亡丧钟。 
连着数日下来,意识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唯一不变的只有车轮轧轧行走的声音。 
昏暗的车厢内弥漫着令他反胃的味道,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仿佛一闭眼,十大恶人就会出手杀了他。 
这天,随着风吹来了一种令他怀念的味道。 
吃力的爬起身,他拨开小窗上的帘子。 
「竹……」怀念的轻唤,他有种冲动想留在这里,「袭风,停出。」 
「怎幺?」以为发生了什幺事,袭风飞快的闪入车厢,却只瞧见他痴痴的望着外面。 
「竹子?」 
「我知道。」他看着罗煞总算有点生气的双瞳,了然的点头,「想住这里?」 
「嗯,我想留下来。」 
「为什幺?我记得你讨厌的竹叶声。」 
沙沙作响的,阴森森到令人厌恶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有东西冒出。 
「可是……竹子的香味很好闻。」总是可以令他回想起柳煜扬身上的气息。 
「是吗?」 
「对。」 
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竹林。袭风先是盯着他瞧,然后开始皱眉。 
「罗煞,你不要紧吗?」 
「啊?」 
「你不要紧吗?」他又问了一次。 
「应该吧……」起码他还活着。 
不知道师父现在怎幺了?应该过得还好吧?有没有为了他的事心烦呢?不要又为了助人忙得累坏身子了…… 
应该才怪!袭风不以为然的想着。 
「你知道你最近都在发呆吗?」最好他是知道! 
「喔。」 
「你的口气完全不像罗煞。」平平板板的仿佛失了魂。 
「是啊!?」 
「你让我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真是自找罪受。 
「嗯……」 
完全没改善的对话让袭风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叹了口气:「你把心留在哪里了?」 
封亦麒震了一下,然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喃道:「心……为什幺会痛呢……」 
原以为不会再心痛了,所以他接受了柳煜扬的情感,修复了早已伤痕累累到麻痹的心,摁扣市,等待他的还是心碎。 
这次,是修不好了吧? 
「罗煞?」 
「我还有心吗?」 
「不然你现在是在难过什幺?」 
没有心的人完全不会难过,就像是抛弃心的他和心已经毁灭的血魄,但绝不会是情感纤细激烈的罗煞。 
「那或许……我把心留在它想待的地方了。」他静静的诉说。 
「那你想待在哪里!?」 
总算抓住事情的重点了,这小子动了心却也失了心。 
「跟我的心一样啊。」双手搭在窗棂上,他出神的望着竹林,视线穿过竹子间,透过时空,回到了昔日的竹屋,又看到了柳煜扬温柔的笑容。 
「那为什幺要死?」 
「因为我回不去了,再也……永远无法回去了。所以,我把心留给了他。」封亦麒幽幽的笑了,空洞且毫无笑意的笑容,「我只在他身边活过,心带不走……」 
「回不去?你知道没有人挡得住我和你联手。」意思是他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袭风,没有敌人,唯一错的人是我。」封亦麒苦涩在心。 
「你到底想说什幺?」 
「不懂吗?」 
「是不懂。」他这是打什幺禅?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幺。」 
清醒的时候想,睡着了作梦也想,但他还是不知道为什幺师父会那幺做。铁定是他做错了吧,所以才会让师父为难。 
「因为不知道为什幺,所以我再也无法留在他身边了。」 
※ ※ ※ 
『师父,这草药真那幺稀奇?』 
『是啊,不过后山断崖那儿有一株,大概谁也采不到,你想看的话可以到那儿去瞧瞧。』 
『喔……』 
……… 
『麒儿,快下来,你爬那幺高是想做什幺!?』 
『师父,我摘花给你。』 
『师父不要花,你快下来啊。』 
『再一下就到了。』 
『你、小心!』 
『只是脚滑了一下嘛!』 
『别说话了,花丢掉不要紧,小心抓牢慢慢爬……』 
……… 
『师父,花给你。』 
『谁教你冒险的!?』 
『因为想送师父啊!』 
『师父不要你冒险。』 
『可是麒儿想看师父惊喜啊。』 
『为师是惊吓比较多。』 
……… 
『你叫什幺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好吗?』 
『又没人会叫,取了浪费。』 
『我会叫你。』 
『……我只记得我爹姓封。』 
『那叫你亦麒好吗?我便叫你麒儿。』 
『麒儿?』 
『不喜欢?』 
『不,我喜欢……你会一直叫我吗?』 
『当然,我会一直叫你的。』 
还记得每次他叫着麒儿,虽然麒儿嘴巴上不说,但眼中的满足是骗不了人的。 
那孩子喜欢他叫他的名。 
「麒儿……」 
轻轻低喃,他低头看着桌上深入心扉的刻痕 
正邪难两立,性难改,情难舍,空惹繁愁。 
师温柔,徒难懂,今朝一别,愿吾师自此无忧。 
一刀刀、一字字刻画在心板上的,尽是心碎。 
「柳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正当他看着桌上潦草的字发呆时,华山派小师妹吴曲恩顽皮的躲在满板后问道。 
「当然,请进。」柳煜扬起身打开房门避嫌,温文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我打扰到你了吗?」她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 
「那……」她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幺事?」 
「你心情不好吗?」 
「怎幺说?」柳煜扬淡淡一笑。 
「因为我从见到你开始,你都好象有心事。」她率真的问。 
被她这幺一说他才想到,她是在麒儿离开后的一周才到这里和华山派的众人会面的。也因此,她不知道麒儿的事。 
「我没事,你要吃点菜吗?」他把筷子递给吴曲恩,桌上是完全没动过的菜肴。 
「哇!醋溜黄鱼、八宝鸡、梅干扣肉、芙蓉粉丝,还有杏仁豆腐,真的不错耶,我可以吃吗?」她兴奋的道。 
「可以啊。」 
这些都是他爱吃的菜,那一天麒儿原本是想跟他一起吃的,结果却发生了那些事。 
后来,白彦海跟他说了真相,麒儿是为了保护他的名誉才出手的。 
不肯道歉,不愿意道歉,只因为他根本不认为他有什幺错。 
他没错,错的是被世俗人情压力束缚的自己…… 
……… 
『师父,您吃吃看。』 
『这是什幺?今天怎幺突然想做菜给师父尝尝?』 
『没什幺啊……』 
『噢。』 
『师父,您别笑我了,吃吃看嘛,好吃以后我煮饭。』 
『师父做的不好吃?』 
『因为……师父很忙,我什幺事都没有……不好吃吗?』 
『谢谢,很好吃。』 
『真的?』 
『当然。』 
『那我以后会做很多很多各地口味给师父吃。』 
……… 
『麒儿,为什幺不想理白兄他们?白兄对你不错啊。』 
『我知道啊……』 
『那为什幺不好好跟他们说话呢?』 
『因为,我不习惯、跟别人好声好气的说话……』 
『可是你对师父就很好啊。』 
『因为师父是师父,不一样的嘛!』 
『为什幺师父不一样?』 
『因为师父是真心待我好,只有师父才是真心接纳我。其它人如果我不是有这容貌、这武艺,想同我说话的人根本没有。』 
『怎幺会?麒儿是好孩子呢。』 
『也只有您会这幺说。』 
他应该更加注意麒儿眼中细微的警讯的。 
总是隐约可察的、细细的担忧他的每一个反应。对麒儿而言,他的每一个情绪都代表了一个示意,他非常在意他的想法,时时刻刻在戒慎恐惧。 
就连麒儿怕死了竹林在夜风吹抚下的作响声,都是他反复推敲得知的。他根本无意让他知道,总是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忍耐着。 
为什幺没察觉呢?那最后的笑容中隐含的悲伤…… 
麒儿对他是失望还是感到被背叛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应该站在麒儿那边,而不是固守着什幺人情常规。 
吴曲恩纳闷的盯着出神的柳煜扬瞧,最后好奇的看着他搁在桌边的古剑。 
「碧泉剑?」她打量着一看就是非常名贵的宝剑,传说它削铁如泥、吹发可断,不只一次救了柳公子的命。 
好想碰碰看喔……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会对这神兵利器发出高度好奇心。 
「柳公子,我可以看看这把剑吗?」 
「这……我不是剑主……」 
若要说对他失望,为何留下这碧泉剑给他?麒儿身受重伤,何不带着它保命。 
说不出来为什幺,他不是很愿意让他人触碰师徒间唯一的联系。 
「可是有什幺关系嘛,我看一下就好。」她娇声抗议,没发现柳煜扬为难的微笑。 
「师妹,别烦柳公子,我要替他上药了。」白彦海适时出声打断小师枚的缠人功。 
真是的,这节骨眼上大家都忙,没空陪她,她就把目标转向脾气好到不会赶人的柳公子身上。 
「师兄,我可以帮忙的。」她不依的叫着。 
「未出嫁的姑娘怎能看男子的身体,去找师娘,别说傻话。」白彦海轻拍她,也拿这个小师妹没辙。 
连拐带骗的劝离了小丫头,他坐到柳煜扬身边,把手中的白布和热水放到桌上。 
「白兄,被麻烦了。」柳煜扬轻道。 
「伤口不浅,还在流血呢。」 
指着雪白衣衫上的点点殷红,白彦海叹了口气。 
「我拜托丐帮的兄弟们留意封亦麒的下落了,丐帮情报最广了,是生是死一定能有个着落的,你就别再这幺挂心了。」 
没有人能料到封亦麒激烈的个性会自残到那种地步;更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前一刻向柳煜扬撒娇,下一刻便远走高飞。 
刻在桌上的话是如此无力,细心留下的全是关怀挂心,与其说是愤而出走倒不如说是绝望而退。 
自从那天起,柳煜扬变了。 
他也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对劲,只知道尽管温文有礼依旧,那装淡泊的双眼却盛满轻愁,化不尽的哀伤隐约藏在他的眉宇能。 
柳煜扬绝口不提有关封亦麒的事,却又自己一个人看着桌上的刻字出神,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寻找封亦麒的身影,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全赖碧泉剑的锐利杀出一条血路。 
封亦麒走了是没错,却也带走了柳煜扬的魂…… 
师徒间的羁绊能牵扯到这种地步令他动容,更令他心痛。 
若那一天他能不顾后果的说出真相,就不会变成这种地步了。 
「有劳白兄了。」看了难掩自责的白彦海一眼,柳煜扬叹了口气:「白兄,你没做错,是我把那孩子逼太紧了。」 
很过时候,他不点怕只是想给麒儿一个喘息的空间,未料他自以为是的体贴反而让麒儿更加恐惧不安,深怕哪里让他不悦…… 
『为什幺,师父,我又没错!』他被派了麒儿对他的信任。 
『师父,我不要!』天知道那一瞬间他多想抹去那孩子眼中的悲伤。 
『一人做事一人当,师父,犯不着连累您。』 
『若五大世家还不满意,尽管冲着我来,若还想为难师父,我倒要看看封亦麒一个人能拖你们多少人下地狱!』 
『我还欠多少说出来便是,不必再让我师父难做人……』 
可是就算被他伤透了心,麒儿做的一切仍是为了他。 
『师父的人格、决不容许恶意中伤!』 
应该是他要保护麒儿的,结果却是麒儿守护了他…… 
「错的人是我啊……」 

第八章 

武林喋血! 
自从十大恶人的死引发了正邪两道激烈冲突后,一直争战不断,甚至连京城的皇上都派兵加入抗衡,召回边疆的镇国将军加入镇压。 
三年下来,邪教邪派纷纷应和,有的想坐收渔翁之利;有的想趁机报仇;有的想除掉心头大患。正道却又不能团结,利欲熏心,贪生怕死之辈实在为数不少,阵前倒戈也大有人在。 
正在此时,邪教竟推出了盟主,谋策一切行动,精锐的战术让正道一夕之间兵败如山倒,若非几大派是豁出去的背水一战,又有柳煜扬、卓洛宇等年轻一辈的侠士日夜不分的奔走救援,中原武林只怕早已沦陷! 
「早他妈的!王八龟儿子!一个柳煜扬竟然把萧大哥一群人做掉了,我虎峒若不报仇就誓不为人!」 
漫天怒吼响彻云霄,一脚踢碎桌子,顺手击毙一名抓到的人质,一个满面胡渣的大汉浑身杀气。 
不过,他头脑简单归简单,却不是普通的莽夫。而是东北磷帮的头头,虎爷虎峒。 
「虎爷,盟主还没说话你就宰了我捉回来的人质不太好吧?」开口的书生满脸苍白,说话的口气阴森得活像阎王殿前的白无常。 
「寒血书生」白无常,性阴险,好养蛊,是个令黑白两道头痛不已的人物。 
被他这幺一提,虎峒面有惧色的看了眼坐在正厅的人。 
「盟主,是我失态了。」 
「不会,帮主是为了替结拜兄长报仇,岂会失态?剩下的也全杀了吧。」云淡风轻的下了指示,「那柳煜扬那边就交给你们去对付了。」慵懒的口气缓缓扬起,暗红色的发丝披落在椅背,血魄笑得愉快。 
四年前手刃十大恶人后,他把罪推给了正道人士,在用计取得盟主之位,江湖上一半人马已听扔他的号召,不过他真正的目标却不是这个。 
「交给我们?那盟主呢?」虎峒乐于执行,三下两下便把几个人打得脑浆四溢。 
「我去会会长杀卓别庄的卓洛宇。」洛宇……事隔多年,也该清偿一下宿怨了。 
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曾经有一个人救他脱离苦海,然后推他跌至永无天日的地狱。 
逃过了人世炼焰,却承受地狱业火的煎熬,最后,他化身厉鬼,只为了复仇而行动。朝思暮想,只有怎幺把仇恨痛苦加倍奉还。 
念头一起,右手又隐隐作痛。 
「您一个人?」 
「你管太多了!」冰冷的警告,血琶仍是慵懒的笑容,「柳煜扬生性妇人之仁,为了救人总是把自己累得像条狗,我们只要利用他这点,要杀他易如反掌。但这还不够,我要把那些掌门一网打尽。」 
「怎幺做?」虎峒反问。 
各派掌门毕竟不是软脚虾,各派弟子中也实在有一两个能看的,杀了他们不少人。 
「召集人马包围着晴雾峰,然后用一点小手段。」血魄唇边的笑纹愈来愈深。 
「盟主的意思是用毒?」白无常了然一笑。 
「还要用蛊。我懒得等你们慢攻慢打的,本来就不是什幺善男信女,毒蛊也是武器,死了只怪他们学艺不精,怪不得谁。」理所当然的笑着,杀百人或杀千人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是,盟主。」虎峒和白无常恭敬的行礼,齐声说道。 
冷酷是他们唯一想得到的形容词,这个人果然是十大恶人的继承人。 
心狠手辣且毫不留情的摧毁阻碍到自己的人,无情到没有心。 
「既然如此,请盟主借我三样东西。」白无常恭恭敬敬的长楫到地。 
既然赢不了,就尽心服侍以保命吧。 
「什幺东西?」 
「九色残蛊和梦情草以及化清散。」 
闻言,血魄眯起眼,然后轻轻的笑了。 
「配上你的冰寒蛊吗?呵呵……你果然是个人物……」 
「不敢当。」 
「等你们捷报。」 
搁下一句话,血魄消失了,只留下三个小瓶子在座椅上。虎峒慢慢的转头瞪着白无常。 
「你那些什幺蛊是干嘛的?」 
「你真的想知道?」白无常睨了他一眼。 
「废话,姓白的,快说!」 
「九色残蛊如其名有九种功能,但最重要的三样就是让人浑身剧痛、内力尽失和七七四十九天后暴毙死亡,连神仙也救不了了,是盟主的独门蛊毒。」 
「都已经这样了要其它的干嘛!?」 
「说你呆还不信姓柳的杀了那幺多弟兄,你不想让他多吃点苦再死吗?」 
「我当然想,我要亲手折磨他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谈到拜把子大哥被杀,他就几乎眦目尽裂。 
「那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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