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营房。李国亭和他班里的弟兄们个个累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大家都在那里骂张教官。躺在李国亭身边的那名士兵对李国亭说:“国亭,是不是得罪了张教官。我看他今天在训练时,故意给你找事啊。”
李国亭想了一下,说道:“没呀。我得罪他什么?”
“我看呀,你就是得罪了他。要不他专门给你找事啊。”
另一名士兵也凑过来,对李国亭说:“国亭,你这人脾气太直,我说,要不你出点血,给张教官买上两瓶好酒送去,再请他吃一顿大餐,管保以后,他不会再找你事了。”
“什么?要我给他送酒?不送。我李国亭没这个习惯。宁可请班里的弟兄们去吃。我李国亭也绝不请他。我不会溜须拍马。”李国亭说道。
晚上入睡的时候,李国亭睡不着,他把来新兵连这一年多的经历回忆了一遍,这才感觉自己什么地方确实得罪过张奉天,让他对自己看不顺眼,想想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明显是张奉天给自己找茬。想害死他。
“好啊,张教官。我李国亭和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你却三番五次要加害于我。我李国亭也不是稀泥做的娃娃。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想害我,那就等着,我李国亭要不出这口恶气。誓不为人。”李国亭心里想到。
第五十四章 暗地报复()
这天,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从早晨起,火辣辣的阳光就开始炙烤着营房外面的土地。连长朱排山接到团部的指示,派两个排的士兵前往市政大厅,协助地方警察保护市政大厅不受当天举行抗议督军府征收临时税的民众的攻击。朱排山把李国亭他们这个排留下继续训练,另两个排被派去协助地方警察保护市政大厅去了。
排里除了排长,就只剩张奉天一个教官了。
按照今天的训练计划,全排出去,沿着墨水湖负重长跑。身背背包和军事装备,每个士兵的背上就像压着一座大山。还没沿着墨水湖跑一圈,有些士兵就支撑不住了。火辣辣的阳光烤的士兵大汗淋漓。这时,紧跟在李国亭身边的一位个头瘦弱的士兵,突然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身体往前一扑,就摔到在地上。
李国亭见状,急忙上前伸手去扶那位士兵,就在这时,教官张奉天突然走过来,他二话没说,抬脚就踢了李国亭一下,嘴里喊到:“谁让你停下来的?跑。给我往前跑。”
李国亭没留神,差点被张奉天飞起的一脚,踢的爬在地上,年青气盛的李国亭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道那来的胆量,冲着张奉天喊道:“你没看见吗,他晕过去了。”
李国亭话刚说完,右脸就挨了张奉天一巴掌。
“他妈的,你活腻了。敢违抗命令。往前跑。给我往前跑――。”张奉天对着李国亭,瞪起眼睛,厉声喝道。
李国亭没有理睬他,又弯腰去扶地上的那名士兵,就在这时,张奉天见李国亭竟敢不听他的命令,气急败坏的挥起了手中教鞭,当教鞭从张奉天手里落下的那一刻,被李国亭伸出的手拽住了。
“你凭什么打人?”李国亭喊道。
“打你,老子还要关你禁闭。”张奉天愤怒地朝李国亭大声喊道。
这时,跑过来几个士兵,其中有四班的新班长黄来成,他是个湖北籍的小伙。看见李国亭和教官张奉天争执起来,就和其他几个士兵跑过来劝解。
这件事过去后,下午结束今天的军事训练时,排长宣布:“因李国亭违反纪律,不听从教官的指挥,关禁闭一天。
直到第二天下午,李国亭才从那间黑乎乎的,脏兮兮的狭窄的禁闭室里被放了出来,结束了一天的禁闭生活。
回到营房里。李国亭低着头,闷闷不乐。嗓子眼里似乎一直堵着一个塞子。憋的他心里难受。一想到张教官不断地给他找茬,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不行,我得去找我那两个兄弟去,让他们帮我想想,用什么法子能让我出出这口恶气。
想到这。李国亭连晚饭都没吃,就去找马飞和赵二虎了。
恰巧,这时,被连长派去协助地方警察执行保护市政大厅任务的马飞他们排和赵二虎他们排陆续回到了营房里。
李国亭先找到马飞,又和马飞一起,找到赵二虎。三个人躲在营方的一处暗角里,李国亭把这些天来受到张奉天的陷害和欺负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述了马飞和赵二虎。
赵二虎听后,马上沉不住气了,他开口就说:“大哥,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敢欺负你,那也是欺负我和二哥,咱们就是不能咽这口气,好歹我们兄弟也杀过――。”赵二虎嘴里的那个杀字刚出口,就被马飞伸过来的手悟住了嘴。
马飞紧张地身前身后瞧瞧,确认没人,这才松开了捂在赵二虎嘴上的那只手,责怪到:“三弟,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们啊。”
赵二虎这才意思到自己说话不看地方,他吓的一吐舌头,转动眼珠,也向四处看看。当他看到没人时,才稍稍抒了口气。
“妈呀,我这人就是粗,不是二哥提醒,我差点给咱们惹事。”赵二虎说道。
马飞不满意地瞪了赵二虎一眼,说道:“三弟,你这人就是有前手,没后手。说话也不看看场合,这是什么地方,军营啊。我们做的那件事,那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那是犯法的事,要是让人听到了,到警察局告了密。三弟,我们三个不都得被定个绑架杀人之罪?还不得搞掉我们的脑袋,真有你的。”
“是是,二哥你说的对,我以后不乱说了。”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也向自己身后望望,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就问马飞:“二弟,你经验比我和二虎都多,你给出个主意吧。”
马飞一只手托着下巴颏,眼珠一转,小声说道:“张教官欺负大哥,我们也不能不啃声。要是不啃声,他就以为大哥没什么势力,好欺负。现在的人都是欺软怕硬,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张教官,让他知道大哥不是好欺负的。不过张教官这人我清楚,这家伙从军校毕业,还参加了督军府的特训班。”
“什么是特训班啊?”赵二虎问道。
“特训班就是专门给各个连队培养军事教官的。”马飞说道。
“噢。二弟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国亭问道。
“我是听我们排的那个教官说的。听说他们那个特训班是洋人教官教的。我们弟兄三个加一块打他,恐怕未必能打得过他。听说这张教官和咱们那个被调走的猪头连长关系不错。猪头连长被调走,起因还是因为我们弟兄三人挑起的那场群架。我怀疑,大哥被张教官欺负,说不定跟猪头连长有关。”马飞说道。
“嗯,二哥说的对,有可能是猪头连长教张教官这么做的。”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想了一下,说道:“有可能,我没得罪张教官,他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这事,我看这么办,过两天,我们找个机会,我们如此这般,这般――。”马飞把李国亭和赵二虎两人的肩膀拢过来,三人头贴在一块,商议起来。
三天后,新兵连又迎来了一个周末。每个士兵又可以洗澡,下馆子了。
这天的傍晚,如勾的月儿早早地挂在了天空里。银色的清辉布满整个墨水湖。热浪夹裹着墨水湖岸边的带有潮湿的腥气气味的暖风,向新兵连驻地徐徐吹来。沿着营房围墙种植的柳树,摇曳着长长的黛绿色的发辫在朦胧的月光下飘拂,晃动。
一辆黄包车从营房前面的大道奔驰而来,在营房的门口停下来。
一个人从黄包车里走出来,晃晃悠悠地走向营房的大门。
站岗的哨兵见是新兵连的张教官,看他又喝的醉醺醺的,没拦他,就让他走进去。
张教官摇摇晃晃地一边往前走,一边哼着小寡妇上坟:
“二十一岁的小寡妇,扫兴没神儿
思想起奴家好命苦
过了门子犯了白裙儿
死了这个当家的人儿
过了门子九十二天他没骂过奴家一句儿
难为他耐性儿,是个好脾气儿
昨夜晚做了个梦啊
他来要铜子儿
怒想接三天儿我就去圆坟儿。”
哼着哼着,张教官就走到营房一处黑暗的拐角。
他的身后,突然闪现出几个人影,那几个人影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带上一块包头啊,不――。”
张教官那声“不”字还没唱完,一个敞开口子的麻袋就落在了张教官的头上,很快,麻袋便把张教官套了个严严实实。
也就在同时,三个黑影从墙角的暗处闪出来,他们手里各持一截棍子,扑上来,抡起手中的棍棒,对着装进麻袋里的张教官就是一顿猛揍。“噼里啪啦”一阵棍棒,打的张教官蜷缩在麻袋里,不停地喊救命。
不一会功夫,在那三人的棍棒群殴声中,张教官躺在麻袋里,没动静了。
三个人一人又踢了张教官一脚。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发现前面有人走来,便扔下棍棒,和另外两人朝后面营房的黑暗处跑去。
第五十五章 再出难题()
“张教官昨晚被人套在麻袋里,打了。”
这消息很快边传遍了整个连队。那些被张教官平日里欺负的士兵,闻听此事后,背地里个个喊好。
连长朱排山却大为光火。他管理的连队竟然有人敢打教官,这还了得。于是,他把三个排长招来,紧急开会。当场宣布各排都要详细追查,看是那几个士兵胆大包天。敢违抗军纪,殴打教官。
同时,朱排山还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发誓,一定要把这几个殴打张教官的士兵捉拿归案。以正军法。
这件事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头绪。那天是个礼拜日,出去逛街的士兵很多,有的结队而行,有的单独而行。当张教官晚上回到营房时,那一阵,营房的路上竟然没有士兵出来活动,只有他一个人。何况,打他的时候,他的头上罩着个破麻袋。他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人打他的,是几个人打他的。不过,从打他的动静来看,肯定不下两个人。
究竟是什么人下的狠手,在半路上伏击他,张奉天真还没猜出来。虽然,他有点怀疑李国亭。但他又没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李国亭干的。只好,把这颗苦果吞到自己肚子里去。
一晃一个月过去,调查组还没查出个头绪,怀疑过很多人,这其中也有李国亭。他们还把李国亭叫到调查组问话。甚至故意恐吓李国亭,说,有人说他对张教官不满。私下报复,叫人合伙打了张教官。
李国亭失口否认,并说,自己那天下午也去外面买了日用品。有买的东西为证。而且自己还在一家小酒馆里喝了许多酒。有酒馆老板和同班的士兵做证。根本不可能打什么张教官。
调查组从李国亭嘴里没问出什么。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连长朱排山见没查出个什么来,又见被打的张教官住了一段医院后,也康复归队,也不想在新兵连最后的日子里,把这件事搞的沸沸扬扬,对自己升官不利,就把调查组解散了,至此,痛打张教官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十月已过,炎热的天气开始转凉。汉口这个地方,短暂的秋天开始降临。营房里那两颗高大的梧桐树上,知了浅唱起秋天凉爽的情歌。蟋蟀从墙角和路边的草丛中一蹦一跳,也唱起自己的情歌,寻找起自己的伴侣来。
团部下了通知,下个礼拜,新兵连就要解散,所有参加新兵集训的士兵,都要重新进行分配。
通知一出,新兵连就热闹起来。大家互相拜同班,认老乡,结兄弟。新兵训练任务也停止了。有些士兵就聚集在操场上狂欢。有人把军帽摘下来,扔到半空中,有人互相拥抱。含着眼泪喊着对方的名字。
李国亭也和四班的张小桐、董亮结成了好朋友,这两个班友,都对李国亭很好。曾经在新兵训练过程中都帮过李国亭。
只有一个人没和这些新兵在一起狂欢,他躺在自己的营房铺位上,偷偷的流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飞。
说来也奇怪,马飞从小长在帮会加商人的家庭里长大,从他爷爷起,就给帮会做事,也在帮会任职,他们家也算得上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光他爷爷就娶了七房太太。他父亲就是三房太太所生。而他父亲,后来也加入了青帮,还在青帮里当了头目。他们家不仅帮帮会做事,在帮会任职,还开了许多商铺。他父亲跟他爷爷一样,虽没娶七房姨太,但也娶了五房姨太。而马飞就是最小的那个姨太所生。也最得父亲宠爱。
后来父亲在帮会争斗中被杀,他家被帮会成员洗劫一空,马飞在家人的掩护下,这才逃出来。
在家里的时候,马飞风流倜傥,又受父亲宠爱,所以个性很强,处处喜欢高人一头,不过,他也曾私下恋过一位比他大好几岁的丫鬟,那丫鬟名叫翠儿,长的冰清玉洁,面容娇美。因翠儿勤快,被马飞的母亲要来,照料还未成年,且调皮捣蛋的马飞。
马飞起初不喜欢她,过了一段日子,在翠儿的精心照料下,马飞渐渐觉的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姐姐’了。又过来了一段时间。马飞又从生活上的离不开,到精神上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后来,他也感觉出来,好像是他看过的那本名叫红楼梦书里说的贾宝玉和秦可卿那种感情。那时候,年小的他,还不知道那就是一种初生的、朦胧的、不清楚的爱情。
有一天,发生了这样一件事,那天,马飞的父亲去远方办事去了,回不来,他的母亲又回了娘家,看望生病的父母去了,走时,没有带马飞,还是把马飞留在自己家中,交给丫鬟翠儿照顾。晚上,二姨妈突然来访,虽没见着马飞的母亲,但见马飞在家,也就在客厅里小坐了一会。马飞最爱听这个从城里来的姨妈讲鬼故事给他听,于是就缠着二姨妈,非要她给他讲鬼故事。二姨妈经不起马飞纠缠,就给马飞讲了一段聊斋里面的画皮鬼故事给他听,听完故事,马飞吓的也不敢独自一人睡了。
等二姨妈一走。马飞说害怕,就缠着要翠儿跟他一起睡。翠儿没在意,想他是个小孩子。何况,马飞又是自己伺候的小主人,就答应陪他睡。
翠儿并没有和马飞睡一个被窝,而是单独盖了一床被子,身穿粉红色的内衣,躺在床边。
马飞身上盖着他的被子,脱光了衣服,只穿了个裤衩,睡在床里面。
马飞其实并没睡意。他虽然听了二姨妈讲鬼故事,心里有些害怕。可当翠儿姑娘睡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不害怕了,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事实上,那就是一种原始的最初的异性之间相互吸引的性冲动。
马飞撩起蒙在头上的被子,偷眼观瞧身边的翠儿,发现翠儿脑后那两根长长的又黑又亮的发辫搭在他的被头上,从发辫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股清香,像冰片和樟脑,让人一闻就醉。
于是,马飞心里开始荡起春漾。他借故自己一个人不敢睡,非要钻进翠儿的被窝里。翠儿并没在意,以为马飞真的害怕,就让他赤身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马飞刚钻进翠儿的被窝,就被翠儿身上发出异样的香气吸引。他故意装作还害怕的样子,就往翠儿的怀里挤。挤的翠儿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马飞再也忍不主了,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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