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你咋想起问这个事了。干嘛？你想当兵啊？哈哈，俺就你这一个闺女，俺才不会让你去当兵。俺要送你去上海读书去，多学点知识，有用。”叶团长再次拍着女儿的手背，疼爱地说道。
“真的，爸，你要送我去上海读书？”叶心仪听了父亲的话。脸上露出欣喜，赶忙问道。
“那还能有假。过一阵子。就送你去上海。”叶团长说道。
“爸，我不想去上海。“叶心仪说道。
“为什么？”叶团长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不想离开爸爸。”叶心仪说道。
“好闺女，爸爸在这不是好好的吗。哈哈，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派人跟着你的。”叶团长说道。
“我还是不想去。”叶心仪说道。
“去吧，去吧，去那里多读点书，放假了，俺会接你回来的。”叶团长又说。
叶心仪眼珠一转，想了一下，就说：“爸，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一件事？什么事？”
叶心仪两眼盯着父亲的脸。没有说。
叶团长心急起来：“哎呀，我说闺女，啥事啊，你就说。我给你做主。”
“那好，爸，我就说了啊。我有两个中学男同学，他们想投军，想到你的军队当兵。”叶心仪说道。
叶团长一脸惊愕，忙问：“中学同学。想当兵？”
“是啊，爸爸，他们托我，希望你能招收他们进你的军队当兵。”叶心仪说道。
“他们为什么不读书，要当兵呢。那是闹着玩的吗。那是耍脑袋的事。”叶团长说道。
：“哎呀，爸。他们就像当兵，不想读书。你就帮帮他们吧。哦。我的好爸爸。”叶心仪伸手摇着叶团长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叶团长望着女儿，想了一下，说道：“他们叫什么？”
“一个叫马飞，一个叫李国亭，都是我中学的同学。”叶心仪说道。
“马飞、李国亭。他们父母知道他们要当兵吗？”叶团长不放心地又问。
“知道，知道，不知道，还能让他们从重庆来到汉口吗？”叶心仪说道这，突然抿住了嘴。她感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停下来。
“什么、他们从重庆已经来到汉口了？”叶团长问道。
“啊哦。是…是啊――…。”叶心仪赶忙掩饰自己说漏的嘴，
“在那里？他们两个现在在那里？‘叶团长又问。
“他们就住在前面不远的旅馆里。“叶心仪编着谎，对父亲说道。
叶团长又想了一下，就说：“好，明天你把他们带来。让我见见。看他们是不是当兵的料，再说。“
“这么说，爸，你是答应了。”叶心仪掩饰不住脸上喜悦，问道。
“现在还不能答应，明天你把他们带来再说。”叶团长说道。
“那好，爸爸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哦，不许反悔。要反悔，女儿就不理你了。”叶心仪撅着小嘴对父亲说。
“好啦。，好啦，乖女儿，去上楼睡去吧，都大半夜了。我不反悔。哦。不反悔。去睡吧。睡吧。”叶团长推着叶心仪往楼上走去。
叶心仪离开父亲叶团长，轻步上了楼，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
马飞和李国亭还在她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叶心仪的消息。他俩见叶心仪回来了。马上围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叶心仪抿嘴一笑，说到：“给父亲说好了。他要明天亲自见了你们，才能决定是不是要你们当兵。”
“真的，你父亲明天要见我们？”马飞激动起来，连忙问到。
“那还有假。不过――。”叶心仪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马飞和李国亭那身带血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李国亭看出来叶心仪有些犹豫，忙问：“叶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为难啊？”
“是啊，心仪，有什么你就说吧。”马飞也看出来叶心仪好像有什么心事，就跟着问。
叶心仪伸手指指他们俩人穿的衣服，说道：“你们穿这一身衣服就去见我父亲？他看见了还不把你们真当杀人犯抓起来。”
李国亭和马飞这才注意到自己那声弄的脏兮兮地，沾着血污的衣服。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股为难的神色。
“是啊。我们昨晚和人打了架，把身上穿的弄成这样了。怎么见你父亲 。这怎么办呀。”李国亭和马飞都为难起来。
看见马飞和李国亭为难的神情，叶心仪又忍不住笑了：“呵呵，你们俩不用担心，我呀，上中学的时候，就爱穿男生装，还特意买了好几套呢。我们班好多同学，背地里还叫我假小子呢。”
“哦，呵呵，心仪你真可以啊。我马飞太佩服你了。我就喜欢女孩子穿的像个男生样，有魄力，有抱负，佩服。佩服。”马飞赶忙朝叶心仪伸出了大拇指。
叶心仪开心地笑了：“等着。我去给你们拿衣服去。”
说着，叶心仪走向里屋套间里，去取自己留下的那两套男生学生服。很快。叶心仪手里提着那两套灰色立领学生服从里屋走出来。
“你们两人一会把衣服换好。换下来的衣服就扔到我的衣柜里。明天早晨见。拜拜。”最后用了一句英语，和马飞、李国亭打了招呼，就进到里屋去，关上门，休息去了。
“拜拜――。”马飞学习着叶心仪，也用英语对叶心仪说再见。
李国亭忙问：“二弟，拜拜是啥意思？”
“是哦你土吧。这时英语，也就是外国人说的话，就是咱们中国人说的再见。”马飞说到。
“他娘的，这么瘪口，再见就再见，叫什么拜拜。”李国亭说道。
“行啦，大哥，你不懂，就别说啦，快换衣服吧。”马飞说道。
马飞和李国亭很快就换上了叶心仪拿给他们的那两身学生装。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靠墙角的衣柜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止不住满意地小声笑起来。
李国亭对马飞说：“叶小姐真是个好人。多亏了她帮助我们，要不啊。我们就麻烦了。”
马飞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大哥。小弟还有些本事吧。告述你吧，帮会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生路，多一个敌人，就绝自己一条生路。”
“嗯，二弟，真有你的，说的好，我李国亭今天算是开眼了。”李国亭朝马飞竖起了大拇指。
第四十一章 经历考验（）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叶心仪宽大的卧室的时候，兴奋地一晚都没睡的马飞和李国亭，穿着叶心仪给他们找来的那身漂亮的立领灰色学生装，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当看见室外天色已亮，两人按奈不住内心的兴奋，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叶心仪。
不一会功夫，从里屋传来了叶心仪起床的声响。又过了一会，叶心仪披着长发，换了一身服装。从里屋走出来。
看到马飞和李国亭穿着她找给他们俩的学生装，叶心仪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们俩穿上这身衣服，还真像个中学生。呵呵。”叶心仪笑道。
“是吗？我们真的像中学生？”马飞故作镇静地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套学生服，说道。
“是啊，就是像。呵呵。”叶心仪抿起了嘴。
“谢谢你啊，叶小姐。”李国亭不知道对叶心仪说什么好，就只管道谢。
“不客气，你们先坐，我去看看父亲在不在。”叶心仪说着，转身走出去了。
楼下的客厅里，叶团长一身戎装，手拿军帽，正准备出门。
叶心仪见状，上前问道：“爸，干什么去？”
“哦，俺闺女啊，怎么，不睡懒觉了。哈哈——。那就在家里呆着，我去司令部开会去。”叶团长扭过脸，望着女儿笑道。
“爸，我昨晚给你说的那事呢？”叶心仪问道。
“什么事？”过了一夜，叶团长好像把叶心仪给他说的马飞和李国亭当兵的事给忘了。
“爸，你又忘了。你总不把女儿的事放在心上。”叶心仪嘟起了嘴巴。
“啥子事？你看。我一忙，就是记不起来了。”叶团长拍了一下自己秃亮的脑袋瓜，说道。
“就是我的那两个同学要当兵的事。昨晚你不是都答应了吗。”叶心仪不满地望着父亲，说道。
“噢，那个事呀。你就叫他们来吧。我要开会去了。”叶团长说着，便在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家。
叶心仪等父亲走后，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对着正焦急地等待消息的马飞和李国亭说道：“我爸去司令部开会去了。家里没人。你们俩快来。”
马飞和李国亭跟着叶心仪出了房间，就来到楼下的客厅里。
“记住哦，一会，我父亲回来，要是问你们在那个学校读书，就说是在重庆育才中学哦。别说错了。”叶心仪叮嘱马飞。
“育才中学。我去过那里。”马飞说道。
叶团长带着卫兵，匆匆从家里赶到司令部。今天。司令部召集团以上军官，传达不久前吴佩孚在洛阳召开的秘密军事会议内容。
会议时间不长，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传达完毕后，警备司令并没有布置什么任务，只是规定，下午要接着开军事部署会议。就宣布散会了。
从司令部回来，，刚迈进自家客厅，早已等在客厅里的叶心仪就迎上来。
“爸爸，开完会了。”叶心仪上前挽起父亲的胳膊，问道。
“开完了。闺女啊，这么早就在门口等我。又是什么事啊。”叶团长伸手拍拍女儿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问道。
“爸，人家给你说的那两个同学来咱家了。”叶心仪对父亲说道。
“哦。”叶团长转过脸，一眼就看见了马飞和李国亭。
马飞和李国亭在沙发坐等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俩猜测是叶心仪的那个在警备司令部当团长的父亲回来了，便赶忙从沙发上站立起来，恭敬地站在沙发前，等着叶团长的问话。
“伯父好。”马飞看见叶团长，马上鞠躬问候。
“嗯。”叶团长应答了一声，便迈步走到马飞和李国亭的面前。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马飞和李国亭两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仿佛要看透他们什么心事似地。
李国亭第一次看见这么一个当大官的，这么近距离地注视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慌张。不过，一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姐姐，还有，自己的大仇未报，他的心情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这一路南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让李国亭也有了不怕事的胆量。看见叶团长站在他们两人面前，注视着他们，他悄悄地按奈住自己刚才初次见到叶团长时的那份不安之心，脸上带着平静，接受叶团长的审视。
“你们两个都是心仪的同学？”审视了一会，叶团长开始发话了。
“是，伯父，我们两个都在重庆育才中学上学。”马飞恭敬地回答。
叶团长又打量了一番马飞，见马飞人长的俊秀。身上穿的那身学生装更曾添了几分书生子气。心里开始喜欢起这个小伙子来。他又打量了一下站在马飞身边的李国亭，尽管李国亭穿上那身叶心仪给他的学生装，还是有些别扭，但大体上还是合适，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不适的地方。不过，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倒挺憨厚，那身上带着一股农民的忠厚与朴实。
“好，好。听心仪说，你们两个想当兵？”叶团长又问。
“是，伯父。我们那么远坐船从重庆来到汉口，就是想当兵。”马飞说道。
叶团长眼珠一转，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去读书，要当兵呢。”
“伯父，读书、当兵都是为国家效力。当兵是为国家效力的最好办法。”马飞又答到。
“好，说的好。哈哈——。”叶团长伸出手，使劲拍了马飞一巴掌，开口笑到。
这一巴掌，也够劲，把马飞的肩膀拍的酸痛。身子倾斜了一下，一只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叶团长又把目光转向李国亭：“小伙子，今年多大了？”叶团长问。
“嗯，伯——伯——父。我今年十八。”李国亭又紧张起来。刚开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胖大的叶团长。好在，他脑子不笨，马飞刚才那样称呼叶团长，让李国亭也学会了这个‘伯父’一词。他以前没这么叫过长辈，在他们家乡的枫树坪，见长辈就叫大伯、大叔。再年长一点的就叫大爷，没有听过叫‘伯父’的。他也不明白，‘伯父’跟‘大伯’有什么区别。但，看到马飞那样称呼叶团长，叶团长挺高兴，也就学着用‘伯父’一词称呼起叶团长来。
“十八岁，好。好。”叶团长对李国亭也比较满意。
“你叫什么？”叶团长两眼盯着李国亭问
“我叫李国亭。”李国亭站直腰身，大声回答。
“李国亭。好名字。怕不怕打仗？”
“不怕。”李国亭又回答到。
叶团长又把目光瞄向马飞：“你叫什么？”
“伯父，我叫马飞。”马飞立正回答。
叶团长看看马飞，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你说你是重庆过来的。那我问你，重庆有个马友三，是个什么会的会长，你认识吗？”
“伯父，马友三是我的堂叔。是商会的副会长。伯父认识我堂叔？”马飞赶紧问。
“哦，马友三是你堂叔啊。哈哈，我们早就认识了。好。好啊。那我问你，要到我这当兵，可是提着脑袋吃饭的，你不怕吗？”
“伯父，我不怕。”马飞拍拍自己胸口说道。
“不怕？哈哈——。”叶团长又开怀大笑起来。突然，他一转身，伸手拔出挎在腰部的盒子枪，伸手举枪，就瞄向马飞和李国亭。
“爸——。”站在父亲身边的叶心仪，想都没想到，父亲怎么会突然拔出枪对着马飞和李国亭，脸色大变，急忙想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叶团长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乌黑的枪管里射出，飞向马飞和李国亭。
李国亭和马飞也被叶团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颗从枪管里射出的子弹，就从马飞和李国亭两人脑袋中间穿了过去，打在了他们身后客厅那面墙上。
“哈哈——哈哈——。”叶团长望着马飞和李国亭惊魂未定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好样的，够种。我就喜欢这样不怕死的兵。好，我要你们俩个了，一会，叫刘副官带你们去新兵连报道。”叶团长说道
“谢谢伯父。谢谢伯父。”马飞鞠躬致谢。
“伯父，和我们一起来投军的还有一位同学。“马飞看看叶团长的脸色，开口说道。
“哦，还有一位，人呢，在那里？“叶团长问道。
“他叫赵二虎，还在前面的旅馆里。“马飞说道。
“那怎么不叫他和你们一起来。“叶团长问。
“他生病了，没有跟我们一起来。“马飞说道。
叶团长又看看面前的李国亭和马飞，就说：“那你们去把他带来吧。一起去新兵连。”说着。叶团长就转身向楼上走去。
“谢谢伯父。”马飞心中惊喜，马上向转身离去的叶团长鞠躬致谢。然后，又对叶心仪说：“谢谢你啊，心仪。我和大哥先去找三弟去了。”
“嗯。你们去吧。我父亲答应了，就没事了。”叶心仪笑着对马飞说道。
“大哥，我们快去找三弟去。”马飞伸手拉起李国亭就往外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