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边冲着茶水,一边含笑望着他们三人,好奇地问到:“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坐在一边的赵二虎,看见一位穿花衣服的姑娘给他倒茶,嬉皮笑脸地望着那位姑娘说道:“是啊,我们就是从外地来的。怎么,不喜欢我们吗?”说着,就伸出手去,要拉姑娘的手。
那只手刚摸到姑娘的手背上,就被姑娘抽手摔开了。
“哎,还不好意思呢,我们拉拉手,还害羞。”赵二虎厚着脸皮,把自己的小脑袋往姑娘身边凑。
倒茶水的姑娘脸一红,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啊,规矩点。”
“怎么不规矩啦,俺就想摸一下你的手,别怕啊。让俺摸一下,俺给你银元。行不?”赵二虎说着,又伸出手去。
李国亭看不过去,他伸手朝着赵二虎伸向姑娘的那只手打了一巴掌,怒道:“三弟,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忘了吗。别胡来。”
赵二虎嘴一咧,说道:“我没胡来啊,给她开个玩笑,也不行啊。”
马飞看了一眼赵二虎,也说道:“三弟,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青楼楚馆。闹出事来,咱们三个有好的吗?”
赵二虎不再吭声,那只闲不住的手,放在餐桌上,两个指头就在餐桌上敲打起来。
姑娘倒完茶,又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就进厨房里去了。
不大的功夫,老板娘为他们每人送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狗肉泡馍,接着又端上一大盘调好的麻辣狗肉。
“三位小兄弟,要喝酒吗,我这有当地出的满堂春。要不要来点?“老板娘站在李国亭身边问到。
“好,来上点。“李国亭说到。
三个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吃喝完,李国亭就从肩上挎着的布袋里,伸手取出一块银元递给老板娘。
“多钱?一块银元够吗?”李国亭问道。
老板娘接过钱,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那块银元,说道:“够。够。还要找你们十文钱呢。等下,我给你们找钱去。”说着。老板娘就往厨房里走去。
老板娘前脚走,马飞后脚就站起来,他等老板娘一走进厨房,就跟上去,站在厨房门边,侧耳听里面老板娘说话。
李国亭和赵二虎并没有注意马飞站起身,去干什么。两人喝着茶,等老板娘找钱。
就在这时,马飞转身疾步走过来,低声对李国亭和赵二虎说:“我们快走。老板娘要向镇公所告密。快跑。”说着,第一个就向门外奔去。
李国亭和赵二虎还没回过神来,他们连马飞的话都没听明白,就见马飞出了餐馆,也就跟着,匆忙跑了出去。
身后,老板娘从餐馆里追了出来,她大声喊到:“哎,给你们找钱。别走啊。”
马飞在前疾走,李国亭和赵二虎紧跟在后面,谁也没有去理会老板娘的喊声。直到他们走出镇子,远远地把小镇甩在身后,才喘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
“二弟,到底发生什么了?”李国亭气喘吁吁地问道。
马飞停下来,对赶上来的李国亭和赵二虎说:“刚才,我在厨房门边,听见老板娘给那个女孩说,这三个小孩鬼头鬼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还带着那么多钱,一定干了什么坏事。她让那个女孩赶快从后门出去,报告镇公所。所以,我才让你们快跑。”
李国亭听了骂道:“他妈的,这老板娘怎么这么坏,我们没得罪她,干嘛要去镇公所告我们。”
赵二虎也气愤地说道:“就是,一看老板娘就不是好人。”
马飞说道:“算啦吧,三弟,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我,我惹什么祸了?”赵二虎一愣,不服气地说道。
“你不在老板娘面前夸口,显富。老板娘会注意我们吗。还有啊,你还想挑逗人家姑娘,我说三弟,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是绑架犯,要是让官府抓住,摸摸你的脑袋还会长在脖子上吗,早不知搬到那里去了。”马飞瞪了赵二虎一眼说道。
“是啊,三弟,咱这银元来的不正,可千万不要乱说,要不,咱们三兄弟就全完了。”李国亭也说赵二虎。
“行。行,大哥、二哥,都是俺的错,今后不乱说了。”赵二虎认错道。
“走吧,三弟知错就好。大哥我们到前面去,找个市集,看看有没有卖衣服的,给我们三人换换行装,就我们三人这样的行装,不是坏蛋,也会被人当做坏蛋的。”马飞对李国亭说道。
“对,对,二哥说的对。我们是该换换衣服了。我这衣服,都穿了这么久了,身上的虱子快要把我吃掉了。”赵二虎高兴起来。
“行,照二弟说的办。”李国亭表示同意。
马飞又看看李国亭背的那个装银元的布袋,说道:“这么多银元,大哥一个人背上,哪能不让人家怀疑呢。还有,路上要是遇上警察、民团盘查,不成了他们的靶子了吗。”
李国亭说到:“我也感觉这样不行。那二弟说怎么办?”
“我们三人一个人在身上装点,分散开来,就不会引人注意了。”马飞说道。
“行,就这样,我们每人拿一部分。”李国亭同意道。
三人在路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李国亭背着的那袋银元每人身上分了点,把那个口袋扔在草丛里,继续往前走去。
在前面一个叫汶水的村子,他们三人搭上了一辆去广安的马车,给赶马车的一块银元,马车夫就高兴地带着他们往广安赶去。
傍晚时分,马车就赶到了广安城。
一进广安城。李国亭和马飞、赵二虎三人告别马车夫,就沿着城里的大街往前走去。
傍晚的广安城。华灯初上,沿街的店铺还都开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流熙熙攘攘。点着油灯,挑着担,站在街边卖小吃的、摆地摊卖杂什的。卖皮鞋、衣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形形**的人群在街道上走动,每个叫卖的摊位前,都会有人光顾。
再往前走,街道两边就出现一座座风格各异的二层、三层木阁楼。面街的门楼上挂着金子牌匾。什么‘一字堂’、‘红袖楼’、‘八珍馆’、‘陈香院’。迎风摇摆的大红灯笼挂在招牌的两边。这些悬挂招牌的楼堂馆所,不时有人出出进进。可以看出,里面热闹非凡。
李国亭和马飞、赵二虎三人,看见路边有间店铺卖衣服,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较大的店铺,专卖各式服装,鞋子和礼帽。
马飞在这间店铺里,给自己选了一套小号的白色西装,买了一顶礼帽和皮鞋,打上一条花格领带,加上他本来廋高身材,又长的白净,这身打扮,让他瞬间变成了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
李国亭看到马飞把自己打扮的洋气,也想学他,穿一身洋服,结果,穿到身上,就赶到特别别扭,也不好看。就换了一套镇海青的布袍,也带上一领礼帽。
赵二虎也给自己选了一套对襟夹袄和裤子,买了一双圆口的布鞋,一看,就像个打手的模样。
选好衣服,三人换了装束。交了钱,像换了个人一样,大模大样走出那间店铺,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国亭走出客栈,去买早餐,刚走到街道上,就看见有人往街道边上的墙上张贴什么。李国亭好奇地走上前去观看,这时,那张布告旁已经聚起几个人,有人张嘴念起那张布告,这不念还到摆了,一念。可把李国亭吓了一跳,李国亭听后脸色突变,他阴沉着脸急忙往客栈赶去。
…
第二十八章 兄弟之争()
客栈里,马飞和赵二虎还在蒙头大睡。
李国亭满脸怒气地推开客栈的门,他一进屋,便回身关上门,就来到离门口最近的那张床前。
那张床上睡的正是赵二虎,他有个习惯,每次睡觉前,都喜欢把头埋进被窝里。据说是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鬼故事讲的多了。害怕,所以才不敢把头伸到被子外面。
他还有个坏习惯,就是睡觉打呼噜,别看他年纪不大,打呼噜却像个大人一样。好在,李国亭自己也打呼噜,都不太影响。
就在李国亭迈脚来到赵二虎睡的床前时,他还在做着美梦。那鼾声打的美滋滋的,睡的正甜呢。
李国亭按奈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上前去,一把就把蒙在赵二虎头上的被子扒下来,伸手拽着赵二虎的内衣领子,用劲往上一提,就把赵二虎从床上提溜起来。
“好你个二虎子,你干的好事啊。”李国亭怒目圆睁,愤恨地质问赵二虎。
睡得正香甜的赵二虎突然被李国亭从温暖的被窝猛地提溜起来,从睡梦中惊醒,刚张开惺忪的睡眼,就被李国亭迎头一顿棒喝,愣住了。他瞪着那双三角眼,仔细一看,这次看清,把自己从热被窝里提溜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结拜大哥李国亭。
“大哥,怎――怎么了?”赵二虎吃惊地问。
“怎么了。你小子干的好事,还问我?你说,你把冯家那小子怎么了?说啊?”李国亭怒火中烧,瞪着发红的眼珠,大声质问赵二虎。
赵二虎还没灵醒过来:“什么冯――冯家啊?”他张着吃惊的嘴,问道。
“好你个二虎子,你他妈的给我装糊涂。”说着,李国亭就轮起自己的手掌,照着赵二虎睡觉睡的起了皱褶的脸蛋子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把懵懂中的赵二虎打的眼冒金花。赵二虎赶忙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蛋,瞪着三角眼问到:“你――你干嘛打――打我?”
“打你,打你是轻的,我问你,是不是你没放冯家少爷和那个老仆人?是不是你瞒着我把他们两人都杀了?”李国亭气愤地质问。
“杀,杀什么。不都好好的吗。”赵二虎还在装糊涂。
“都好好的。骗我啊,还都好好的。好好的,警察局在大街上贴悬赏通告啊。那上面明明说的是,有两个少年绑架冯登科,敲诈了冯家五十块大洋,还把冯登科和老仆人杀死在砖瓦窑里。你说,是怎么回事?”李国亭喊道。
赵二虎这下才真正明白了,他和马飞瞒着李国亭,杀了那两个人质,看来是让大哥李国亭知道了。
他回过脸,看看还在睡着的马飞,不敢说是马飞指使他干的,啃啃吐吐一阵,说道:“是――是我把他们杀了。”
李国亭闻听,一把把赵二虎重重地推到在床上,对着赵二虎喊道:“你个混蛋,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不是告述你了吗,我们拿了人家的银元,就不要伤害人家性命,放了他们吗?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你小子真狠 。我――,我――。”李国亭气的脑门青筋蹦起,他扬手还要上前打赵二虎,就在这时,他刚扬起的手掌,被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握住手腕,按了下来。
“大哥,先别发火,杀那两个人,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和二虎一起做的。”
马飞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他从李国亭的身后,接住了李国亭扬起的那只手掌。
李国亭吃惊地转过身,望着马飞,问道:“二弟,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拿了人家的钱,就放了人家,你为何要杀他们。”
“大哥,你别激动,别大声嚷嚷,这是客栈,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三个都会被抓去砍脑壳的。来。先坐下来,静静心,听我说啊。”马飞好像并不在意,他伸手把李国亭按坐在赵二虎的床边。
“大哥,这件事不能怨三弟,都是我的主意,不是说我不按大哥的意思放人,放了他们有什么难,解开绳子,他们就会走。害怕的是,我们三个的长相都被他们记住了,大哥没在江湖上闯荡过,不知道人多险恶。我可是经过。我们若是把那两人放回去,冯家能心甘情愿让我们仨人白拿他五十块大洋吗?冯家会不去报官?何况,那地方离县城也就三、两里路,还没等我们跑出村子,说不定抓我们的人就来了。你想,大哥,就凭你我弟兄这两幅脚底板,能跑的过官府的高头大马?能避开警察手里的枪子?我们要想万无一失,只能杀人灭口,不留痕迹。所以――。”
“所以你才和二虎把他们都杀了。”李国亭这才明白过来,转过脸问马飞。
“对,我们要把他们杀了,不能留下活口。现在大哥不明白,将来大哥在江湖上走走,就什么都明白了。“马飞说道。
“是啊,大哥,二哥说的有理啊,要是把那两人放回去,我们还不知现在在哪儿呢。”赵二虎望着李国亭说道。
李国亭听后,沉默不语。
马飞见状,又说:“是不是大哥听到什么了?”
“我老早就醒了。睡不着,心慌的很,就起了床,看外面天已发亮,寻思着去街上给大家买点早饭,没成想刚走到街对面,就看见有人往墙上贴什么。过路的就有人围上去观看,我也凑个热闹,上前看看,我不识字,不知道上面白纸黑字,到底写的什么。后来,有个人读起来,这才听明白,原来是警察局的悬赏通告,那上面说有两个外乡的少年,绑架杀害了大竹县城关村冯家公子和老仆人,敲诈他们一笔赎银,逃跑了,要沿途各县军民人等,若发现可疑对象,即刻捉拿到案。上面还画有两人的像。不过,我看有点像我,那一个也有点像赵二虎。所以就赶快赶回来问二虎。”李国亭把经过对马飞和赵二虎讲了一遍。
马飞站起起来,右手托着尖下巴,眼珠一转,对李国亭说道:“大哥,看来,我们在那的事被发现了。”
赵二虎听马飞一说,心里害怕起来,赶快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对马飞说:“二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可不愿意被警察抓去坐大牢。”
马飞一把把赵二虎又按坐在床上,说道:“我们三人既然已经结拜为生死兄弟,那就不能有贪生怕死的想法,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就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我估计,城门口也会贴上悬赏通告的。我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为好。”
李国亭问道:“二弟,你跑的地方比我们多,知道的事情也多,你给大家出个主意,我们去那?怎么去?”
马飞想了一下,说道:“大哥,我们三个不能一起走,那样目标太大,我们还是分散开来,各走各的。”
“各走各的?我们三个分手啊?”赵二虎不解地问道。
“不是分手,我们三个分开,一个一个出城去,这样,他们就不好抓我们,按大哥说的,他们画了两个人的像,我们分开,就成一个人了。我想他们不好抓我们。”马飞说道。
“那我们去哪?”李国亭又问。
“我们去重庆。到朝天门码头汇合。这里离重庆不远,一天的路程。大哥先走。我和二虎后走。最好搭个马车什么的。不惹人注意。现在走的话,应该天黑能到。大家自找住的地方,明天上午,我们在朝天码头见,在那里买去汉口的船票,坐船去汉口。听说那里在招兵,我们三个去那里报名从军。”马飞说到。
“行,我看二弟的意见行,就这么办。”李国亭点头同意。
“我也同意。”赵二虎说道。
“那我们就抓紧行动,大哥,你先走。记住,明天上午,朝天码头,不见不散。”马飞对李国亭说道。
“好,二弟、三弟,那我先走了。”说着,李国亭就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马飞:“二弟,我没去过重庆,那里怎么走啊?”
“哎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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