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气喘吁吁地稍作休息,蓝馨儿就说:“李国亭没抓住,连他老婆程婉茹也没抓住。我们要是这样跑下山,怎么去见袁主任。”
“哎呀,现在我们连自己都顾不了,还管他什么袁主任。”赵二虎说道。
蓝馨儿不满地瞪了一眼赵二虎,说道:“都怪你。把这场事搞砸了。”
“怪我。你不也有责任。”赵二虎不服气,开口说道。
“我有责任。我来问你,那程婉茹不是明明在家中,怎么会没了呢?”蓝馨儿问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那个女人,我看有问题。”赵二虎说道。
“什么问题?”
“我看她不像人。”
赵二虎这么一说,蓝馨儿就感到一丝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到她的身上。她有些害怕的抬头望望在闪电的余光中露出的泥塑的山神像,不禁打了个冷颤。
“三头领,不好了,那边有人追过来了。”门口放哨的有名匪兵这时急急忙忙跑进庙里,对赵二虎说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馨儿之死()
寻路追过来的李国亭和赵二虎在山神庙发生了激战。
赵二虎凭借雨夜和山神庙的有利位置,拼命抵抗。最终因势弱力寡,在被打死两名亲信匪兵后,不得不带着蓝馨儿和另一名匪兵从山神庙后面的窗户跳出去,朝西峰那边跑去。
李国亭率众紧追不舍。
“快,追上他们,别叫赵二虎跑了。”李国亭催促身边的匪兵。
雨大天黑,道路湿滑。追击的队伍受到阻力,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赵二虎和蓝馨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们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不顾一切地朝前跑去。
不知道他们在路上摔了多少更头,反正,这阵子,他们三个人满身满脸都是山路上的烂泥。
“二虎,我跑不动了。”蓝馨儿这会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开始撑不住了。一头秀发也被雨水合着泥巴糊的乱蓬蓬的。那漂亮的脸蛋上,不知是从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还是落在脸上的雨水,搅合者在路上摔倒时沾上的泥巴,弄成了一张大花脸。
她的衣服和裤子上,也被路边的野草丛中的荆棘划破了好几个洞,就连裤脚也被荆棘刮烂,沾满泥水的从破洞和撕烂的裤脚垂下来的咔叽布条,须里梭罗的在风雨中晃动。
脚上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现在是一只脚上穿着鞋子,一只脚光着脚丫子。那只光着脚丫子的脚底板上,竟然打起了水泡。
再看赵二虎和那名紧跟他们的亲信匪兵,全身湿漉漉地站在蓝馨儿面前。赵二虎头上那顶帽子,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前面有些秃顶的亮脑门上,沾了一块带着草屑的泥巴。身上的衣服比蓝馨儿还惨,被树枝和荆棘挂的稀巴烂。裸露的胳膊上,显露出一道道被进荆棘划破的带血的伤痕。唯有脚上的那双布鞋还在,只是上面沾满了厚重的泥巴。
“跑不动了?跑不动也得跑。呆在这,让李国亭当活靶子啊。”赵二虎不满地看了一眼蓝馨儿,说道。
“二虎,我实在跑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躲吧。”蓝馨儿这时早已没有了早先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她现在就想一只可伶的小狗,摇着尾巴,祈求赵二虎的帮助。
赵二虎抬头,朝身后望望,身后,漆黑的雨夜里,老远传来一阵狗吠声,其中夹杂着人的呐喊声:“追啊,追上他们,别叫赵二虎和蓝馨儿跑了。抓住他们有赏啊。”
赵二虎听见喊声,不敢怠慢,马上催促蓝馨儿:“快走啊,想被抓是不是。”
蓝馨儿见状,只好忍着脚底板上磨破的水泡引起的钻心的疼痛,咬着牙,跟着赵二虎往前跑。才跑过一道石坎,蓝馨儿就再也跑不动了。
“二虎,我——我真——真的跑——跑不动——动了。”蓝馨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路边草丛中裸露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上,嘴里不住地喘着气,说道。
“三头领,就让三夫人在这歇一会,我在前面盯着点。”那名亲信匪兵提着枪,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赵二虎说道。
赵二虎看了一眼这名跟了自己多年的贴身亲信,有些感激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到前面给咱盯住点,有动静马上告诉我们。”
“是,三头领。”亲信匪兵转身要走。赵二虎又伸手拉住他。
“兄弟,在这危难的时候,你一直跟着我赵二虎,我赵二虎不会忘了你。有朝一日,我赵二虎要是发达了,一定会——。”
“三头领,不必说了。你们安心在这里歇着。我这就去前面。”亲信匪兵听了赵二虎的话,眼泪差点没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打断赵二虎的话,对赵二虎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枪到前面盯梢去了。
赵二虎陪着蓝馨儿暂时在这里休息。赵二虎也跑的浑身没了劲。他也坐在蓝馨儿身边,大口的喘着气。
“二虎,我们不能再山上转圈,那会很危险,还是找条下山的路,跑下山去。只要我们跑到山下去,就不怕他李国亭了。”蓝馨儿这时说道。
“往山下跑?那有路?我在这莲花山呆了快十年了,就见过一条下山的路。”赵二虎说道。
“我们能不能想办法从山路上跑下去?”蓝馨儿问。
“你在说梦话。李国亭是傻子啊。这阵,山路早派人把守了,从山路跑下山,那不是给他们饥饿的嘴里送肉吗。”赵二虎说道。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响起了枪声,清脆的枪声立刻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三头领、三夫人,快跑啊。大头领带人追上来了。”前面传来前去盯梢的那名亲信匪兵的呼喊声。
赵二虎一听,吓的一咕噜从石头上站起。提着枪就要跑。蓝馨儿一把抓住了他。
“你不能一个人跑啊,带上我。”蓝馨儿几乎是哀求地望着赵二虎说道。
“呯呯呯——”前面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枪声过后,就听见那名亲信匪兵喊了一声“啊——”便没了声音。
“弟兄们,冲上前去,抓住赵二虎,别叫他跑了。”是李国亭的声音。
“抓住赵二虎。抓住赵二虎。”一片喊叫声,从离赵二虎不远的山道上传过来。
赵二虎冒了一身冷汗,他催促蓝馨儿:“快,快跑。李国亭又追上来了。”
蓝馨儿再次咬着牙,跟着赵二虎又往前跑了一段,突然脚下一滑,蓝馨儿摔在泥地里。
“呯呯——。”一梭子子弹朝赵二虎逃跑的路上打过来,子弹擦着赵二虎的头皮,飞到前面去了。
“赵二虎就在前面,弟兄们冲上去,抓住他。”有人喊。
“冲啊,抓住赵二虎。”呼啦啦地在赵二虎身后响起一片喊叫声。
赵二虎急忙蹲在地上,端起手中的盒子枪,朝身后追上来的匪兵开枪还击。
几发子弹打过后,赵二虎乘追上来的匪兵短暂躲避,急忙对摔倒在泥地里的蓝馨儿说道:“快跑啊。”
蓝馨儿痛苦地邹邹眉头,说道:“我实在跑不动了。”
“妈的,你跑不动,就在这受死吧。我不能陪你死。”赵二虎说着,回头瞪了一眼蓝馨儿。转身朝身后黑暗处又打了一梭子子弹,便要转身逃跑。
蓝馨儿见赵二虎要扔下他,自己逃跑,她急了,从泥地里拼命爬起来,一把抱住赵二虎的左腿,眼望着赵二虎哀求到:“二虎,看在我是你老婆的份上,别抛下我,带我走。”
“呯呯——。”身后再次传来急迫的枪声。
赵二虎望了一眼哀求他的蓝馨儿,把心一横,伸手就去掰蓝馨儿搂住自己左腿的手。
“不,不要,二虎,别抛下我,别抛下我。”蓝馨儿见状,死死地抱着赵二虎的腿不放。
“呯呯——。”又是几发子弹打过来。
“抓住赵二虎。抓住赵二虎。”身后,喊声再起。
“妈的,你这个死婆娘,还想拉我垫背啊。”赵二虎没有掰开蓝馨儿搂住自己左腿的手,他气愤地骂道。
“二虎,求求你,求求你。带上我,别丢下我。”蓝馨儿眼里带着恐惧,苦苦哀求赵二虎。
赵二虎回头看看离他越来越近的火把、灯笼和喊叫声,他急的想把左腿从蓝馨儿手里拔出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拔开。他一急,便把手中的枪对准了搂着他左腿的蓝馨儿。
蓝馨儿一抬头,看见赵二虎拿着枪对着她,就哭喊道:“别,别杀我——。”
“去死吧。”赵二虎对准蓝馨儿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枪响,蓝馨儿瞪着不眠的双眼,一头倒在地上。
赵二虎急忙拉开蓝馨儿的手,转身朝前面跑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命损深渊()
身后追兵紧迫。前面漆黑一片。
赵二虎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只要能活命,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朝前跑去。
李国亭率领众人追到他们刚才歇脚的地方,一名匪兵发现了被赵二虎开枪打死的蓝馨儿。众人打着灯笼,撑着伞围在蓝馨儿身边观看。
这时,李国亭走过来。匪兵们纷纷给李国亭让开一条道。李国亭走到蓝馨儿身边。
“死了?”李国亭低头,借着灯笼的亮光,看了一眼倒在泥地上,死不瞑目的蓝馨儿。问道。
“死了。”众人回答。
李国亭蹲下身子,再次看了一眼蓝馨儿。她自死眼睛睁的都很大,那双已经失去活力的眼睛依然夹带着死前的那种恐惧,望着头顶不断落雨的黑漆漆的天空。微张的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
李国亭皱了一下眉头,嘴里骂了一句:“混蛋。”他没在说什么。只是伸手把蓝馨儿大睁的双眼用力一抹,合上她的眼皮。
“走,抓赵二虎。”李国亭从蓝馨儿身边站起来,对身边的众人说道。
众人再次循着赵二虎逃跑的足迹,沿着山道追下去。
赵二虎此时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泞的、湿滑的的山道,凭借着自己在山寨这么多年的记忆,他向中峰和西峰之间的那个断崖跑去。现在。唯一能救他命的,也许就只有这断崖了。哪里有一条当年药农采药曾经走过的绝壁小路。上次,那个**的崔连长就曾经从哪里偷袭上莲花山的。事过之后,赵二虎还曾经专门带人考查过这条险峻的山道。为了验证这条险峻的小道的通行性,赵二虎还专门带人走过一回。
这条险峻的小道,在上次的一场战斗中,为了防止**再从这里偷袭。李国亭已经下令,将它炸毁。赵二虎在炸毁这里时,让人做了手脚,偷偷留下一条空隙,这条仅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隙,是爆炸过程中,从散乱的碎石下面留出的一个小小的空隙。赵二虎当年曾亲自试过,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为什么当时要留这么一个空洞呢,赵二虎曾对干活的匪兵说是为了今后万一莲花山被敌人攻破,为大伙留下的一个逃跑的小路。
当时,二次进攻莲花山的**为什么没有发现呢,那是因为这个很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小空隙,被上面的乱世遮挡着,来到面前仔细观看,还真看不出来。
现在。赵二虎突然想到了这条唯一不通过莲花山大道二逃下山去得小道。
身后,李国亭和众匪兵正寻着他的足迹一步步的逼近。
前面,漆黑的雨夜正阻挡着赵二虎逃跑的脚步。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一名匪兵发现了跑在前面的赵二虎,于是他大声朝后面跟上来的匪兵喊道:“他在前面。”
众匪兵闻听赵二虎救在前面,于是呐喊着:“抓住他,别 让他跑了。”就朝前追去。
赵二虎听到身后的呐喊声,心中更加慌乱,他不顾一切地朝断崖跑去。
身后,枪声大作,喊声不断。
子弹带着呼啸声,从赵二虎头顶飞过。
赵二虎一边跑,一边回身朝身后的追兵开枪还击。
一名追兵中弹倒地。
其余的追兵不得不放慢步伐,一边追击,一边朝逃跑的赵二虎开枪射击。
赵二虎跑着跑着,就来到了中峰后面的断崖边。
断崖前面,是深不见地的深渊。黑雾重重,寒气逼人。
赵二虎站在断崖边,望着漆黑的崖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刚要寻找那条岩壁上的险峻小道,突然眼前一亮。不远处,出现了一盏灯笼。晃动的灯光,照亮了崖畔。
赵二虎吓了一跳,他急忙端起手中的枪,抬头观看。只见一把油纸伞下,站着两个人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挑着一盏灯笼。她们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双漂亮的眼睛睁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程婉茹。”赵二虎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那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婉茹和丫鬟美娟。美娟挑着灯笼。婉茹撑着油纸伞。她们就站在赵二虎面前,表情平淡,目光冷峻。
“你——你来干——干什么?”赵二虎平端着枪,对着程婉茹说道。
婉茹和美娟没有说话,她们俩依旧平淡地挑着红灯笼,撑着油纸伞,目光冷峻地望着赵二虎,一步步地朝赵二虎走过来。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开枪了。“赵二虎手指放在手枪的扳机上,做着要扣动扳机射击的样子,对着一步步向他逼近的程婉茹,发出威胁的吼声。
程婉茹和美娟似乎并不害怕,没有停止向他逼近的脚步。
一步——,一步——。
赵二虎开始害怕了,他一边朝后退去,一边瞪着恐怖的眼神威吓到:“别过来,再——再走一——一步,老子可要开——开枪了。”
婉茹和美娟没有被他手中的枪和恐吓吓到,还是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妈的,臭娘们,找死啊。”赵二虎已经退到悬崖边上了。他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逼上来的程婉茹和美娟。
“停下,停下,老子真的开——开枪了。”赵二虎恐慌地望着快要走到他面前的程婉茹和美娟,手指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枪响,子弹打破黑夜的沉静。诡异的弹痕竟然在程婉茹的身边滑过去,飞到对面的山壁上。
“呯呯——。”又是两枪。飞过来的子弹同样诡异地从婉茹身边滑过,落在前面的山壁上。
赵二虎惊呆了,他朝婉茹大喊:“你是人是鬼。”
婉茹和美娟依然没有说话,她们俩人就要快走到赵二虎面前了。
这时,后边的追兵也已经追到了悬崖边上。
“别——别过来,我——要——开——开枪——。”赵二虎恐慌地继续往后退去,不料,这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朝身后的万丈深渊掉落下去。
“呯——。”赵二虎手中的枪发射出最后一颗子弹,便伴随着赵二虎一声凄惨的的呼救声,坠落山崖。
第二百四十五章 马飞逃跑()
以赵二虎、蓝馨儿为首的山寨叛乱匪兵被消灭了,马飞却不知去向。
马飞在赵二虎和蓝馨儿发动叛乱的时候,被赵二虎胁迫加入了叛乱的匪兵当中。其实,以马飞的才干,不是赵二虎能比的。这些年,在莲花山上,马飞一直担当者二把手兼二军师的的职位。虽然李国亭让后来上山的万山青当了山寨的军师。其实,马飞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大哥李国亭不想让他一人大权独揽。那时,李国亭在莲花山气势正盛,马飞不想夺李国亭的名头,所以,就有意退避三舍。在任命万山青当山寨军师一事上,支持李国亭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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