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你便用这副鬼样子吓唬我!”
凤眸微怔,谢珩煦面露无奈,坐到床边贪婪的看着她的眉目,“一大早起来,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你便一副要哭的样子吓唬我。”
蒂莲闻言吸吸鼻子,“再过几人便要生了,。。。。我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宝宝提前了临产,等不到你来了。”,说着说着,蒂莲真的要落泪,还低低抽噎了起来。
谢珩煦顿时慌了神,连忙俯身抱她,柔声安抚,“莲儿不怕,莲儿乖。是我不好,是我太慢了。”
蒂莲吸着鼻子伸手推他,“你又脏又臭,别抱我!”
“我。。。。”,谢珩煦瞬间无言以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小女人忽然犯矫情,“好,我这便去洗干净了。你先躺着,我很快就回来。”
蒂莲偏又不舍得他走,掀起眼睑,双目泪汪汪的瞧着他。
谢珩煦顿时化成了绕指柔,连声哄道,“好好我不走,我去吩咐人备水到房里,顺便为你备些吃的,就一会儿的功夫,可行?”
蒂莲这才勉强答应。
人说小别胜新婚,虽说依着蒂莲的身子,谢珩煦怕是也不能做什么更亲密的事,但总算可以每日黏在她身边,他是一步都不肯离开,惹得骆伽等人一度鄙夷作呕。
如今夏兰暂时短时日内是回不去了,星陨帝京亦是风云乱涌,不适合蒂莲生产,临盆在即,谢珩煦利落的决定到下一个大一些的城镇乱暂时买处宅子落脚,等着蒂莲安稳生产坐月子后,再考虑旁的事。
云世礼与骆伽纷纷颌首赞同,姮长奚和顾疏华则在第二日便启程辞别几人,快马加鞭的要回帝京。
知道他们对帝京的形势放不下心,归心似箭,蒂莲也并没有非要阻拦。
等送走了姮长奚和顾疏华,剩下蒂莲一行人便启程慢慢赶往下一个城镇。
两日后,众人在名唤梓州的城落脚,买下城南临河的一处两进两出宅院便住了下来。
一安定了住处,蒂莲便指派雪域往夏兰跑一趟传个平安信,又让谢珩煦指派了一个侍卫前往帝京与姮绪等人报平安,告之他们自己落脚的位置。
十月初五,离预算的临盆还有两三日,谢珩煦便派人去请了镇上最有经验的稳婆,并买了几个伺候人的小丫鬟近身照顾蒂莲。
十月初六,蛮西带着两个小丫鬟出门,拿着一张记载着所需物品的纸条,将梓州城内的大店小店转了个遍,把临盆所需和孩子的衣物尿片统统采购齐全。
在十月初七的寅时,众人皆还在睡梦中时,便被前来敲门的新生命给唤醒。
彼时蒂莲是被肚子痛醒的,醒来时便觉得身下湿漉漉的,当即便一阵慌乱,伸手去扯身边的谢珩煦。
“子煦,。。。子煦我的肚子疼!”,她觉得身下似是还在流着什么东西,暗惊这羊水为什么无声无息便破了,竟然还是在睡梦中,难道是自己睡的太沉,肚子已经疼了片刻才醒吗?
谢珩煦被她的动静惊醒,睁眼便见她面色苍白一脸慌乱,闻及这话顿时脑中犹如炸开了烟花,猛的自床上弹作起来,鞋子也来不及穿,连声询问,“莲儿你怎么样!莲儿。。。,稳婆,来人啊!稳婆!骆伽!”
他已是慌了神,乱喊一通也不知自己喊了谁,看蒂莲神情似是十分难过,不由也白了脸,薄唇颤抖紧紧握着她的手,“莲儿,莲儿你忍忍,就来了,就来了。。。。”
门外守夜的侍卫早已听到了谢珩煦的喊声,此时连忙前去将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稳婆和丫鬟带过来。
这屋子的动静不过一盏茶功夫,便惊动了宅子里的所有人。
等云世礼和骆伽衣冠不整的急步奔过来,进门便见屋内忙乱却有序,那稳婆见二人过来,连忙指挥道,“快将谢相公拉出去,别在这里碍事!羊水破了,夫人就要生了!”
骆伽和云世礼闻言呆愣愣的连连应声,两步上前架住谢珩煦便往门外扯,谢珩煦早慌了神,想陪着蒂莲,却又担心自己留下真的会添麻烦,犹豫之际便被人架出了门。
骆伽拦着他,云世礼便吩咐院子里的守卫堵在门外,“一会子你们主子爷便是发疯要杀人,也不许让他进去!”(。)
第二百零六章 产子()
谢珩煦闻言气的额际突突直跳,“云世礼,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不理智的要往里冲,就被云世礼彻底堵住了路。
云世礼此时也心绪不宁,不耐的摆摆手敷衍他,“你进去也帮不上忙!老实在外头等!”
此时蛮西也已急匆匆的赶来,她虽是衣着勉强整齐,不过满头长发却只是随便绾在了脑后,来不及扫他们一眼,便径直冲进了门。
片刻,屋里传出蒂莲凄厉压抑的痛呼,谢珩煦听得脸都白了,一把推开骆伽大步扑到门前,却被四个侍卫紧紧拦住,不由气的咬牙,“给爷滚开!!”
“三爷,不可啊。。。。”
“您进去也帮不上忙,您还是在外头等吧。”
十数个谢家侍卫纷纷围上来,将门口堵了个固若金汤。
谢珩煦气的双目赤红,正要怒斥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却被屋内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顿时觉得满身的力气都没了。
一旁的云世礼也跟着褪下一虚,若不是骆伽眼疾手快的扶着,怕是就坐在了地上。
这时有厨房烧水的侍卫提着一桶桶热水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径直放到门内,一会子屋内那两个丫鬟便来来去去的换热水。
三个男人眼瞧着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不由脸色更白。
便听屋内伴随着蒂莲的惨叫还有声声咒骂。
“疼死我了!啊。。。。!!谢珩煦!。。。谢珩煦你丫的混蛋!。。。。。”
此起彼伏这样的哭骂与痛叫,谢珩煦只觉得心口像是有刀子在一下下狠力戳,戳的他疼痛蔓延全身,喘气都觉得困难。
身旁的云世礼,素日里海蓝温静的眸色眼下也不由泛了血丝,看向谢珩煦的眼神都带了仇视。
只有骆伽面色青白交加,不由唇角抽搐抹一把冷汗,他既焦躁不安又不由苦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骂人,也真是难为她了,亏得是江蒂莲啊!
屋外的氛围乌云压顶,屋内的战场也不见得多好。
除了给江歌的腿作‘手术’那一次,这还是蛮西头一次看到这般凄惨骇人的场面,不由吓得小脸素白,给稳婆递东西的手又慌乱又颤抖。
眼见着素日里云淡风轻最是沉得住气的江蒂莲,眼下竟然又哭又喊生不如死的模样,蛮西心下也开始不安发慌,不由带了哭腔,急促的催问稳婆。
“好了没!快好了没!怎么还不出来啊!这都一个时辰了!”
屋内除了蛮西和两个小丫鬟,便是这上了年纪的稳婆,比起三个人事不知的丫头,老婆子倒是稳重的很。
闻言不耐的蹙眉道,“急什么,夫人这是头一胎,生的自然慢,时间长的几天几夜都有!”
几天几夜?蛮西只觉得脑子一空,懵然的看了眼床上痛楚不堪的蒂莲,不由急的跟着落了泪。
蒂莲此时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要被撕裂了,若不是骆伽一个人不能操持剖腹产术,她死也不会要顺产!
“婆婆。。。。”,强忍着痛楚,蒂莲满面泪痕艰难询问,“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太大了。。。。。”
若是因着孩子太大生不出来,自己可真是无论如何也要让骆伽进来剖腹,哪怕是器具不全,也好过难产。
这婆子对蒂莲的态度倒是极温和,抽空看了她一眼,连声安抚“夫人别担心。。。,孩子很好,不过你这胎啊,我摸着像是双生子,这两个要争着出来,自然要辛苦些。。。。”
双生子?蒂莲这下真的哭了,满心都是不安,“子煦!。。。子煦!”
“莲姐姐你别怕,他就在门外头呢。”,蛮西连忙握住她的手。
“蛮西。。。啊!!子煦!。。。。疼死我了。。。。”,她好想要谢珩煦陪在身边,她现在真的很害怕。
似是看出她眼底的惶恐与期盼,蛮西咬咬牙,猛的起身跑出屋子,看着与一众侍卫纠结在一起的谢珩煦。
“放开他!让他进来!”
。。。。。。
然而即便是不顾世俗,有了谢珩煦陪在床边,这生产的痛苦却依旧得是蒂莲一人承受。
谢珩煦便是看的双目赤红跟着用力,也不能替她承担一分,不由既无助又悲哀,还要故作镇定连声安抚。
这过程要说漫长,其实在稳婆看来并不算长,蒂莲在晚霞时分便顺利诞下了一双龙凤胎。
半个月后,夏兰京城下第一场的这日,荣国公府内,众人皆聚在谢老夫人的荣寿居,将蒂莲的来信传看了一番。
得知蒂莲生下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皆平安,谢家人纷纷开怀大笑。
“本以为只有小弟弟争宠,现在居然还多了个小妹妹!”,谢长臻眉心皱成疙瘩,一脸无奈的感叹摇头。
世子妃闻言失笑,抚了抚儿子的头,低柔道,“臻哥儿日后就是大哥哥了,底下的弟弟妹妹会越来越多,你要照顾他们教导他们,可不能因为争宠就欺负他们,知道吗?”
谢长臻听了十分委屈,眼巴巴的瞅着她,“娘亲,二婶那么精明,她的儿子我如何能欺负的住?等他们兄妹回来了,联手欺负我吧?”
这倒是,谢家长辈纷纷失笑,他们也甚是觉得,蒂莲的孩子,即便不会像子煦幼时一样上天入地的顽劣,却也会像蒂莲一样满肚子机灵坏水。
谢老夫人笑的十分开朗,“臻哥儿啊,你比他们年长九岁又余,若是连两个小豆丁都治不住,可就没脸做长兄咯?”
“曾祖母!”,臻哥儿气鼓鼓的瞪圆了眼,“只要曾祖母不护着他们,臻哥儿当然能治得住。”
谢老夫人嗔了他一眼,“只要你不动手揍弟弟妹妹,曾祖母就任你管教他们。”
臻哥儿当即咧了嘴,“曾祖母说真的?”
谢珩源无奈的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儿子一眼,“你曾祖母不管,你以为你二婶在,你还真能欺负弟弟妹妹?”
臻哥儿笑脸一僵,当即泄了气,不甘心的喃喃道,“你们就骄纵吧就骄纵吧,迟早养出两个败家子。”
“败家?”,谢承峮闻言不置可否的挑眉,不苟言笑的面上难得含了笑意,“依你二叔二婶的家业,便是再来十个娃娃也败不完了。”
荣国公夫人早已笑的合不拢嘴,闻言连忙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可不禁说,回头真是两个泼猴,可怎么办。”
“好办。”,姮夫人笑盈盈道,“若是捣蛋,你也不必操心,素素就能治得住了。”
一屋子人跟着笑,苏氏将信递给谢珩源,“你往相府跑一趟,让你姑父和公主也跟着高兴高兴。”(。)
第二百零七章 报喜()
左相府,谢珩源带了蒂莲的书信前来报喜,江洛修得知了自是难得的大笑出声。
将信收了扬声唤门外的谨言,“莲儿来的信,你送到松园去给盛华瞧瞧,让她也高兴高兴。”
谨言笑声应了,接了信封退了出去,重新将门掩上。
书房内静下来,江洛修面上笑意不减,摆手示意谢珩源入座。
谢珩源敬意颌首,掀袍坐在一旁,视线在桌案上两叠厚厚的折子上一扫而光,淡笑道,“姑父如今操持国事,也莫要太过劳累了,偶尔那些无关紧要的,就让苏皇后去翻也无妨。”
江洛修闻言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家事女人可以插手,可国事,女人只要一伸手,便会惹下乱子。你不必担心,云帝那里如今我正在手把手的教导,零零碎碎的小事,他是能处理好的。”
谢珩源会心一笑,“姑父睿智。”,多少还是要给云帝一些权力的,否则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坐上了帝位的傀儡,物极必反。
“前阵子雪域回来带了莲儿的信,星陨那边,姮家是要翻天了。”
谢珩源一惊,“当真?”,紧接着面色微沉,“这可是谋逆啊,便是推翻了皇位,日后也会遗臭万年。。。。”
“不必多虑,他们本也是皇室血统,不过是沉海遗珠。宇文奕登基至今暴政压民,朝野内外本便是怨声道载,他不得民心,当初登基时兄弟叔伯又皆被他屠杀干净,正巧便宜了姮家,姮绪若能继位,定然是万民拥戴的。”,江洛修对此毫无担忧,反倒一脸胸有成竹的惬意。
闻得关于姮家如此秘辛,谢珩源心下惊涛骇浪般的难以平定,姮家,居然是沉海蛟龙。
这一招乘风破浪之后,那蒂莲。。。。。
做大事之人目光皆长远,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又难以压抑喜意,双目明亮看着江洛修,“如此说来,莲儿远行那一趟,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江洛修闻言亦沉沉笑出声,满面都是欣慰与自豪,“那个丫头,自幼便是个运气好到让人咬牙切齿的。”
蒂莲也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是运气好到爆棚,尤其是如今生下两个小包子后。
十月底时,天已经下了几场雪,蒂莲和谢珩煦的两只小包子,从红扑扑皱巴巴的扁模样养成了圆嘟嘟白嫩嫩,十分讨人喜欢。
这段日子里,谢珩煦一心照顾蒂莲,云世礼就变身成二十四孝好爸爸,终日围着两个小包子打转。
“云世礼,你能不能对儿子好一点!”,谢珩煦喂了蒂莲鸡汤,转身将碗放在桌面上,抬眼便见云世礼小心翼翼的在给一个小包子穿衣服,而另一个‘衣不蔽体’被骆伽抱在怀里。
之所以分清他们哪个是儿哪个是女,是因着骆伽怀里那个是红襁褓,云世礼伺候的那个是桃粉襁褓。
好在两个娃娃都是乖宝宝,从来不爱哭,否则他的儿子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云世礼闻言翻了个白眼,将收拾好的小月灵抱起,转身看谢珩煦,“睿哥儿亦是我儿子,我对他如何不好了?明明是骆伽在管,你怎么专挑我的刺?!我只有两只手,管得过来两个?”,总要一个一个来的嘛。
谢珩煦当然不承认他是故意的,绷着脸哼了一声,上前将宝贝女儿抱过来,转身放到床边给蒂莲看。
云世礼无语,默默忍了,伸手自一脸不耐的骆伽怀里将睿哥儿抱过,顺带不轻不淡的指责他,“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骆伽无辜躺枪,肩头纵了纵,“得,你们都有理,我走还不行么?”,言罢起身一摇一摆的晃出了门。
两个孩子的模样还是像蒂莲多一些,尤其是小女儿月灵,简直和蒂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是谢珩煦和云世礼相比起来偏爱她多一些的原因吧。
蒂莲靠在床头,伸指轻轻逗弄她的小拳头,眉目柔和成春水,小丫头如今还看不清东西,但她似是知道母亲在和她玩耍,竟然咧着无齿的小嘴笑了笑,尚软糯的眉目一弯,便更像蒂莲。
谢珩煦瞧着也不由笑的一脸灿烂,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柔嫩嫩的小脸,“哎,我家的小美人,日后可是要愁死爹爹了,如今我总算是明白岳父大人为何总是瞧我不顺心了。”
蒂莲闻言失笑,“她才多大,你现在就开始发愁,不觉得太早吗?”
“多大?十五六年眨眼便过,当年我还不是瞧着你这么长大的?如今也做母亲了。”,谢珩煦想起来,一时间心下颇为感慨。
这话为何听了如此别扭呢?蒂莲哭笑不得的看着谢珩煦。
一边的云世礼已经将睿哥儿的小衣裳和包裹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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